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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良摇头道:“如果县衙里那些捕快是精兵强将的话,那这案子还能拖到现在?城里还天天有孩子失踪?”
“”
崔耕被淳于良这话给呛得差点没一口气噎死,你妹的,这不是当着哥们的面打脸吗?他只得稍稍板了一下脸,道:“你淳于良信不过他们,难道还信不过崔某?”
“小人岂能信不过大人您?若非你,小人怎能报了亡妻之仇?若非大人你,小人又怎能重整家业,告慰淳于家列祖列宗?”淳于良连连解释起来。
不过说到要他儿子拿来做诱饵,他又一阵后怕,犹豫道:“可是让犬子一介顽童涉如此大之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没什么万一。”
崔耕拍胸保证道:“你竟然信得过本县,那就更要信得过本县的能力嘛。真出了什么岔子,你唯我是问!”
脸皮薄的就怕碰上不要脸的。
在崔耕软磨硬泡下,淳于良终究碍不过情面,半推半就地答应了下来。
如今诱饵人选解决了,抓捕人口失踪案的幕后贼人之事,自然要排上日程,开始紧锣密鼓地进行。
保险起见,为了避免贼人察觉,崔耕行文临近的六合县,借来二十名精明强干的捕快。
接着他安排淳于真暂时从大云寺回家,没事就独自出门玩耍遛遛弯,好引起贼人对他的留意。
既是远近闻名的神童,又没有任何防备,按说淳于真就是贼人最适合的下手对象。
果然,第二天,宋根海就匆匆忙忙地前来报捷,说是他们通过尾随盯梢淳于真,终将贼人一把擒获。
“卧槽,这么效率这么快?”
崔耕大喜,感觉肩膀上的担子轻了不少。他告破连环大案,他一刻也不敢耽误,赶紧升堂问案。
江都县衙,公堂。
贼人就跪在台下,是个三十岁的中年人,身形瘦小,头发枯黄,唯有两只贼眼咕噜噜乱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啪!
崔耕循例一拍惊堂木,喝问道:“下跪何人?报上名来。”
“小的孙立刚。”贼人倒是配合。
“扬州城内发生了这么多桩的人口失踪案,以你一人之力,不可能干得下来吧?说吧,你到底是受了何人的指使,同伙是谁,他们现藏身何处?被你们掳走的人口如今又被关在哪了,速度麻溜儿地交代出来!”
“冤枉啊!”
孙立刚一听之下慌了神,连连叩头,喊道:“小的承认,抓淳于家小孩的案子,是我干的。但是,别人家孩童失踪的案子,可跟小的一点都没关系啊!”
“呵呵,跟本县玩泼皮无赖那套是吧?”
崔耕就知道这事儿没那么顺利,看着堂下一侧陪审着的周兴,努努嘴问道:“周刑曹,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够不够撬开他这张嘴?”
“嘿嘿,对付这种小人物,又何须一刻钟?”
周兴那张丑陋的鬼脸上咧嘴一笑,二话不说便让人将孙立刚拎起来,然后领进了公堂外的一个小房间之内。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阵阵哭爹喊娘的鬼哭狼嚎之声。
惨叫鬼嚎之声越来越大,渐渐地,又变得越来越小,化为一阵若有若无的痛苦呻吟。
随后,周兴出了小房间,跨脚进了公堂。
他走至崔耕案桌前,面色凝重道:“大人,恐怕这个孙立刚,真的就是个小贼,其他案子与他毫不相干。如果再来两下,估计他能认下来,但却是”
“却是屈打成招,是吧?这不是我想要的!”
崔耕知道天底下还少有人能在周兴手底下走过十八般刑具,即便是硬汉,也能将他膝盖骨头敲碎,更别提像孙立刚这种小贼。
宋根海离得不远,恰巧听了崔耕与周兴的对话,不以为然地哼哼道:“让我们抓了个正着的案子,就恰巧是他孙立刚做的。我们没抓个正着的案子,却说与他完全无关。呵呵,天下哪有这么巧之事?周刑曹,别是你的手艺不行,从他嘴里撬不出大人想要的东西来吧?”
“你给我闭嘴,二货!”崔耕不悦地瞪了宋根海一眼,道:“这天底下就算铁打的硬汉,都很难在周刑曹手底下熬过半个时辰。你觉得孙立刚是铜筋铁骨的硬汉吗?既然周刑曹说其他案子并非他做的,那九成九就跟那小子无关。不过,也是巧得有些奇怪,我们布局设了淳于真这个诱饵,他孙立刚便误打误撞撞了上来!这其中是不是哎呀,不好,中计了!”
说着说着,崔耕陡然心中一惊,唰地一下猛然站起,对着公堂上诸人挥臂大呼:“快!快调集人手,去保护淳于真!”
第281章 人口失踪案(三)()
就在公堂上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淳于良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大堂,上气不接下气,哭喊着叫道:“真儿丢了!我家真儿丢了,崔县令,你当初跟我保证过,万无一失的!”
崔耕仿佛被人狠狠一拳砸在脑门上,瞬间蒙了!
咣当
手心一松,惊堂木脱手跌落到地,只见崔耕呆若木鸡地杵在那儿,久久无语。
这下堂下众人也都明白了,为何崔县令会突然站起来,下令调集人手赶紧去保护淳于真。很显然,这伙贼子狡猾至极,刚才不过是利用孙立刚来扰乱麻痹他们,让他们放松了警惕,然后再趁机掳走淳于真。
淳于良哭归哭,伤心归伤心,但没有寻死觅活,更没大闹公堂怪责崔耕。他只是要求崔耕尽快破案,好让他们父子团聚。
可他越是这样,崔耕心里越是难受,越是内疚羞愧。
原来自己是怎么答应人家的,是怎么赌咒发誓的?现在真出了事儿了,怎么跟人家交代?
唉,真是后悔啊,破案是大人的事儿,就不该让一个七岁的孩子牵扯进来。
这孩子要是真的身遭不测,自己就难逃其咎!
崔耕越想越内疚,最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公堂,回到了内宅将自己关进了书房。
连着两天,米粒未进,只是喝了点清水。
封常清等人在书房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最后惊动了淳于良这个苦主,跑来县衙出言相劝崔耕。
堂堂一个县令父母官,苦主丢了孩子,自己破不了案,却还让苦主来开解自己,这更让崔耕情何以堪?
他不得不从书房走出来,面对众人。
大家一见崔耕的状态,更是急得不行,米粒而进不说,估摸着连着两天都没睡觉,不然不会熬得连眼睛都凹进去了。
最近一直在江都县辖下各乡寨巡视的县丞陈三和也回来。他看着崔耕这样,不由开解一番,案子再怎么难,也不能这么自虐啊。
众人也是你一言我一语。
崔耕苦笑道:“大家都别说了,本官真非绝食自虐,只是案子一日不破贼人一天不抓,实在是没心情吃得下去。真想让我吃饭啊,也成,赶紧把贼人给我找出来。实在找不来敌人,有点线索也成。”
“那个大人”宋根海吞吞吐吐,低声道,“其实线索,还是有一点的。”
“闭嘴!”几人齐声呼喝,示意他不要说。
封常清更是气得上前轻轻踹了他一脚,凶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老神棍陈三和更是挥挥手,冲宋根海示意道:“宋捕头,这里没你事儿了,你先带人到城里的客栈茶肆什么的转转,找点有用的线索回来。”
宋根海这时也后悔自己大嘴巴,哦了一声,急忙忙地转身离去。
“滚回来!”
崔耕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们有事儿瞒着自己?他喊住宋根海,喝问道:“怎么回事?说!”
宋根海左右为难,看看众人又看看崔耕,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还是封常清见瞒无可瞒,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大人,不是我们要瞒着您,委实是这根本称不上什么线索。”
“是不是线索,本官自会判断,快点说!”崔耕催促道。
“好吧。”
封常清执拗不过,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道:“大人还是自己看吧。”
崔耕接过来一看,上面只有聊聊几行字,大意是说,崔县令若真想救些那些孩童的话,就请单人独骑,带黄金千两,往城外六十里小辛庄一行。若是到了四月十二,崔县令仍然未至,被抓的那些孩子就一个都活不了。
崔耕看罢,全然懂了!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懂了!
呵呵,这已经连阴谋都算不上了,完全就是个阳谋。
道理很简单,黄金千两,不过价值一万贯钱。那贼人要是真的图财的话,抓了李邕之后,直接勒索李善不就行了?至于绕那么大的圈子吗?
很明显,他们真正的目标不是孩童,也不是孩童的家里,而是这些失踪的孩童少年郎的父母官——崔耕!
封常清见崔耕突然面色不对劲,惊道:“大人,你别乱来!这小辛庄现如今明摆着就是龙潭虎穴,可千万去不得啊。这样不就遂了他们的心思?”
崔耕摇摇头,道:“你说的,我会不明白?但是那些落入他们手里的孩子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白白丧了性命吧?现在既然明确了他们的目标就是我,那这些案子的幕后操纵者也呼之欲出了,就是丽竞门这帮畜生干的。也怪难为他们了,为了对付我,居然想出这么复杂的办法来。以他们丽竞门向来的做事狠辣绝情,我若不去,这些落入他们手中的孩童少年,你敢说丽竞门不会撕破?”
封常清可不管那些孩童是死是活,他的职责是保护崔耕的安全。
他一听崔耕的话,显然已经做好了去单刀赴会的打算,更是急了,“大人,去不得啊!就算你真去了,万一丽竞门还是不肯放那些孩子走呢?最后不仅失踪的孩子们找不回来,大人也白白枉送了性命啊!卑职不同意大人冒这个险!”
其他人也是众口一词,强烈反对崔耕涉险,明显就是有去无回的,图啥啊。
“呵呵,你们也说他们万一不肯放孩子了。”崔耕道,“万一他们肯放呢?那可是几十条年纪轻轻的性命啊。纵然本县不去,来日他们将几十颗孩子的头颅挂在我扬州城的城头之上。身为父母官,你觉得满城百姓的吐沫星子能不能淹死我?那些孩子的父母会不会放过我?刺史大人那儿又该如何交代?朝廷能不能轻饶了我主政无能的罪过?”
说到这儿,他不忘看着封常清身后,正低着头内心矛盾挣扎的淳于良,郑重其事道:“而且淳于真这孩子是从本县手里丢的,我必须要将他找回来,也好对淳于良一个交代!谁家的孩子不是心头肉?更何况,淳于良膝下就剩这么个儿子了,淳于家就这么一根苗了,如果再出什么差池,我崔二郎难辞其咎!”
“去,必须去!”崔耕去意已决,虽千万人吾往矣!
噗通!
淳于良跪地痛哭:“大人,只要我家真儿能生还。若大人被人害了性命,我淳于良保证不会苟活于世,定会随大人赴死,上路也好做个伴!”
说罢,淳于良又是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然后起身离开了县衙。
众人一阵沉默。
第282章 人口失踪案(四)()
崔耕见众人一脸悲色,就连宋根海这种人都站在那儿低着头,偷偷抹泪。他不由乐道:“妈的,你们就吃定了老子去了会死啊?好啦,都别愣着了,根海,我饿了,你让下面的人帮我弄点吃的。”
接着,他又对其他人招招手,说道:“走吧,都进我书房来。孤身进贼窝,涉险归涉险,去之前我还是要先做一些安排布置,也好让你们到时候该如何策应我。”
与众人计议布置一番过后,吃完了厨房送来的东西垫补了肚子,他才让众人下去。
至于他自己,趁着天还没黑,先去一趟刺史府找张潜。毕竟此事也离不来张潜的相助。
刺史府。
客厅里。
张潜一听崔耕说完,目瞪口呆,这冒这么大的险,有些不理智啊。不过眼下要想救出那几十个孩子来,貌似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这一次不仅崔耕亚历山大,就连他这个扬州刺史,一旦真如崔耕所说,城头之上挂上几十个孩子的脑袋,恐怕他也要跟着吃朝廷的瓜烙啊。
事关他张潜的个人前途,又见着崔耕心意已决,张潜乐得做个顺水人情,说道:“崔县令啊,你说吧,需要本刺史如何帮衬你,只要你提得要求不过分,本刺史又能做到的,本刺史尽量帮你!”
随后,崔耕便逐一跟张潜说了他需要的援助。
张潜听罢委实有些头大,不过没办法,谁让他这个刺史也有可能会跟着吃瓜烙呢?也只能是尽量配合崔耕了。
当着崔耕的面,他以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