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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城外的小城堡被叫做“猪场”的时候,就是汴京的一个欢乐段子,茶余饭后必然笑谈的。可是现在恍惚间人们这才发现,汴京最优质,最肯干的一群劳动力,已经聚集在了高方平的麾下。
要说素质,那些人们多高,多是别处找不到事做的人。但是就有那么奇怪,他们在猪场里仿佛被洗脑一般,拿着低于汴京平均的收入,却是干劲十足,从不偷懒,甚至当做自家的东西去爱护。
这其实是源于高方平的猥琐,他给大家画了一个炊饼,就是“升级”。让大家有个盼头。不讲出生,又在制度上形成了临时工——协议工——正式工的区别。
叫什么真的不重要,需要的话,高方平甚至会弄出“练气工,筑基工,金丹工”什么的,总之画饼就对了,让大家看到希望去努力就对了,然而事实上,正式工终究只会是少数的一群人,工价最低的临时工,永远会是最大的一个群体。
而有这个画出来的大饼在,高方平就永远可以用比别人低的工价,招聘到比别人优质的劳动力。
为了这个所谓正式工的头衔,有些家伙那是真会拼命的,为此,有不少人已经贡献出了他们各自的秘方什么的,没秘方作为投名状的家伙,也在想尽办法的研究,希望发明秘方。
高方平团队中的各项技术储备,已经非常的丰富了。有些是适用的,有些是不适用的,但是不重要,气氛环境形成,科技生产力进化的种子是播下去了,只要高方平有能力护住“水土环境”不发生大变,那么这颗种子迟早长大,猪场,迟早会变味大宋的第一个“高新科技园区”。
蔡京新复相,该年号大观。
一时间朝廷的气氛变得十分诡异,安静了许多,议论之声,争吵之声比之以往少了八层。
再次入主政事堂的蔡京坐在相位之上,感觉无所事事,感觉许多事情竟是有些难以插手,兴许是离开太久了,又兴许是如今的天下正在大变样,一时让蔡京很不适应。
高方平的声望,那是越来越大,猪场目下被人叫做“开心农场”,更是干的有声有色。
这些让蔡京非常的不爽,非常的嫉妒。
蔡京总有一些不妙的感觉,高方平会让朝廷的压力越来越大,会让尸位素餐的官员越来越无地自容,那小子迟早有一天,会掀开史无前例的风暴。
蔡党的有些人正在观望,明知道这个时候的蔡京,最想听的就是有人带头说高方平的不是,但是还是有许多的人选择了沉默,原因是他们都不傻,最聪明的那一**诈的家伙,已经在高方平的身上,看到了当年王安石的声势,看到了蔡京的力不从心。
最典型的人,就是大名府的封疆大吏梁子美梁中书。这些东西没人会拿出来说,但是都是老狐狸,怎会无视如此显眼的政治信号。
“恩相再次当权,宰执天下,又何故如此忧心?”藤元芳在身边抱拳道。
“老夫在思考日前和高方平达成的妥协,该如何办理?”蔡京淡淡的道。
“听说资政殿大学生小蔡相公,亦在被贬之列,所涉及尤其广泛。学生一直不明白,恩相为何如此抬举高方平小儿,答应他如此大的要求?”藤元芳道。
蔡京叹息道:“形势所逼,既然那个小酷吏在京师,掀开了如此大的声势,近十万百姓东华门上万言书,元芳,你真的以为官家好忽悠?这么大的事发生,官家迷信的道士有一群都掉了脑袋,若是朝廷没有一些官员被贬,官家会安心?所以贬官这么多人,那是政治需要,官家可以不过问细节,但是他一定要知道,朝廷还在运作,朝廷还有效,发生大事的时候朝廷会作为。贬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天下百姓和官家知道,发生了事,就要有人负责,有人付出代价,如此就行。”
“……”藤元芳不知道该说什么,第一次发现,论做官,自己需要学的还有太多。
“我家兄弟蔡卞,必须离开京师,此点不容质疑,不因为这次事件,也要为其他事件,老夫不复相还可以放着他,但是我复相,则他必须离开中枢避嫌。否则张克公那个匹夫,必然弹劾老蔡小蔡联合把持视听。”蔡京淡淡的道:“又加上蔡卞的确和张怀素来往最为密切,甚至清风观的牌匾,都是他小蔡相公题字的,介于此,老夫当时便把小蔡当做了筹码,和高方平交换。哎,希望他理解老夫吧,否则猪肉平和张叔夜怎是好说话的主,若被这两奸臣以‘为张怀素题字为由’,大做文章,他小蔡必然身败名裂,一蹶不振,老夫这是保护他。”
(资政殿大学士无具体的执掌,却相当于皇帝的谋士近臣,地位尊贵,等同于后世的“中央顾问委员会首长”)
藤元芳叹息一声,不再言语,的确,执政的人,以及给皇帝建议的人都姓蔡的话,是会有些问题的,哪怕表面上老蔡小蔡不和睦也不好。
“吕惠卿的那个儿子是个人才……但老夫始终怀疑,张怀素此妖人的百官见闻录就是这对阴险父子的手笔。所以他走也没有商量,滚出京城去,识趣听话的话,高方平不是说了吗,不添乱就是功劳,老夫还能容忍他终老在边疆。”蔡京冷冷道。
“邓洵武兄弟如何?”藤元芳道,“这可是咱们的助手。”
“尽管老夫需要他们,但是看当时的形势,他邓洵武和张怀素纠葛最深,也就有和吕惠卿来往的可能,介于此,让他们滚吧,老夫的门生,不需要那样的人。”
蔡京一边说,一边拿笔勾画勾画,就决定了一群人的命运,有些是他本身要赶走的,有些是答应了高方平要赶走的,叫得出名字来的只是这么几个,但事实上此番政治风暴下,被贬出京的官员达近百之多,牵连之广乃是罕见。
全都被蔡京借助猪肉平弄出来的那封东华门万言书为由,赶出了京城,其中当然有冤枉的,比如有几个只是稀里糊涂的对蔡卞等人自称几句学生什么的,就被撸走了。然而也有一大群真正和张怀素来往过于密切的家伙。
证据已经被高方平烧毁了,不知道他们都干了什么,但是那对于蔡京不重要,先贬出去冷静冷静,学乖了的,骨骼惊奇的,还慢慢的回来……(。)
第219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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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推移,因张怀素一案落马的官员正在变卖家产,开始带着各?33??的家丁举家迁移,前往远方赴任。
有些人白发苍苍,无限的嘘嘘,不知此番离京,还是否有机会活着回来?
与此同时,作为蔡京政治平衡的一种手段,宗泽上任工部没多长时间,就被蔡京进言官家说宗泽乃是能工巧匠,如今的西北初定,正需要他去建设。
其后一纸文书下达,宗泽前往西北知京兆府、兼任永兴军路转运使。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措彻底把中书侍郎张叔夜给惹毛了。宗泽一但离京,工部户部吏部的所谓铁三角同盟就被打破,漕运将完全向蔡党倾斜,可以支持应俸局的花石纲大规模的抵京。
原本之所以应俸局在一定程度上被强烈压制,就是因为宗泽掌控下的漕运大幅蚕食了朱勔的份额。但是现在,清流党显然面临着和应俸局的新一轮较量。
有心人也已经看出来,蔡京复相就不在需要童贯了,宗泽知京兆府,就是蔡京反手打压童贯额一种政治手段。
童贯现任经略永兴军路经略使,而永兴军路上的第一重镇——京兆府,就成为了节制童贯的手段。宗泽为人刚烈,又一向讨厌阉人,估计童贯会被老宗收拾得很惨了。
依照大宋的规矩,一般情况下永兴军路经略使也会同时兼任京兆府知府,譬如陶节夫就是。
可惜这几乎是文臣的特权,童贯有资格领兵已经是开恩了,断无可能兼任京兆府。如今宗泽知京兆府并兼任转运使,也就是说,整个永兴军路的钱粮大权掌握在了宗泽的手里。童贯的每一颗军粮,都要经过宗泽的审核和发放。
一边是一大群士大夫被老蔡收拾得跳脚,西府副掌柜张叔夜也干的有声有色,以雷霆之夜******理由,一大批将军被捉去关起来了。从都统制到指挥使,大大小小的军官近百个被抓。重灾区是侍卫马军司和侍卫步军司。
高俅老儿的麾下乃是一群和他一样的无担当混蛋,事发之夜直接关闭军营、进入内部宵禁状态,军官全部请假跑去青楼醉生梦死,所谓不添乱就是功劳,所以这次殿前司一个都没有被抓。
被抓的军人很悲催,和士大夫不同的在于他们不是贬官那么简单,有些人是真会掉脑袋的。但好处是,和蔡京胡乱打击不同,张叔夜虽狠,却不会乱冤枉人,会刻意的轻判这些违规的家伙。
原则上那晚上他们都因为枢密院的命令进城,但张相爷为此已经“被告老”,依照大宋惯例相爷是不罪的,所以张国库的罢相理由很模糊,并无“私自调军其心可诛”这一条,因为一但用了这条而又定性的话,就是谋反的罪名,就必须要杀。而现在老张没被杀就不能用这个条目,于是在朝廷层面上,拒绝承认当晚发过枢密令。
于是显然,进城的军人就是自发行为“其心可诛”了。是的,他们这次为张康国背负了黑锅。但有时候没有办法,政治就有这么残酷,大宋的军人也真有这么悲催,就是用来背黑锅的。只能指望张叔夜别把他们整的太惨了……
“我儿在郓1城这些日子苦不苦,有没有祸害妇女……拉开裤裆让为父看看,小鸡1鸡长大了木有?”
从回来起,高方平和高俅都始终处于忙碌,没什么太多的交流机会,如今事情大抵上告了一个段落,高俅这才有闲心关心一下宝贝儿子。
高方平文绉绉的道:“儿子我在郓1城不怎么苦,倒是看老爹的白发多了两根,小子认为鸡1鸡再大也没什么卵用。看来老爹整天陪着官家挖空心思的伺候,才是最苦最累的活计。”
高俅老儿顿时笑的像个番茄,也就不好意思指责他太狠了,捻着胡须笑道:“这一转眼我儿终于长成,虽然容易闯祸,却也威武,做事雷厉风行,总能过关,还得到了官家的信任,我老高家有后啊,出了你和高廉两个后生。你那个堂兄高廉现在也出位了,还是沾你的光呢。咱们皇帝就喜欢以姓氏来判断忠勇程度,派了实缺给高廉,现在去博州的高唐县做知县了。你和他,被咱们高家看做了新一代中的中流砥柱。”
“咱这个堂兄,欠咱们钱没有?”高方平只关心这个问题,结果后脑勺被高俅一掌。
高俅呵斥道:“高廉为人忠勇,最是和咱们家亲近,这些年来,他也一直对你老爹我孝敬有加,不许欺负他。”
高方平捂着脑壳道:“儿子不怎么喜欢欺负人的,只是说咱们家大业大,又从事放贷事业,放出去的太多,儿子我整天心惊肉跳的,担心有人欠咱家钱而不还。这么看起来高廉还算机灵,有机会,咱们照顾一下他好了。”
“为父始终很生气,乃为何不把小虎头带来让老夫高兴高兴?”高俅捻着胡须道。
“哎呀爹爹,这些你又不懂,她有重任在身呢,您老老实实的做奸臣,伺候官家就可以啦。”高方平道。
接下来很无奈,老头子的毛病都是共同的,就是话多,唠叨,絮絮叨叨了很久,说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高俅吩咐赶紧的,娶个花姑娘进门来,先弄的孙子出来娱乐一下云云……
张叔夜够狠的,汴京城内现在是闻风丧胆,大一些的道士、但凡和张怀素有那么一丝牵连的,都已经被张叔夜下令抓了。
鉴于老张现在是带宰相职务判府,甚至都没和谁说一声,一但查有实际就推出去砍了,连秋天都等不到。
目下已经有大小七十八个道士被杀,脑袋就挂在汴京的城头上示众,让进出京城的人都看个清清楚楚。
道教的声势大跌,已成定局。
最为显著的就是,这两天大相国寺的秃驴们腰不酸了,相国寺的香火旺盛了一些。还派了一个重量级的和尚来高府感谢高方平,那个高僧一见面,就评价高方平有慧根、乃是什么罗汉伏魔转世云云,说了这么一通后,高方平收了他的礼物,秃头上两巴掌把高僧打跑了。
很明显那个高僧不是棒槌,而是真的在蛊惑高方平。道士被打击,以至于汴京的香火很大一部分开始转移相国寺,和尚们认为功臣就是高方平,于是这个秃驴很机智,想在政治上抱住一条大腿。
但高方平的原则就是中立,打击道士的同时也不给和尚面子。现在还没有大气候,但迟早有天,高方平一定会推行官员不许有宗教信仰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