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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军攻破睢水防线的时候本来可以长驱直入,直接抵达商丘城的,但是高唐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想要等待冲车、投石机这些攻城器械的到来,齐国上上下下,都万万没想到宋人如此不堪一击,所以准备得很充分,可是攻城器械的押运都没有完全到位呢。
高唐想要的是毕其功于一役。
“杀啊!”
“冲!”
“放箭!”
古老的商丘城下,一场激烈的攻防战自此打响了。
随着高唐高举着右手竖直朝着商丘城遥指,暴喝一声“进攻”,高台上的旗号兵也打着旗号,齐军的攻势彻底地展开了。
整整六万大军,好似一条蜿蜒曲折的长蛇,在商丘城的三面铺展开来。为什么是三面呢?
高唐熟读兵书,对于《孙子兵法》更是可以倒背如流了,自然知道围军必阙(缺)的道理。
《孙子兵法》的军争篇最后一句:故用兵之法,高陵勿向,背丘勿逆,佯北勿从,锐卒勿攻,饵兵勿食,归师勿遏,围师必阙,穷寇勿迫,此用兵之法也。
围师必阙的意思是,在你包围敌军(攻城居多),胜券在握的情况下,要给敌人流一条逃生的路
道理很简单,有生路就不会负隅顽抗到底,就容易消磨敌人意志,避免敌人做困兽之斗
当然,你完全可以在敌人逃跑的路上搞个埋伏什么的……
当然了,这是攻城战,但是也是围城战,高唐巴不得宋人那边的士兵都跑光了呢。给他们留一条活路,也就不会做困兽犹斗了,这样可以从另一方面减少齐军的伤亡,又能间接地打击到城里的守军的士气,何乐而不为呢?
“好一个围三阙一!”负责守城全局的干梁老将军自然也是熟读兵书的人,见到齐军滚滚的军势围着商丘城的东、北、西三面,唯独留下一个南面城门一个兵马都没有,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何在。
干梁喝道:“简雍!”
“末将在!”从后面的一群将领打扮的人里,走出来一个相貌英武的中年男子,向着干梁抱拳躬身。正是干梁的副将,简雍。
“我命你领亲卫队前往南门督战,负责南面城门的防务,不得松懈!若是有溃兵或者暴民接近,立即格杀勿论!”
“诺!”简雍郑重其事地抱拳道。
一场轰轰烈烈的攻城战由此拉开了帷幕。
齐军并不是蜂拥而上的,拥有百战余生的老兵,拥有经验丰富的战将的齐人,对于攻城战的精髓是信手拈来。
三面城门的攻势几乎是同一时间发起的。
在最前端的是一群盾牌手,他们约莫有三千人,排成两排,前面的一排举着长方形的青铜盾牌,厚实的盾牌里面是桉树木组成的,最外围则是贴着青铜,这样的盾牌不是很重,却足以抵御密密麻麻的乱箭。
举着长方形盾牌的齐军步卒暴喝着,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亦步亦趋地向前踏去。在他们的背后,则是左手持盾,右手持剑的锐士。
这些锐士喊着号子,脚步稳健地踏在地上,同时拿着青铜剑敲击着手上的圆盾。这圆盾不大不小,只要是有过战场经验的士兵都可以使用圆盾来抵御致命性的伤害,当然了,前提是这个士兵的运气不会太差了。
“杀!杀!杀!……”这煞气腾腾的喊杀声震颤着整片大地,齐军兵马面容肃穆,眼神锐利,折射出了一种视死如归的光,足以让他们的敌人胆寒。
在盾牌手的后面,陆陆续续地跟着大股士卒,身披坚执锐。而冲车、云梯已经被推上了前方。
终于快到了宋军的射程之内,率领着盾牌手的齐军校尉挥了挥手,所有的盾牌手都停下了脚步。在最前端的举着长方形盾牌的盾牌手也暴喝了一声,响彻云霄的暴喝,然后猛地将手中的盾牌按到地上,整个人猫着腰,准备匍匐前进。
“放箭!”齐人已经进入了射程之内,随着守城将领的大喝,早就准备好了的弓弩手顿时站了起来,张弓搭箭,嗖嗖嗖的声响铺天盖地而来,犹如蝗虫一般的箭矢冲向了天际。
这是抛射,由上而下的力道,使得箭矢的穿透力大大的增强了。
“御——”齐人校尉大声叫道。
盾牌手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有条不紊地举着手里的盾牌,一步一步地向前推进,至少在背后的手持圆盾的齐国武士,则是看着箭头射出的方向,密密麻麻的,却也一点都不慌乱地举起了圆盾。
宋军的箭矢落下了,由于刚刚进入了射程,所以他们的箭矢所能杀伤的也是最前排的盾牌手和齐国武士。惨嚎声随之响起,倒霉的盾牌手头顶被射中了一箭,血流如注,随即有人替补了上去,继续举着长方形盾牌,保持阵型的不变。
跟在后面的齐国武士也遭殃了,手臂、眼睛、额头、小腿……这些身体部位被乱箭射中的也不少,接下来得不到完善的救治的武士们,可能一辈子都要成为残疾人了。
城头上的宋军弓箭手完成了一轮抛射,第二轮抛射也随之展开了,但是速度极快的,因为第二轮抛射的弓箭手是早就张弓搭箭好了的士兵。第一轮抛射的弓箭手已经猫着腰蹲了下来,隔着中间的空间,第二队弓箭手也跟着抛射出去了。
齐人那边又被收割了一波人头,但是那个校尉一点也不慌张,又道:“弓箭手!”
随即跟在齐国武士背后的弓箭手队伍站了起来,就站在长方形盾牌阵的背后,进行仰射。齐军的弓箭队张弓搭箭,其目标则是城头上的正在进行抛射的宋军弓箭手。
宋、齐两军的弓箭手正在对射,不过宋国的弓箭手站着居高临下的优势,所以稳稳地压制着齐人一头。值得一提的是,宋人承袭殷商的文化,对于射箭,上至王公贵族,下到贩夫走卒,对于射术都极为精湛的,所以就算是在正面战场上,跟战国时代的哪个国家的军队进行对射,宋人都是一点都不怂的。
“进攻!”齐人校尉红着眼睛大喝了一声,高举手臂命令着。
齐军的军阵越是靠近城池,伤亡就越大,因为宋人的射程已经可以瞄准后面的步卒了,这些步卒身上的皮甲不足以保护他们的身体的各个部位,所以一个个都倒下了,哀鸿遍野。
“冲啊!”
杀——
第9章 等你回来()
商丘城下。
越来越接近城墙了,作为防御军阵的盾牌手也失去了原有的作用,所以向着两边分开,然后齐国武士举着圆盾,手持青铜剑面色狰狞地向着商丘城的城墙大步流星地行进。
当然了,齐人的武士战斗力强悍,也抵抗不了蝗虫一般的箭矢铺天盖地的冲击,所以很快就倒下了。紧接着是架着云梯的士卒,在两侧齐国武士以及兵卒的掩护下,冒着抛射而来的乱箭,两脚发狂似的奔跑起来,而城头上的弓箭手的目标已经转换成了那些架着云梯的悍卒了。
“杀——”一个穿着青铜甲的齐国都尉举着长剑,吆喝着身侧的士卒加快步伐,但是很快他的声音就嘶哑了下来了。
感觉到喉咙一甜,似乎有什么东西冒出来了,他愣了一下。然后目光呆滞地颔首,见到的却是插在自己的喉管上的那支不知道从哪里射过来的羽箭,“呃……”都尉再也不能出声了,因为他已经倒在了这片异国他乡的土地上,附近的士兵们踏过了他的尸体,很快就有一面绣着“齐”字的大旗倒在他的身前,旗帜不偏不倚,正好盖住了他那死不瞑目的眼睛。
“老将军好箭法!”在城头上的宋国将领们纷纷称赞道。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干梁老将军摆了摆手,样子倒是谦逊得很,但是一手捋着泛白的胡须,眼神里怎样都掩饰不住自己得意的色彩。
宝刀未老,宝刀未老哇。
齐人的云梯队伍很快就冲到了城墙下面,此前他们已经折损了十之八九的架着云梯的悍卒,不过很快就被身旁的士兵接手了过去,重新架着云梯往前冲。
看着齐人已经顺着云梯开始往上爬,守城的宋军自然一点也不手软,除了一部分还在抛射的弓箭手,更多的弓箭手则是将目标对准了靠近城墙的敌人。至于已经顺着云梯开始往上爬的齐军士兵,则是被早有准备的宋兵扔石头砸倒了,从三四丈高的城头坠落下去,不摔成肉泥才怪,更何况还被石头砸了呢。
“投石机准备!”见到攻城的己方士卒大量伤亡,高唐再也坐不住了,赶紧命令十几部投石机准备发射。
投石机是上古时代的一种攻城武器,可把巨石投进敌方的城墙和城内,造成破坏。投石机又称炮,可以投掷一个或多个物体,物体可以是巨石或火药武器,甚至是毒药和尸体,这可能是最早的生化武器。
投石机是冷兵器时代最佳的攻城利器。
其实投石机的射程比射箭的距离要远的多,但是投石机太笨重了,需要几个人用牛马拉着,然后才能抵达战场上进行定位投射,这不,投石机刚刚亮相,就吓破了守城宋军的胆子。一些弓箭手的目标又对准了对面的投石机射手,不过很可惜,距离太远了,弓箭的距离根本达不到,很多时候都只能抛射到对面的齐军方阵里,但是触及不到投石机的地方。
投石机可以说是守城人马的噩梦。
一颗又一颗的巨石砸到城头上,对宋军造成了极大的杀伤,连城楼的垛口、女墙都被砸开了一个大窟窿,更何况是血肉之躯呢?被巨石砸到的倒霉蛋连尸体都变形了,面目全非,惨不忍睹啊。
等到有齐军士兵陆陆续续地踏上了城头,投石机的抛射这才停止了。
但是能登上城头的齐军士兵,又很快就被成群的宋兵绞杀了。
“给我把投石机全部对准商丘城的城楼!往城里抛射!有多远抛多远!”高唐喝道。
这一下还在城楼或者城门口附近的宋军士卒都遭殃了,抬头望天,这特么的都是黑压压的石头啊,有的是碎石虽然砸不死人,却可以造成毁灭性的伤害,至少下半辈子都要瘫痪了。
商丘城,里里外外,都响起了惨嚎,血液的气息再度弥漫着整个战场,使得偌大的古老都城似乎一下子成为了修罗炼狱一般,猩红的颜色,咸涩的味道,瞬间成为了这个战场的主菜。
有了投石车的掩护,这才缓解了攻城的齐军士兵的压力,很多人已经陆陆续续地踏上了城头跟敌人进行了肉搏战。
随后,齐军也展开了各方面的进攻。
冲车已经在猛烈地撞击着厚实而硕大的城门口的大门。
重弩也在北边的城门发挥了效果,粗壮的箭矢猛地钉在了夯实土的城墙上,轰隆隆的声响恍若打雷一般,数十根弩箭发射出来,效果极为震撼。
城上城下,杀声震天,血流成河。
……
此时,戴偃则是在距离城门口不远的地方观战,这个地方居高临下,原来是一处民居,不过被公族临时征用了。
“君上,这里好危险,不如我们先行回宫吧。”干婉有些揪心地道。
出身将门的干婉虽然没有经历过生死之战,但是一点勇气还是有的,胆子也不至于这么小。可是这里太靠近主战场了,好几次齐人的投石机的炮石都快砸到了这个高台。
更严重的是,就在刚刚,齐军的冲车都已经破门而入了,好在弓箭手轮番上阵,又一队精锐的宋兵上去短兵相接,一番血战这才夺回了城门的控制权,战况可谓是空前的惨烈。
干婉有些害怕了。
闻言,宋君偃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紧紧的握住了干婉那有些冰凉的手心,向着一侧的內侍嫪信问道:“齐人攻城几个时辰了?”
“从早上到现在,已经将近三个时辰了君上。”嫪信有些惊惧地回答道。
“三个时辰了啊。那么计划可以开始了。”戴偃高声道,“传寡人诏命,放狼烟!”
“唯。”
“婉儿,给寡人披甲吧。”
“披甲?……”干婉愣住了,而戴偃则是径直伸出了双臂,做出了需要服侍更衣的姿势。
“君上,你……你要上战场吗?”
“可是,战场万分凶险啊!君上,你是一国之君,浴血奋战的事情交给那些将士们就好了,你这万金之躯,若是有什么不测,宋国便倾覆了,小童……小童我也不活了。”说着,原本很坚强的干婉又哭哭啼啼地道。
“哭什么!?宋国还没亡,寡人也还活着呢!”戴偃厉声喝道。
干婉吓了一跳,然后一边抽噎着,一边给宋君偃更衣,换下了宽大的国君冠服,给他穿上了很是厚实坚固的板甲,戴上战盔,扯好披风的边角……干婉的动作很轻柔,就像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