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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士群沉思片刻：“瘦骆驼，你暗中盯着他，不要让丁默邨看见。甄稳，你继续警戒，让大家务必保证春节之前的安全。”
甄稳应声而去，瘦骆驼在犄角旮旯躲藏起来监视丁默邨。
李士群开车离开，想必火蛇的判断及不准确，如此看来，甄稳根本没有离开城里。
现在只有等到老李回来，只是对他能否抓住发电报之人也没有抱太大希望。
本以为是甄稳，他还会返回。即然不是，那个发电报之人也就可能去任何地方。
李士群回到76号，已经中午还没有老李的消息？正焦急间忽然一阵电话铃声。
电话是佐藤打来的，李士群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佐藤劈头盖脑的质问。
“西南路口全军覆没，你”
李士群忽地脸色苍白，脑袋嗡嗡响，手一哆嗦，电话掉在桌上。
第233章 偷梁换柱（）
76号五人同时死去，超出李士群的想象，更让他惊骇的是派去的日本宪兵也无一幸免。
李士群顾不上掉在桌上的电话，一溜急跑奔下楼，上车直奔西南路口。
车辆一路飞奔，他比佐藤早到半分钟。
尸体横陈，佐藤车也到了近前，他透过车窗观看外面，半晌，缓慢推开车门迈步下来。
佐藤脸色阴沉如昨日阴雨，李士群见此表情心脏猛地一阵收缩，额角渗出一层冷汗。
已有两个穿白大褂的日本军医在检查尸体，这十个尸体的特征是都是额头中弹，死于一枪致命。
李士群暗忖，若说甄稳击中一二他还勉强相信。而一次击毙十多人，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显见火蛇的猜测有极大偏差，能如此绝不拖泥带水瞬间击毙十多人。
佐藤和李士群同时想到了一个人，莫孤独。
目前还没有莫孤独的消息，但他在城里勿庸置疑。
李士群猜测，电波也必然是他发送的，他在返回遇到堵截，开枪击毙这些人。
佐藤思路和李士群相同，只有莫孤独那样和岩田般水平的人，才能做出如此完美的猎杀。
虽然没人看见当时发生的情况，但是佐藤和李士群仿佛可以想象出当时的情景。
一名白大褂戴着白手套日本军医走到佐藤近前，他张开手掌白色手套上有两个弹壳递了过去。
军医叹口气：“佐藤课长，我们检查发现这十个人死于两种子弹。从他们的方位来判断，是两个人开枪射击所致。”
佐藤手捏弹壳，如同捏在刀刃之上，目光中透出痛苦和杀机。
“我看出来了，这里脚印被人为清除，自然是想要掩盖人数。幸好这车辙一路远来，他们无法全程清除，只要对车辆加大搜索，一定会有蛛丝马迹可以捕获。”
另一个白大褂正在提取轮胎印记，他们都经验非常见多识广，很快判断出车辆种类。
这人检测完，来到佐藤近前：“佐藤课长，现场已经提取车辙印，据分析，是一辆福特轿车轮胎印记。”
佐藤皱起眉头，因为这种福特车在市面上很多，就是在特高课和76号就有不少。
“这自非普通人所为，对所有车辆进行排查，包括76号。”
佐藤说的是日语，李士群不知两人在谈论什么。
李士群的目光落在老李尸体上，别人都是被子弹一枪贯穿头而死，唯有他是被石头砸死。
李士群盯着两个拳头大小的长条石头，正在评估它的重量。
以大小判断，最少有五六斤重。除非用双手投掷，否则，单手只能用推力，而不能如扔石子那般投掷。
佐藤走到他近前：“李士群先生，立刻召回你所有76号人，对他们的枪支，车辆进行上缴，我会派人去检测。”
“是，我这就去办。”
中午，丁默邨没有离开那个饭店，正在里面吃午饭。
他的车并没有停在饭店门口，他城府颇深，害怕车停在这里引人耳目，若是有刺客，那会危急生命。
他的车听在街道拐弯一座楼房之侧，只是此时，他的车辆已不在原地，被甄稳开到了偏僻之处。
开个车锁对于甄稳不算个问题，各类锁具他都可以快速打开。
树荫四周没人，憨二宝动作麻利的卸下轮胎，从后备箱把甄稳车上的轮胎换在丁默邨车上。
前后不到五分钟，丁默邨的车又回到了原处。
李士群回到76号，有一部分人已经返回去食堂吃饭。李士群急命他们赶快把在外地人都找回来。
众人不知原因，只好照着去办。
过了十二点半左右，人都陆续回来。李士群清点，只有丁默邨没有回来。
丁默邨没有回来，李士群也不以为意。丁默邨还没有那个本事一下杀掉那么多人。
佐藤轿车驶进76号，把带来人分成两队，一队查枪，一队查车。
众人不知原因，但见佐藤架势，都心知不妙。
吴四撇着大嘴把枪放在桌上，李士群莫名心惊肉跳起来。
据他所知，吴四曾倒卖枪支。即使他的枪没有用过，子弹一颗不少，那也难说不是他干的。
不是吴四做的，他当然非常震惊。他越震惊，李士群越心慌。
怎么看吴四都有些反常，似从未见过他如此镇定。
他的枪没有问题，但李士群心中画魂，拿不准是不是吴四所为。
甄稳的枪放在桌上，李士群眼睛盯在上面，没有开枪的痕迹，但是少量一发子弹。
检查者问：“你那颗子弹哪里去了？”
佐藤的目光也转了过来。
“我那颗子弹打在温七家的地上。我只是吓唬他，让他做我的眼线。这可以去他家调查。”
李士群心道，就失去一颗子弹，那里死了十多个人，去看也没什么意义。
他本想不派人去，但佐藤的目光看向他，让他忽然改变主意。
吴四的手枪检查完毕，于是命他去温七家查证。
所有人的枪挨个检查过，没有发现异常，子弹数量也对的上。
这时车辆的检查报告也递给了佐藤。
佐藤一看，皱起眉头。现场的车辆轮胎痕迹没有一个相符。
每个车磨损程度不同，轮胎痕迹自然也不相同。
李士群暗中松口气，车辆没事就好，省得弄出麻烦。
“所有的车辆都在吗？”佐藤问道。
“是，”李士群接着道，“还有一辆，是丁主任的车。他现在不知在何处，我想肯定不会是他。”
“把他找回来，每个人都不能落下。”
李士群见状，急命名瘦骆驼去找丁默邨。
瘦骆驼嘴上答应，心中暗骂。上海这么大，自己又没车去哪里找？即使丁默邨还在饭店之中，赶到那里也需二十分钟。
佐藤没有说话，谁也不敢离开。现场气氛压抑，鸦雀无声。
吴四的皮鞋声响起，他腾腾来到会议室。
李士群见状，问道：“检查的如何？”
吴四拍拍脑门，叹口气道：“真是一言难尽，甄稳啊，你让我说啥好呢？”
吴四此言一出，李士群脸上先变色，变得苍白。
佐藤脸上亦变色，犀利的目光盯着吴四：“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234章 一切皆有可能（）
吴四一开口，震惊满屋人。
佐藤侧目，李士群瞪眼，正琢磨吴四所言，突听吴四咧嘴嘿嘿而笑。
“各位，我亲自去调查，真的如甄稳所言，那温七屋地上出现这么大一个窟窿。”
吴四伸出小拇指，掐着指尖道。
佐藤皱起眉，李士群若不是因佐藤在场，早脱下鞋抡上去了。
不打个吴四万朵桃花开，都不解心中怒气。
佐藤不在场，李士群还不至于怒火满胸。他在场，吴四如此幼稚，李士群脸上犹如被人打了一巴掌。
场内气氛异常，吴四并没感觉出来。
“李主任，我兄弟说的都是实话，这可是那温七说的，嘿嘿，我兄弟和我一样诚实。”
甄稳报之一笑。
佐藤没有言语，所有人的枪已经检查完毕，只剩下丁默邨。
时间匆匆，听到楼下脚步声，李士群翻起衣袖看看表，已过去两个小时。
丁默邨快步到了楼上，佐藤也没问话，手指一摆，有人上去检查他的佩枪，另有两人下去检查车辆。
趁这时间，佐藤毫无表情的问道：“丁默邨，上午你都到了哪里？”
“回佐藤课长，我上午在忙公务。”
丁默邨现在调查大美报社反日宣传事物，这些事情之前和佐藤说过，目前还处于保密状态，因此没有言明。
佐藤点点头：“你知道西南路口发生事情了吗？”
“啊？发生什么事情？这个还真不知道。”
李士群一直盯着他的表情，见丁默邨说不知，表情反应倒像真的？只是不知他是不是在演戏。
佐藤冷哼一声：“如此大的事情，你却未知？明显失职。”
丁默邨心中惶惑，暗怪瘦骆驼为何不在路上告诉自己一声。
其实瘦骆驼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直到佐藤说西南路口发生事情，他才知道。
李士群冷眼旁观，丁默邨瞧他的眼神也不顺眼，只是把不满埋藏起来。
“佐藤课长，车辆检测结果出来，后左轮胎印完全符合现场发现的车辙印记。“
检查人员把数据放在桌上。
丁默邨大吃一惊，轮胎印符合现场车辙印记？
“各位，最好不要开这个玩笑。现在是全力清除残余反日势力之际，我等需为帝国全力以赴“
“好了，”佐藤脸色如墨。
低头看数据，只有左后轮胎符合，其它三个轮胎并不符合。
佐藤看完没有言语，把数据递给李士群。
李士群正莫名有些开心，接过数据一看，那点开心烟消云散。暗忖，一辆车只有一个轮胎符合，这不合常理。丁默邨不至于穷的换不起四个轮胎？？
佐藤道：“解散，李士群、丁默邨留下。”
其他人都出来会议室，屋里只剩佐藤三人。
“丁默邨，西南路口发生枪击，帝国十名优秀士兵死于枪下，还包括76号五人。而现场车辙印记和你车一致，这该如何解释？”
佐藤并没提另三个轮胎不一致，他在看丁默邨的反应。
丁默邨满脸茫然，忙解释：“佐藤课长，这实在是冤枉，今日，我只和小鹿君在饭店见了一面。之后，一直到瘦骆驼找到我，我都在那里。店老板可以作证。”
佐藤起身道：“你们赶快查清原因，我不想让这种混沌状态再次发生。”
甄稳在办公室里看着佐藤离开，然后悠闲坐下开始看报。
吴四迈着大步走了进来：“兄弟，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我还有些糊涂。”
“你可千万别糊涂，”甄稳提醒道，“现在要保持警惕，马上要春节了，千万别有差错。”
“是啊，我现在就出去巡查。你何时出去？”
“很快。”
吴四离开，甄稳收拾完桌面正准备出去，丁默邨派人把他叫了过去。
“甄稳，我的怀疑只能对你说说。这西南路口发生枪击，而我的轮胎印记竟然和现场车辙一致，我就没明白，这是谁要害我？？”
“主任，谁能害您呢？除共党和军统，但他们想要害你也不至于这么麻烦。”
“对，开枪岂不是更容易？”
丁默邨暗忖，定是李士群看自己不满，暗中使坏，让自己背负杀宪兵之罪名？？
“我真是纳闷”丁默邨叹道，“你们三个知道我在饭店，我的车就停在不远处，会不会是瘦骆驼所为？”
甄稳摇摇头，这丁默邨其实连自己也怀疑，只不过不便而先说瘦轮胎而已。
“丁主任，瘦骆驼和我一起离开，这点李主任可以作证。”
“李士群？？”丁默邨眼睛发亮，跟自己猜测何其近？？
“是，我们出来饭店遇到李主任，之后就分手了。在之后，我们又去检查，才和瘦骆驼分开。据我所知，瘦骆驼连车都不会开，而他怎么又会去卸轮胎？再说，这附近人来人往，在那里卸轮胎，总是会被人看到。我可以去查，看看是否有目击者。”
“好，你去查查。这事就不要对李士群说了，有什么结果，直接向我汇报。”
“是，那我现在就去。”
甄稳离开，丁默邨坐在沙发上半晌没动。
李士群怎么会正巧出现在那里？他出现在那里，我的车就被做了手脚？不行，这事我得向佐藤反应。
丁默邨匆匆离开76号，直奔特高课。
佐藤刚回去，一路就在思索这个问题，还没坐下，丁默邨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