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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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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崔县令的兄弟,江都县衙能给两个外人请帖?

    崔飞将的弟弟谁敢得罪?君不见薛盼盼因为怠慢了崔县令,已经门前冷落车马稀了吗?

    这下二人在扬州的风月勾栏里就更受欢迎了。

    好死不死的是,张潜最近又下了一道命令:妓乐司的妓子,只要身怀衙门开出的花魁大会请帖,都可请她们赴宴。

    随着各州妓子陆续到来,扬州城内的高官显贵富商大贾们,色心大动,轮流相请,无日不宴。

    崔耕的这两个“弟弟”,诗词歌赋样样拿手,很快成了扬州青楼的风云人物。他们甚至和雍光的女婿李涯交好,被好事之人称为“青楼三公子”,场场宴会都不会落下他们。

    所以,自从当日崔耕把他们送出县衙后,一直到正月十七,都没和他这俩贱货见过面。

    崔耕暗暗寻思,这两货到底是不是五姓七望家的子弟啊?妈的,怎么感觉跟见了女人走不动道的活屌丝一样?老子真怀疑他俩的亲爹是不是真的是门房秦大爷了。

    不过贱人就是不经念叨!

    正月十八,两位新科进士再次登门。

    崔耕担心地打量了他们两眼,道:“我说二位,你们可得悠着点,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崔湜说得还像句人话,道:“大哥不必担心,小弟理会得!”

    郑愔别看丰神俊朗一副好胚子,但说的话不比崔湜屌丝,道:“小弟我夜御七女不在话下,这才哪到哪啊?倒是大哥你中馈乏人却不近青楼,实在令小弟担心啊。”

    崔耕翻了翻白眼,硬是被他堵得一个字儿没说出来。

    良久,他才叱道:“妈的,你们顶着本官的名号,出去招摇撞骗也就是了。这里就咱们三个人,你俩张口大哥闭口小弟的,叫的挺亲热啊?假不假?”

    崔湜臭不要脸地嘿嘿笑道:“崔县令如此够朋友,就是我的亲大哥!”

    得!

    这位果然跟他哥哥崔泌一样,为了好处能把节操全掉光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郑愔果然也不是啥好玩意儿。

    崔耕懒得和他们磨牙,又问道:“你们今天来找本官,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还真被大哥给说着了!”

    崔湜和郑愔各自对视了一眼,神神秘秘道:“我们是受人之托而来。”

    “谁的托付?”

    “扬州官妓头牌李云莺!”

    “她?什么事?”

    “她想约个时间地点,和您单独见一面。”

    崔耕心中一动,李云莺,貌似当日张潜到任的夜宴上,自己还欠了她一份人情!

第236章 二郎有主意() 
和李云莺见面,约个时间地点倒是不难。

    但为了避免丽竞门的猜疑,崔耕还是去找了张潜的心腹,法曹参军韦凑。

    崔耕许久未露面,韦凑今日一见他,曲解了来意,吐出五个字儿,“寻到机会了?”

    “寻到什么机会?”崔耕纳闷。

    “杀孟神爽!”韦凑一如既往的简言精炼。

    崔耕苦笑道:“张刺史不是让我三思后行,不要轻举妄动吗?孟神爽是丽竞门江南总管,心思缜密,行事精密,哪有那么容易找机会的?”

    说着话,崔耕上下打量了韦凑几眼,戏言道:“怎么着?我看你这意思,杀孟神爽你比我还急呐?”

    韦凑难得笑了一下,露出了一口细密的银牙,道:“孟神爽乱法,该死,某等不及了。”

    擦!

    笑得真丑!

    不过只要比自己还着急杀孟神爽,甭管再丑都是心灵美!

    接着,崔耕岔开话题,讲了李云莺央求见自己一面,自己又担心丽竞门猜疑会害了此女之事。

    “这样啊成,交给我。”

    韦凑听了颇为意兴阑珊,不过,还是很痛快地答应了崔耕的要求。

    不愧是被张潜倚为心腹的人,韦凑办事能力很强,雷厉风行,说办就办!

    第二天,他遍发请帖设宴为幌子,邀请伎乐司助兴。

    第三天,也就是正月二十这一天,李云莺翩然而至。

    此时离着开宴还有一会儿,韦凑说了句:“慢慢聊,半个时辰,此地安全。”

    遂知趣儿地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了崔耕、李云莺、崔湜和郑愔。

    崔耕使了个眼色,示意崔湜和郑愔也离开,可这二位抬头望向屋顶,硬是装做没看见,强当电灯泡。

    李云莺可不知崔耕这俩兄弟是假冒的,毫不避讳地盈盈一拜,道:“当日崔县令真是怜香惜玉哩。”

    崔耕知道,她指的是夜宴那晚,自己不肯打她耳光的事儿。

    反正自己和李云莺密会的事儿瞒不了这俩贱人,崔耕索性就当不他们存在了,回道:“本官冒的风险和小娘子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对了,当初孟神爽是准备怎么陷害本官呢?”

    李云莺当即毫不隐瞒地将那日的隐情娓娓道来

    当日,她的迟到就是故意为之,为的就是引出孟神爽的那番话。一来,让崔耕在张潜的心中留下一根刺。二来,借机撇清李云莺和孟神爽之间的关系。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孟神爽给了她一个绣帕。

    这个绣帕的主人是张潜最宠爱的小妾,上面有她亲绣的几句诗。

    到了玩藏钩游戏的时候,李云莺应该找机会,把那绣帕塞到崔耕的怀里。

    到了第二次从崔耕身上搜藏钩的时候,再把这绣帕取出来。

    张潜见了绣帕,自然就会猜疑到自己肯定被崔二郎给绿了,到时候必会生撕了崔耕。

    妈的,居然想到这种栽赃嫁祸泼脏水的法子,孟神爽也真是没谁了!

    不过崔耕也是颇为费解,问道:“张刺史的家眷是第一次来扬州,本官连人家的面儿都没见着,就说有奸情,这也太牵强吧?孟神爽敢保证张潜会信?”

    “一点都不牵强。”李云莺道:“因为那小妾,在来扬州的路上,和一批金银细软一起失踪了。”

    好毒的一计!

    崔耕听完不由得一阵后怕!

    张潜是什么人?老谋深算的老色鬼。他一搭眼,恐怕就明白,这个案子根本就没法查。

    首先,假如真是自己这个江都县令干的,单凭一个绣帕定不了罪。至于其他证据?恐怕早就被自己湮灭干净了。其次,真的查出来了,他张潜脸上也没什么光彩啊。

    所以,张潜最可能的反应,是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却暗暗想办法把自己阴死。

    换句话说——自己死到临头,都不知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

    想到这里,崔耕站起身来,很是郑重地鞠了一个大躬,道:“多谢李小娘子,这份救命之恩,本官记着!不过能不能告诉我,咱们之前素不相识,你因何要冒如此大的险,临时反水帮我这个忙?”

    “崔县令折煞奴家了。”

    李云莺“扑哧”一乐,百媚横生,道:“妾身只是不想搀和您和孟神爽之间的纷争罢了,薛盼盼便是前车之鉴哩。”

    “薛盼盼?关她什么事?”崔耕问。

    “崔县令现在还不知道?”李云莺微微一愣,道:“当日在杨思娘家,崔县令犯了禁屠令的事儿,她就是孟神爽的同谋。”

    崔耕道:“真的是她?我当初也曾怀疑过她,不过孟神爽当着我的面,可是实实在在地打了她一个耳光啊。”

    李云莺俏皮地翻了个白眼儿,道:“夜宴那晚,妾身不是也让你打我一个耳光呢吗?那又能说明什么?”

    “原来如此。”

    私犯禁屠令被抓现行这事儿,他的确怀疑过薛盼盼帮孟神爽给自己下套,又是羊肉又是鲜鱼的,都尼玛现成的。

    不过后来孟神爽打了薛盼盼一巴掌,借以撇清两人关系,后来又诸般事情纷至沓来,他也就慢慢忘了这茬了。

    崔耕点了点头,道:“不再说她!小娘子这番恩情本官记下了。以后若有用得着本官的地方,崔某定当尽心竭力。”

    “这可是崔县令自己说的,妾身现在还真有一件事儿”

    花魁大会主要是各地官妓的比拼,事关官府的脸面,纷纷要求属下的妓子全力以赴。

    身为扬州官妓头牌的李云莺自然也是压力山大。

    上次她在夜宴上说错了话,后来在老刺史张潜的照拂下,才勉强保住了位置。

    这次要是在花魁大会上掉了链子,那可就真的会被新人取而代之了。

    所以,李云莺今日约见崔耕,也是希望他能给她写几首新诗,好在花魁大会上力压群芳。

    崔耕想了一下,问道:“这次其他州府的青楼女子,也请了诗人写新诗?”

    “是的哩。”李云莺连连点头,道:“听说她们请了不少名流雅士写诗,其中就有陈子昂,卢照邻,贺知章,杨炯”

    擦!

    这么多牛人!

    初唐四杰就占了俩。

    另外,自己的好兄弟陈子昂,登幽州台歌光耀千古;贺知章的咏柳,更是人尽皆知!

    想超过这几个人,谈何容易?

    关键是——他不能食言而肥啊!

    崔耕微微皱眉,说了自己的无奈:“本官当日在夜宴上,说了不能给你写诗。现在却出尔反尔,不好吧?若是让孟神爽知道本官替你作了诗,你就不怕他”

    “崔县令不必担心。”李云莺莞尔一笑,道:“只要诗好就行了,妾身就说是您这俩兄弟写的。丽竞门再霸道,也不能不准妾身与他们往来吧?”

    崔耕想想也是,诸葛三兄弟还分侍魏蜀吴呢,一个妓子你还能指望她有多少节操?

    他当时就要点头同意。

    不过,一直没开口的崔湜却忽然连连摆手,道:“不成!绝对不成!我们哥俩绝对不能搀和这事儿!”

    “为啥?”

    崔湜道:“大哥你怎么忘了?我们俩是瞒着家里偷偷来扬州的。万一让家里知道我俩偷摸跑扬州来风花雪月,还给妓子作诗,我们家里的那些老顽固还不生吞活剥了我们哥俩啊?”

    郑愔也是拼命地点头,连连称对。

    李云莺一听颇为古怪,问道:“你们不是崔县令的”

    “兄弟是不假,不过非亲兄弟!”

    崔湜和郑愔老脸一红,承认了之前的欺瞒。

    李云莺傻眼了,急道:“那那可怎么办?”

    崔耕见状很鄙视地看了那哥俩一眼,安慰起李云莺道:“小娘子别着急,容本官想想。”

    很快,他便想到了一个主意。

    在这个时代,作诗乃扬名立腕儿,留名千古的美事儿,所以向来是没人会隐姓埋名的。但是,若不是作诗呢?这世上还有一种体裁,但凡有点身份的人,永远都不会承认是自己写的。

    那就是——俗曲。

    诗也罢,俗曲也罢,都是给人唱的。其实从本质上讲,俗曲比诗更适合青楼女子演唱。

    只是因为这年头写诗的都是高雅之士,俗曲难登大雅之堂,所以但凡爱惜名声之辈都不愿去沾惹。

    直到二十年后,唐玄宗登基,敏锐的发现了这个问题,整理民间俗曲,制出了教坊曲,为俗曲正名。

    教坊曲就是“词”的前身。

    从那以后,有越来越多的高人参与到教坊曲的创作中。这种文学形势逐渐发扬光大,直到形成了“宋词”的辉煌。

    所以,现在可以写几首俗曲,让李云莺来演唱。她完全可以不告诉人们这些俗曲的作者,也没人会无聊的刨根问底。

    让崔耕写俗曲,他肯定是玩不转。

    别忘了,现在连教坊曲都没有,那些俗曲的曲调和梦中所见的词牌完全不挨着啊!

    所以真正要写俗曲的人不是崔耕,而是在扬州招摇撞骗许久的崔三郎和崔四郎。

    以他们新科进士的才华,依照俗曲的调子,创造出一些长短句来,自是信手拈来。

    崔耕越想越觉得可行,当即把这个提议对三人说了一通。

    李云莺乃是扬州官妓头牌,早就隐隐意识到了“诗虽高雅,却不宜唱”的问题,闻听此言后当即眼前一亮,糯声道:“还请两位公子可怜小女子,纡尊降贵,给小女子做几首曲子吧。大不了大不了奴家多给你们介绍几个姐妹认识。”

    听说有美女奉送,又不用显露自己的真名,崔湜和郑愔这俩货本就所剩不多的节操,顿时全掉地上,欣然应允。

    不过,崔湜为人精明,还是有点小小的疑虑,问道:“那啥,毕竟这俗曲难等大雅之堂啊。到时候,即便俗曲唱得比诗要好听,但评选之时,十四州五十七县的评委们不肯认,岂不是白费功夫瞎折腾?”

    “这个么”崔耕稍稍深思熟虑了一小会儿,啪嗒一声拧了下响指,道,“本官还有办法!”

第237章 曲江花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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