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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壮士也!”宋君偃由衷地感慨道。
齐王捋着自己的胡须道:“宋君勇武,这天下第一勇士之名不虚传也。寡人的这耿鄙将军有意请战宋国的勇士,不知道宋君敢应战否?”
话说到这个份上,若是宋君偃不应战的话,就是胆怯了,当然了,在霸主齐国面前认怂也没什么,天下列国也不会嘲笑他戴偃的。但是戴偃不服气啊,意气之争,也要争!
“子丹!”子偃高呼了一声。
原本在宋君偃的下首不远,跟别人饮酒作乐的熊子丹听到喊声,顿时放下了酒爵,站了起来,向着子偃遥遥地躬着身子。
“齐王啊,你有壮士耿鄙,寡人亦有猛士熊子丹!”宋君偃昂首道。
田因齐闻言,拍了拍巴掌笑道:“寡人早就听说熊子丹将军是宋君手下的一员虎将、福将,这商丘之围,就是被熊将军给解的吧?”
“哈哈哈哈。正是!”子偃大笑道,“若无子丹带兵及时赶到,可能寡人现在都成了齐王的阶下之囚了。”
齐王摆了摆手道:“宋君麾下果真是猛将如云,寡人艳羡不已。既然耿鄙跟熊子丹将军演武一场,没有彩头何以取乐?这样吧,寡人便以黄金万两,加上千里神驹‘乌骓’一匹,作为赌注,若是子丹将军胜了,这万金还有乌骓神驹便赐予子丹将军,若是输了,宋君?”
见状,子偃颔首道:“齐王果真是财大气粗,寡人不及也。这样吧,寡人便以阳亢之地为彩头,若是耿鄙将军胜了,阳亢之地宋国就不要了!”
听到这话,在场的宋国大臣都露出了惊恐万状的神色,只言片语之间,就把刚刚签到国书上的六百多里疆土弃之不要了?这太儿戏了吧!
田因齐也被宋君偃的大手笔给震撼住了,瞪眼道:“宋君可否再考虑一下呢?这阳亢之地十七座城池,六百多里疆土呢,可不是这区区的万金,还有一匹千里马可以换来的!”
“不思量,不思量!”宋君偃豪爽地笑了一声道,“寡人相信子丹的勇武,若他真的战败了,寡人对于阳亢之地寸土不要!”
“好!”齐王也有些激动了,涨红了脸。
君上这样做也太莽撞了,熊子丹顾不得众目睽睽,径直走到子偃的桌案前跪道:“君上,请你收回成命,万勿以阳亢之地为赌注。君上请推辞齐王的彩头,如果可以的话,某愿意以项上人头作为赌注,若是战败了,这头颅就让齐人取去了吧!”
子偃也不顾众人的眼光,起身走到熊子丹的面前将他扶了起来,高声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今日演武,只为切磋武艺助助酒兴,不可如战场一般生死搏杀!如果可以的话,寡人希望能以这阳亢之地,换得将军不伤一根寒毛!”
听到这话,在场的齐宋文武大臣,都不约而同地拿着惊艳的眼光看着子偃和熊子丹这对君臣,心里是感慨万分的。
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
宋君偃能如此体恤臣下,甘愿以十七座城池换得一个将军的安全,这要是传扬出去,天下勇士还不争相入宋?天下贤才还不慕名而来?
子偃真是一番好算计!齐王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很是不爽。这倒还成全的宋君偃的爱才惜才之名了!
“君上!……”熊子丹不由得泣不成声地紧握着子偃的双手。
齐王早有准备了,吩咐下人把万两黄金的箱子抬上来,然后迁来一匹通体漆黑,没有一根杂毛,看上去神骏无比的神驹。这就是乌骓宝马了,听说是田因齐的坐骑,只不过他是齐王,没上过战场,平日里也只是打猎的时候带上乌骓马而已,在他的手里乌骓马都没什么用处的。
绕是如此,乌骓马的神骏还是让在场的将军们眼馋,看着都流口水了。
连熊子丹都紧紧的看着这匹乌骓马不放眼,没办法,他的坐骑只是普通的良马,可想而知了,宋国是不产马的,就连宋君偃的坐骑都还是一匹上好的良驹“黑风”,跟千里马都还差着一个档次的呢,更别说这种难得一见的汗血宝马了。
齐王很满意这种效果。耿鄙旋即道:“取某兵器来!”
两个身材高大的齐军悍卒便一人扛着一只两百多斤重的鎏金铁锤,步履蹒跚地走到了耿鄙的面前,耿鄙却是哼了一声,轻而易举地拿起了这两只鎏金铁锤,还现眼似的晃了晃。
在一个空地之上,篝火四起,映照着两个昂藏九尺,身材魁梧的黑脸大汉的面容。
一个手持方天画戟,一个手持一双鎏金铁锤,站在那里,就跟小山一般给大家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耿鄙求胜心切,率先发起了进攻,他抡着两百多斤重的一双铁锤,扎着马步开道,猛龙过江一般杀向了对面还在长身而立的熊子丹。
“铛”的一声闷响,方天画戟跟鎏金铁锤撞击在了一起,沉闷的声响震颤着四方的空气,似乎要将这片空间给撕裂了一般。
耿鄙跟熊子丹的力量都是极强的,又不缺乏技巧,在一锤子被挡住之后,耿鄙又抡过去一击重锤。熊子丹抽身离开,一手提着一杆沉重的方天画戟,枪出如龙,旋转着戟身突刺而出。
耿鄙仓促收回了一双鎏金铁锤架住了,熊子丹眉头一皱,一个旋身挑开了铁锤,方天画戟在手里耍了一个花招,连续十下都拍在了耿鄙的鎏金铁锤上,“铛铛铛”的声响震撼四周。
耿鄙被这巨大的力道给逼得步步后退,他急得满头大汗,眼珠子还在乱转着,就在台上的齐王看的心急火燎的时候,耿鄙抓住了熊子丹的一个破绽,放弃了拿鎏金铁锤继续格挡的空隙,飞起一脚,踢开了熊子丹的方天画戟的冲击。
耿鄙一个空翻,又是一锤子敲击在了方天画戟上,欺身而上,二人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
对于场中激烈的对战,当事人宋君偃却一点觉悟都没有,毫无紧张之色,扔在自顾自地喝着小酒。
旁边的苏贺有些看不下去了,说道:“君上,难道你就担心子丹将军打不过这个耿鄙吗?看场中的战斗很激烈啊,他们两个看上去都旗鼓相当的样子,悬得很。唉,君上,你真是糊涂啊,怎么能轻易将还没到手的阳亢之地作为赌注呢?这要是输了可怎么办?”
闻言,宋君偃又喝了一口美酒,酣畅淋漓地笑道:“哈!不必担忧!子丹的实力寡人是知道的,跟寡人都能过上五十回合,他可不是什么粗鄙的武夫啊,这个耿鄙,是绝对打不过熊子丹的。”
“可是君上,你看现在这个战况……”苏贺有些迟疑了,以为自家君上是喝醉了,在说的什么胡话。没成想,子偃对他附耳道:“给齐王一个面子,让子丹放一点水而已。不然这个耿鄙,在子丹的手下不过二十个回合就要被打败了!”
“呃……”
在刚好第一百个回合的时候,熊子丹买了一个破绽,使得耿鄙的鎏金铁锤袭来,他却忽然一个回马枪,震飞了耿鄙手上的鎏金铁锤,顺便踩了耿鄙的胸脯一脚,把他踹到了地上,手上的方天画戟的戟刃顺势就指到了他的脖颈上。
“你败了。”熊子丹微笑着道。
“好!好!哈哈哈哈!”发出这一阵大笑声的不是宋君偃,而是台上的齐王田因齐。只见他鼓掌着,笑容满面,好似赢了的人是他一般,也不看在熊子丹的方天画戟之下,犹如丧家之犬的耿鄙。
齐王笑道:“将军真乃神勇无比!好!这万两黄金,还有这乌骓神驹就归你了!子丹将军!快来,寡人与你共进一爵!”
熊子丹没有动,而是向着宋君偃那边望了过去,后者点了点头,他这才拿起一樽盛满酒水的酒爵,在田因齐的呼喝之下,满饮一爵。
第86章 子昂()
阳关之会以后,宋齐两国之间的战事已经基本上终止了。十年之内,宋齐之间都不可能再发生大规模的战争,齐国需要休养生息,等到新的青壮成长起来,宋国也需要时间变法改革,通过蚕食鲸吞的办法,一步一步壮大自身的国力。
在跟齐王会晤之后,宋君偃也派出使者,前往薛、鲁、卫、滕四个周边的小国,邀请他们的国君会盟于睢阳。宋君偃相信这四个国君都会在指定的日期之内赶到睢阳的,没办法,上一次齐军伐宋,宋国请求各国出兵援救,却是一个没来。
这一回宋国证明了自身的实力,大败齐军,彻底扬眉吐气了一把,这次召集各国会盟,如果敢不给这个面子的,在别人的印象里,一向是穷兵黩武的宋君偃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的。
二流强国跟三流国家之间的差距也不是一般的大,譬如宋国可以动辄十数万的兵力,而滕国仓促之间只能征召最多四万的兵马,还是老弱病残都有的那一种,这已经是滕国的极限了。
子偃可以毫不客气地说,有不从者,灭之!
子偃也想过一把当霸主的瘾呐。春秋时代是争霸的,战国时代则是兼并的,愈演愈烈,不过宋君偃能合宋、滕、薛、卫、鲁五国之力的话,绝对是一股强大的力量,都可以跟强大的霸主国秦齐楚相抗衡了!
商丘东门,城门口。
戴烈正百无聊赖地在招兵处的旗子那里,拿着狼毫(笔),在竹简上记下一些来应征的人。就是问一些姓名、年龄、籍贯之类的,很是无聊。
“姓名。”
“昂,子昂!”
哦,子姓的,难道是流落在外的公族子弟?戴烈有些诧异地瞟了一眼面前的这个昂藏七尺的少年人一眼,可是这个不应该啊,在宋国的子姓的贵族很多,但是看这个少年人猎户的打扮,还有风尘仆仆的样子,稚气未脱,也无贵气,一点都不像是贵族家庭出身的。
难道是被公族遗弃在外的后裔?嗯,这个倒是有可能,不过几率很小,毕竟这年头哪个贵族养不起孩子?
“籍贯。”
“陶郡陶邑下岭村人氏!”
“年龄。”
“十六!”
“嗯?十六!”戴烈眼神有些古怪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人,一身朴素的灰衣,头上扎着泛白的旧头巾,面色是古铜色的,神采飞扬,鼻子上还渗出了一丝丝的细汗,在他的腰间还围着一条虎裙,背负长弓,腰间还挎着一把匕首,藏在剑鞘里,腰带上还悬着一个箭壶。
“你真的有十六吗?”戴烈问了这么一句。
“是……是的!我已经十六岁了!”少年人也许是没说过谎话,回答起来支支吾吾的,神色还有些窘迫。
戴烈闻言,又打量了这个少年人一眼,忽而摇了摇头,说道:“把你的户籍证明拿过来。”
“这个……小人没有。”少年人低着头。
见状,戴烈就知道是个怎么情况了,这个少年人长得很壮实,比一般的同龄人还要高大很多,都跟一个成年人差不多了。但是脸上稚气未脱的,喉结还没长完全呢,这个瞒不过戴烈的眼睛的!
“没有户籍证明,你是野人吗?”似乎只有这一个合理的解释了,戴烈想要让这个少年人知难而退,看少年人也不过十四岁的样子,而宋国乃至于天下列国都在征兵的时候,有一个规定的,就是入伍的兵员必须要满十六岁,不超过四十岁。
当然了,这是平常的时候,若是国家危难或者有战事急需兵力的时候,十四岁的少年人都要上战场服兵役的!做一个国人就有其应尽的义务!
少年人听到这话急了,大声地道:“我不是野人!我是土生土长的宋人!”
“那你的户籍证明呢?”
“丢……丢了。”
闻言,戴烈摆了摆手道:“你不要多说了。多说无益,没有户籍证明,我们宋军是不会收你的。”
“为什么啊!大人,我看城门口张贴的告示,告示上不是写着,无论野人还是国人,只要身体健康,体力达标就能入伍的吗?大人你看,我这身子骨够壮实了吧?”少年人拿着拳头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胸脯,昂着头道,“还有啊,我的力气是很大的,可以搬起几百斤的重物。大人,求求你就收了我吧。”
听到这些话,戴烈有些哭笑不得地道:“你这小孩,真有意思。现在又不是天灾年,地里的庄稼应该还有盈余吧,你怎么非要参军不可呢?这打仗可是要死人的,要不,你多打几年的猎,或者是多耕几年的土地,过几年我就让你入伍了。但是,现在不行!”
“为什么啊?!”子昂急眼了。
戴烈道:“你这小子应该还没十六吧,看你的样子也就十四五岁。现在国家暂时没有战事了,也不是急需兵马,我这招的可是常备军,若是找了你这么一个孩子兵,上面发现了怪罪下来,我一个小小的大头兵可担待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