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嬴荡,还是第一次出现恐惧这种情绪!
嬴荡与孟贲、乌获二人角力多日,对于他们的气力很是清楚,若是连他们二人都无法举起这雍州鼎的话,自己也是无计可施的。现在孟贲和乌获都因为举鼎暴毙身亡,老实说,有这两个前车之鉴在,自己再冲上去举鼎的话,多半是这样的下场。
见到秦王荡神色踌躇的模样,刚刚还蔫了吧唧的伯喜不由得讥讽地笑道:“怎么,秦王,汝是害怕了吗?”
可恶的老匹夫!寡人必杀汝!看见伯喜这么怂恿自己,想要把自己往绝路上逼,秦王荡心里是又惊又怒,转念之间,更是追悔莫及。
狠话已经放出去了,大丈夫尚且一言九鼎,更何况秦王荡贵为一国之君,之前说举鼎现在却又不敢为之,传扬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的吗?
而且自己招呼这么多的秦国将士进来,不正是为了一睹自己举鼎的风采的吗?事到临头,怎可退缩?自己作为秦王的脸面往哪儿搁?
没想到连孟贲都举鼎而死,宋王偃见状,不由得庆幸不已,好在自己没有莽撞地同意秦王荡比试举鼎的事情,不然下场一定非常凄惨!
这鼎根本就不是能以人力举起的东西!
看来历史果真因为自己的出现,开始发生了潜移默化的变化。似原来的历史上,秦武王举鼎乃是在三年之后,秦国大兵压境,进击到洛邑王畿之时,而那个时候,作为前车之鉴的孟贲举鼎半尺便受了内伤,并没有因此而暴毙身亡,现在却死得这么惨,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不知道,秦王荡还会不会如同历史上的秦武王一般,装比遭雷劈,死得那么窝囊!
“寡人……谁说寡人害怕了!”秦王荡脸色一沉,随之搓着手走到了雍州鼎的跟前,还有意无意地给了旁边的张仪一个眼神。
第551章 欲乱天下()
“且慢!”
张仪心领神会,恰到好处地站了出来,跪下道:“大王,万勿以身犯险,将我大秦国之安危置于险地!臣目睹过你与孟贲、乌获二人角力,你们的气力不相上下,当在伯仲之间。现在孟贲与乌获都已经因为举鼎而死,以为前车之鉴,大王怎能不引以为戒!?”
“张仪!你住嘴!”秦王荡怒气冲冲地道,“寡人便不信了。以寡人之神力,又有整个大秦的气运庇护,岂能不举起这雍州大鼎?”
“大王!”张仪一脸悲戚地道,“举鼎事小,大王之安危事大!今大王继位不过几个月,先王的尸骨未寒,天可怜见!先王临终前委任臣辅佐大王,今若置大王你于死地,九泉之下,臣有何脸面再见先王?!”
张仪蓦地站起身,开始一步一顿地往雍州鼎这边走了过来,他脸上的决绝之色,好似一个无畏的勇士,抱着必死的决心一般。
“张仪,汝……汝要做甚?”秦王荡打了一个激灵,惊恐万状。
张仪随之指着自己的额头道:“大王若是执意要举鼎,臣便先一步,一头撞死在这雍州鼎上!反正这雍州鼎已经有了两个我秦国大将之血,不在乎再多一个秦国相国之血!臣实在不忍见到,大王如乌获、孟贲一般血溅当场!”
“你!……”
“先王啊!臣来也!”
张仪做了一个极度夸张的姿势,如猎豹一般飞奔了过去。秦王荡似乎愣在了当场,呆若木鸡,一时之间阻止不了,而其余人又因为距离有点远,故而拉不住张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仪一头撞在了雍州鼎上!
“噗!”
张仪撞了一个头破血流,偌大的额头撞击在雍州鼎上,顿时发出了一声闷响,随后张仪的脑袋一歪,两眼翻白,身子随之软倒在了地上,便不省人事了。
“相国!相国!”秦王荡疾呼了一声,随后飞奔过去,将张仪的身躯抱在了怀里,抽泣不已。
“相国,汝怎么这么傻呀!有话好好说!何必自寻短见啊!”
秦王荡赶紧招手道:“太医!快找太医!”
一国之相死在这里,动静是非常大的,更何况张仪还是秦国之相,名动天下的人物,这一下广场上的秦军锐士,还有跟随秦王荡到洛邑王畿来的群臣都手忙脚乱起来,现场一片混乱。
秦王荡再也顾不上举鼎的事情,直接抱起了张仪,冲下了陛阶,又登上了自己的车驾,随之扬长而去。
原本以为是一场血案,没成想却成了一场闹剧。宋王偃有些哭笑不得。
……
当张仪苏醒过来的时候,除了额头上还包着纱巾,敷上了一些草药之外,屁事没有。听说张仪醒了,秦王荡便急匆匆地赶过来,入了大帐,坐到了床榻边上。
“大王,这……这是哪儿?”张仪嗫嚅着微微发白的嘴唇,向着秦王荡问道。
“这里是魏国的雕阴。过了雕阴,再过不久,便可以抵达我们秦国的函谷关了!”
“臣这是昏迷了多久?”
“相国,汝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
“会盟已经结束了吗?”
“是的。自从那日举鼎之事后,诸王便各自离去。”秦王荡攥着张仪的手,深情款款地道,“相国,汝受苦了。汝的这份恩情,寡人铭记于心!”
“大王啊,臣受苦受难一些无所谓的,但是举鼎之事,大王事先并没有与臣商议过,便独断专行之,实在是太过冒险了。”张仪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先王新丧,若是此时大王你再出什么意外的话,不但刚刚结束战乱的秦国会立刻内讧起来,便是自孝公起,我们秦国数十年商鞅变法的成果都可能将毁于一旦啊!”
“相国,寡人受教了。”
秦王嬴荡低着头,跟做错事的孩子一般,随之又道:“此事,寡人的确是有些操之过急了。不过相国,你可知道寡人心中的抱负,寡人的野望?我大秦历献公、孝公、惠文王三代之治,已成富强之势,自父王继位以来,我大秦便锐意东出,东出函谷,西通巴蜀,北抵义渠,南通商於。”
“寡人继承了我大秦历代先王留下的雄厚根基,欲一展抱负,以我大秦当今之国势,乃至于横扫列国,一统天下都未尝不可。”
张仪摇摇头道:“大王,恕臣直言,你所看见的不过是表象。有抱负固然是好事,但是野望太大,而不能实现的话,便成了空中楼阁,最终只能是一无所有。”
“此话怎讲?”
“大王认为楚国如何?”
“楚国,国力与我秦国不相上下。在经历了丹阳、蓝田之战后,秦楚两国之争告一段落,看似楚国从中占了极大的便宜,其实不然,就寡人所知道的,楚国在去年的蓝田之战中,至少阵亡了二十万的将士!楚国已然没有了图霸天下之力。”
“那么大王认为,楚国没有了图霸天下之力,我们秦国便有吗?”
“这……”
“大王,先王临终前,不知道是否告诫过你?你可还记得?”
秦王荡闻言,认认真真地颔首道:“寡人都记得。父王在世时,曾经不止一次地告诫寡人,让寡人安守本分,待兵强马壮之后,再出函谷关,与天下列国逐鹿!”
“那大王你认为自己能做得到吗?”
“这……寡人可能不行。”秦王荡如实回答道。
“为何?”
“眼下的天下大势,想必相国你是看得出来的。宋国现如今一家独大,又得齐、燕之附属,唯命是从,韩魏两国皆为其马前卒,愿为驱使。而迫于宋国的强大势力,赵、楚莫敢乱动,宋王偃这个诸侯霸主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相国,汝为纵横家,应该知道合纵连横之理。”
秦王荡淡淡的道:“纵横,或合众弱以攻一强,此为纵;或事一强以攻诸弱,此为横。今宋国势大,列国无不忌惮。相国,而今就算寡人想要闭关自守,发展国力,只怕宋王偃都不可能给寡人这个机会吧?”
“大王是说正在征辟西域的宋军?”
“正是。父王在世时,言及驻守西域的宋军,亦是深为忌惮,宋王偃的图秦之心不死,寡人这心便一日难安!”
“大王欲弱宋乎?”
“哈哈。寡人欲弱宋不假,但是谈何容易?”秦王荡一脸嘲讽的笑意道,“列国合纵,当可声势浩大,怎奈何人心不齐,而我秦国与宋国并不接壤,可以说是鞭长莫及的,所以寡人不一定非要弱宋。寡人想要的,乃是让这天下乱起来,不给宋国和楚国发展国力的时间和空间。”
“大王欲乱天下。臣这里,倒是有一计!”
“快快请讲。”
这一夜,秦王荡与张仪促膝长谈,直至天明,方才各自安寝下来。但是没等秦王荡睡一个好觉,国内便有一则坏消息传来——
蜀地陈庄叛乱!
第552章 灭二周()
洛邑王畿。
在城门口的一家茶棚那里,一些比较闲散的人,或者是游学的士子三五成群地在那里谈天说地,一边喝茶,一边饶有兴致的说着闲话,或者是高谈阔论。
这个时代,从来没有禁止言论的,言论完全自由。
不管是处庙堂之上的王公贵族,还是在江湖之远的文人隐士,乃至于白身的黔首,他们都可以抨击时政,发发牢骚。甚至是直接诽谤某一个大臣,诽谤一国之君都可以。
反正嘴在你的身上,怎么说随便你。
这时,一队衣甲鲜亮,手持长戈的宋卒进入了城内。放眼望去,城上城下,尽是宋国的甲士,身上皆散发着剽悍的气息,让人一看便知道这是一个百战余生的锐士,而不是原来的周王室的那些混吃等死的民兵。
一个刚刚游学到洛邑的青衣士子见状,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道:“为何洛邑遍布宋军士卒?难道整个王畿已经被宋国占领了吗?”
“嘿!这你都不知道,足下想必是刚刚到洛邑的吧?”
“正是。”
那个穿着短衣的汉子说道:“是这样的。宋王会盟天下诸侯于洛邑,朝拜天子,声威之大,世所罕见,故而宋王成了又一位天子钦封的诸侯霸主、方伯。但咱这位宋王的行事风格,可跟昔日的齐桓公、晋文公都截然不同!”
“此话怎讲?”那个青衣士子颇为好奇的问道。
“过去的方伯们,都打着尊王攘夷的旗号,四处攻伐,而宋王呢?宋王声称要维护周王室的权益。所以在宋王离开王畿之前,还给洛邑王畿留下了一万甲士,接管了王畿的防务。”
“什么?一万甲士?!”青衣士子赞叹了一声道,“我曾听闻宋军将士的待遇极为优渥,军饷极多,这周王室消受得起吗?”
“非也非也。”另外一个羽扇纶巾的士子摇摇头道,“足下,你若是认为宋王此举果真是为了维护周王室的权益,便是大错特错也!宋王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了!就在两日前,宋国的邹衍还入宫觐见天子,当面陈情,巧言令色,终于令天子加封宋王为大司马、太傅。而这一万甲士,其供给,还有粮饷都是按着军中的比例给的。”
“有这一万宋军甲士在,只怕洛邑王畿,便成了宋国治下的一个城邑了!宋王如此,意欲何为呢?”旁人疑惑地道。
那青衣士子暗自思衬了一下,说道:“在下料想,前不久诸侯会于洛邑,问周王室九鼎之轻重,又耀武扬威,陈兵于太庙之外,致使天子与周王室都颜面扫地,其仅存的一丝声威也荡然无存。若是说,宋王欲借助于周王室的大义的名分,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恐怕行不通。”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诸侯不再是过去百八十个并存的国家,而天子的威望,也随着这一次的洛邑之盟而衰落到了极点!”
“那宋王所图为何?”
“不知也。”
……
在一间别苑之内,宋王偃与邹衍对席而坐,隔着的中间的桌案上,还煮着一壶浊酒。
“邹衍,寡人很好奇,你是如何说服姬延对寡人授予高官厚禄,并且驻军于王畿的?”
闻言,邹衍微微一笑道:“这个不难。大王地位尊崇,周王室所谓的大司马、太傅之位不过是虚衔,也算是臣为姬延着想的一种笼络大王,笼络咱们宋国的一种手段。至于驻军,则完全是臣利用了周天子因此番诸侯兵进王宫,耀武扬威之后姬延所产生的恐惧心理,晓之以理,周天子便应允下来了。”
“看来姬延对自己周王室的现有的名望还是挺自信的。可惜,寡人不是昔日的周公旦!匡扶周室的这种事情也轮不到寡人去做。”
“既然大王在周王室任职,又驻军于洛邑,不为辅佐于周天子,不知大王你所图为何?莫不是纯粹地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
宋王偃听到这话,不禁摇摇头道:“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