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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经过一番精密的计算之后,佟图赖断定荡虏军还有余力,李乙丑还有后手。贸然把最宝贵的筹码压上去很可能会中计,以助于让后面的攻坚大战变得力不从心。
佟图赖和李乙丑的心思完全一样。
现在的…攻防战根本就不是决战,决战只应该发生在扬州本身的争夺当中。现在的战斗只不过是为了消耗对方削弱对方而已。
大约过了两顿饭的功夫,前方回报:李乙丑已经从正面顶住了清军,荡虏军一部正在往后方移动。
李乙丑要撤了,他要凭城死守了。
现在的李乙丑冲到最前,其实是为撤退打掩护。
依旧能够交替撤退,依旧可以组织起次序,看来荡虏军还真的留了一手,幸亏刚才没有贸然冲上去。
要不要趁着这机会掩杀一阵?那两个旗的主力军还有这份能力吗?佟图赖无法确定。
稍一犹豫,旋即当机立断:“速速去报豫王,要他调集满洲战兵上来,战机已经出现。”
“是。”
传令兵纵马而去。
当多铎率领八旗披甲战兵赶过来的时候,已是两个多时辰以后了。
在如此宽大的战场上交战,不是象苏子朋在电脑上玩儿即时战略游戏那么简单,不是随便点点鼠标就可以做到的。
能在两个多时辰的时间之内,把两个旗一万六千余战兵和两万多辅兵从驻守状态调整为临战状态,并且赶到这里,已经是非常之神速了。
敌军撤退,趁势掩杀,这正是满洲战兵最擅长的事情。
看到战场上出现的良机,多铎已经显得有些兴奋了:“上前,分列,杀敌,列云垂队型。”
这是一个非常便于追击的队型。
大雨磅礴,满洲的披甲战兵迅速成列,在整齐的声响当中抽出长刀。
雨越下越大,已满是孔洞的各色战旗呼啦啦席卷,远方的厮杀还在继续。
天昏地暗。
从这个方向上望去,可以看到荡虏军的队首部分已经开始入城了,李乙丑的认旗依旧在城外高高飘扬。荡虏军在护城河前方摆开一个相对紧凑的防御阵型。
衔尾而至的蒙古旗和老汉军旗死死咬住了荡虏军的尾巴。
“冲。”
多铎一声令下,作为核心战斗力的八旗披甲战兵猛然泼出。
夹杂在枪兵之后的弓箭手毫不吝惜的一口气射光弩匣中的所有箭支,逼迫的清军不能靠近。
羽箭穿透重重雨幕,钉是人体之上,还不时响起刀剑之类的锐器砍在甲胄上的声音。
当八旗披甲战兵越来越近的时候,护城河前方不远处的荡虏军依旧摆出严防死守的架势。
他们为什么不继续分兵陆续进城呢?
佟图赖已经感觉到了有些古怪。
事出反常即为妖。
是炮!
一定是炮!
而且是射程非常远的重炮。
在宁远大战的时候,佟图赖就吃过类似的大亏。
“快去追赶豫王,要他提防城头的重炮强弩”
“轰,”
“轰”“轰”
地面似乎在微微颤抖,远处的扬州城头猛然闪过几团红光。
真的是重炮。
旋即,好似刚刚开头一般,轰隆隆的声音接连响起。
至少三十门重炮隐藏在城墙后面的阁楼当中,这些重炮虽然动转不灵不适合野战,安防在城头居高临下,等着成群成群的清兵靠上去,绝对不时为规模杀伤的有效手段。
按说老汉军旗和蒙古旗早已进入的重炮的射程,荡虏军却一直隐忍不发,直到作为核心主力的两个八旗上前之后,才突然开火。
城头上的重炮有专门的阁楼,雨水毫无影响。
“轰”“轰”的声音还在响着,本以为荡虏军已再无火炮的八旗披甲战兵立刻就吃了大亏。为了巩固扬州城防,李乙丑很是下了一番功夫,也下了大本钱。
陈子阶铸造的三十多门重型火炮全都安放在城头,并且建立了相应的机巧设施。此外,还有专门的大型床子弩和投射类器械。
城头之上,扬州知府任民育身穿大明官服,高举着一杆小小的红色三角旗昂然而立:“东厢炮位,射。”
“中央六炮,射。”
大型重炮装填缓慢,轰击的时间间隙很大,但更多数量的床子弩和投射来武器弥补了这个缺陷。
“呼”
巨大的床子弩由四匹骡子转动绞盘,早已蓄满了力量,随着一声令下,旁边的士兵猛然挥舞大锤砸开铁销。
完全用梁木拼接而成的巨型箭矢前端包裹着生铁打造的箭头激射而出,在猝不及防的清军队伍中打出一条血胡同。
在密集的人群当中,一“箭”杀伤十几人甚至几十人,完全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轰”。
巨大的声响当中,几百斤的巨石被抛石机射上高空,仿佛飞来之峰重重砸落,但凡沾上半点也会被砸的血肉模糊。
”砰”“砰”的声响当中,几十块巨石接连而落,在把清兵砸称为肉馅儿的同时,入地数尺,可见力道之大。
在没有防护和准备的情况下,顷刻之间就死伤数百。
李乙丑故意停留在那里,分明就是把自己当成了诱饵。要是多铎真的追过去,短时间内根本就无法彻底解决战斗,反而会在毫无遮蔽的情况下承受猛烈的攻击。
“撤,撤回去!”
第一百四十九章血火扬州(1)()
扬州主城在是宋时旧城的基础上扩建出来的,在通泗门和临江门的拐弯处有所延伸,有一部分城墙突了出去。新城部分始建于本朝嘉靖年间,开始的时候还仅仅在沿运河区域有所扩展,后来渐渐往东发展起来。和旧城的主要部分在同一个水平线上两个相反的方向各自延伸。
自从荡虏军撤退入城之后,外面再也没有了大明的武装,完全凭借城池死守的局面已经形成。
既然局势已经发展至此,城中军民反而定下了心思: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再没有了别的希望,只能沉下心来一心一意的打一场扬州保卫战了。
扬州于南京,只有一江之隔。从清军迫近到荡虏军最后入城,已经历许多时日。作为江北防御体系的最后一个支撑点,江南朝廷竟然对扬州大战熟视无睹不闻不问,这种装聋作哑的态度让扬州军民彻底寒心。就算是满腔忠诚之心的史可法也不再对江南的支援做任何幻想了,而是***准备死守。
或许,江南***的君君臣臣正在醉生梦死,或许他们还想着和清廷划江而治,所以准备把扬州牺牲掉了。估计,现在的朝廷君臣当中,也就只剩下史可法这么一个还想着为大明尽忠报效的人了吧?
史可法是孤忠之臣,扬州的江北的孤城,只能孤军作战了。
总动员的命令是以任知府的名义发出来的,封死四门,建立更加严格的巡逻制度,全城施行宵禁等等这些都是题中应有之义。清点府库,招募民夫,将三班衙役并城驿的驿兵等“***”组织起来,和府兵一起作为强化后的治安力量维持秩序
具体的守城事宜和防区的划分,则有江北督师史可法来主导进行。
如任民育和史可法这样的官员,确实满腔忠义,也有于扬州共存亡的决心和心理准备。但要是说起如何守住扬州,就真的不是他们的特长了。
二人分别代表朝廷和地方,所做出的安排只能说是中规中矩,看不出什么出奇之处。
因为清兵围城,设在运河上的卡子就再也用上不上了,作为收取厘金的“***”,张申贵责无旁贷的被“动员”起来,到西便的通泗门上协助守城,每日至少三个时辰。
所谓的协助守城,其实就缩在城垛子下面观察外面的清兵,若是发现异动,白天就敲响大钟晚上就点起早就准备好的红色灯笼,提醒众人。
其实这种安排完全多余,因为城头上本就有荡虏军的专业瞭望哨,有没有这些助战的老百姓其实都是一样的。
所以,张申贵在城头上的那三个时辰里,除了打瞌睡就是找人闲聊。
刚开始的那几天里,张申贵确实停紧张的,每隔一段时间就仔仔细细的看看外面,唯恐清军发动突袭。因为担心被清军的冷箭给暗算了,所以从来不敢探出身子,只是躲在城垛子后面偷偷摸摸的看,好像是在做贼一样。
转眼之间,已经过去了十二天,外面的清军好像已经忘记了攻打,一点动静都没有。张申贵已经习惯了,也不再害怕不再紧张。有事没事就站立在高高的垛子上朝着西方观望。
清军的营帐密密匝匝,连绵到了目力的尽头,旗号密布如同丛林,甚至还没有看到骑着高头大马的传令兵穿梭一样来回飞奔。成群结队的清兵在大营附近来来往往
“哎,”刚刚打了一会儿瞌睡的张申贵神完气足精神饱满,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外面密密麻麻的清军营帐,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那个荡虏军辅兵:“当兵的,你眼光好,有经验,你给我说说,外边的清军到底有多少。我听人说,光是围在外边的清兵就有三五十万。三五十万呐,真有这么多吗?”
“屁,真要有三五十万大军,把多铎卖了,都养不起那么多人。”
“那你说有多少?”
“十三万,现在还有十万左右,就算是多也多不了多少了。”
“十万?”在张申贵的心目当中,十万似乎是一个很小的数字:“怎么可能只有十万?我看至少有五十万”
面对这个毫无军事常识的“志愿者”,那个辅兵已经懒得再理会他,笼着袖子底下头去,埋起了脑袋继续打瞌睡。
张申贵这个人,其实也没有多少忠君爱国之心,要是清军真的打进来,剃发投降的概率非常之大。就算是“协助守城”这种分外轻松的事情,要不是任知府的强行摊派,他才不会上来呢。奈何他本人是个吃俸禄的“***”,而且还是个小头头,要是不上来敷衍一下也行,就得捐出两升精米来行。
主要是心疼那两升米,他才勉为其难的上到城头来做一做协助守城的事情。
可都已经协助了十几天了,也没有见到什么动静。
“喂,”有用胳膊肘使劲的捅了捅身边的那个辅兵:“当兵的兄弟,你贵姓啊?”
“吕,双口吕。”那个辅兵似乎对张申贵反复打搅他的瞌睡赶到很不耐烦。
奈何张申贵却精神的很,而且谈性正浓:“吕家兄弟,刚才你说清军才有十万人,真是真的么?”
“真的。”辅兵的眼皮又耷拉下来了。
“满山遍野的营盘,怎么可能只有十万,我看呀至少也有三四十万,或者五十万也说不定呢。吕家兄弟,你别睡啊”
“昨天晚上被顶头上司罚了一个晚上,早就瞌睡的不行了。你要是想找人聊天就去找别人,别打搅我睡觉。”
“清军真的只有十万吗?你看着不象啊,你不会是自己不知道随口瞎说的吧?”
絮絮叨叨搅人清梦的张申贵终于把这个辅兵给惹恼了,猛然睁开双眼,气急败坏的大叫着:“老子说十万就是十万。”
“你怎么知道清军就一定是十万呢。”
“你他娘真是烦死人了,半个多月之前老子就是跟着多铎干的,会不知道他有多大的家底?”
“你你说你跟着多铎干?干什么?”张申贵没有明白辅兵的话中之意。
辅兵一把抹下自己的帽子,露出刚刚长处一点点头发的头发,还故意把脑袋后面的残留的发辫痕迹给张申贵看了看:“老子以前是清军,老子已经剃过头留过辫子了,老子是清军,明白了没有?干什么干什么,你怎么这么多问题?;老子跟着清军能干什么?当然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了,还能干什么?”
这个时候,张申贵才真正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个辅兵确实曾经给清军干过,要不然没有人会留这样的发饰,看样子他的辫子剪下来还没有多久。
“吕家兄弟,既然你是清军,怎么又干了荡虏军?”
“老子打不过荡虏军,不投降就得死,要是换做你,你投降不投降?”姓吕的辅兵已经被张申贵的好奇心弄的火冒三丈了:“老子是为了保命才投降的,你要是再敢打搅我睡觉,老子就给你两拳。”
“那为什么你又”当姓吕的辅兵握紧了拳头的时候,张申贵很知趣的赶紧闭上了嘴巴,免得真的挨揍。
虽然已经闭口不问,心理还是非常纳闷儿,更多的问题在心头闪过:“这人是个俘虏,现在却穿上了辅兵的衣服,会不会是清军派遣过来的细作?
应该不是吧,他已经承认曾经为清军效力的黑历史了。
不再问任何问题的张申贵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