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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家庄一事,若是放在平时,西门庆或许还多问几句,但近期实在没这心思,这件事既然栾廷玉不知道,西门庆便将祝彪打发下去,此事一出,祝朝奉为救自己儿子,为保自己祝家庄,必定要求栾廷玉来找自己求情,反正现在不是打杀祝彪与祝家庄的时候,西门庆也就送栾廷玉个人情,看看这一次能不能将他招揽在自己的麾下。
韩振一事,杜壆是保不住了,只能将他安排在梁山或者小旋风柴进那里,若这个时候栾廷玉能投奔自己,也算高端战力仍在。
祝彪一听祝朝奉三字,急急问道:“我爹爹来了?”
縻胜上去就是一脚“恁的聒噪,谁叫你多话的。”
祝彪被踹到在地,他现在对縻胜虽然是恨急了,但也有了心理阴影,根本不敢招惹他,只伏在地上,不敢做声。
“縻胜大哥,你也不要再打他,去换身衣服,与众兄弟一起,跟我去祭拜老夫人,趁此机会,我也说一句,在老夫人下葬之前,谁也不准去给我招惹是非,要是有人但敢不听我令,那就休要怪我西门庆不将情面。”说完,转身往灵堂走去。
在走到一个阴影处的时候,西门庆又唤过刘二叔:“杜壆大哥一事,州府里是定然保不住了,你替我去梁山一趟,知会朱贵兄弟,叫他准备一些人手,有些事或许要他去做。”
“庆哥儿可是要杜壆去上了梁山落草?”
西门庆摇了摇头说道:“还不一定,但事情要先做准备,以防万一,对了你们不是还见了朱贵么?他在梁山上过的可好,此次有对你们说了甚么?”
“庆哥儿你也知道,王伦不是成大事的,朱贵对他颇有微词,不过他对庆哥儿你倒是敬佩的紧,多说了你的好话,说有机会还要为你效力。”
西门庆点了点头,朱贵能有此言便好。
“庆哥儿,我多问一句,你也不要嫌我多嘴,我虽然外出刚回府里,但也听闻府中上下对张团练那厮都是恨的咬牙切齿,不知你准备如何行事。”
西门庆沉吟了一下,说道:“张团练乃是冢中枯骨,暂容他活上几天,待时机一到,便用他祭刀。”
第二百七十四章 放人()
栾廷玉与祝朝奉到了州府时,才知道西门庆府上出了大事,杜壆居然杀上了韩府,还将韩家家住韩振当街打杀,这下不但栾廷玉心惊,与他一同而来的祝朝奉更是心中骇然,冷汗直流,自己到底招惹了怎样的一个煞星,他府上的人居然敢打杀韩振,那韩振可不是寻常百姓,若是自己迟来一些,想到这里祝朝奉不禁身上冷汗直流。
幸得自己庄上有栾廷玉,跟西门庆是结义兄弟,若不然谁知道又会有谁打杀上自己的庄上,他祝家庄虽然有几千的家丁,但比起韩家,差的不是一星半点,都不用死士杀上门,只巡查州县的时候,多找几次祝家庄的麻烦,他便招架不了,毕竟祝家庄上的脏事可不少,贩卖私盐不说,闲时劫掠过路的商客也是有的。
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祝朝奉吐了一口浊气,自己这次亲身来赔罪,纵然不能交好,也决不能得罪了西门庆,看着栾廷玉急急往西门庆府上行去。他却算计着,自己之前给西门庆备下的财货是不是少了一些,要不要再加一些,显示自己的诚意,要是能趁此机会,搭上西门庆的路子,日后祝家庄也算有个靠山,不过此事不是一日得成,需要慢慢结交。
栾廷玉此时却懒得去理祝朝奉心中算计,径直到了西门庆府上,守门的小厮最是眼尖,他在阳谷县时便跟在西门庆身边,认得栾廷玉是西门庆的结拜哥哥,迎出门去,又叫人去府里禀报了西门庆。
先请栾廷玉二人祭拜了老夫人,而后引到偏厅看茶。
西门庆戏做全套,也没叫栾廷玉张口,直接吩咐小厮将祝彪带了上来。毕竟人求我易,我求人难,栾廷玉这般名传江湖,又好面皮的人,真叫他开口,虽然不至于生出嫌隙,但也感觉难堪,与其刁难叫别人,还不如直接放了祝彪,也显的自己磊落。
祝彪这一次可算是吃尽了苦头,他之前在祝家庄上谁人不敬他三分,可自从落在縻胜的人手里,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想张口骂上几句,接下来面对的就是縻胜的酷刑,这般也就算了,在往东平府赶的路上,这厮就从来不曾吃饱过,往日见了就恨不得仍在一边的酒肉,现在在他眼中就如同美味珍馐一般。
此时见了自家老爹,可谓满腔的委屈、愤恨都发泄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祝朝奉的身前,直呼爹爹救我。
縻胜此时立在西门庆的身后,只见他眉头一皱,嘴里微微哼了一声,祝彪便立时止住了嗓子,有些畏畏缩缩的看向了縻胜。
祝彪毕竟是祝朝奉的幼子,平日最为宠信他,现在见了儿子变成这般模样,心中也是五味具杂,差点就老泪纵横,他想恨可又不敢恨,一个连韩家都能斗倒的西门庆,实在是叫他难以生出报复的心思,况且这次也是自己这边先招惹的人家,技不如人被人砍断的臂膀,也算落个教训。再者说,自己倒了此处人家也不曾刁难。
轻叹一声,祝朝奉将儿子扶起,朝着西门庆唱了一喏,说道:“劫持西门巡检使财货一事,实在是老朽昏庸无用,轻信了张团练那厮的鬼话,老儿在此给西门巡检使陪个不是,多谢西门巡检使宽宏大量,饶过我儿一条性命,小老二在此也替我儿说声多谢。”
西门庆把手一摆说道:“此事你不要谢我,当谢栾哥哥,若不是你请了他来,此事你便是喊天王老子来说情,我也不理会,你小小一个祝家庄,也敢犯到我的头上,到那时不说一个祝彪,就是你祝家庄,也是本官反手可灭。”这几句话,西门庆说的杀气腾腾,尤其是的最后一句,更是字字带着血腥味,若不是祝朝奉也是江湖老油子,见过了风浪是非,定然被吓的坐地不可。
栾廷玉坐在椅上,也看着西门庆,他不想才几日不见的自家兄弟,到现在居然有了这般的威风煞气,不但将祝朝奉吓的心慌,就连他自己也有些惴惴,往日那个温润如玉的西门大郎,现在已经成了一地枭雄,栾廷玉心中甚是欣慰。
“此事不用西门巡检使说,小老儿心中也有分寸,到时自有谢礼奉上,来时不曾听闻西门巡检使出了大事,一直到了州府当中,还知道老夫人离世,我心中也感悲痛,来时特备下一些薄礼,还请西门巡检使收下,聊表我的心意。”
看着有些唯唯诺诺的祝朝奉,西门庆点了点头,也不管他是装的还是当真被吓怕了,叫玳安过去将礼单收了下来,既然决定要放人,他也不做多余的刁难事情。
“祝庄主你也是个有心的人,此事已经了解,你我互不相欠,他日若有江湖再见时,我请你吃酒,此事家中还有琐事,便不多留。”西门庆直接开口撵人。
祝朝奉点了点头,知道此事揭过,他本想着跟西门庆攀攀交情,可见他家中出事,自己儿子又是这般模样,心思也熄灭一些,领了祝彪告罪走了。
待出了西门庆府中大门,祝朝奉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了祝彪的脸上。
祝彪顿时懵了,自家爹爹平时对自己虽然也有训斥,但却从来没打过自己,现在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亏,受尽了屈辱,他怎么还打自己。
“怎么,还不服气?”祝朝奉指着祝彪说道。
祝彪把头一横不说话。
“你这逆子,当初我是怎么跟你交代的,为何不听我令,擅自出头,真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好汉?你可知道,就因为你这一次,咱们祝家庄险些就庄破人亡,你我父子二人,差些就要在地府相见。”
“平日你总吹嘘,自己是何等的好汉,今日折了一遭,也该长长见识,知道盛名之下无虚士,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此次回庄之后,你一年之内,不得出门,若敢让我知道你偷跑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着祝彪满脸的委屈,祝朝奉心中一软,哀叹一声,到底是自己最疼的幼子,他怎么舍得打他,可现在要不打醒他,日后不定又闯出什么样的祸端,到时候自己人老体衰,难不成还能帮他遮掩?
此事也怪自己,怎么就听信了张团练那厮的蛊惑,去拨撩西门庆的虎须。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哎~~~
第二百七十五章 卞祥装病()
时日倏忽而过,不觉间自杜壆杀上韩府,已经有了月余的光景。
这时间内,杜壆打杀韩府一事,逐渐平息下来,韩家大郎韩却回府奔丧,回来前他也虽在朝中奔走,想要将西门庆也牵扯进去,可奈何程万里这里却咬定,西门庆这里最多只有个管教不严之罪,罚他些俸禄也便罢了。
韩却心有不甘,可见现在奈何不得西门庆,也只好先料理自家父亲的丧事,还有在狱中的二哥韩乐。
或许是为了安抚韩却,程万里找个由头,说此案疑点重重,证据颇有漏洞之处,将案件推倒了东京汴州城去审问,以韩却在东京的人脉,韩乐最后也可无事。
至此以后,西门庆在东平府当中的风头可谓名噪一时,张团练见这般算计都奈何不得西门庆,唯恐被他报复去了,整日躲在家中,不再外出。
冷风呼啸,现已经到了寒冬时节,杜壆在牢中押了两月,因为有西门庆的关照,在狱中谁敢找他晦气,除不得自由之外,他每日好生招待,比之前在巡检司还过的快活,西门庆府上的兄弟哪个得闲了,就来陪他说话练练拳脚兵刃,縻胜见了还破事羡慕,有几日居然陪着杜壆谁在了狱中。
韩却几次想找他麻烦,可奈何势力不如人,再加上狱中大小胥吏,早被西门庆喂饱,谁肯听他的话,托了几次人情,想教训杜壆,都白白花了银子,不见半点的成效。
韩官人不禁痛呼,天下胥吏皆可杀之。
府中的老人给他出主意,在东平府里人人都看顾西门庆的面皮,不敢害那杜壆,官人何不将杜壆押到京师问斩,既能出气,也能叫那西门庆好看。
韩却心中也有此等念想,便去找了程万里,要他将杜绝解到东京汴州城内。
程万里巴不得将此人送走,省的韩却每日都来,本想随意安排几个官差,解送杜壆,韩却言道:“贼人杜壆颇有蛮力,只是寻常官差解送,怕是不成,明府当派得力人手才是。”
程万里也不想在这种事上再去开罪韩却,便在州府当中选了两个精壮军汉,又在府衙衙役当中,寻了两个,叫他们一同押解杜壆。
韩却听了还是不同意,程万里说道:“若依照韩官人的意思,当派谁人去解送杜壆。”
韩却冷哼一声,若依照他的想法,当然是叫西门庆去解送,若是西门庆胆敢私自放人,那到时谁也救不了他,他若是不放人,那他在江湖上的名声就不攻自破。
可惜西门庆有官身,还有差遣,押解人犯一事,怎能劳得他的大驾,而且西门庆鬼心思太多,也怕路上生出事端,只能退而求其次,先将西门庆身边的手足都一一调开。
“我听闻巡检司有一好汉,名唤卞祥,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他可解送杜壆。”
程万里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便令人去找了卞祥,可哪知道,他们二人在府衙坐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卞祥来。
原来卞祥这厮寻县回来,正在外跟人吃酒,听得府尹程万里找他,有些纳闷,程知府乃是一州只尊,他找我这个微末小吏,能有什么事。
前来通报的小厮,拿过西门庆的财货,便道:“这是韩家相公韩却,要你将那杜壆解到东京汴州城问斩。”
卞祥一听,先是一喜,可又一想,韩却那厮奸猾狡诈无比,知道自己跟杜壆哥哥的关系,怎能叫我去送,其中必定有诈,此事他不敢擅作决定,急急赶回西门庆府上,问了西门庆。
西门庆道:“这韩却只是不让人清闲,才过的几日,又想来找我的晦气,若是卞祥大哥去解送,顾念兄弟义气,定然放了他,到时候他便可以将卞祥大哥也打在狱中,再来连累我。”
“那程知府还在府衙等着,此事我该如何回他。”卞祥知道西门庆为人,而且营救杜壆的人马早就安排好了,到时候只要杜壆一出府衙,就有兄弟跟上,等时机合适,便劫走杜壆。
西门庆说道:“卞祥大哥刚刚寻县归来,身体不适偶感风寒,明府总不能差遣个病人去东京汴州城,若他执意要你去,你也当面说清楚,若走了病人,他不许拿你问责。”
卞祥听了西门庆的号令,换了一声衣服,这才去了州府衙门。
到了府衙之内,参见知府相公,拜了几拜,躬身唱个喏,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