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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铺子林立,有人的地方总是热闹,茶肆酒楼客栈…项天择两眼望去,随意挑了处街边不起眼的酒家——“迎客居”,他莫名喜欢这个名字。只是为填饱肚子,规模什么、就不重要了。
项天择走进去,铺子不大,布置简易,一个个四方桌围着四条长凳,前台陈列着酒罐,红布包着瓶塞封口,红纸贴着写着酒名,延伸的条长木,挂着刻有吃食名字的木牌——这是个边境的小馆,却叫人莫名觉得温馨,打扫得也犹为干净,可惜只零零散散的几个客人。
瞧见有新客来,里面的一个小二两眼暗放光得迎了上来,态度客气热情:
“客官,是要吃点什么?本店招牌白雪面、桑城炒饭,味道很多人吃了都说好。”
小二说着,引项天择到了张桌前,拿下肩上的毛巾,掸了掸桌面——其实看上去已干净得一尘不染,但这样的态度举动让项天择就是觉得舒心。
他不怀疑这家小店能长久坚持下去。
“桑城炒饭吧。”
不习惯面食做午饭,项天择所以要了炒饭,跟着问,
“可有好酒肉食。”
“有的。”小二恰掸好了桌,一抖毛巾,又放回肩头,脸上耸笑,“有卤煮牛羊肉和洛陵酒、正宗桑城酒。”
“桑城酒?”项天择听着来了趣。
小二笑向他解释:“是的,是我们桑城本地的酒。客官要是不曾喝过,小的推荐客官试试。不用担心掺水造假,我家的酒自家酿的!”
小二话里透着小小的自豪,项天择应他的话,挪开凳坐下:
“那就来斤牛肉,和一壶桑城酒。”
“好嘞~!”小二回得雀跃,
“牛肉一斤,桑城酒一壶~!”大声吆喝向后堂,又麻利得跑去了。
…
不多时小二端着盘上来,盘里陈放炒饭、牛肉、酒壶酒杯,他将那些物什取下,关怀又或殷勤道了声:
“客官慢用。”
项天择点头,倒上杯酒、拿起筷子,先挑了块牛肉——入口味道倒是不错,那小店恰好此时又进来两客,小二又赶忙跑上去招呼。
项天择接着喝上那杯酒——入口有些烈,醇厚不足。或许临近边疆,和蛮胡的酒有交融。
但只要不是实在难以下咽的,项天择并不多介意。
…他慢慢喝着吃着用着,片刻后炒饭牛肉桑城酒皆是一干二净。
“小二,结账。”
酒足饭饱之后唤来人,那小二一听结账,似乎跑得更快。
“桑城炒饭二十五文,卤煮牛肉五十文,桑城酒四十文。总共一百一十五文。”小二笑嘻嘻道。
项天择便随手拿了块很小的碎银给他。
小二接过,轻掂了掂道:“好嘞。客官稍候,我这就去给您找钱来。”
项天择颔首回应。小二便去前台,正此时上菜时进来的两客,其中一客竟径直向项天择这个桌子走来。
但看那客长着张路人脸,中等身材、三四十岁年级,到项天择那张桌子,挪开板凳一角便直接坐下。
项天择对此微诧,不动声色看去那人,不知来者何意。然不等他开口询问,那人便要率先张口。
桌面那时洒漏的点酒水,项天择见那男子用手沾了点,在桌上画了图样——两柄交叉的简化刀样式,其下一写法几分特殊的“道”字,正是箐晗走前叮嘱他的天道盟标志。
不由心头一震,又听那男子轻说道:“成天全道,”
项天择下意识接了:“震古烁今。”
暗号对上,双方这下皆才确信。
那男子接着说:“玄女阁下有请,公子请跟我来。”
“好。”项天择经先前两遭,此刻又听玄女,不疑有他,钱也不要了,跟着男子便出了迎客居。
留那数好钱正要找的店小二,反身看人就要走出店门,忙跑了上去:
“客官,您的钱~!”
他长呼道。可项天择与那男子早已合流到茫茫人海中,他哪能找得到?不由呆愣,旋即低下了头愕然失笑——这年头还有不要钱的?!
反身摇了摇头,又回到他的店子里,继续他的小二。
……
那头项天择跟着那男子,走了盏茶功夫,男子领着他到了处附近人少的小院。
“玄女阁下就在里面,公子请。”带路的男子一板一眼,送到了地方便守在门口,项天择点头向里去,入目便是一大丛开的灿烂的向日葵,转看屋舍,一女子的曼妙倩影正印在窗上。
项天择又向那屋舍去,轻敲了两下房门,才再推门进去。
见那垫上跪坐的人,无意识嘴角轻扬,轻快道:
“玄女阁下,好久不见。”
他话音落,女子徐徐起身,转过来向他欠身行了一礼,眼眸低垂淡道:
“民女见过皇上。”
“免礼免礼,”项天择虚浮手,大大咧咧到与女子正对的那方盘腿坐下,拍了拍垫子,直道,
“坐坐,你我也算是有点交情,我又是微服,无需如此生分。”
话锋一转,笑呵呵又说,“我倒意外,你怎么会来…是箐晗?”
“不错。”女子仍旧规规矩矩跪坐,理了理裙摆,方回他,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小晗她挂念皇上,我正好要到西北来,便顺道来看看皇上。
听皇上倒是大手笔的很,一举裁掉了四五千兵丁。”
“老弱病残军中自是不能留用,”项天择不好奇这玄女何处得来的消息——怕是城中早已传遍了。反之他倒是更好奇这玄女轻纱下的面容,单纯好奇罢了,
“军队可不是能马虎、讲人情、施舍怜悯之地。那可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关乎国家安危,真刀真枪干的!”
“皇上圣明。”女子依旧副不关己的模样,连这样称得上恭维的话也都是淡然口气。
项天择对这样的人有些语结,好不容易见到熟人的热情也都给打回原形,话完了气氛就有些尴尬了。
却忽女子突说:
“皇上现以外派官员身份,做事还需小心。镇抚司使柴仕优在桑城经营十年,皇上不可小觑。”
“怎么,”项天择陡然便凝重起来,“你有消息?”
“没有。”女子摇了摇头,
“我们知道的,怕是朝廷都知道。但小道消息,柴仕优在外金屋藏娇,他昔时借妻子家母族势力使官运较之常人畅通。其妻善妒,他似早有休妻念头但碍于妻家势力不敢动手,也不敢明着来,所以只在外头藏小。”
说什么他们知道的朝廷都知道,玄女是谦虚了。天道盟经营多年,扎根于江湖,真想查一个人总有办法,哪怕费尽辛苦也能得到些东西。
可她不能说、不敢说更多。
眼前的这年轻男子终究是九五至尊,如何能超脱官家势力让其忌惮?玄女不得不留了个心眼,示人以弱。
所以点到即止,她同时也拭目以待,皇帝能在西北做到什么程度…
然项天择并不解她深思,也并没多想,感觉玄女ti gong的或许是个关键时刻可用的,他不由对这女子抱拳致谢——崇明殿锄奸,如今又是柴仕优。
他以皇帝之尊对她、对天道盟猜忌威胁,她却始终能不卑不亢得应对。
这个淡然如水的女子,和苏菡有着相似,同样都值得他敬重。
项天择沉沉想。
第八十六章 募兵()
“皇上言重了,此乃民女份内之事,怎敢言谢。【。aiyoushenm】”
小室里玄女不敢安然受项天择一谢,她淡淡回应,长而弯翘的睫毛微颤,她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别样情绪,仅恪守为民本分。
然项天择郑重其事,他有着前世华夏的记忆,重回帝王身份,除了帝王气度,他或许更多表现得像个谦逊有礼、温润如水的君子,私交上人敬他一尺,他便敬人一丈:
“无论如何,朕都多谢你。箐晗正有孕在身,朕却不能陪伴她身边,是朕的失责,所以劳烦你多费心了。”
为了表示郑重,连“朕”这个不轻易用的字眼,项天择也用上了。
而那头玄女听后垂下了头:“民女与贤妃娘娘交好、情同姐妹,自是会多照顾娘娘,娘娘日前安好,皇上放心。
只是——”
说得好好的,突然停顿转折,项天择不禁顺着她的话意问去,但看他双眉小鼓,眼神凝视着,急问:
“只是什么?”
这般急切,玄女便不再与其卖关,她复抬起头,双眸默然看去项天择,续道:
“只是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之前命剿灭太湖水匪,八臣已让地方官办了。然皇上久不上朝、久不见众臣,众臣已有怨言,以致怀疑八臣勾结贤妃娘娘欺瞒皇上、把持朝政,虽目前还没朝臣敢明着质疑…可这朝廷暗流涌动,民女劝谏皇上还是早日回京,至于这西北一事,还是交予大臣处理。”
玄女诚挚谏言——可依上次,项天择知她不愿和朝廷关连,眼下说出这样的话,着实不像她,却也衬出她用心真切,项天择懂她善意,于是虚心接受,赔笑说:
“是,是我疏忽了。想着亲眼看看这江山,但终是让箐晗、秦谏、耿继忠他们承受了莫大压力,他们还安好便好。”
“但开弓怎有回头箭?”前还温情,怎料项天择突话一转,那笑意尽散,转而坚定,
“朕既然来了,总不会没个名堂就走。圣旨写了、虎符也随身带着,纵有宵小不轨想来朕也能及时把控大局,但玄女阁下的话朕会认真听取,朕会尽力加快速度…”
项天择说到这,半身忽前倾些许,较之刚才,更严肃万分,他拜托道,眼中写着信任和执拗:
“所以,朝廷但有什么事,若来不及、不方便通知,朕或许就得靠阁下和阁下身后的天道盟了。”
……
靠她和天道盟?!皇帝此刻意思再明显不过。
玄女禁不住深看近在咫尺的男子,她怔怔了有小会儿——面前天子这样年轻,却并不盛气凌人,用着这样请求的态度而非呆板的命令…
到底是个怎样的皇帝?越发的不像往日收集的情报所说。
许是有误,毕竟皇帝身在深宫…玄女浅思并未深想,是人都喜欢尊重,玄女这样的女子更是如此。她此刻自己都未注意到她嘴角轻扬,内心说不出的滴滴欢快。
只是她神色依旧清淡的很——一手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她已是很到家了。
语气也是不咸不淡、不痛不痒:“皇上言重了,民女身为齐民,自然会做为大齐好的事,民女省得,皇上放心。宫中急事,民女必会竭力第一时间通知皇上。”
“好。”项天择笑着点了点头,没有注意到玄女话里“为大齐好”而非“为他好”,又或是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朕先多谢你了。”
一句话下去,换得对面玄女摇了摇头,却是不说了。
转看屋外,向日葵似是齐齐偏了点角度,黄的仍旧烂漫。花朵微扬向着蓝天那明媚日头,丛丛白云云卷云舒,肆意或快或慢移动着,使那万丈光芒不甚明显忽暗忽明、忽大忽小。
这方小院却静谧非常,除去合上的屋子里两人,只有引项天择来的壮年男子守在门口,静悄悄的连人声也没有,端得和谐。
而这样的静恍不知过了多久,屋里似又起了动静。
“她,皇后苏菡,”
二人相对,沉默许久后,项天择再开口,眼神飘忽躲闪着,当着这玄女的面问去箐晗外的另一个女子…她会不会打他?呵。
“皇后可还安好?”真说出来也総ui dǎng隼础?b /》
项天择直愣愣瞅着玄女,迫不及待想要个dá àn,玄女仍旧神色如常,垂下双眸,回道:
“贤妃娘娘知皇上必会问到皇后娘娘,特意让民女告诉皇上,皇后很好,抚琴、修剪花草,安然自若。”
“好,那就好。”项天择听玄女如此说法,不知为何大松了口气,心中涌起缕缕温情,似是眨眼便已陪伴在苏菡身侧——
终究,是他的初衷,和极深的牵挂。
………
与玄女相见约得半个时辰,二人互相辞别,玄女不知何去处,项天择则赶向募兵地。只是走时不禁扭过头,多看了几眼那小院,才展开扇翩然而去。
这一赶又费了约莫二刻钟,军营设在城郊少人处,募兵却设在城中闹市集,用栅栏围出块地,红布黑纸大大写立在旁,广而告之。
项天择未到时,离的稍远却听到募兵处的动静挺大,而眼见人围得不少、似有争执,他悉心听去,
是一男儿声音,跋扈强硬:
“老子就是不招你们苗彝人,就是看不起你们苗彝人,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