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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喜欢拉清单。
现在种师道最先得到消息,非常眼红高方平的装备,神臂弩先不说,但就算是普通装备,也对他西军的泥腿子很重要。
陶节夫相爷给的订单中,主要神臂弩,不过普通装备也仍旧给了些份额。那么必须有一批军队换装高方平的东西,给谁就是个问题。
这就是种师中进京的原因。
高方平制造的东西只是难看些,却好用,此点其实谁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但并没有什么用,目下京师的几大军系没人来下订单。原因很简单,为了保证质量,高方平这边的采购没有回扣。于是没人要,也不敢要。
天杀的,质量好的军备如何能出现京师,那太凸显蛀虫**商了。所以这个问题高俅老爹都不敢碰,高俅直接下令殿前司秘书长李成道:“殿前司系之在京部队,坚决不能换装猪场的装备,等气候。”
李成那个大奸贼比谁都懂这些,当然就捏着钱也花不出去了。
至于神臂弩没办法,那是政治任务,必须采购,而兵部又拿不出来产能来,所以只有高方平这里能供应。
思考着,又听种师中道:“小高相公勿要犹豫,西北比谁都需要装备,务必请您周旋,把第一批‘军引’发放我西军。兄弟们苦啊,现在连穿开裆裤的都有呢。”
“引”就是份额,船运有船引,盐有盐引。所以西军虽然是穷光蛋没什么钱,但只要能拿到“军引”,他们就不用管其他的了,只管等着从猪场接收,然后枢密院会去猪场付钱的。
“行,你的委托我高方平接下了,记住你种家欠我这个人情。”高方平道:“另外,神臂弩也可以一定程度供应给你们。但所有的装备都要等,要排队,只能陆续小批量供给。”
种师中愕然道:“这怎么行,战争可不等人。优先供应咱们才是正道,听说你接手了步军司订单,那些孙子在京师又不打战,那么急于换装干嘛?”
高方平叹息一声道:“小种帅啊,有道是是天下所有问题,都是钱的问题。人家步军司付钱了,不优先供应给他们是说不过去的。与此同时供应你西军,尽管朝廷认账,却几乎等于打白条。这些方面,你是武将你不懂,不给你们军备,你们也能如同往常一样的自力更生的顶住,但是我资金链一断,模式玩崩了,那几乎是完蛋。所以安全第一,不要怪我,能分批次逐量供应,就这,我都等于用步军司提供的利润在补贴你西军,所以我已经尽力。”
种师中又不懂这些幺蛾子,只知道这个家伙家财万贯的,于是还有些不服气的样子。
高方平没有再解释,转而道:“就这样吧,不管你高兴还是不高兴,逼死我也没用。我会尽快说服陶节夫相爷,为你们秦凤路拿到军引。”
“真的没商量吗?”种师中抱拳道。
高方平拍桌子道:“老东西你有完没完,永兴军路刘延庆难道不是军队?我不说你也知道,同样是给西军,陶节夫绝对给刘延庆。妈的刘延庆的儿子刘光世还是我嫡系呢。但纵使是冒着得罪刘延庆的风险,我也给你秦凤路争取了,为什么呢?因为你哥两是西北大流氓,根深蒂固,你们若是不高兴的闹事,刘延庆他装备再好,在能打,也没多大用处,还是要被你种家闹些幺蛾子出来拖后腿。”
种师中不禁老脸微红,这情况还真是有的。当然这方面老种更霸道些,小种则好些。将后来大棒槌童贯带着他们伐燕云的时候、种师中和种师道闹翻,也因为这些文化。
高方平道:“是的会闹的孩子有奶吃。我就是居于这些,首先把军备给你种家军。没办法啊,谁让刘延庆比你们乖。咱们鼻子大了压着嘴,都让着你种家军。然而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这些大混蛋,为毛混到了过街老鼠这步呢?陶节夫相爷不待见你们,甚至此番险些把老种撸下来换刘仲武上,真的没有原因吗?要不是刘仲武不想出京,我高俅老爹机智,你小种和老种还跳?想有好果子吃?吃你们个大头鬼。”
种师中捂着脸尴尬的道:“多谢小高相公一家的照顾了。哎,我早和兄长说了,老这么干是不行滴,不能做过街老鼠。然而他就这德行。他都五十几岁了,您觉得他还有改的希望吗?”
“好在,看到你小种帅还知道害羞,本府也就放心了。”高方平又如同个大奸臣似的呵呵笑道。
种师中试着道:“您高家的那宅院,就是家兄前些日子住的那边……方不方便也借给末将住些日子,我留在京里等候第一批军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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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方平醉了,老种欠的高利贷都没全部了清呢,他又来蹭住了。
“行,鉴于咱们是利益共同体,我什么都答应你种家,给本府好生记着我有多好就。”高方平摸着下巴道:“然后,某个时候我有些商队会进入西夏,我听说盘剥过往商队的事,就你种家军干的最多?”
“不不不没这事,明府您不要弄错,这是刘延庆干的,这不关我种家的事。”种师中当即摇头。
高方平道:“你否认有个蛋用,我又不是包拯,我要收拾谁根本不要证据。有言警告在先,不许插手政事和商业,我当然知道你种家军困难,但咱们重新想办法解决,一起拉扯着过。然而商道就算在战争下也必须做到通畅。不要干涉他们。”
种师中这才尴尬的道:“宋商虽会被咱们收些过路费什么的,然而咱们也讲义气的,那边乱着呢,咱们会保护他们不是。主要盘剥的还是西夏商人。”
高方平道:“西夏商人也不行。商业规则不能乱,这个模式打开了去,才是我大宋长治久安之道。至于过境宋商,你们是大宋军人,于境内保护宋商是义务而不是功劳,你敢要他们保护费?以前发生的我不想说,往后的,特别是我江南商队若受到影响,我把你哥两整到怀疑人生。”
种师中哭着脸答应了。
这不是高方平戾气重,而是必须说了。就高方平从自己的渠道、关七的渠道,得到的消息汇总,所有的商队都被这些棒槌盘剥,且数目不小,对宋商是近两层的抽头。就算好年景也是一层五。
这些兵痞在逆向贸易有木有,人家后世出口,政府是给补贴的。然而种家这两鲨鱼在帮助西夏人“保护贸易”啊。
这样一来,在这个时代本就丧心病狂的运费下,还加上高额“出口税”,大宋的商品物资在西夏并没有多少竞争力,主要还是一些特产走高端路线,供给西夏权贵。
那有个蛋用,惠及不了西夏平民就打不夸西夏生产力,同化不了他们。长此以往商队越来越少,双方几乎没有交流,于是就只有兵戎相见一条路。
“小种帅不要和稀泥,本府是认真的。就是不讲大道理,不讲国策。我江州的物资需要地方去走量,那样才能收回贷款最终盈利,那样才能继续扩大产业群体,保持最多的产业工人数量,目下江州产业,就是国之重器。”高方平道。
“虽然不知道明府在说什么,但看您那么认真,末将知道厉害。要一下子杜绝不可能,但我和会家兄商议,逐步降低收取费用,降低对此的依赖,于两年之内做到取消。”种师中道。
“行,宅子给你用,军备也给你。别在出幺蛾子了。”高方平摆手把他打发走了……
第639章 大散财()
也不是说高方平会一直顺风顺水。
鉴于此番在京中太高调了,更加开始赤膊上阵、亲自参与了军费利益链博弈,于是从昨天开始,某些鲨鱼似乎达成了同盟——东京钱庄面临丧心病狂的挤兑。
在这之前高方平就算得罪的人多,和这些群体对立。但本着利益,在越来越多的人信任钱庄的现在,这些鲨鱼也觉得钱庄方便,所以始终是在维持平衡的。
直至现在他们不忍了。而恰好也是高方平对江州进行了大幅投资、对汴京各种行业,特别军备生产线和冶金材料研究所大幅投资的节骨上,这些家伙来挤兑了。
目下汴京城如同打战一样,各家私兵护卫带着连绵的车队,在钱庄总部等候拿钱运走。一批秀才读书人在大肆议论高方平的资金链断裂,钱庄存在倒闭风险。
于是由此开始,就连那些中小富商以及部分百姓,也受到影响,开始当心他们存在钱庄的财产,于是想来取钱了。
在金融策略上,其实高方平一直不算激进,乃是保守运作。始终保持了钱庄冗余资金很大。哪怕在利息上会亏一些,但为了信誉和资金链安全,始终在用汇兑、投资孟州北1京东京的土地增值、在补贴冗余资金的利息损失。做到了可观的盈利。
也就是说目下的局面,只要不是釜底抽薪似的全员挤兑,高方平是扛得住的。
但如何能任由他们挤兑啊。蒸汽机项目、大船研发项目、材料科技攀升项目,包括现在的军备生产线扩大项目,到处等着烧钱。钱被他们取走藏起来,必将再次引发京畿路的通过紧缩,与此同时,许多项目的进度受到严重影响,甚至是停顿成为阑尾工程。
然而现在不能扯犊子,钱庄的信誉绝不能丢失,如果表现出哪怕一点付钱不爽快的苗头,将引来更多挤兑者。
一边是下令完整兑付那些家伙的钱财,同时,高方平紧急跑去政事堂找张叔夜哭诉,“恩相,这次咱们怕是栽了,你得出手救我。”
张叔夜摇手道:“不不不,是你要栽了,与老夫何干?它怎么就能被你用‘咱们’把老夫给圈进去呢?你这是放地图武器。”
高方平老脸微红的道:“可是您答应过,要对我之路线策略给予保驾护航的?”
“是的老夫承诺过,但钱庄是你的,你混的风生水起时候朝廷又没和你分钱,为何你现在被人打哭了后,就想来寻求庇护了?”张叔夜念着胡须道。
高方平道:“恩相,您没有了解到这其中的厉害,若我被他们整倒,所谓的唇亡齿寒,基本上所有项目都要停止下来,初步估计失业人群至少四十万起步,如此多的人的饭碗丢了,不仅仅是失业那么简单。还意味着,这群原本作为国之重器的产业工人,相反转变为懒汉酒鬼地痞。综合下来,所带来的扩大伤害影响是几何式放大的。最终朝廷的损失,绝对高于我钱庄。”
张叔夜念着胡须道:“这么说来朝廷又被你绑架了,你想老夫如何救你呢?”
“一,户部降低对我钱庄的‘提留准备金’。解锁冻结资金后能让我更加有底气,表现出不差钱的样子来。二,户部发文,正式对我钱庄信誉背书兜底。”高方平道:“如此一来双管齐下,就能打住后面想挤兑的吃瓜群众脚步。”
张叔夜不禁双眼发黑。这下好,这个一晃眼,三年前放任他搞的钱庄,目下发展到了大而不能倒的地步。他丧心病狂的染指军备利益,引发固有既得利益体的反弹,导致了目下的乱局,却是仔细一想,朝廷又得给他去背锅。
思考这,副总理兼财政部长的张叔夜当然知道问题有多严重,背着手走来走去的。
不管真的不行,但是解锁了“准备金”,那他高方平就是完全不受节制了,谁知道往后他能又坑多少人。
准备金的意思是,不把储户存款全部放在这个红顶奸商手里,防止他消失跑路后所有人哭瞎。譬如收入了一百贯存款,最多只能留下六十贯在钱庄运转,另外四十贯作为押金交给老张保管。
但是现在,他堂而皇之的要求解锁准备金,用于兑付挤兑。
总体老张是信任高方平的,可惜大宋往前失败了的各种交子钱引,都是前车之鉴,那就是因为地方官府**商没节操,没有抵押的乱来,然后朝廷监管不利,多管齐下后,就是为了利益、为了政绩的各种牛鬼蛇神对百姓的洗劫。
张叔夜苦笑道:“提留准备金,就是为了防止出现幺蛾子,现在幺蛾子出了,你要求老夫把准备金还给你去处理幺蛾子,那你给说道说道,这和不收你准备金有什么区别?”
高方平一阵尴尬,也觉得这个要求流氓了。然而太阳底下就这么一回事的啊,一千年后的民主灯塔美利坚面对次贷危机时,照样是无数金融鲨鱼银行家逼宫似的去和政府谈判,要求财政部无条件担保储户存单。
什么你说不关你政府的事?老子们一起自爆,看看是官僚先被持枪的暴民吊路灯,还是银行家先玩完。甭给老子扯是谁造成的、谁的责任。
喝了一口茶,仔细考虑之后张叔夜道:“准备金可以部分解锁,尽管这是你的责任你搞出来的,但你没说错,不救你朝廷也要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老夫可以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