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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在崔耕面前的,正是屌丝二人组,崔湜和郑愔。
崔湜道:“我们是来给大哥通风报信来的,这段日子你千万不能露面啊,陛下已经派来俊臣到定州捉拿你了。”
“来俊臣亲自到了?”即便之前有过这个猜测,崔耕还是不由得脸色巨变。
崔湜叹了口气,道:“大哥,小弟不知道你是真娶了突厥公主,还是假娶了突厥公主。但你不该现在这时候回中原啊,这回来的时机也太不合适了。”
崔耕微微一愣,问道:“时机?什么时机?”
“你还不知道?赵州与突厥人那场仗已经打完了。当时赵州西城守将郭恪将军,以微弱兵力死死顶住突厥二十五万大军猛攻之时,陛下便秘密将远在吐蕃作战的王孝杰将军调了回来。王孝杰将军统领马步大军十七万,在赵州城下与突厥军队大战一场,斩首两万级,默咄大败而逃。”
“突厥败了?对了,那个随我一同送亲前往突厥,后来叛国投敌的阎知微呢?”
“默咄只顾着逃命,哪顾得上他啊。他和礼部侍郎杨齐庄这两个降敌的家伙都被俘了,陛下有命,将二人押至洛阳,凌迟处死!”
崔耕一听,可算解气了,“该!屈膝投敌,在突厥讪媚番邦酋王,节操丧尽,该有此下场!”
“我的好哥哥诶,你也别光顾着幸灾乐祸了。”崔湜愁眉苦脸道,“现在朝中有人说,你和阎知微、杨齐庄同罪。他们是贪生怕死而投降,你是贪恋美色而投降。”
“没错,而且还不是一两个人在说,在朝中闹得动静不小!”
郑愔接话道:“之前朝廷一直忌惮突厥,不愿和突厥人开战。现如今,默咄亲率突厥大军,被咱们大周打得连连败退。默咄亲自派人来朝廷,向陛下请降!呵呵,朝中沸腾,已经有人上言陛下,说你在突厥丢尽了大周的颜面,建议陛下将你问罪,杀鸡儆猴!”
崔耕听罢,面色变得肃然,讥讽道:“这个向陛下上言,拿我问罪的所谓‘有人’,恐怕都是我的老熟人吧?”
“大哥猜对了,这俩人一个是来俊臣,一个是武懿宗!”郑愔道。
“我草?”
崔耕骂道:“来俊臣这王八蛋也就罢了,武懿宗那厮到定州,老子对他一直恭谨得很,给安排这个,安排那个。老子知道他喜欢女人,还给他安排了一个非常丑呃,非常独特的美女伺候他。这老王八蛋居然背后给我使绊子,捅刀子?”
郑愔苦笑道:“大哥你也说了,他喜欢女人嘛。你能给他找一个,定州刺史孙彦高就不能给他找十个,二十个?这些日子,孙彦高可是把武懿宗给伺候舒坦了。”
“呵呵,原来又是孙彦高在后面使坏。”
崔耕也是无语,谁让武懿宗的口味那么独特?万里挑一的美女不好找,膘肥体壮的肥婆,在定州城中可是不老少。孙彦高想要讨好武懿宗的确非常容易,武懿宗这种见着女人就走不动道的家伙,帮着孙彦高对付自己,倒也正常。
崔湜也说道:“其实也不单单是这个,武懿宗此人素来心术不正。他为获得陛下宠信,靠的就是办大案要案,说白了就是走酷吏那一套,在长安时还有人给他取了一个绰号,叫‘周来之亚’。所以,他是逮着谁算谁,办的案子越大越好,牵连的越多越好。”
“周来之亚?妈的,敢情儿哥们喂了一头白眼狼啊!”崔耕郁闷道。
崔湜道:“大哥,你也别瞎琢磨了,最近时日啊,你就安安心心地在黄城村躲着,等过了这个风头再说。来俊臣不能总在定州盯着吧?武懿宗也得办别的案子,不是?最关键的是,等突厥的默咄缓过劲来了,还不得继续找咱们大周的麻烦?到时候朝廷和陛下就无暇盯着你了!”
崔耕听罢微微颔首,崔湜这话有理,突厥骑兵大都是一人三马,唐军很难打成歼灭战。所以,别看这次默咄输得挺惨,但还不至于伤筋动骨,不过是士气一时低落罢了!等过上个一年半载,这丫肯定也就缓过来了。
到时候突厥再入境抢掠,还得用我不是?
崔耕思前想后,觉得靠谱,点头道:“成,哥哥听你们的。接下来的日子,暂且忍耐着,就在黄城村里夹着尾巴过日子!”
崔湜道:“对嘛,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郑愔特也道:“大哥你不会无聊的,不是还有我们哥俩陪着你消遣嘛!”
打那以后,崔耕就暂时在黄城村中住了下来。
平日里呢,去族学里教博陵崔氏的后辈子弟们吹吹牛装装逼,无聊呢,就和崔湜郑愔哥俩唠唠嗑打打屁,没事儿还能找老屌丝族长烫上一盅小酒,扯会儿家常啥的。这小日子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这种平静的生活,稍稍持续了有七八天。
这一日的早上,宋根海着急忙慌地寻到他,道:“大人,出大事儿了,黄城村被官府的兵马围住了,正逼着博陵崔氏将你交出去呢。”
崔耕脸色骤变,嘀咕道:“按理说不应该啊,黄城村里都是博陵崔氏的族人,谁会泄露我的消息?”
“要不咱去问问老族长的主意?”宋根海提议道。
话音刚落,老族长崔挹已经带着崔湜、郑愔等二三十人到了。
大家仔细琢磨,确实没有泄密的理由啊。博陵崔氏子弟内斗归内斗,但对外绝对是同仇敌忾,团结一致的。
毫无头绪之下,老组长决定率领族人,登上城楼去看看究竟。
崔耕几人也乔装了一番,带着个硕大的斗笠,藏于人群之中。
众人一上城楼,举目望去,但见旗幡招展,号带飘扬,黑压压一片兵马把黄城村围了个针扎不透,水泄不通。
崔挹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此事绝不能善了,他站在城墙上,高声呼喝道:“下面不知是哪位将军领兵啊,老夫博陵崔氏族长崔挹,有话要说!”
博陵崔氏的族长,这个名头可是不小,这五姓七望贵族光环,在寻常人眼中,绝对是好使的。
“你老等着啊!”果然有一名策马的校尉,在下面高声答言。
很快,从后方就有三骑缓缓驰出,来到大军之前。
三人中位列中间的,自然是地位尊崇,此人身材短小,腰背弯曲,相貌丑陋,崔耕认得此人就是那头白眼狼,河内王武懿宗。
至于左边这位,皮肤白净,面目清癯,五缕长髯飘洒胸前,化成灰,整个博陵崔氏的族人都认识,他就是定州刺史孙彦高。
右边那个,眉清目秀,仪表堂堂,崔耕不识得。
倒是崔湜在长安呆过,混过场面,算是有点见识。他在崔耕耳边提醒道,此人乃大周第一酷吏来俊臣。
武懿宗是三人中爵位最高,他自然领衔,他大声与老族长喊道:“崔老大人,真是许久未见啊!本王今有公务在身,便不与老大人话家常了。今日,我等便是来捉拿崔耕的,你可愿意将人交出来吗?你们博陵崔氏,五姓七望,享誉海内,本王也不想把这个案子搞大了,弄得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不把案子搞大?
谁信啊!
武懿宗这厮的狠辣阴毒,绝对不比来俊臣差,不然能被称为“周来之亚”?
他越说不会把案子搞大,恐怕就是非要搞一场通天大案不可了。就是牵连到整个博陵崔氏,也不是不可能!
老族长也算浸淫宦海数十载,对此人的了解,绝对比崔耕只多不少。
只见崔挹眉毛一挑,沉声道:“河内王说笑了,什么崔耕?交什么人?我博陵崔氏从未见过。”
“哦?是吗?哈哈哈,老大人身为博陵崔氏之首,竟也会扯谎了?”武懿宗一阵冷笑,道:“你以为本王没有证据,会如此兴师动众吗?那你也太小瞧我武懿宗了。”
说完,只见武懿宗扭头看向来俊臣,招招手道:“来大人,让你的那个证人出个声儿,冒个响吧?”
“也好,藏了这么久,也该现身了!”来俊臣道。
随后,他仰头望向城墙上的众人,高声喊道:“郑书办,事到如今,你难道还想首鼠两端么?”
郑书办是谁?
城墙上的博陵崔氏族人先是一愣,彼此寻望。
“唉!对不住你们了!我也不想的!”
随着一声轻叹,一个满脸屌丝气的年轻人缓缓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是郑愔!
第366章 郭恪有来头()
“郑愔,怎么会是你”
崔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死党,居然是来俊臣的人。
可事实就摆在面前,郑愔自己也承认了,由不得他不信。生气、愤怒、失望、还有一种被好朋友亲手背叛的心痛,瞬间弥漫在崔湜的心中。
他红着眼睛,死死盯着郑愔,“我说你小子怎么在长安正当着差呢,却非要请假和我一块儿回定州,给崔大哥通风报信呢!原来你小子就没安好心。郑愔,你藏得挺深啊,亏我还当你是生平挚友!你你我打死你!”
说着话,崔湜拔腿猛然向前冲,显然要上前跟郑愔玩儿命。
“崔湜,不得放肆!”
城下,来俊臣一声断喝,“郑书办如今是我来俊臣的人,你若敢动一根手指头,我便让你尝上一尝我手中的十八般酷刑,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我”显然,刚刚入仕同在长安当差的崔湜,对来俊臣这个大唐第一酷吏,而且眼下正当红的陛下宠臣,还是有点犯怵。听对方一声厉喝,便立时蔫了。
而此时斗笠下的崔耕也是颇为惊诧,他万万没想到,出卖自己行踪的人,居然是整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大哥长大哥短的屌丝青年——郑愔。
趁着空档,他努力搜索起脑海中史上所载的郑愔此人。
以前是太没把这个人畜无害的屌丝青年当回事,现在仔细一搜索,顿时把肠子都悔青了!
郑愔,唐朝诗人,素有文采,五姓七望之一荥阳郑氏中的庶出子弟,这没错!
入仕之后,曾出任过殿中侍御史,中书舍人、太常少卿,累迁吏部侍郎,甚至在景龙三年,即武则天之后的唐中宗时期,还出任过宰相,这都没错!
但崔耕却忽略了郑愔入仕后的发家史。
历史上曾有人精简概括过郑愔此人的仕途,入仕之后,郑愔在政治上依附于武后、韦后及酷吏,且始终忽东忽西于朝廷上层。
这句话用大白话讲,就是郑愔进入仕途之后,先是和酷吏集团打得火热,进入了武则天的视线,接着又各种讪媚武则天,得到了重用。最后武则天退位,唐中宗继位之后,郑愔更是各种迎合韦后,甚至为韦后歌功颂德连写了十首诗,节操散尽,却官至宰相。
当然,郑愔在历史上的下场也是悲剧的,再过十几年,也就是唐中宗的景龙三年二月,升任宰相;六月,因贪赃贬为江州司马。翌年色结谯王李重福阴谋叛乱,预推重福为天子,然后自任右丞相,不久败邙,被诛。
失策了,也失算了,崔耕说真心话,他从一开始就没太在意这个一脸屌丝气的青年。依照历史原有的发展轨迹,如今是他刚刚入仕的阶段,正是与来俊臣等酷吏集团眉来眼去,打得火热的时候啊,正是来俊臣的爪牙之一啊!
没想到啊,这小子居然藏得这么深,以至于自己都看走了眼。
不过事已至此,再懊悔也没鸟用,他摆了摆手,道:“崔湜兄弟,算了,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说完,他将头上的斗笠摘下,冲城下喊道:“不错,崔某就在这里!来俊臣,你我虽从未谋面,却也神交已久啊。没想到你一直都把郑愔钉在我身边,手段果真高明!”
“呵呵,郑大人已经答应,做我丽竞门的总书办了。从今往后,本官的文书都由郑先生草定。你崔二郎又能给他什么前程?识时务者为俊杰嘛!”来俊臣冷笑道。
崔耕微微一笑,道:“来俊臣,奉劝你一句,你收郑愔为己用,恐怕败亡之日指日可待啊!本官粗通像人之术,此人霉运罩顶,妨主至极,站在谁那边,谁就必定没什么好下场!”
他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而是铁一般的事实。
历史上,郑愔先为来俊臣罗织文状,来俊臣被斩首。后投张昌宗张易之兄弟,这哥俩被乱刀砍死了。接着又投靠武三思,武三思也被乱兵杀死。最后,他还不死心,又投靠了谯王李重福,准备起兵造反,结果不但主子被杀,自己也身死族灭。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位就是官场上的明灯,他跟着谁,谁指定倒霉。他投靠哪位炙手可热的大人物,这位大人物必定离死不远。
不过来俊臣自然是万万不信的,他大笑道:“崔二郎,休得危险耸听,本官要是信这些东西子虚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