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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罪!臣妾作为子楚的母亲,平日里却疏于管教,致使他今日铸下大错!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请大王惩处!”
闻言,宋王偃苦笑了一下,说道:“那是不是连寡人都有罪呢?寡人创作的三字经里,可是有着‘养不教,父之过’的说法!也对,寡人平日里对子楚疏于管教,寡人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寡人,有罪!”
“大王!……”群臣都哗啦啦地又跪了一地。
这个时候,作为受害者的家属,都察御史纪文站了出来说道:“大王,请你还是对公子楚从轻发落吧!他毕竟疏于管教,这才养成了这般骄纵的性格!而且臣的孙儿纪馥亦是顽劣成性,对于公子楚出言不逊,这才招致了今日的杀身之祸!他的死,也是咎由自取的!”
纪文这么说,更是让宋王偃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人死不能复生,不管怎么说,子楚都打死了纪馥。寡人绝不能徇私枉法!”
“大王,你就不能特赦吗?”宋王偃的叔父,宗正子擎不由得站出来悲戚地道。
“寡人这里,没有特赦!更没有例外!”宋王偃还是铁面无私的样子。
子干苦着脸道:“大王,是臣弟没有管教好子楚,罪责在我!如果一定要杀人偿命的话,请大王杀了臣弟,饶子楚不死!”
“你想一命换一命?”
宋王偃冷着脸道:“荒唐!这世上岂有抵命的说法?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现在杀人者是子楚,让你这个做老师的出来顶罪算怎么回事?”
“那岂不是说,日后哪个贵族子弟杀了人,犯了法,花钱找个人顶罪就可以了吗?如此,置国法的威严于何地?”
言已至此,似乎事情已经僵持住了,没有了转机。
贞姬和子楚都面如死灰地瘫坐在地上,紧紧地抱着彼此不分离。
不过宋王偃看着这对母子悲戚的模样,不由得心一软,又道:“子楚,你真的愿意受死吗?”
“愿意!孩儿愿意!”子楚急声道。
“不要,不要……”贞姬的声音已经嘶哑了。
宋王偃倒没有那么不近人情,装,还是不要装过头了,不然等一下没人站出来反对,一个台阶都没有给他下的。
“那你可知罪?认罪?”
“孩儿知罪!孩儿认罪!”
就在大家都以为宋王偃要狠下心,将子楚打入死牢,随后开刀问斩的时候,群臣都不忍地侧过头,事情却发生了重大的转折!
宋王偃颔首道:“子楚,你有罪,而且罪责不小。不过养不教,父之过,你今日所犯下的罪行,寡人、贞姬还有子干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寡人听闻秦国在商鞅变法的时候,当今的秦王嬴驷那时还是太子,他在旧贵族的教唆之下犯了法,最后被判处流放之刑,他的老师,即秦孝公的兄长嬴虔被割了鼻子。寡人曾经说过,法不外乎人情,寡人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
听到宋王偃这么说,大家都松了口气。
“我宋国的刑罚尚且不如秦国的刑罚那般严峻!不过寡人再说一次,国法的尊严,不容践踏!”
宋王偃掷地有声地道:“子楚,念在你年纪尚幼,又是老师子干疏于管教,这才失手打死了纪馥的情况下,寡人判你到姑苏服劳役一年,流放吴郡三年!希望你能洗心革面,痛改前非!”
“谢父王!”
过了一会,子楚便反应过来,问道:“父王,你…你不把我贬为庶人吗?”
“除非你不想做寡人的儿子,做我们宋国的公子。”宋王偃板着脸道。
“大王圣明!”
直到这时,大家这才反应过来,感情宋王偃压根儿就没想真的处死公子楚!
流放吴郡三年,到姑苏服劳役一年,这不过都是小惩大诫,最重要的还是子楚的性命保住了,还没有被贬为庶人!
真是雷声大雨点小,吓得群臣一跳一跳的!
宋王偃又道:“子干,你可知罪?”
“大王,臣知罪!”子干跪下来道。
“你有罪。你辜负了寡人对你委以的重任!”宋王偃肃容道,“你连一个学生都管教不好,寡人又如何放心让你掌管我大宋国的刑狱之事?这样吧,你去做少府(九卿之一),这廷尉之职便由都察御史纪文担任!”
“谢大王!”
“谢主隆恩!”
子干是千恩万谢,纪文亦是喜不自禁。死了一个孙儿没关系,反正他有好多个孙儿,关键是能凭借这个机会成功上位九卿!
宋王偃这么做是有够厚道的。既堵住了臣民的悠悠之口,又安抚了纪氏一族,安抚了那些原本就风声鹤唳的公卿大夫们。
唉,当这个大王可真不容易!尤其是出了这档子事情。
子楚可是他宋王偃的儿子,他怎么舍得处死?
但是表面上他必须要表现得狠辣、果决,铁面无私,这才能让群臣站出来劝阻,然后他自己勉为其难地从轻发落,这才能堵住臣民的悠悠之口啊!
缓期三日,本来就是有这个打算的,没想到贞姬的脾气这么火爆,也难怪,宋王偃没有提前跟她打一声招呼!
绕是如此,宋王偃对于子楚还是很不满意的。
这么小的年纪就敢当街杀人,日后还了得?
如果让子楚当了宋国的大王的话,肯定会是一个嗜杀的残暴之君!看来子楚的性子还需要磨砺磨砺,所以让他到姑苏服劳役一年,流放姑苏三年无疑是最好的做法。
这样既能显得宋王偃的铁面无私,又可以借此来磨砺子楚,何乐而不为呢?
第449章 制衡()
沙丘宫。
“子楚走了吗?”宋王偃坐在上首,看见太子恒进来行礼,不由得这么问了一句。
“已经走了。”
“都有谁去送行?”
子恒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有儿臣,贞姬娘娘,还有匡梁、干恬、黄权等跟子楚玩得比较好的同窗,据说在被禁足之后,还特地爬墙出来给子楚送行的。子启、子契、子斐他们都去了。”
“那子楚和贞姬都说了什么,可有对寡人怨怅?”
“没有。”
闻言,宋王偃笑了笑,说道:“就算有你也不知道。人心难测啊!子恒,你认为寡人是真的想处死子楚吗?”
子恒暗自思衬了一下,旋即说道:“父王不会真的想处死楚弟的。楚弟自幼与您感情甚笃,即便一时失手打死了人,犯下大错,父王你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处死他。”
宋王偃听到这话,不由得幽幽地叹了口气道:“那你知道寡人今日为何在朝堂上表现得这么铁面无私,非要处死子楚以谢国法,以谢世人吗?”
“儿臣愚钝。”子恒低着头道。
“呵,你不是愚钝,你是不敢说出来。”
宋王偃摆了摆手道:“今天是什么情形你都看到了。子恒,虽然没有人逼着寡人非要处死子楚不可,但是寡人明面上绝不能徇私枉法!寡人之所以做出这么咄咄逼人的样子,亦是情非得已也。”
“父王你是有什么顾忌吗?”
“顾忌?哈哈,寡人顾忌的地方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宋王偃眯着眼睛道,“恒儿,你知道执掌一国之生杀大权是什么滋味儿吗?”
“这个……儿臣不知。”
没继位当然是不知道的!
宋王偃颔首道:“作为一国之君,作为一个王,你能享受到权势所带来的好处!生杀予夺,一言你便可决定别人的生与死。美女珍馐,金银玉器,你可以享之不尽,用之不竭,所有人都会对你俯首称臣,唯命是从!这便是权势所带来的好处!”
“但是俗话说得好。子恒,有得必有失!你能得到如此滔天的权柄,自然要去履行自己的职责!高处不胜寒。作为一国之君,不是能够为所欲为的,你父王我啊,看似无限风光,看似威望极高,无人胆敢忤逆寡人的意志!”
“其实呢,这天底下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真正的横行无忌的。”
宋王偃叹了口气道:“这无限风光的背后,不知道隐藏着多少的杀机,多少的阴谋。寡人之为宋王,执掌一国之生杀予夺之权,但是寡人却不能随心所欲地去杀了谁,或者是要谁不死,谁就能不死。”
“当年的帝辛是何等厉害的人物?文治武功丝毫不逊色于任何的开国之君,连所谓的周武王、齐桓公、晋文公都不能企及。但是这样的人物最后却落得一个国破家亡的下场,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子恒垂手道:“回父王,帝辛被世人称之为商纣王,他的罪行人尽皆知。不外乎穷兵黩武,不思祭祀,改祖宗之法,然后是酒池肉林,宠爱妲己,使奸佞横行,使忠臣尽死,大概就是这样的罪行。”
“但是你认为这种事情是一种罪过吗?”
“这……”子恒不知道宋王偃为什么会这么问。
宋王偃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当年的周幽王亦是如此。子恒,须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寡人今日若是轻易地便将子楚从轻发落,只怕不仅纪文、纪然父子不服,就连我们宋国的臣民都不会心服口服的!”
“这还是其次的。更严重的还是子楚打死的纪馥,纪馥乃是纪氏一族的少主,他的背后站着的不仅是纪氏一族,还是整个宋国的旧贵族!干氏、纪氏、鱼氏、来氏等旧贵族虽然寡人给了他们许多的权力,但是看来还远远不够啊。”
“父王深谋远虑,儿臣不及也。”
宋王偃笑着道:“子恒,你知道寡人为什么明知道这是被旧贵族们胁迫了,却偏偏还是顺从他们的意愿吗?”
“这……儿臣不知。”
“因为你。”
“我?”
“不错。”宋王偃颔首道,“因为你是我们宋国的太子,是我们宋国未来的王!你需要这些旧贵族的帮助,他们都是老宋人,对你继位为王心服口服。寡人也需要子恒你建立起自己的威望,而这一次,正是一个好机会。”
“父王,那么儿臣应该怎么做?”
“这个寡人教不了你。”宋王偃说道,“每个人的为君之道都是截然不同的。子恒,你知道作为一个帝王,最重要的是什么?”
“贤明?”
“光有贤明是不够的,远远不够。”宋王偃摇摇头道,“帝王心术,旨在制衡。制衡二字可很不容易做到,帝辛、夫差、齐桓公,他们曾经都是英明神武的君主,可是后来的下场为何这般凄惨?因为他们的制衡之术做得不够好,甚至可以用很糟糕三个字来形容。”
“寡人现在就觉着,有一张大网,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在笼罩着寡人,压得寡人快喘不过气来了。”
听到宋王偃这么说,子恒不由得悚然一惊地道:“父王,难道是有人要对你不利?”
“寡人不清楚。现在敌人全在暗处,而我们在明处,实在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所以寡人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这一回子楚被流放就是一个教训,寡人若是处置得不够妥当,不仅会使得君臣之间离心离德,这国法还将成为一纸空文。”
宋王偃又瞥了子恒一眼,说道:“恒儿,你知道吗?你的身上欠缺一种东西,你没有,但是你的楚弟有。”
子恒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问道:“是什么?”
“气质。属于帝王的霸道之气!这一点不仅是能从你平日里的言行举止里看得出来,你的这个人……怎么说呢,反正是眼光比较独到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你所欠缺的这种气质是可以后天养成的。子恒,这下子你知道为什么匡章家和干骜家,这些重臣的那些小子会追随在子楚的身边了吧?”
“霸道之气,即属于一种独特的人格魅力。子楚身上的那一股气质是与生俱来的,但是你没有,不过没关系,这个东西是可以后天养成的。”
子恒听到这话,顿时恍然大悟。
难怪干恬、匡梁、黄权等人会经常跟着子楚厮混呢,除了子楚的公子身份,更多的应该还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股霸道之气。
“子楚的性子太过暴躁,还欠缺磨砺。这一回让他吃点苦头也好。”
宋王偃说道:“恒儿,你跟寡人来。”
随即宋王偃拔脚往旁边的门帘那边走去,子恒亦是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第450章 野望()
子恒跟随宋王偃的脚步进入了一间比较隐蔽的宫室里。
在这间宫室里,摆放着一张又一张羊皮地图,这些地图上画着各个城池,山川河泽,乃至于连一些不为人知的羊肠小道都标记了出来。
而这种地图共有九张,一张宋国,一张齐国,一张魏国,一张韩国,一张赵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