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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击退白昼,空中闪烁着微弱星光。
钟声执着的响了十二下。在这个夜晚,许多人没睡。
甄稳就是其中之一,他躺在床上侧身看星空。
九点半收到莫孤独暗语打来的电话,知道那些人没有走脱。
在这档口,甄稳隐隐感觉,有一头猛兽隐藏黑暗之中,张着血盆大口,随时准备吞噬猎物。
是谁?反应如此迅速,行动如此利落,市面上又不见大波动。
一般人做不到如此平静,日本军人的理念是越暴力,越有震慑力。
只有一个人例外,甄稳想起一个人,佐藤安建。
只有佐藤表面上维持着大上海的平静,他想让润物细无声般的潜移默化,来改变中国人对日本的敌视。
佐藤回来了?他下一步会如何去做?
知道黎明之前,甄稳才进入梦乡。
只有休息好,才能反应灵敏,才能捕捉到些许的蛛丝马迹。
第二天天色大亮,李士群在76号焦急的等待特高课的消息,丁默邨也早早来到,他也在关注特高课动向。
甄稳坐在办公室,看着报纸想着事情。
九点十五特高课来到电话,让李士群,丁默邨前去特高课开会。
九点二十七分,李士群和丁默邨出现在佐藤办公室。
第一个被叫进去的是丁默邨,李士群坐在走廊等待。
“佐藤课长!”丁默邨有些惊叹道。
佐藤点点头:“丁默邨,那日那好似有话要对中川说,可惜中川君已经玉碎。我想知道,你准备说些什么?”
丁默邨心情顿时放松下来:“佐藤课长没想到您能回来,那日我有重要的发现。”
“什么发现?”
“我在树林中,听到那些刺客说出‘大家注意,集中拦住南面的出口,记住,千万不要伤了李士群。其他人格杀勿论。’事后也证明,我多次劝说绕道,李士群多次坚定走南边这条路。之后,遇到爆炸,横路被炸死。”
佐藤闻听心中惊诧,李士群怎么能是这样的人?他一直看好李士群,因为他已经没有回头路。
丁默邨好不容易得到机会,即使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也要吹大十倍。
有些事情佐藤不知道,但劝说改道之事,还是听伊贺讲过。如此看来,丁默邨的话倒是有些可信。
“丁默邨,你先下去休息。”
丁默邨下去,随即,李士群被招入进来。
李士群抬头一见识佐藤,紧张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佐藤课长,别来多日,今日重返真是可喜可贺。我代表75号所有成员,欢迎您的归来。“
“李士群,我看你的伤不在脑袋,为何连76号都记错了。”
“没错,这是正常课长所改。在这一段时间内,我们都以75号相称。”
佐藤道:“简直是胡闹?从现在起,恢复76号称号。什么75号,让他见鬼去吧。”
李士群心中暗喜,如此说来,佐藤还是对76号很是看重。
“佐藤课长,最近发生事情颇多,我想大部分您应该有所耳闻。我想,76号的卧底,我也该发表一下看法。”
佐藤赞道:“李士群先生为帝国操碎了心。说说,你认为谁是卧底?”
“佐藤课长,据我细致观察,丁主任嫌疑最大。”
佐藤刚听丁默邨直指李士群是卧底,现在李士群又反指丁默邨,这好似有些儿戏一般。
“我曾经亲眼所见,丁默邨和莫孤独在一家酒店接头。”
此言一出,佐藤差点没跳起来。
佐藤并不知道李士群曾经对中川反映过,丁默邨和莫孤独有来往。
李士群不是吴四,不可能信口开河,他既然说亲眼所见,那还能有假?
“李士群,当时抓莫孤独你们也许做不到,是否拍下两人接头的相片?”
“非常遗憾,当时并没有携带相机。但只要给我时间,我一定会拍下他们接头的相片。”
“哦?如此有把握?”
“当然,我知道丁默邨一直在说我是卧底,我若是卧底,那很多情报岂不是早已传来出去,给帝国造成的损失也不会这般没有份量。”
佐藤道:“没有份量?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被毁掉地下重要设施,就不算重要?”
李士群心下慌乱:“不,不,佐藤课长明鉴。我一直怀疑,这都是丁默邨布下的迷局。当日,丁默邨来到最晚,完全有时间部署行动。”
佐藤闻听,问题有些越来越复杂。这两人之中,必有一个人在说谎。
看李士群气愤的表情,不像是卧底。可刚才,丁默邨也是处处为帝国着想,那表情也绝不像假。
佐藤沉住气道:“我等你的相片,在没有相片之前,不可妄动。对了,伊贺将军明日回去,他想在见见甄稳。你回去,让甄稳立刻感到特高课。”
“是。”李士群领命而去。
佐藤也如此这般嘱咐丁默邨,一定要找到李士群的证据,否则,不可妄动。”
丁默邨也告辞离开。
李士群当然不会信伊贺要见甄稳这个理由,定然是佐藤想从侧面了解自己说的真假。
回到76号,李士群把甄稳叫到办公室。
“甄稳,伊贺将军明日返回前线,今天想要见你。你马上去趟特高课。”
甄稳道:“这伊贺将军倒是有趣,我去前线有什么用?这般让我过去,只怕又是这个问题。”
李士群摇头道:“我觉得不止这个问题,想必佐藤课长需要了解一些丁默邨的事情,到时你就如是说,有我给你做后盾。”
“明白,主任放心,我绝对维护主任您的威严。”
李士群点点头,甄稳看来知道该如何说。
甄稳赶到76号,见到佐藤面露欢喜。
“佐藤课长回来了,这简直太好了。伊贺将军找我?怎么不见他的人?”
佐藤笑道:“甄稳,你可比以前消瘦了些,不过,感觉体质好了许多。坐坐,伊贺将军还需要晚些过来。”
甄稳坐下,佐藤看上去比先前憔悴一些,但那份自信还在。
“甄稳,我离开多日,不知76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请你如实地告诉我,丁默邨和李士群是否发生过冲突?”
第397章 意外收获()
佐藤细细打量甄稳道:“丁默邨和莫孤独接头,你是否知道?”
“知道,是听李主任和吴四说过。”
“但我又听说,李士群和昨日偷袭人员有联系。他所选的道路,是提前设计好的。”
甄稳茫然:“这个我却没有听到传闻,也不知真假。”
佐藤专注每个细节,伊贺说当时甄稳随岩田去地下救纯子,当时他没有听到两人的辩论。
甄稳不知情,已在他掌握之中。
佐藤道:“甄稳,现在76号出现你来之前担心的问题,李士群和丁默邨彼此打压对方,而且,各自怀疑对方就是卧底。”
甄稳注视着佐藤,讶然道:“这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
佐藤是指造币厂之事,连那么重要的地方,都被脑袋被驴踢了的中川,想到在那个地方庆祝生日,世上还有什么事情不会发生?
佐藤意味深长的道:“甄稳,我找你来,李士群必然暗示你说些对他有利的话。我希望你不要为他的言行所左右。”
“佐藤课长,在帝国利益面前,我自然以大局为重。我只把我亲眼见到的对您说,没有见过的,我不敢枉加揣测。”
佐藤暗暗点头,不浮夸,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这般,自己才能得到正确信息。
“很好,我要的就是这般回答。我现在授权与你,回去秘密调查李士群和丁默邨。有情况直接向我汇报。”
“是,多谢佐藤课长的信任。但是”
“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我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佐藤课长,既然是调查两位主任,只以76号的人,很多事情无法完成,虽然有您的支持,可以调到宪兵。但遇紧急情况,根本无法把消息传递给您。”
佐藤点点头,不是明面之处对敌,就会随时遇到意外情况。
“甄稳,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要随时可以调动使用宪兵的权利。”
“佐藤课长,我正是此意。但我也不需要调动大批人马,我只需要临时调动三五个的权利。”
佐藤在想要甄稳调查两人之前,就想到这个问题。
若李士群或丁默邨真的在接头,即使身边有76号的人,那也都会听两人的命令,甄稳未必能调的动。
因大街小巷都有宪兵随时巡逻,想要借助宪兵的力量,当然是最佳选择。
佐藤拉开抽屉,从里抽出一张新版督察证。
“甄稳,拿着这张督察证,你就可以临时调动十名宪兵。把你的旧证相片撕下来,我给你盖上大印。”
甄稳小心把旧证相片撕下,佐藤接过去,重新抹上浆糊,盖上特高课印章。
一切弄完,佐藤拿着证道:“甄稳,此证作用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佐藤课长,我明白。”
甄稳接过证件小心的装入怀中兜里。
佐藤道:“事情就是这样,一会走时,你去领取一个微型造相机。”
“好,若没有其他事情,我现在就回去。”
佐藤笑道:“莫忘了,伊贺还要找你聊聊。另外,岩田也会来,我想,他会感谢你下去救纯子。当然,他并不一定直接说出来。”
“都是小事,岂敢耽误伊贺将军和岩田先生的时间。另外,纯子现在如何?”
佐藤长出口气:“它没有大碍,明天就可以出院。可惜一场爆炸死去,那么多精英,这都是帝国的损失。”
走廊里传来噼噼啪啪脚步声,甄稳听声音是伊贺脚步声。
伊贺踏进门里,此时却没有他那标志性的笑声。
处了这个事情,很多人心情都很压抑。在这场合,伊贺也收敛了很多。
“啊,甄稳来了。岩田君马上就到。我说佐藤君啊,赶快把那什么李士群和丁默邨免了得了。让甄稳来当75号主任,那才大有前途。”
甄稳谦虚道:“我哪有那个才能,领导人我是不会的,做点破译工作才是我的强项。”
佐藤道:“伊贺君,现在76号已经恢复过来,那75号已经废除。”
伊贺拍着肚皮:“对,对,对。中川也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给改成75号。这也算了原来的75号你可知改成什么了?”
佐藤猜道:“或许叫75杠1号。”
“哈嘿,错。中川给它改成74。5号,他真是一个大天才。”
佐藤苦笑,暗道,何止那些。现在整个部门都有些混乱,效率严重下滑。
而上海的金融,更是让他弄的一团糟。
各个银行储存的金条,大洋都被他收到大库之中。美其名曰,提前为造币厂清除障碍。
银行资金不足,整个经济陷入泥潭之中。
上海经济界人心惶惶,都在观望下一步上海的走势。
这与佐藤提倡的领头效应相背离,让普通百姓都感到日本人不靠谱。
伊贺并不知道这些,他的专长也不在经济上。
“嘿,岩田怎么还没到?”
岩田的声音走廊响起:“到了,这不是到了吗?”
岩田话语朗朗,可以推断出纯子没事,所以,他的心情才好。
甄稳道:“三位是否有事商量,那我就先告辞回去。”
岩田道:“慢,甄稳,我得要和你痛饮一番。”
佐藤知他开心,也知道他并没把死去的那些人放在心里。
否则,刚刚出现这般大事,他岂能不伤感一番。
甄稳道:“岩田先生,若是如此正是甄稳求之不得的事情。”
甄稳心下却暗暗惊骇,岩田除了至亲,竟然不受环境的干扰。
这样的确可怕,即使身边血流成河,他也只会专注于对手。
莫孤独并不是这样,他有情有义,因此,难免有所牵挂。这岂不是在这方面,稍逊于岩田一筹?
岩田道:“明日伊贺君回去,不如我今天请客,咱痛饮一番。”
岩田还是第一次提出倡议,佐藤岂能不给他面子。
只是现在连中午还不到,有些太早且不尽兴。
佐藤提议:“岩田君,我看这顿酒就安排在晚上吧。”
伊贺拍着肚皮啪啪响:“好好,就订在晚上。喝多了就睡,岂不痛快?”
甄稳道:“那我先告退,不打搅佐藤课长的工作。”
伊贺嘿哈笑道:“好好晚上你看早点来”
第398章 突发事件()
甄稳回到车上,本想去看莫孤独是怎么安排的那些人,但看时间有些太长,回去对李士群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