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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老裴和毕世静会对此头疼,想不到他们面色大变的相视一眼后,毕世静道:“高相英明。其实这个时期,我在裴炎成相公的指挥下,也在关注这个敏感人物。只因现在局势较敏感,高相压力已经很大,而我等暂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过硬理由,于是本着不给您找麻烦的想法,就没告诉你,只进行私下关注。”
高方平不禁楞了楞,不过随即想想,在裴炎成这家伙手里倒也正常。这家伙他是但凡有点不爱听言论都要过问的人,当时的高唐柴继辉事件,他也是亲自带兵平乱的监军、当事人之一,那么所以裴炎成的性格,注定会永久惦记着柴家的。
估计要不是因为现在他被一群媒体报纸追着咬、被礼部整的没脾气的话,更出格的事他恐怕已经先做了。
换个人,苗头不对的话早被老裴捉来喝茶了,可惜柴家有免死牌,不赦之罪的柴继辉,现在都因为大佬们的相互推诿,还关在刑部天牢而没说法。
看起来如果等不到一个有作为敢担负责任的刑部堂官上任的话,注定柴继辉事件会被人慢慢遗忘,关到档案销毁无人知道他为什么被关后,要不老死在牢里,要不就是几十年后放出去。谁知道呢。
思考了顷刻,高方平问道:“毕世静,你关注他肯定有原因,具体是为了什么?”
毕世静道:“皆因永乐军从水泊撤防后,史文恭将军专门有书信告知,说梁山有不少人常年和沧州的柴进通消息,让我要对这些问题关注。后来永乐军开赴河东太原府驻防后,史文恭将军提及过河东军高层的怪异举动。于是卑职派出了密探,监控到了梁山的人进过河东数次。但因为史文恭将军具体在河东的任务我无法获知,他言及是机密,我和他军系不同,不方便透露。其次高相您在水泊部署有秘密卧底,到底是谁这也是机密,卑职也无从获知。于是几个系统都在保守机密,无法共享消息之际,卑职实在无从得知,梁山的接头人进河东谋划,到底是朝廷在梁山的卧底和史文恭将军交换信息,还是呼延灼去了梁山的现在,他们在利用呼延家对河东军系的影响力在密谋大事?”
接下来,裴炎成出列汇报道:“鉴于毕世静将军上报了这么可疑事件。加之下官始终不信任柴家那样的毒瘤,于是我北1京不方便冒政治忌讳刺探河东军和宗泽官府的消息,我这才批准了毕世静派五十密探,监控沧州柴家的事。然而诡异的在于,那批去监控柴家的人现在已经失联了。”
高方平色变道:“裴炎成你干什么吃的?此树冒烟的举措你也敢做。明知道柴家尿性,柴进专门结交天下狠人亡命徒,麾下全是杀人不眨眼的刺客死士,当年高唐事件中、柴继辉尚且如此牛逼,高手如此多。现今重大问题上,你拿毕世静麾下的军人性命当儿戏,区区五十人就敢进沧州生事,那还不如什么也不做。既然决定拉仇恨,为何不是五千大军进沧州!”
裴炎成一阵头大,被骂得眼冒金星的。
毕世静也有些尴尬,为其说话道:“相公息怒,实在是非常时期,裴炎成大人已经顶住了非常多压力,说他践踏民权、说他一手遮天的大有人在。当时辽宋紧张局势、成立了宣抚司之后,裴炎成大人就失去了战术指挥权,真正的北方军事行动指挥权,在出任宣抚使的老相爷陶节夫手里,但宋辽关系缓和的第一时间,陶节夫老相爷因身体情况非常糟糕,几度被北方严寒折磨的生不如死,我亲自北上求见陶节夫老相爷,需要临时获得出兵沧州的授权,但事都说不完,陶节夫便昏昏欲睡了,他身边的人不许咱们在去骚扰他。此外他身边的人警告说,沧州那是柴家的地盘,柴进太过敏感,陶相的心腹一把眼泪的说他家老爷已经退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若真有问题需要动柴进,别让已经失去了相位的老陶来做这事了,他们说是上汴京找张叔夜去。”
裴炎成这才摊手道:“所以这不关我的事,这一耽搁,不等我抽空进京见张叔夜,你大魔王已经来了。就是现在的这个局面。”
高方平前后想想,这也真不能怪裴炎成了,更不怪毕世静。他们已经监控到了不对,已经作为了。但裴炎成无权授权军事行动,无权批准毕世静出兵沧州。
此外也想不到,老陶的身体情况竟是恶化到了这个地步,都没有精力听全毕世静的汇报?
如果让老陶的家人来做决策的话,天地良心,老陶已经没有了相位的现在,谁敢让他们家老爷和柴家牵连上呢。一句“你进汴京找张叔夜做主”,这虽然是推卸责任的官面词,却也中规中矩,并没有明显毛病。
然后裴炎成很忙,没时间亲自去面见张叔夜,见了其实也没有多少可供决策的证据。现居大宋军相的张叔夜真不是个听裴炎成说几句就会妥协的人。
若换毕世静进京的话,他连张叔夜都见不到。还会无明显证据的时候把消息走漏给他不信任的枢密院前三排、所以还不如不上报呢。
想来,这些就是他们无法出兵,只是派了五十密探的原因。
想明白之后,高方平这才容色稍缓,看向童贯道:“老童帅。”
童贯一阵惊悚,已决心低调做人不问政务的他老了,于此情况下,他如何敢和柴家的事牵连上,顿时摇手道:“不不不,这不关我的事,高相你不要有事没事的点名,这很不好,容易引起误会。”
裴炎成不怀好意的盯着这个太监,就等着大魔王一声令下,他便打算和童贯单挑了。
高方平头疼的道:“你不要一点名就这德行,我不要你决策,不要你去拉仇恨,我就是想问你一些消息?”
童贯这才道:“好吧说来听听,如果我知道、又不敏感,我便告诉你。”
高方平道:“我记得,沧州是平海军驻防,你知道平海军统制是何许人吗?”
童贯想了想道:“好吧这个问题可以帮你,咱家没记错的话,乃是呼延庆那小子执掌平海军。他是河东名将呼延赞的嫡系子孙,正是那呼延灼的包弟。”
听到此处,高方平拍案起身道:“呼延灼于东部长城攻防战中做了逃兵,叛逃了。为何这个呼延庆还堂而皇之在指挥我中央军?”
童贯摊手道:“可这不关我的事,那小子又不是我童贯亲戚,处理这些事是枢密院的责任,我曾经险些出任枢密副使的,可惜被你大魔王打击迫害,留的一条命没被你害死,已经很不错啦。我咋知道呼延庆的去留问题。”
“你……”
高方平被他呛了一下,却是想了想,也没理由拿他老童出气不是。不能说因为他是太监,出事就是他的锅。妈的只有张商英那个棒槌喜欢这么干。
第893章 吾有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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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炎成抱拳道:“高相,这事真怪不到童帅头上。承蒙他家祖宗的护佑,呼延赞是我大宋开国功臣名将,当时的东部长城打的艰苦,因为战略战术的需要,河东军受到了不公正待遇,最终致使了呼延灼叛徒,限于政治原因,又鉴于陶节夫相公病危出事,军府事宜无人做主,于是河东军的问题很敏感,大家都不想提及,加之我大宋自来不喜欢牵连过广,于是叛逃是呼延灼的事,没人想把这事牵连到弟弟呼延庆身上。相反经过宗正寺批准,呼延庆继承了他祖宗的国侯爵位。”
大宋就这德行,喜欢装逼。那时期无人做主,爵位是皇家的,归宗正寺管辖,他们要把呼延家祖宗的头衔过户给呼延庆,那是他们的工作。但是平海军统制是朝廷职位,就算不搞诛连,然而他赵家皇室欠呼延家爵位,不代表朝廷欠呼延家职位,就算连坐治罪,撤职撸进汴京去做个富贵侯爷、显然也是赵家政治的一环,可惜这么简单的事他们也没能做好。
妈的这很不好,虽然现在没证据表明呼延庆是个坏蛋。但高方平就是觉得有问题,没问题的人在沧州那个地方待久了,也要被柴进给“传染”。
否则中央派驻的平海军不出问题,打死高方平也不信,隶属北京驻泊司的五十密探进沧州工作会被人一锅端,根本不可能。怎么的也能跑出一两个留一口气找禁军求救的。
毕世静忽然出列道:其实现在平海军已经没在沧州部署了。”
就连童贯也愕然了:“那他们跑哪去了?”
“已经调入了河东相州。末将之所以知道,是因平海军的行军必须受到监控,那么要从大名府过境,必须用枢密院指令,来换取我北京地区牌票。正是末将经手办理的过境手续,也是末将派人送他们进入河东的。”毕世静道。
高方平想都不想就微微色变的道:“竟然在这个时候,把呼延家将领带的部队、在沧州和柴进一起待过的部队,部署在了河东?谁签字的?”
毕世静低声道:“乃枢密都承旨郑居中的签字,末将知道那是您的政敌,然而毕竟是枢密院文书,区区一个平海军调动、进行日常换防的事宜,无需日理万机的张叔夜相爷认可的,从手续上看是合法的。”
高方平握紧了手,喃喃道:“我大宋这些年始终在黑暗中摸着前进,但总有那么些人一直在搞事,从未停息过。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了黎明,但是他们越发的变本加厉。当时因我使辽遇袭,导致宋辽两国局势紧张,于是我部署在河东的宗泽不能做事,只能因张叔夜的紧急维稳命令,暂缓对河东军系改编。于是在河东军情绪越来越大,柴进,梁山呼延灼的参与下,现在好了,居然有我们自己的高层,把呼延庆率领的平海军调入河东部署?”
身边的梁红英紧急的推高方平一下,提醒这是公开场合,而裁撤河东军是机密事件。
高方平却微微摇头道:“现在无所谓了,没什么机密了,现在的局面是敌人知道我们的机密,正在大肆利用,而我们自己人却因机密阻隔,几个系统相互不通消息,不知情况。所以是的诸位,这个大宋枢密院的机密,现在正式被我高方平解密了。”
全部人面面相视了起来。
童贯觉得他回京一定会被老张请去喝茶的。依照大宋体制,的确中书门下拥有最高权限,于是中书门下可以把枢密院的机密解密,而枢密院不能把中书的文件解密。
然而高方平只是个常委,又不是蔡京,他小子现在不和谁商量就解密,一定会被老张算账的。
“现在暂时不扯这些犊子了,把军事地图升起来,要虎头娃当时绘制的那份。”高方平道。
虎头玉贡献很大,现在毕世静用的地图就是她绘制的,而不是大宋枢密院的那种棒槌地图。
毕世静把大型区域图挂起来后,高方平起身过来,注视着地图很久,指着一个地方道:“毕世静你告诉我,我从大名府乘船进汴京是一定的,那么一定会经过这个间河口,这里河道狭窄,易堵塞,然后我这个被迫害妄想瞅着,这里距离相州竟是一指宽的地图距离,驻扎在相州的平海军到达这个间河口,你觉得需要多久时间?”
这么一说后众皆色变,但凡抬着茶碗的人无一例外,都把茶碗给拿掉了。这还是他们不知道郑居中是什么人的情况下。
仅仅当时高方平是整个宋夏之战的帅臣,所以河东军所受到不公正待遇的锅,是算在高方平头上的。很简单,高方平为此保下了刘光世和种师道,那么他们不被处理,高方平这个帅臣就注定要扛下所有的仇恨。
呼延灼因东部长城战事叛逃后,高方平等人还很猥琐的有了裁撤河东军的计划,专门派酷吏宗泽进河东,派史文恭部铁骑进河东威慑,于是现在一个常年驻扎在沧州、和柴进千丝万缕的一个呼延家的将领、临时部署在了相州这个最合适狙击高方平归途的地方。
在高方平也是柴家大仇人的现在,似乎看起来一切皆有可能了。
毕世静当即跪地道:“请相爷立即决策,把一切威胁扼杀在摇篮中。末将早就觉得一些事不寻常,如今大宋走到了这一步,看到了希望,但无奈您得罪了几乎所有人,出使访辽都能遇袭,始终有一群人亡您之心不绝。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只等高相一声令下,末将即刻做出部署,捉了这帮唯恐天下不乱的贼人。“
刘正夫不禁大怒,走过来后脑勺一掌,把毕世静的头盔都打掉了,老刘指着他鼻子道:“你小子啊,看你在京城时候是一号人才,然而你这种政治不及格的京官也是没谁了。没原则的话不要乱说,纵使是高相,也没有军事的治权,现在局势这么乱的当口,他处于风尖浪口,你少怂恿他做越权的事,何须去拉仇恨,你毕世静兵强马壮,一万五千众,你护送老子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