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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秦生活-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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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老轻舒眉头,瞥了眼老伯当,虽然不知他为何在此时高歌一曲,但是他口中这句诗中掩不住的豪气和那一丝壮志未泯的郁结,忍不住开口由衷的赞道:“门主好才情!”

    “此诗可不是我所作。”老伯当摇头道。

    “难不成是宋”许老面色一凛,惊道。

    “不错。”老伯当点点头,两眼平视许老。许老沉默不语,若是刚才他对老门主所言还有所疑惑,此时看来已然明了这宋涛内心中隐藏许久的凌云壮志。

    “按你昨日所言,此子所学斑驳,偶有惊人之语,算得上是个怪才。不过在我看来,他心底必不是自甘平庸之辈,值此乱世,此子所学用武之地大矣。”顿了顿,伯当俯身书案上拾起一卷竹册,缓缓摊开,仔细端详了会儿,接着道,“天下熙熙皆为名来,天下攘攘皆为名往,这样的话至少我墨家弟子无一人能说得出来。”

37。楚国?() 
“这。。。”许老一怔,想了想,觉得似乎也是这么回事,著书立说本就不是墨家长项,又不是孔仲尼那帮腐儒,道不行,便以文记之。墨家和法家都重视学术的实用性,而不是泛泛空谈。

    “若是这宋涛决心要著书立说,说不定也能开宗立派,比肩诸子。”老伯当笑着说道。

    “开宗立派不敢说,不过若是去了那稷下学宫,混口饭吃应该还凑合。”许老也出言附和。

    “难不成我洞香春还比不上那破学宫么?”老伯当瞪了许老一眼,

    沉默了一会儿,微微叹了口气,“我儿太过工于心计,机关算尽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却没有考虑他人的感受,不知经历此一事,是否会有改观。”

    说到这里,两位老者不由自主的同时捋着花白的胡须,目光穿过厚厚的墙壁,飘向那棋室的方向。

    良久,许老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门主说这宋涛不会久留我洞香春,那依您之见,此子会去往何处?”

    “去往何处?”老伯当轻声重复了一遍许老的话,却是捋着胡须,久久未语。

    许老见他不发一语,兀自说了起来:“此子虽是魏人,然而这魏国朝堂是进不了了若是东去入齐,这齐国有了孙伯灵,齐魏本是世敌,只怕不会容他。。。”

    而老伯当似乎是在思忖着什么,俄而,他转身在书案上散乱的卷册中搜寻起来,不多时便取了一卷竹册握在手上。当然许老的话他也自然听在耳里,听到这儿不由开口道,“世仇之说不过限于庸才,昔日那吴起辗转诸国,由魏入楚不也依旧能位列上卿。只是那齐国旧根基素未触动,齐王号令步履唯艰,此子若想要在齐大有作为,实在难上加难。”

    “那楚国呢?”既然门主提到了吴起入楚,许老也顺势开口问楚国。

    “楚雄踞两江,地幅辽阔,上控巴蜀,下应荆襄,当水陆之要冲,坐拥地利,楚先人汇集四邻之长,警惕危险,把国家发展到最雄强。但如今的楚人自视甚高,想那吴起天下名将,尤不能使其彻底变革,遑论宋涛这无甚名气的士子。”老伯当摇头说道。

    “这。。。”许老语塞,俄而便苦笑不已,“那这天下之大,这宋涛岂不是无处可去了?”

    “这倒不然。”老伯当微微一笑,说,“这天下还有一处去得。”

    “何处?”许老迫不及待的追问。

    “诺,此国去得!”老伯当缓缓摊开手上的竹册,许老定睛一看,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求贤令!

    大概是昨晚下过一场阵雨的关系,今天还算是个好天气,前几日火辣辣的阳光少了许多,空气也不再给人那么燥热的感觉,反而带着些湿润的气息,行人走在路上,吹着微风,迎着暖阳,仿佛感觉到今日的大梁城不过才是三月初,这是寻常的夏日时节确实是极少见的。

    一大早,宋涛便被大小姐拉着悄悄出了洞香春。恩,是悄悄而不是偷偷。因为老伯当来了,蝶儿便能理直气壮的将这洞香春中的琐事全部交予这位老主人,自己落得忙里偷闲。

    宋涛陪着她在大梁城漫无目的的晃悠着,这种没有目的地的随处乱走才更接近散步的本质。

    虽然两个人都知道与对方继续长期相处的时日无多,不过两人都很默契的不讨论未来,更多的是在回忆从前,而且嘴角都挂着笑容。

    “你还记得你第一天与那子奇对弈么?”大小姐忽然止住脚步,开口问道。

    “当然记得。”宋涛微微一笑,也停下脚步,轻轻闭上眼睛,仿佛是在回顾那一日的情形。他还清晰的记得,那天自己懵懵懂懂的孤身进到洞香春里,一身朴素的穿着掩不住的土气。不过从这个土里土气的布衣白丁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让洞香春中的官吏士子们大吃一惊。

    忽然想起自己说出要挑战许老时,那碎了一地的眼镜片,哦,当然这时代还没有眼镜这东西。想到这里,宋涛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一边的女子见他发神经一样的傻笑起来,白了他一眼,俄尔却也跟着扑哧一笑。

    宋涛微觉诧异,转头看向她,笑着问道:“你又笑什么?”

    “胜败乃兵家常事,公子亦不必懊恼”蝶儿笑而不答,反而捏着喉咙学着男子般说了句。

    宋涛一怔,旋即想起来这是那日自己对着那子奇,也就是公子卬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这句话气走了公子卬,也引来了内室里的一阵银铃般笑声。

    “那时你就在内室里偷看了吧?”宋涛开口问道。

    “什么叫偷看啊!”大小姐瞪了他一眼,抗议道,“我那不过是在学习棋艺罢了。”

    “哦,原来是在偷师。”宋涛拉长了声音意味深长的说道,眼睛看着蝶儿,内里满含着笑意。

    “哼!偷师就偷师!”大小姐难得露出小女子心性,“你又能奈我何!”

    宋涛扁扁嘴,知道自己是怎么也说不过她的,至少在这些个雌性动物眼底,雄辩永远能够胜过事实。所以,宋涛知趣的闭上了嘴。

    “不过,说起来那日可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大小姐瞥了他一眼,轻声说道。

    “第一次么?”宋涛不假思索的接口道,“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

    话说了一半,眼角的余光瞥见蝶儿唇角那抹狡黠的笑容,旋即想起来了,那日自己不过只听到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而已。正所谓未见人先闻声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不过聪明如宋涛,灵敏的反应是必备的,须臾便改口道:“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许老、田老。。。”

    “哼!”大小姐鼻翼微皱,哼了一声,微有些不满的说道,“你第一次认识的人还挺多的。”

    “我还没数完呢。”宋涛掰着手指头接着道,“还有国梓。。。”

    他忽然止住了口,没有再说下去,反而长长的叹了口气。

    不用问,大小姐也知道宋涛想起了谁,眉目一黯,俄尔微微扬起嘴角,拉起宋涛的手,轻声道:“我们接着走吧。”

    “恩。”感受到手腕边那温润滑腻的感觉,宋涛不由缓缓点了点头,随着身边的女子举步朝前迈去。

    今日在街上经营的小贩又较前几日多了不少,他们的沿街叫卖声此起彼伏,大小姐难得出洞香春一次,恨不得挨个将每一个小贩摆出贩卖的物品挑选个够,特别是各种新奇的物事,她总要流连顾盼许久。

    一旁的宋涛安静的欣赏着蝶儿娇媚的容颜,见她那一脸兴奋的模样,不由暗叹:不管哪个朝代的女子,这一颗喜好逛街的心永远都是那么炙热。

    不过大小姐似乎一直没有找到特别心爱的物事,转悠了半天两人依旧是两手空空,转过一座石拱桥,来到对街,前方一样稀奇的物事竟是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那是一个小摊,矮矮的方案前端坐着一位老者,方案上放有几卷竹册和一块砚台,砚台上则搁着一只毛笔,方案旁边飘扬这一块白绸,看见白旗写着两个黑色的篆体字:相字。

    宋涛微微一愣,咂巴咂巴嘴,暗叹想不到这算命先生的行当在这个时代也有先行者捷足先登了。

    而大小姐显然对这稀奇物事很是好奇,拽着来到那老者身边,一双大眼睛仔细的端详起这人来。这是个白须垂到胸口的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看不出具体的年纪,若是非要找个人来做比较,他大概和老伯当是在同一级别的。

    此时,老者微闭着眼睛,似乎并没有发觉宋涛二人的到来。那块白绸在风中轻轻的摇曳着,像是在想往来于前的人们诉说着什么。

    犹记得前世里,每一个装神弄鬼的算命先生身畔都会放着几本像是紫微斗数之类的小册子,而紫微斗数据说大约是在北宋时期,由道家的一位重要人物陈抟所发明,而其他算命测字的学论大都也是很晚才完整的成体系。所以宋涛很好奇,这老者用何物作为自己测字的凭仗。

    大小姐将他看了老久,见他纹丝不动,不禁略一皱眉,伸手似乎想要去拍那老人的肩膀,却不小心将方案上的几卷竹册带倒在地。

    宋涛俯身拾起一卷竹册,旋即明白了这老人的依仗,因为竹册最左边的那块竹简上写着一个字易。

    易者,雅乐也。而这块竹简上书的易字,宋涛知道显然不是什么雅乐的意思。这所谓的“易”也就是周易,是为后世最被推崇的一部中国古哲学书籍,它是建立在阴阳二元论基础上对事物运行规律加以论证和描述的书籍。因为其对于天地万物进行性状归类,天干地支五行论,甚至精确到可以对事物的未来发展做出较为准确的预测。因而也往往被人用做诸如算命测字之途。

    易也被曾为易经。儒家奉周易、尚书、诗经、礼记、春秋为五经。当然“经”是后来为了尊称这些书,而加上的称呼,原来五经只称为易、诗、书、礼、春秋。

    在司马迁所著的史记有记载“文王拘而演周易”,认同易经乃周文王所著。而论语、庄子、左传却只称易经为易。因而宋涛在竹简上只看到了这么一个“易”字。

    老者显然也是被竹册掉落在地的声音所惊动,缓缓睁开眼睛,在宋涛和大小姐脸上各自扫了一眼,微微一笑,开口道:“二位可是要相字?”

    宋涛瞥了身边的女子一眼,见她一脸期盼,知其已有了好奇之心,便朝老者施了一礼,说:“正是。”

    “布币一枚。”老者淡淡的说道。

    宋涛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两枚布币轻轻放到案上,老者收起布币,从方案下拿出两片空白的竹简递给宋涛二人。

    宋涛接过竹简,五指虚抓,拾起那只毛笔在砚台中心的墨汁上蘸了蘸,润湿了笔尖。他前世自然是学过毛笔字的,只是多年不练,早已生疏。此时再次拿起毛笔,姿势颇为僵硬,而且虽然他已经大抵能认识多半的篆字,可惜认识是一回事,写出来又是一回事。

    思虑了半晌也不知道该写点什么,发愣了良久,直到宋涛回过神来之时,笔尖的浓稠的墨汁都快要滴到竹简上了,咬了咬牙不再犹豫,挥笔在简上写了几个字,只看到比划歪歪扭扭,粗细不一,藕断丝连。

    提笔收工。宋涛回望自己写下的几个字,个个紧凑的如同战乱逃荒的难民般,完全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他只感觉到方才落的一点墨迹都有如讥笑自己胸无笔墨般,不禁连屁股都有些发烧。

    大概是从来没看到过这么难看的字,蝶儿大小姐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让宋涛更加的尴尬。片刻,笑声暂歇,大小姐从他手中抢过毛笔,轻沾几下,旋即在自己的那片竹简上快速的挥毫泼墨起来,只见她他笔法纯熟,姿势稳健,握笔有力,纵横捭阖,挥洒如意,不多时便已写完。

    宋涛两个各执一片竹简递给端坐的老人,只见老者拿起两块竹简细细研读起来。

    他首先看的是宋涛那块,老者读得很慢,想来是被那些蝌蚪文难住了,而且他边看口中还边啧啧有声,大小姐见状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宋涛搔搔头,只恨老者不能快些将竹简上的字认完。

    好不容易,等到老头儿放下竹简,宋涛迫不及待的追问:“看完了么?”

    “小友也忒心急了吧。”老者斜乜了他一眼,笑道,“老夫相字有个规矩:但凡发问,须再加布币一枚。这题就罢了,下不为例。”

    你不没告诉我答案么?还下不为例,这老头儿规矩还挺大么。宋涛讪讪闭上了嘴,不过在心中却是暗自腹诽不已。

    老者并不着急说相,而是又将大小姐的那块竹简放在手掌心研读,这次就很顺畅,片刻就从上看到下,从头读到尾,旋即将竹简放了下来。

    “从这位姑娘所书来看,字字铿锵有力,飘若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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