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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第3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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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道自在人心。

    百姓们就算有不知道褚遂良事迹的,听了褚云娘的讲述之后,也都了解了个八九不离十,顿时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吾皇圣明!”

    “褚老大人沉冤昭雪,可喜可贺啊!”

    “忠臣之后,必有福佑啊!”

    “褚小娘子这下子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百姓们喜笑颜开,交头接耳,来俊臣的脸色却是阴沉地快滴出水来了。

    他恨恨地看了一眼郭恪,沉声道:“敢情伏远侯这次来定州,是带了两份圣旨,居然在这儿等着本官呢,城府倒是挺深啊!”

    郭恪道:“彼此彼此了,跟你来大人过招,不留个心眼,恐怕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来俊臣道:“如果本官没料错的话,你应该早就和褚小娘子暗通款曲了吧?”

    “是又怎样?”

    郭恪哂然一笑,道:“不过你别太高看了你自己,在我眼中,你狗屁不是!如果不是褚小娘子,呵呵,今天这份圣旨绝不会在这儿宣读!”

    褚云娘接话道:“妾身是为了崔长史!”

    崔耕一脸讶然。

    褚云娘道:“陛下亲自下旨,为妾身的曾祖恢复名誉。如此大事,当然是观礼之人越多越好。今日崔长史含冤进京,百姓们万人相送,说你妾身算是沾了您的光哩。再者说了,这辆囚车,本来是奴家的闺辇,只是加紧开了个天窗而已。之所以如此做,就是为了报答崔长史。要不是他,妾身曾祖的陈冤焉能得雪?”

    言毕,她带着碧儿走到了崔耕的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遍道:“妾身代表褚家人,谢谢崔长史对我们褚家的大恩大德了。”

    崔耕当然明白,褚云娘所指的,就是他阴差阳错,让褚云娘拿壁龙令吓唬的武懿宗一事。想来是武则天也忌惮壁龙的名号,所以此事传到长安之后,武则天决定给壁龙主人顺手做了个人情,为褚遂良平反。

    不过在历史上,武则天临死前,才特意为褚遂良等人平了反,完全和壁龙无关。

    至于现在?居然提前了。

    崔耕也不愿说破,倒是来俊臣听着武则天竟然给褚遂良他们亲自平反,心里不禁起了渲染波澜,低头沉思,久久无话。

    眼下,定州城中的所有囚车,早被孙彦高他们想要羞辱崔耕而故意损坏了。如今只剩下了眼前两辆所谓的“囚车”,死扣字眼的话,还是人家褚云娘的囚车最为合乎朝廷律法。

    来俊臣不占理,也只得允许崔耕坐在这趟特制的囚车上赶路。

    与此同时,褚云娘宣布,自己准备去京城投亲,郭恪马上就盛请相邀,让她与自己同行。

    所以,一路之上,崔耕既有郭恪照拂,又有褚云娘嘘寒问暖殷勤服侍,他这个所谓的囚犯,小日子过得倒是很滋润。

    这一路上,来俊臣看在眼中,郁闷在心里,崔耕过得越是舒坦,他就心里越是难受。

    既然路上不能给崔耕找难受,他也只得将这份怨念藏于心中,暗忖,“崔耕,且让你得意一时!等到了洛阳,咱们再算总账!本官倒要看看,到了我的地盘,还有谁能护得住你?”

第369章 护身有双杰() 
昔日的洛阳,大唐的东都。

    如今的洛阳,大周的帝都。

    几十年前,也就是显庆二年(公元657年),李治下诏,置洛阳为东都。从那以后,大唐就有两个国都,东为洛阳,西为长安,并称为东西二京。

    二十多年后的光宅元年,武则天为皇太后,下诏改东都为神都。从那以后,洛阳的政治地位就开始逐渐超越长安。

    到了今年,也就是万岁通天元年,洛阳已经成为了大周唯一的国都,武则天乃至朝廷文武百官都在这里办公。

    万岁通天元年,八月十七,来俊臣和崔耕一行,进了洛阳城。

    他们从定鼎门而入,沿着官道一路向北,经过星津桥、天津桥和黄道桥,来到了皇城端门外。

    这是一个方圆数百丈的巨大广场,广场正中,一根铜柱高高耸立。

    此柱高达十丈,柱身八面,每面五尺,上面刻满了为武则天歌功颂德的文字。柱顶上铸有一个腾云状的承露盘,盘上有四个龙人站立,共捧一个径约一丈的铜火珠。

    崔耕知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大周万国颂德天枢”,或者简称为“天枢”。

    饶是他两世为人,见到如此宏伟而壮丽的艺术品,都不得一阵阵出神,下意识地念出了两句诗来:“仙盘正下露,高柱欲承天。山类丛云起,珠疑大火悬。”

    “啧啧,崔长史还真是好兴致,这个时候居然还做诗?真是不知死活啊!”

    来俊臣听罢,不要阴阴地一笑,道:“前面就是皇城,你就别赖在这辆特制的‘囚车’上了,赶紧给本官下来吧!”

    “哈哈,来少卿果然一肚子草包,不学无术之名,果然名副其实啊!这诗乃是当朝成均馆祭酒李峤大人所作,本官只是吟诵一番而已。还作诗,做你妹的诗啊!”

    说着话,崔耕已经下了马车。

    来俊臣又被当众奚落嘲讽了,气得生吞活咽崔耕的心都有了。

    崔耕问道:“现在咱们该去哪?”

    “大理寺!”郭恪道。

    “丽竞门!”来俊臣道。

    二人同时说出,却是截然相反。

    郭恪脸上一横,喝道:“你来俊臣早就不是御史中丞了,凭什么带我兄弟去丽竞门?”

    “哈哈,原来伏远侯也有孤陋寡闻的时候啊!”

    来俊臣终于扳回一局,笑道:“陛下擢升本官为司农少卿的当日,她老人家亲自下旨成立了一个新衙门,叫推事院。此衙门主要负责由圣上下旨审问的官员,这些官员一律关押在推事院中。”

    郭恪长期在外地任职,还真不知道这事儿,“就算是这样,那也和丽竞门没关系吧?”

    来俊臣得意道:“那关系可大啦,丽竞门原属左肃政台,现属推事院。换言之,丽竞门的大牢,就是推事院大牢。丽竞门的狱卒,就是推事院的狱卒!”

    妈了个蛋的!

    崔耕一听秒懂,敢情这就是是一个班子两块牌子!

    郭恪紧皱眉头,道:“没听说你来少卿还兼着推事院的职司啊?”

    来俊臣更得意了,道:“实不相瞒,推事院的院正,正是我丽竞门的副门主万国俊。不知伏远侯听说过此人没有?”

    万国俊?郭恪简直是太听说过了。

    此人乃是来俊臣的头号爪牙,罗织经就是来俊臣、索元礼和万国俊合力完成的。

    来俊臣乃赌徒之子不学无术,索元礼是个胡人也没啥学问,这俩货不过是能提供创意而已,真正主笔的还是万国俊!

    当然了,真正让万国俊名扬天下的,不是罗织经,而是几年前,即长寿二年的一场大案。当时有人诬告说岭南流人有反意,武则天命万国俊查办此案。结果他到了广州之后,连问都不问,直接让流人们在河边集合,全部斩首!

    心思狠毒至此,还颇有手段,自己的二郎兄弟落到这个活阎王的手里,那还有个好吗?而且这个活阎王还是个有文化的活阎王!

    郭恪急道:“不行,崔长史和丽竞门有仇,他进了推事院,被万国俊公报私仇怎么办?”

    来俊臣耸了耸肩,双手一摊,道:“伏远侯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啊,但有陛下的旨意在此,本官也没有办法。要不然你去找陛下请个旨?不过就算你要找陛下请旨。但是在陛下的旨意下来之前,咱们也得必须按规矩来,不是?所以,就眼下,崔耕必须关押推事院!”

    定州天高皇帝远,郭恪可以强行用武力带走崔耕。但在洛阳帝都,武则天的眼皮底下,就不能这么干了。

    他无奈地看了一眼崔耕,道:“好,本侯这就去见陛下请旨,你给我等着!你若敢动我兄弟一根毫毛,我活剐了你和万国俊!”

    说罢,他冲崔耕说了一声:“兄弟,莫怕,等哥哥!”

    他随机赶紧翻身上马,催马入了端门,经天街,直奔应天门方向而来。

    来俊臣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冷笑道:“哼,今天你要是能见得到陛下,本官就跟你姓!”

    随后,一挥手,道:“带走,带走!”

    崔耕被丽竞门人押着进了端门,往西一拐,功夫不大,就进了推事院的牢房。

    本以为来俊臣会给自己安排一个潮湿阴暗的老鼠间,报复一下自己。

    但崔耕一进牢房,发现姓来的这孙子安排的这间牢房,还算不错。

    这间牢房东边罕见地开了个小窗户,既保持通风,又能透过一点日光进来。墙壁上挂着的两盏油灯,将房间内照的甚是明亮。角落里铺了一层厚厚的干草,也算有个能休息的地方。

    半个时辰后。

    “崔耕,有人来看你了!”

    随着狱卒一声高喝,狱卒领进来一个娇俏的少女。

    身着男装薄施粉黛,纯如出水芙蓉,雅似空谷幽兰,不是卢若兰又是何人?

    崔耕从干草上豁然而起,惊喜道:“若兰,你怎么来了?来俊臣掌控的监牢,你竟然能进来,这帮王八蛋没少为难你吧?”

    卢若兰看了那牢头一眼,对崔耕道:“二郎放心,我们五姓七望的名头,还是有些用处的。”

    随即,她又从袖兜中取出一锭金子来,交到那狱卒的手中,柔声道:“还请王大哥行个方便,小女子有些体己话要和夫君谈谈。”

    那狱卒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拿着金子掂量了掂量,摇头轻佻道:“卢小娘子,这点金子恐怕是不够啊。”

    “王大雷,你别贪得无厌!”卢若兰俏脸一沉,道:“别以为我不懂,来丽竞门探监的行情价是一次十贯钱。这二两金子,只多不少了!”

    “嘿嘿,行情价?”

    王大雷捏着手里的金裸子,轻笑一声,“没错,二两金子探监,绝对有富余。但是,你们这次是生离死别啊!我给崔长史一个交代遗言的机会,二两金子怎么够用?怎么也得二十两吧?”

    卢若兰慌道:“生离死别?你什什么意思?”

    王大雷一边将金子揣入怀中,一边说道:“来少卿已经传下话来了,他说崔长史对突厥忠心耿耿,担心吃不住上堂受刑泄露突厥的秘密,说不准崔长史就会服毒自尽呢。恐怕,他活不过今晚啊!”

    这话明显就是反着说,言下之意,来俊臣他们今晚就准备动手,然后制造一个崔耕为突厥尽忠,服毒自尽的假象!

    卢若兰听罢,再也淡定不能了,着急忙慌地将皓腕上的两个玉镯褪下来,央求着说道:“这两个镯子最少能值五百贯,看在它们的份儿上,能否拖延几日?你要是嫌不够的话,也好说,妾身再回去筹钱。我们范阳卢氏,不差这点银子!”

    “呵呵,这玉镯倒是好成色啊!”王大雷劈手就把玉镯夺了过来,然后说道:“但这跟银子没关系啊!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看在这个镯子的份儿上,我可以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至于其他要求,对住了,卢家娘子,爱莫能助啊!”

    “你”卢若兰气急。

    “不是银子的事儿,那就是命的事儿了?”正在这时,突然牢房外有个清凉如莺的声音响起。

    紧跟着脚步声声,另一个狱卒带着一对俏主婢走了过来。

    正是褚云娘和她的丫鬟碧儿!

    她们和崔耕在洛阳城门口就分开了,说要投靠一个世交,想让世交为崔耕的案子想想办法。

    没想到,主婢二人这么快就赶过来了。

    王大雷看向那个领路的狱卒,问道:“李头儿,这位小娘子是?”

    “这二位可不是一般人。”那个被称为“李头儿”的狱卒咽了咽口水,说道:“壁龙的名号,你听过没有?这位褚云娘小娘子,和壁龙的关系不浅哪。河内王因为得罪了褚小娘子,都被壁龙削去了一圈头发呢!”

    “真的假的?”王大雷将信将疑,这尼玛怎么还扯出了河内王这等勋贵来。

    “我有个亲戚在河内王身边当差,这事儿是他告诉我的,那还能做得了假?另外啊”李头儿压低了声音,在王大雷耳边嘀咕道:“这是引荐来的你掂量掂量。”

    耳语完,李头儿又高声道:“那啥,我只负责把人领进来,其他的事儿就不掺合了。先行告退了!”

    褚云娘背后的人厉害,但来俊臣也不含糊啊,李头儿可不想搀和里面,说完转身就走。

    王大雷只以为崔耕是个名气稍大点的地方官呢,万没想到他还跟壁龙扯上了关系,顿时脸色无比难看。

    他干笑一声,道:“褚小娘子既然是来探监,那有什么话尽管聊,在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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