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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京暗暗好笑,原来大将军也有犯浑、如同小孩子的一面。她觉得这很有趣,难怪他会很搞怪的把一些不厉害的东西称为刑具。
“您是个值得尊敬的人。”菊京说道。
“你不要以为说点好听的我就不猥琐。今晚,我就要深化用刑,以抚慰我受伤的心灵。”高方平道。
“嗨。”菊京说道:“这样主公若能心里好受一些,那么这就是我的责任。”
高方平又是一阵郁闷,她这么逆来顺受,又让高方平有些不好意思对她用刑了,都说不打笑脸人不是……
分配公屋给苦人,这是大宋固有的制度。
但是如此大面积高效的上马,如此低廉的租金,这就是一种颠覆,导致许多的人暂时不能接受,仅仅老常的反弹都非常严重。
大宋就这德行,守旧的保守派随处可见,年纪越大就越保守,做官越久就越保守。当年王安石就栽在这样一群保守派之中。
大宋固有的保守派们牛到什么程度呢,他们不需要具体了解政策有什么好处,他们就会开始反对了,并且不遗余力。
所以高方平眼下的一大难题就是,只能和他们对着干,没有其他路走。
相信试图去说服他们改变观念的工作,王安石已经做的够多。然而没人信,还有一群就算信了也要反对,没有原因,大宋允许他们反对,于是他们就喜欢反对。
范子夷从宣州出发,他拖着一把老身体,现在才到达江州了。
原则上他是被高方平请来怼刚常维的,因为这个老家伙不煳涂,有点爱护武人。当时史文恭被捉了,所以请范子夷来捣乱。
然而老常机智,得知范子夷在赶来说情的路上,加之高方平的麾下也找到了放史文恭的理由,他早就把史文恭放了。不过范子夷仍旧来了江州。于是局面就变的有些暧昧了。
与此同时,如今江南的文坛小泰斗李清照,也来到了江州。
李清照听说德高望重的范子夷在江州,哪怕想念大魔王,也是先一步去拜会了范子夷。
范子夷正在郁闷中。老头他感觉是被人耍了,来江州是为了给史文恭说情,来了后,人家史文恭已经被放了。不过既然都来了,范子夷要求见高方平,调教高方平的三观,然而史文恭都放了高方平如何会见这个老顽固,于是又躲了起来不会面。
“易安此来最好了,就用你的拜帖,带老夫一起去见高方平去,他不会见我,但他却会见你。”范子夷说着咳嗽了两声。
李清照有些尴尬,明知道带他去见高方平,是给高方平找麻烦。但是面对这样的请求,却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
范子夷这么老了还四处的奔波,这让李清照想到了他爷爷范仲淹,那更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范仲淹晚年也非常的凄惨,被人打压贬来贬去的,一会儿知邓州,一会知杭州,一会知青州,简直像是玩弄。根本不让范仲淹的政策得到实行。因为官僚们害怕范仲淹的政策,说起来老范也是有点小高的作风,去到什么地方都能很快取得百姓的信任,他也是个随随便便就能发动几个州的百姓一起生产、一起对抗天灾的领袖。并且他也是个会自己掏钱买地,并且压制价格,然后把田地分给老百姓种的人。此点上其实小高就是和范仲淹学习的。
但是官僚权贵们害怕范仲淹这样的人。小高活的滋润是因为小高够狠够下作,敢强势反击任何对手和敌人,并且丧心病狂各种手段相加。但是范仲淹他正直,没有小高的手段。所以就这样被玩弄,犹如走马观花一样的换着地方知州。
到晚年最后时刻老范身体已经非常不好,说“我走不动了”,却紧跟着朝廷又让范仲淹去颍州。于是大冬天的拖着病体上路,这次没能真正走到,走到徐州的时候就病死在了路上。
李清照固执的认为范仲淹是个异类,可惜大宋的时代精神是烟花三月,而不是先天下之忧而忧。总之大宋反对一切改变,有皇帝撑腰的王安石都被他们给压倒了。
“易安,你要拒绝老夫请求吗?”见李清照眼睛有点红的想入非非,范子夷提醒道。
“范老心怀家国,这么老的四处奔波,易安怎敢拒绝。带您去找,小高相公他会怪我,但我也得做了,走吧。”李清照看着老头风尘仆仆的样子,是真的心酸,于是无条件答应了……(。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请到。)
第533章 翻旧账()
转运司来了两个不能拒绝的人,一个是小高的红颜知己,一个是德高望重、曾经占领过转运司的范子夷。
李清照乖乖的勾着范子夷的手臂,走了进去,如同孙女伺候着爷爷一样。
高方平当然得到消息了,这次没有玩消失,出迎鞠躬道:“范老辛苦,日前我因……公务外出而不在,您不要责怪啊。”
范子夷才不信这犊子呢,不过念着胡须回忆了一下,如今城外那几十万次序井然的人,那真是比他爷爷还牛些,于是念着胡须道:“小高相公无需为了公事而道歉,老朽惶恐。”
“你惶恐个蛋。”
当然这句高方平只敢在心理说,公开说出来要被鄙视的,高方平一向喜欢在李清照的面前装1逼。这不是对李清照有目的,而是一种习惯使然。
“范老请坐,易安也坐。“
进来后高方平更装,扶着老范坐下,然后亲手给老头上茶。
见这个纨绔子弟有些改观,范子夷非常高兴,紧跟着发现内堂的木人桩上面,捆着一个超级大美女,范子夷便又有些不高兴,颤抖着手指着道:“不可玩物丧志,大宋的时代精神,并不是真的是青楼文化,要谨记。”
汗,老范竟然直接判断菊京被绑这里是“高方平在玩”,而不是审核案。
老范这么说了之后,李清照也面色古怪,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又偷偷扫了一眼苍井那因为捆绑而被突出的胸脯。觉得小高真的是太猥琐啦。
“咳……这就不容范老操心啦,您肯定有更重要的事。”高方平岔开道。
“坐,小高你也坐下,别老站着晃荡,让老朽眼睛花。”老头的要求仍旧很多。
高方平一阵郁闷,只得坐了下来。
“范老留在江州不走,想必是为了现在沸沸扬扬的公屋问题?”李清照害怕他们又吵起来,于是引导进入了正题。
范子夷点头道:“就是为了这事。否则我范家已经习惯了奔波,习惯了不受人待见。”
高方平老脸微红,说道:“范老,有事说事,你不要找到机会就带节奏,提及范家如何如何,这是一种名声和舆论的绑架。”
老范也老脸微红,说道:“坦白地说,老夫有点失望。分配公屋给百姓是好事。这不难看出来你小高是个有想法的人,在处处学习我爷爷的作为。”
高方平翻了翻白眼。
老范又道:“但是这其中,作秀捞名声的成分实在太大。老朽不信,你能以这么廉价的成本,建设出那么多的公屋来供给民众。不要为了捞取民声就走入邪道,大量的牺牲朝廷利益去捞取你之声望,这是投机取巧行为。”
“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你不在江州,不知道我的能力,你怎么知道我不能用低成本建设出公屋来?”高方平反问道。
范子夷道:“这个问题先不论。你的确有才华有能力,但是方平啊,你有没有想过,你把价格压得如此之底,你能做到而别的官僚不能做到,这会带来什么问题?最直接的后果是,这个方案不具备可执行余地,别人做不到又不想承认他们无能,于是他们干脆就不做,会群体性的抵制你,前人走了如此多的弯路,我家爷爷为此病死在他乡,难道还不够唤醒你?”
李清照插口,为高方平说了句话:“范老,也未必有想的那么严重。高兄他一向就这风格,一路走到今日,也未必有谁能够真的为难他。”
范子夷道:“老朽只是希望他更出彩,希望他在真正有底气前,更加低调一些。”
“我同意范老的说辞。”
老常也这个时候来了,推门走入的时候道:“他高方平就一个特点,非常极端。他能把一件正义的事蒙羞,进而充满了变数。譬如天子庙口,譬如现在的公屋。他若把租金提升一个档次,既让老百姓能负担,又让官府可以盈利有税,同时维持住地主士绅阶级的一定利益,让他们不反弹。那你小高就是一代名臣,实实在在的青天。可惜这犊子他总能把一件好事,用极端的方式做的充满争议。”
高方平文绉绉的道:“你们都不了解我,不了解真相。我正是要极端,这根本不是多少的钱的问题,是解放思想的一个问题,既然是斗争,就要反差,要尖锐,要有家。没有家庭指望城外的那群人爱国?而没有一个稳定的住所,一无所有的他们何来的‘家的感觉’?这是归属感,而不是钱的问题。若是他们没有信心,他们不信任我,他们没有对江州的归属感,虽然不至于起大乱,但是风气一变要想在捡回来就难了。那时他们的思维也会变,对江州没有归属感的后果是什么呢,是他们吃光了江州的粮食后,到明年春暖之际一轰而散,再次成为流民,去造成其他地方的危机,而我江州的各项建设却陷入无人可用的局面。这叫错位。”
李清照好奇的听着。范子夷微微一愣,陷入了一些思考。
常维道:“几百文钱的价格差距,它又能有多少的归属感差距?这也只是你高方平一个人的判断。你判断的对错与否先不来理论。现在只问你,你知道胡市的新文章写了什么?”
听到胡市,李清照和范子夷都大大的皱眉,显然她们也认识大名鼎鼎的胡先生的。
高方平摸着下巴道:“说吧他这次写了什么,对我围追堵截的人多了,不多他一个。”
老常说道:“他说你这人并不勤劳,不能吃苦,嫌贫爱富。说你不体察民间,不爱出门,天天在府里躲着玩别人的老婆。还说你在热天,江州的灾荒之际喝冰镇酸梅汤,因此而被范老怒斥。然后他就对大家说了,这样的一个人,到底从哪弄来的粮食供给几十万灾民活命的?他高方平又到底用了什么手段,逼迫饥寒交迫的民众在非人状态下服苦役,建设出了铺天盖地的房屋?”
说到这里,老常道:“怎么样,他胡市说的还算有理有据吧?”
有个蛋!
当然时至今日,高方平已经懒得去辩驳胡先生的理论了,他作为一个文学大家,江南名士,他敢写这样的文章,肯定会有他的一套逻辑,肯定会有一定的论据引用。譬如高方平在灾荒之际耍阔气,喝冰镇酸梅汤被范子夷骂,这是真有的事。
拐了卢俊义的老婆贾晓红来此也是真的。
高方平弄来供应灾民的粮食,原则上它还真有些见不得光。
目下的大宋,的确没人能用如此低微的代价,如此快的速度建设出这么的屋子来,这是许多人心中的羡慕嫉妒恨,胡市他只不过用文学的手法,把一些反对高方平的心理话,很有逻辑的给呈现了出来。
高方平对此没有出声。
相反是越听越觉得不对,绑在木人桩上的菊京激动了起来,开始扭来扭去的,她以前是很尊敬胡先生的,觉得那是一个渊博的学者,但是现在听来,她观察到的小高相公和胡先生形容的,根本是两个人。
或许胡先生说的有些问题是真的,但是纵使菊京都已经明白一些关键,有时候听来像是真的东西,往往他不是真的。
只是限于地位,限于对汉语的掌握还不够精神,菊京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范子夷考虑了很久,叹息一声,看向高方平道:“你听听,你瞧瞧。这就是老朽担心会发生的事。你喝酸梅汤我斥了你,我知道你不是想象之中的那种人,这便是老朽要教育你三观的原因,因为你得注意影响,防止被人中伤。以便毁了你这样一个大宋的好苗子。”
老常非常的眼晕,这个不良少年,他总算变为范老眼睛里的好苗子了?
鉴于以前高方平纨绔,整天勾引良家妇女这又不是秘密,对此李清照也有些脸红,不知道这个形式应该怎么为他洗地,因为坦白说,为了这些李清照也曾经不止一次的想把小高扔茅厕里吃屎。他真的太可恶了。
高方平微笑道:“在场之人,都记住今天,清清楚楚的记住他胡先生的每一句话。要深刻。某种程度上这种人他就叫诉棍。我从来也不要求他们对我高方平歌功颂德,但是事关民生问题,事关几十万人重建家园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