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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诏书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宫内的瓜果蔬菜需要补充,姬宵下诏让上洛周边各邑采买并送入宫内。
就是这样一份诏书,送出上洛却无人能收,最后又被传诏的使者带了回来。现在就摆在姬宵面前。
以前都是天子诏令不出王畿,可现在铁一般的事实说明,天子诏令已经不出上洛了。
相较于此,宫内吃食短缺反倒显得不重要。
“楚国人……也太无用了些!”姬宵厉声道,吓得殿内侍人将头又低下了几分。
可说这些有什么用?残酷的现实依然摆在面前,周室如今正遭遇比魏无忌大闹上洛还严重的危机。
作为天子,姬宵不能眼睁睁看着周室走向毁灭,所以他决定自己该做些什么。
活动了有些僵硬酸软的四肢,姬宵缓缓站起身来,旁边内侍则赶紧上前搀扶。
在一大堆内侍的簇拥下,姬宵缓缓往殿外走去,一边走只听他一边道“派人去告诉楚军主将,就说王室采买日常只需,让他们协助!”
姬宵说这样的话,其实就是让楚国人给王室留个活路,所以接下来他也让人带了同样的话给吴国人。
只要将这两大国安抚下来,那么周室的安全系数就高出不少。
但将希望全寄托在别人身上是危险的,所以姬宵随即又道“再去传诏袁平,让他即刻前来见朕!”
肖秉当年为魏无忌所杀后,适时出来替姬宵解围的太庙奉常袁平得到了重用,如今已官至骁勇将军。
袁平的这个职位,主要任务是统领姬宵的禁军。
这是姬宵不断革新后的结果,禁军虽然人数精简不过三千,却是姬宵如今最为得力的仪仗。
一旦楚吴两国不给面子,他也能依靠这三千禁军失守上洛,就算死也要崩掉楚吴两国几颗牙。
既已心存死志,姬宵此时的愤怒和恐惧则消散了一些,至少他现在能感觉到饿了。
走到大殿门口后,姬宵看着天边密布的乌云,然后对身后内侍道“去弄些膳食来!”
一下安排下去这么些事,姬宵能做的便都做了,此时他能做的便只有等待了。
就在姬宵跨出门槛,想要绕着大殿活动活动时,却听道不远处传来嬉闹声。
这让他刚刚好转的心情又飘上了乌云,然后他便看见大殿墙壁拐角处跑出一个岁的孩子,后面还追着五六个内侍。
“来抓我呀……来啊……”小孩儿只管扭头望着身后,不知此时已到何方。
“放肆……你这混账……”姬宵难以抑制怒火,厉声道。
天子震怒,不光是姬宵身边的内侍,那些追着小孩的内侍也都仓惶跪拜于地,不敢将头抬起。
这小孩子听到这个声音,一下便知是自己的父亲,被吓得顿时楞在原地,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见到儿子这么不成器,姬宵怒火更甚,然后他便质问后方跟着的内侍道“姬权为何会在此处?”
按道理说,这个时候儿子该在书房读书的。
为首内侍面色惨白,整个人颤如筛糠,结结巴巴答道“回禀陛下,长公子读书久甚,才从书房走出散心……”
后面的话姬宵都不用听,便知这是内侍们在帮忙打掩护。
刚刚他才接收了王命不出上洛的现实,现在连宫里的内侍也敢来向他打马虎眼,这让姬宵的怒火一下就转移了方向。
只听姬宵冷声道“姬权这些日子从未安心读书,你当朕是瞎子聋子不知道?”
对长子的不成器,姬宵比谁都清楚。
但听了这话,方才答话那名内侍顿时绝望,只听他慌乱分辨道“陛下,奴婢万不敢有此意啊!”
姬宵却不听他解释,而是直接道“来人,把他们几个都带下去,朕再也不想见到他们!”
立即就有数名侍卫上前,将姬权身后的几名内侍擒住,在内侍们的哭嚎中将他们拖了下去。
天子既然说再也不想见到这些人,那这些人也只有去死。见此情形,姬宵身侧的内侍们不免也生兔死狐悲之感。
而此时,面对盛怒父亲的姬权也收住了哭声,小小身子跪在姬宵面前。
奴婢可以随意打杀,但儿子却不能随意处罚。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儿子,姬宵便道“朕早就听说你不安心读书,可是事实?”
被老爹吓住的姬权这时候哪敢撒谎,老老实实答道“回禀父亲,儿子错了!”
认错的速度倒是一流,但姬宵肯定不会简单放过他。
但在处罚之前,姬宵还是教训道“让你读书,是为以后你能成才,大周的基业终究会落到你们肩上,若无才能如何治理天下?”
原本姬宵还有几句话要说,可他自己说道“治理天下”四字后便停了下来,然后他便露出了无奈,还有些许自嘲。
朕自己有治理天下么?这天下还是大周的天下么?姬宵扪心自问,然后他对教训儿子也失了兴致。
看了一眼不成器的儿子,姬宵仿佛看到摇摇欲坠的大周社稷,只差一阵风便可吹倒。
就在此时,有内侍前来禀告道“陛下,袁平将军到了!”
正事来了,姬宵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便对地上的长子道“在这里……跪满半个时辰!”
说完这话姬宵便转身离开,同时则有内侍留下监督,姬权半个时辰的苦头是吃定了。
。
第827章 临淄之危局()
评论走起来啊各位,不然作者咋知道是不是在单机!
魏侯十年七月初八,临淄。
自齐国建国以来,百多年临淄一直平安祥和,未曾有过刀兵风雨。
魏军的步步紧逼,让整个临淄城内的气氛都很压抑。
魏军徐徐推进的另一面,则是节节败退的齐队,两相对比下齐人的恐慌可想而知。
就在半个月前,魏军突破了临淄周边城邑,齐国国都直接暴露在魏军兵锋之下。
直到今天,对齐国来说局面已经崩坏到不可逆转的地步,作为国都的临淄已被魏国大军合围。
足足魏军陈列于临淄周边,随时有可能发动决战。在齐国的其他地区,魏军同样未曾停止攻伐。
最让人感到绝望的是,魏国本土还在不停增派援军,而齐国兵力却难以补充。
被齐国人寄予厚望的楚队,被魏无忌亲率大军牵制后,虽然极力想要驰援临淄,但却被魏无忌大军拖住。
想要守住临淄,田宇文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或者说只能依靠临淄不足四万的守军。
站在临淄高大的城墙上,田宇文脸色很不好看,手握剑柄的他死死盯着远处。
虽然现在看不到魏军兵卒,但田宇文却深刻感受到魏军带来的巨大压力,这也是他出现在此处的原因。
到此时,田宇文已无心打理朝政,他现在只盯着临淄守备这一件事。
实际上,在魏军合围之前,齐国朝中便有大臣建言放弃临淄,以南方更为安全之地为临时国都。
只不过这个声音很小,而且刚一出来就被绝大多数朝臣攻讦,然后不了了之。
所以就此田宇文失去了离开临淄的最后机会,也就促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其实转念一想,众臣反对迁都也属正常。
首先,临淄于齐国而言太过重要,这里是齐国政治经济中心,更是齐国历代先君陵寝所在之地,齐国公室不可能放弃。
其次,临淄城墙高大且有足够粮草,有打防御战的坚实基础,而其他地方都没有这样的条件,不如不迁。
想到这里,田宇文不由叹了口气,不管他如何安慰自己,现实局面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田宇文身后,则是依然被其依为肱骨的大将周灿。
虽然“屡战屡败”,但这也确实不能怪周灿,齐国在兵力上总是不够,即便周灿用兵如神也没用。
之所以在兵力上总是不占优势,归根结底原因还是在田宇文身上,正是因为他全局战略的考量出了问题。
但周灿此时却不会去怪罪田宇文,对他来说,直到现在还被国君倚为心腹,这是国君何等的信任。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这是周灿心中真实写照。
这些天,周灿见证了田宇文夙兴夜寐,全力操持国政的艰辛。
看着眼前已消瘦不少的国君,周灿此时心里也跟针扎一般。
所谓君忧臣辱,这一切他也是有责任的。
“君上,城墙之上风大,您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周灿躬身道。
一时半会儿魏军也打不过来,现在守这里没有多大意义。
被唤了一声后,田宇文缓缓转过身子,整个过程看起来如五六十岁的老翁。
操着低沉的嗓音,田宇文便问道“寡人听说,军中如今有流言说临淄难久恃,士气低落?”
田宇文说的当然是事实,但周灿却不打算承认,这只会让国君更加心烦,于解决问题没有半点帮助。
周灿便道“回禀君上,并无此事!”
田宇文摇了摇头,便道“行了,陪寡人去军营里看看吧!”
既然劝不住,周灿也不多讲,便在前方替田宇文引路,一行徐徐往军营中赶去。
临淄百年安宁,城内没有常备军营,所以临淄城内如今几万齐军,都是征调了民居为军营。
靠近城墙的百姓均被迁走,房子空出来全作了齐军军营。
走近巷中,便见兵卒们各自做着手里的事,有人磨着自己的矛戈,有人调试着自己的弓弦,也有人蹲在墙角目光呆滞看着其他人。
跟随田宇文到来的侍卫迅速上前排开安全范围,同时也宣布了国君的到来。
方才还一片嘈杂的军营,在短短一分钟内变得鸦雀无声,在场近五百齐卒都跪拜于地,不敢起身与田宇文对望。
这就是国君的威压,哪怕田宇文并未干出什么成就,但在普通兵卒面前仍是不可冒犯的君主。
“都起来吧!”田宇文沉声道。
虽然正式的临淄保卫战还未打响,但在场兵卒们却是满满的疲乏。
他们发髻散乱,身上甲胄大都残破,看起来就像打了败仗的残兵。
看到这一幕,田宇文心里也有些难受,他的大军难道就是这个面貌?
于是他便对周灿道:“为何不配发新的甲胄?”
周灿也是有苦难言,这里的兵卒都是残兵,甲胄当然要优先补充建制完整的军队。
但这话不能明说,所以周灿当场认错道:“是臣失察,还请君上治罪!”
田宇文没接这个话题,看着和自己隔离开的兵卒们,他便对身侧的侍卫统领道:“让他们都撤开,难道你还担心……大齐的将士会对国君不利?”
一旁的侍卫统领连连应是,但心里却不这样想,万一有人对国君不利,那他不就成了齐国的罪人。
所以,虽然依令将侍卫们撤开,但侍卫统领还是吩咐手下,让他们把眼珠子瞪大一些,提起十二分的警惕。
看着眼前的将士们,田宇文本想着作一番慷慨激昂的训话,但此时他转变了一下思路。
只见他走近兵卒后,抽出了其中一名队率的佩剑,这人随即也跪拜下去。
看着剑刃上的数个豁口,田宇文轻轻摩挲着道:“这柄剑,想来斩杀了不少魏人吧?”
跪拜于地的队率不敢抬头,甚至此时他紧张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田宇文将这柄斑驳之剑还给了这名队率,然后他对众人道:“你们的剑是杀敌而损,你们的甲胄是为杀敌残破……”
“虽然你们现在看起来狼狈不已,但你们是齐国的英雄!”
田宇文这话给这些人戴上了功臣的帽子,这是国君亲口的承认,让在场的齐军兵卒们激动起来。
但这情形也让侍卫们紧张起来,他们全神贯注于现场兵卒身上,生怕这些人做出过激反应。
此时,田宇文便接着道:“如今魏军围困临淄,寡人需要你们,大齐安危需要你们……”
“我们都没有退路,失去临淄齐国完了,你们的家园也就完了……”
“所以,寡人要你们打起精神,把魏人赶出我们齐国的疆域!”
田宇文说完这话,下面将士们的情绪也平复下来,并没有因国君一席话而攀上。
周灿哪能让田宇文尴尬,便见他出来接话道:“君上所言甚是,前方将士必当舍生忘死,以卫齐国社稷!”
说到这里,周灿便转身面向下方士卒,然后大声道:“将士们,如今君上与我等齐戍临淄,同生死共患难,我等岂能不效死?”
周灿在兵卒之间的威望很高,有他喊这么一嗓子,下面士卒们才再度有了反应。
周灿便趁热打铁喊道:“为君上效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