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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知,壁龙主人除暴安良,劫富济贫,乃当世豪侠!本王素来敬仰英雄豪杰与义士,又怎会染指他们的家眷?”
啪啪啪!
又是几个大嘴巴子。
好家伙,武懿宗今天是真卖了力气,功夫不大,就把范光烈抽得鼻青脸肿,连后槽牙都给丫打掉了几颗!
但谁都明白,武懿宗这是被壁龙主人吓破了胆,人的名树的影,弹指一挥间,人为现身却已经削掉了他的半边头发,武懿宗焉能不怕?不单是武懿宗,在场诸官员,都怕。
直到武懿宗打累了,累得气喘吁吁,范光烈满脸飙血,孙彦高这才站出来,为范光烈说了几句讨饶的话。
定州一哥都发言吱声儿了,武懿宗也能下来台阶,这才慢慢罢手!
随后,他言语轻柔对褚云娘寒暄了两句,然后恭敬有加地命自己的侍从,亲自送褚云娘主婢二人回去。
待送走了褚云娘之后,色心未泯的武懿宗突然又对崔耕数落道:“崔长史啊,虽然本王不能碰褚云娘,但你也不能拿这些庸脂俗粉来搪塞本官呐!莫非你们定州就没个养眼漂亮的女子?”
崔耕听之,楞了一下,尼玛,真是死要女人的主儿啊!
这边范光烈别看挨了武懿宗一顿狠揍,而且众目睽睽下丢足了脸,但他却不敢怨恨武懿宗半分,而是将这份怨毒全部转移到了崔耕的头上。
他见武懿宗向崔耕诘难,便捂着腮帮子,在一旁又煽起阴风来:“对,今天必须得让河内王满意,方能显我定州府的待客之道。崔长史,你不是有个小妾叫王美芳吗?不如就献给王爷,聊以慰藉?”
“”崔耕觉得刚才武懿宗打范光烈老狗还是打轻了,怎么就没把他打死呢?
崔耕纳了五姓七望太原王氏之女为妾的事儿,当时可是个大新闻,大周官场上基本都听说过这事儿。
武懿宗自然也是知道的,而且王美芳的艳名他在洛阳便听说过,不然来俊臣当初也不会对这女人动了色心。
他现在一听范光烈提起,顿时小眼睛一眯缝,笑眯眯问道:“那啥,王美芳,就是太原王庆诜之钕?”
范光烈见武懿宗貌似动了心,兴奋地连连点头,道:“嗯,对,就是此女。”
“你个驴日的范光烈!”
武懿宗勃然大怒,二话不说,上前又是狠狠抽了范光烈几个大嘴巴,骂道:“你先让本王惹壁龙主人的家眷,现在又让本王去招惹王美芳,你不知道来俊臣觊觎这女子多时?你想让本王替崔二郎,去跟来俊臣打擂?你他娘的是诚心嫌本王命长吧?!”
“哎呦,哎呦”
范光烈再次拍错了马屁,又是一顿体无完肤的胖揍!
出完了气,武懿宗又回到旧话题,对崔耕道:“崔长史,本王刚才说得那事儿”
崔耕对这老色胚也真是没招儿了,耸了耸肩摊摊手,说道:“俗话说得好,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要不,下官将妓乐司的所有官妓都找来,供王爷挑选?”
“好!呃对了,不要再去召来褚家小娘子了。”武懿宗叮嘱道,显然真是被壁龙主人的名头吓到了。
“下官晓得!”
不用武懿宗叮嘱,崔耕也不会再叫褚云娘过来了。
显然,这小娘们手中本就一枚枚壁龙令,而且还货真价实的。奶奶的,你有这倚仗,之前还在本官面前装啥可怜兮兮的小羔羊?
离席后,他再次到了妓乐司,让刘启前将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前往定州刺史衙门。
这些女子都睡眼惺忪,哈欠连天。
你妹的,这状态怎么能让武懿宗看上?
崔耕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当场宣布每人给十贯钱的赏钱,妓子们才精神起来。
崔耕又宣布,谁若得了武懿宗的宠幸,可得赏钱千贯的时候,众妓子已经斗志昂扬,欢声雷动了。
等着她们草草梳妆之后,崔耕便带着她们直奔目的地。
夜宴之上。
“王爷,选我啊!”
“奴家擅长吹箫弄玉,定让王爷满意哩。”
“选我!选我!奴家当年可是定州的头牌呢。”
重赏之下必有勇妇,这些妓子的热情倒是让武懿宗暗叹定州妓子,果真好客!
不过,也就是热情罢了。
至于样貌嘛?还真如最早安排的那一批。这些不是人老珠黄,就是歪瓜裂枣。
武延秀等年轻小伙儿看着这些丑逼,竟有种群魔乱舞的感觉。
挨了两顿胖揍的范光烈,见此场面,可算是找着报仇雪恨的机会了,大声道:“崔耕,你这是什么意思?这等丑货叫过来,你这是想恶心河内王?”
说着,他用手遥遥点指正前方一个四五十岁的妓子,是个膀大腰圆的肥婆。
崔耕看着也倒胃口,低声对身边的刘启前问道:“就这模样的,也能当官妓?你眼睛长屁股上了?”
刘启前委屈道:“她是咱们妓乐司的厨娘,不是官妓啊,咦?她怎么混进来了?”
胖大妇人粗着嗓子喊道:“崔长史不许耍赖,你刚才说来了便有十贯钱,可没说只要官妓,你想不认账啊!”
“”
崔耕看着这位胖大妈真心不忍直视。
范光烈趁机对武懿宗再次煽起阴风来:“河内王,瞧见没,他把厨娘都找来了,这是要羞辱您啊!”
“你给老子滚!”
武懿宗又是一个大耳刮子呼在范光烈的脸上,骂道:“本王就是喜欢这样的,就你了!”
武懿宗一指胖大妈,仿佛看见人间尤物一般,冲崔耕赞许道:“不错,知我者崔二郎也!”
随后,他三步当作两步走,两步并坐一步行,一把将胖大妇人搂在怀里,笑道:“美人儿,今晚将本王伺候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走着”
崔耕:“”
刘启前:“”
孙彦高:“”
一众官员:“”
范光烈目瞪口呆,一口老血喷出!
眼瞅着武懿宗带着胖大妇人离去,现场竟无一人阻拦,因为所有人的懵圈了,久久无语。
倒是武延秀一点都不奇怪,他见怪不怪地说道:“这不稀奇,我河内王就喜欢这样色儿的。你们可曾听说过本朝有位大臣叫朱前疑的?”
朱前疑可是大周的名人,在场都是官员,自然都知道他的趣事。
说是前两年武则天称帝,众人争相献祥瑞。朱前疑官小俸禄低,连造假都出不起钱,这可咋办?最后,他灵机一动,上书武则天:“臣梦见陛下八百岁。”
武则天一高兴,封他当右拾遗。
朱前疑尝到了甜头,不久又上书:“臣梦见陛下头白更黑,齿落更生”。
武则天又高兴,升他为都官郎中,
朱前疑再接再厉,继续上书,“臣闻嵩山唱万岁声”。
武则天简直哭笑不得,你也不能逮着一个窍门,可劲在朕这刷副本啊,所以这次不给他升官了,特赐“金鱼袋”。
现在朱前疑是六品官,“金鱼袋”却五品官才有资格戴,这是既不打击他的积极性,又给他的一个警告。从那以后,朱前疑才消停下来,朝野上下引为笑谈。
这位朱大人的故事大家都听过,有人好奇问道:“朱前疑和河内王今日之事有什么关系?”
武延秀大道:“当然有关系,朱前疑貌丑,粗黑肥短,身体垢腻,人送绰号‘光禄掌膳’。可他的妻子却娇媚无双,远近闻名。但朱前疑偏生不喜欢他的美妻,而喜欢殖业坊西门酒家的一个丑婢女。此女蓬头垢面,伛偻肩,大腹便便,人人厌恶,朱前疑却常在她那留宿,喜爱异常。”
说到这儿,他停了一下,又道:“本王看我这个族叔,和朱前疑的爱好差不多。呵呵,今日又原形毕露了。”
听他这么一说,武懿宗又不在,众人自然是哄堂大笑,唯有范光烈躲角落里舔伤口去了。
整场夜宴持续了三四个时辰,直到天光渐亮,这才渐渐散去。
宴散后,崔耕回到府邸,往床上一躺便沉沉睡去。
“长史大人,醒醒,快醒醒!”
翌日中午,崔耕酣睡正香,却被宋根海摇摇晃晃地给折腾醒了。
他睡眼惺忪,不爽问道:“什么事儿?”
宋根海急赤白脸地说道:“您快去刺史府看看吧,出大事儿了!”
第353章 红花与绿叶()
顾不得问宋根海,直奔刺史衙门。
等着他赶到了定州刺史衙门时,才得知一个哭笑不得之事——此番大周和亲使团的正使,河内王武懿宗,昨天晚上玩的太嗨皮,得了马上风,人事不省了。
崔耕膛目结舌,无语。
好半天,他才从这震惊的消息里缓过神儿来,问向身边的武延秀:“淮阳王,这是真真的?”
崔耕看向了身旁颜直颇高的武大帅锅。
武延秀撇了撇嘴,道:“崔长史,你就当是真的吧,反正我族叔这下是去不成突厥了,你再穷根究底的,也没什么意思,对吧?”
崔耕白眼一翻,那就是假的呗。
很明显,武懿宗的目的,就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河内王畏突厥人如虎,宁可背上个马上风的名声,也不愿意离开大周半步。
不过大家伙都不愿意突厥,所以也没人敢拆穿他,索性联名写了一道奏折,八百里加急送往长安城。
七日后,武则天的旨意便很有效率地传回了定州。
圣旨内容为,以阎知微为正使,以田归道和崔二郎为副使,送淮阳王武延秀去突厥完婚。即日启程,不得有误。
武懿宗是美了,不用去突厥涉险了。
阎知微也美了,副使转正使,还可以继续完成和亲大业!
田归道又是怒得咆哮一番,半夜酒醉大呼,哀我大周,何其软弱!
而崔耕和武延秀则是要哭了,妈的,合着便宜了武懿宗,他俩白费心思了。
武周证圣二年,三月十八,和亲使团离了定州,正式进入突厥境内。
按照正常的邦交礼仪,这时候就应该有突厥官员在境内迎候了。
但使节团在突厥境内连行三日,愣是没见到任何突厥官员。非但如此,当他们遇到突厥人的游骑,上前打招呼时,人家还爱搭不理的。
和亲使团的人当时就炸锅了。
要知道,这次使团可不是空手来的,除了武大帅锅外,还有谷种四万斛﹐杂彩五万缎﹐农器三千件﹐铁四万斤,珠宝金玉无数,随便算算就是几十万贯。
你们突厥人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态度?这不是拿大周的热脸,贴突厥的冷屁股吗!
田归道当场发飙,表示要回转大周,和亲之事就此作罢。
崔耕在一旁起哄,武延秀冷眼旁观,阎知微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劝服大家继续前进。
这一日,使团来到了突厥国内一个小小的地方——青沙镇。
青沙镇旁有一条小河流淌而过,风景优美,汉商多在此歇脚,引来不少突厥部族前来交易,久而久之,形成了一个小镇。
镇上有汉人和突厥人一样多,通行语言为汉文,竟让使节团众人产生了一种身在汉地的感觉,纷纷表示要在此休整一日。
阎知微虽然着急赶路但也不好犯众怒,只得允了。
“崔长史,咱们一起出去逛逛?”武延秀招呼道。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崔耕已经对这位淮阳王脾气秉性很了解了,也对这位在武氏皇族中没什么地位的子弟有些好???,笑道:“淮阳王,你不会是打算去勾搭哪家的小娘子吧??”
武彦秀给了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道:“崔长史你有所不知啊,这青沙镇上的突厥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不好忽悠呐!本王虽然魅力大,但想一天内就勾搭上一个美貌的小娘子,也是不大容易啊,必须得有个人配合。”
崔耕道:“这个人莫非就是本官?”
“说得对!咱们和亲使团里,阎知微那家伙,本王一看就烦,田归道太古板,也只有你崔长史最合适。”
“合适我也不干啊!”
凭啥我就当那个衬托红花的绿叶啊,崔耕赶紧推脱道:“这事儿您别找我,咱们随行的不是有很多礼部的官员吗?你找他们去啊。”
“他们没那么大胆子啊!一顶破坏两国邦交的帽子扣下来,谁顶得住?阎知微不敢找本王的麻烦,难道还对付不了他们呃,崔长史,你不会怕了那阎矬子吧?”
在武延秀的嘴里边,堂堂豹韬卫大将军,和亲使团正使,居然成了阎矬子了。
崔耕乐道:“去去去,不过你这么低级的激将法,在本官面前不好使。我这是看淮阳王对脾气,这才帮你啊!”
“诶,崔长史,你是不知本王的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