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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的师生们对这些奇葩的新房子也很好奇,除了房梁竟然连木材都用不上,怎么那个灰泥用水搅一搅,然后砌上砖,过上一段时间就凝固了,这哪里买来的,也太好用了吧。
等知道这种灰泥是张超弄出来的,果然又是他,能者真是无所不能呀,现在不搞药了,改行盖房子了?
国子监盖房子的奇闻异事,当然要在济世报上宣传一番,虽然跟张超生分了,但是汪直每天的济世报还是要看的,尽管没有春华那个小妮子给他读报,确实有些无聊。
这一天早上,恭恭敬敬的义子把报纸放在书桌上,然后战战兢兢的离开,汪直叹了一口气,一边喝茶开始读报。
刚一口茶下肚,就猛地就喷了出来,汪直连声大喊,“钰儿,你赶紧让王六把张超喊来,我有急事找他。”
义子急忙跑了进来,听完义父连声呼喊大哥汪钰,他红着眼睛苦涩的说道,“爹,大哥和妹妹都被你赶走了。”
汪直这才反应过来,脸色有些涨红,略一沉吟,“你赶紧收拾一下,爹要出门。”
汪直带着义子,来到了陈祖生的镇守府,这么一大早汪直就跑了过来,太不正常了,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吧。
汪直施礼完毕,然后挥舞着报纸对陈公公说道,“陈老,请赶紧把兵部尚书,南京守备请来,出了大事。”
第175章 潘荣的迷惑()
陈祖生打了个哈欠,接过侍妾端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汪直,到底是什么大事,要惊动守备和大司马呀?”
陈祖生觉得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也应该我先知道,怎么可能你一个待在家里不出门的人先知道消息,别瞎咋呼了,老人家好不容易后半夜才睡着,又被你叫醒了。
汪直把报纸递给了陈祖生,“陈老,您看看今天的这份报纸,张超弄出了新花样,关乎军国大事,我不得不惊动您老。”
陈祖生接了过来,翻来覆去的扫了一遍,没什么东西呀,汪直不得不解释,“张超盖房子用了一种灰泥,效果很好,凝结速度很快。
现在国朝整修长城用的都是糯米浆石灰,耗费巨大,耗时较长,是不是可以改用这种灰泥,必须要问清楚。如果可行,就需要立刻上奏朝廷。”
陈祖生听汪直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趣,“不必惊动他们两位了,先把张超喊过来,问个清楚。”
陈祖生这么一说,汪直立刻明白了,他着急国家大事,陈祖生不明白呀,如果真的有功劳,太监们独享,比拉上勋贵和文官要好的多。也是,他太着急了,这一层早该想到。
陈祖生派去的小太监来到国子监,顿时成了大熊猫,受到了监生们的围观。去年五义士事件才过去没多久,监生们对于太监是怒目以对,小太监壮着胆子问张超在哪里?
张超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最后监生们见小太监都要哭出来了,才心满意足的指点他去找丁淳,这才知道张超今日去探望潘尚书,小太监就赶紧去了潘尚书府中。
张超去拜见潘尚书,也是为了他海船的事情,自从知道潘尚书造过船,出过海,出使过琉球,他就几次拜访,想着套一套近乎,把他当年的那些经验学了过来,如果再得到一些工匠就更完美了。
可惜这个潘尚书是老油条,试探了几下就被他察觉出来了,他反而总是拿财政上面的事情来拷问他,让他头疼的不得了。
这不,这一回又来了,问的是盐政。
潘荣似笑非笑,“子卓,你对盐政的弊端了解的很透彻呀,”
“晚生跟淮盐总会有一些往来,从他们口中了解了一些。”斟酌再三,张超决定实话实说,他的底估计早就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
“你还算老实,你现在名声很好,跟这些人来往要注意分寸。”
张超不得不起身称是,潘荣接着问道,“那你说说看,怎么个改法?朝中很有一些人想着罢了开中法,以银代粟,直接收银子就好,这样户部的受益会多上不少。”
张超笑着说道,“这些都是国家大事,开中法可以增加边储,以银代粟可以多收银子,各有利弊,朝廷自然有公断,哪有我说话的份。”
潘荣哈哈大笑,“小滑头。你今日要是说出个子卯寅丑,老夫就给你说一说当日出使琉球的往事,二十多年了,快忘得差不多了。”
张超摸摸脑袋,憨厚的说道,“那晚辈就扯几句奥,您老权当是听个笑话。”
“不管是开中法,还是以银代粟,都不能解决一个问题,走私夹带。朝廷的盐税收不上来了,根本原因还是走私夹带太厉害了。”
潘荣点点头,确实说到了点子上,示意张超继续。张超分析道,
“所以还是要想法子堵住这个口子,那就需要解决余盐。
本朝初期,食盐官卖,朝廷给盐户们钱粮,让他们安心煮盐,这个时候也没有余盐,因为盐户们能活的下去,就没有动力干犯重罪走私余盐。
到了仁宣之后,朝廷已经没有能力给盐户们钱粮,就不得不开了余盐这个口子,让他们自谋出路。
人都是有私心的,余盐很快就压过了官盐,朝廷当然税越收越少。
我就想了,既然朝廷已经没有能力参与生产,那么干脆就不要管生产了。现在谁都知道余盐多过官盐好几倍,如果一个盐场,朝廷直接承包给某一个盐商,然后让他一年交出两倍官盐的产量,剩下的就是他赚的。
至于盐户朝廷也承包给这个盐商,盐商和盐户如何斗法,防止走私夹带,那是他们的事情。朝廷也不需要再想法设法的缉私了,少了一个大麻烦。
所以对于朝廷来说,肯定是赚的,收入比以前只多不少,而且也省了缉私的麻烦。
而对于盐商来说,他不需要承担走私夹带的风险,可以光明正大的赚钱,这样也就不用到处去贿赂官府,事实上恐怕也是赚的。
要说亏,估计就是盐贩经过的各地那些地方官,巡检司这些人,他们的灰色收入被无形中夺了一大块去。”
张超独出蹊径,从利益各方的得失角度分析,给出了一个承包的办法,操作起来简单而且方便。
潘荣也不由得沉思起来,考虑其中的利弊。他想来想去,也找不到张超办法的漏洞,因为这个办法实在是太简单粗暴了,只看盐商们愿不愿意了。
张超接着说道,“我听说福建已经有生盐,熟盐之分,也就是晒盐和煮盐。是不是可以试着在长芦,山东和两淮也试一试晒盐,这样产量也许会更高,两相对比之下,估计愿意承包的盐商也会更多了。”
潘荣想了想,命令道,“子卓,你回去把你今日所说的写一个策论呈上来,老夫要好好想一想其中的利弊。”
张超连忙点头称是,正在这个时候,管家来报,说陈公公派来了一个小太监,来寻张超。
潘荣脸色一变,厉声问道,“张超,你最近是不是又惹出了什么事情?陈祖生已经半归隐了,平日里很少会出头露面,今日为何要寻你?”
靠,你老人家这脸翻得也太快了吧,张超也有些糊涂,“晚辈最近除了在印书局,就是帮着谢祭酒盖房子,要不就是温习功课,准备乡试,哪里会出去惹事?”
潘荣将信将疑,让小太监进来禀报,小太监也说不出什么,只是说汪直找了陈祖生,然后他就被派出来找张超。
潘荣也糊涂了,这汪直自从打了一顿张超,就被陈祖生惩罚闭门思过,今天怎么突然又出门了,还要找张超?他还要闹事不成?不应该吧?
第176章 厚爱()
潘尚书起了疑惑,也不放心,就决定带着张超一起去镇守太监府,老人家这病还在养着,张超哪里敢劳驾他,刚劝说了两句,就被潘荣挡回去了。
“你好不容易才脱了勾结太监的罪名,难不成还想再背上?还是你有心继续勾结阉宦?”
潘荣吹胡子瞪眼这么一说,张超也明白老人家的好意,只能闭嘴。
潘尚书带着张超,乘着轿子,打着仪仗浩浩荡荡的前往镇守太监府,当然南都官场立刻就知道了。
这潘尚书不是病在家里吗,怎么出门了,还去了陈公公那里?两人不是大吵了一架,潘尚书才生病的吗,又有什么事情了?
不管他们怎么猜测,陈祖生也只能出门迎接这位老尚书,谁让潘荣是老资格呢。陈公公与士林关系不错,就是这么一点一滴积累出来的。
等来到客厅,分宾主落座,张超没有座位,只好站在潘荣身边伺候着,
潘荣指着张超,笑着说道,“这个晚辈不懂事,胆子超大,得罪过汪公公,没想到现在又招惹了陈公公,老夫听到后实在不放心,就跟着一起过来了。老夫岁数大了,见才欣喜,倚老卖老过来给他说说好话。张超,还不赶紧给陈公公赔罪?”
张超也是愣了,只不过潘尚书这么说话,总有目的,听着就是,嘴上唱了个大诺,深深施了一礼,
“张超年轻气盛,做事有失分寸,请陈公公和汪公公多多海涵。”
张超态度很恭敬,因为他确实是给汪直在赔罪,这是真心实意的,虽然两人心中都知道彼此围绕着济世报在演戏,但是张超毕竟骂了汪直,汪直心里怎么也会有个疙瘩,乘这个机会赔罪也是应该和必须的。
陈祖生被这两人这么一番表演给说愣了,张超得罪我,哪跟哪呀,不过听潘荣这么说,暗自思索,是不是这老货表示张超现在是我们士林中人了,有我罩着,你们太监别打主意了?
这可不行,这么会赚钱的人给你们文臣,我们前面下的那么多功夫不就是白折腾了,那我还不给内廷埋怨死?
想到这里,就瞪了一眼汪直,为了你自己一家子,让张超跟内廷生分了,怎么就没有想到会被人摘了桃子?
陈祖生这么多的心理活动说的虽多,但都是一瞬间的,他哈哈大笑,然后起身扶起张超,
“大司徒误会了,张超跟咱家关系好着呢,咱家喜欢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得罪咱家。他跟汪直的那些小误会,早就过去了,汪直,你说是不是呀?”
就在这一瞬间,陈祖生决定跟张超的关系要更进一步,别演戏演着演着成了真的,那就亏大发了,所以他需要汪直配合。
汪直立刻就明白了陈祖生的意思,他笑着说道,“咱家一向大度,张超既然赔罪了,那件事也就算了。”
潘荣就知道这些太监不死心,看来以后要看紧了张超,所以不咸不淡的说道,
“奥,原来是老夫多虑了。”
潘荣说完就坐在椅子上,等着陈祖生继续。陈祖生这个时候就说道,“咱家寻找张超,是为了一件军国大事,汪直,你来说说。”
汪直点点头,把报纸递给了潘尚书,“潘公,您看一看国子监盖房子的那段,张超又弄出了新花样。”
潘尚书闻言找到国子监盖房子的新闻,原来张超用一种灰泥盖房又快又好,还不用木材,看起来很不错,但是这有什么?他一直管的是财政,对于军事缺乏了解,所以也不是很明白张超盖房子与军国大事有什么相关。
汪直见潘荣不明白,也是无语,只得解释道,“潘公,您是文官,不了解军事。朝廷整修长城,砌墙所用的材料是糯米砂浆,虽然效果很好,但是耗费也是惊人,所以一直在找寻其他替代的材料。
张超,你弄出来的这种灰泥,效果到底如何?方便制取吗?”
张超听完,也不得不佩服汪直对新技术的敏感程度,谁能想到一个太监首先发现了其中潜伏的军事价值,就算是他自己也没有想到。
张超思索了一下,“这种灰泥,我称为水泥。用碾碎的石灰,黏土和碎砖头,瓦片,铁矿渣这些用火煅烧,出来的泥灰加上石膏磨碎了就是水泥。
效果应该很不错,国子监那些房子看起来很结实,具体多结实我也不清楚。我用烧瓷器的办法煅烧的,应该也不算难,但是有一点,这些原料都要碾碎了,越碎越好,很是耗时耗力。”
汪直也无语,“就这样?你是如何想到的?”
张超理直气壮的说道,“要是太难了,我一个读书人能做出来吗?我就是看家里烧砖,发现了一些灰泥,用水浇过后过了几日就结块了,就想着这样的灰泥用来盖房子应该挺不错的。就找来工匠试验了一番,果然效果不错,所以就开了一家水泥厂,给国子监盖房子。”
潘尚书听张超说完,神插了一句,阴阳怪气的说道,“果然空闲的很,怪不得你的八股写的一塌糊涂。”
张超只得笑着赔罪,“晚辈知错了,看在晚辈弄出水泥的份上,您老原谅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