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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第4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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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崔耕往四下里看了一眼,道:“这悦来客栈的上房甚是狭小,说起来,在下的要求实在有些过分了。不如,这就令店家摆上一桌上好的酒宴,向几位聊表歉意?”

    “不用,不用,就是小哥你不来,我们四个人住这一间上房也甚是局促。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哈哈。”

    尽管杜审言说得客气,但眼神却不断往外偷瞄,重重地咽了一口吐沫。

    崔耕暗暗寻思,杜老头虽然很明显是受了冤枉,但一路上住馆驿,得按照囚犯的待遇来,想必此刻嘴里已经淡出个鸟来。

    当即,他起身,将悦来客栈的伙计找来,让他将店内的好酒好菜尽管呈上。

    功夫不大,四凉四热的八个菜已经摆好,鸡鸭鱼肉俱全,甚至还有一坛名扬天下的贡酒“木兰春”。虽然称不上多么精致,但也足够丰盛了。

    那两个解差也不富裕,此刻见崔耕这么大方,顿时对其好感大增。

    四人团团围坐,开怀畅饮,气氛很快就热烈起来。

    杜审言逐渐恢复了恃才傲物的本性,将天下其他才子贬得一钱不值,什么宋之问、李峤、苏味道、崔融、贺知章,简直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钱保抬杠道:“杜大人,小人明白您是个人物,不过您刚才说得那些话,是不是牛皮吹的太大了一点儿?好么,普天之下,您最厉害。咱不说别人,那崔耕崔飞将,您比得了吗?”

    杨军也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您听听,多带劲,您比得了吗?”

    “愚蠢!崔耕懂什么诗?”杜审言狂傲的性子发作,道:“就拿他这首将进酒来说吧,空有气势,通篇言之无物。对账也不甚工整,也就是勉强一观罢了,怎么能与老夫相比?”

    崔耕听了这话,好悬没气乐了。倒不是气他看不起自己,而是他太狂了,连将进酒这个千古名篇都丝毫不放在眼中。

    崔耕轻咳一声,道:“杜大人此言说得甚是,在下也觉得崔耕的诗没啥好的,天下诗人您老当属第一。呃在下见了您之后,心有所感,想赋诗一首,送与您老,不知您可否赏脸一听?”

    吃人家的嘴短,杜审言点头道:“嗯,说来听听,老夫今天心情好,可以对你指点一二。”

    “您听好了:今朝有狂客,号尔谪仙人。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声名从此大,汩没一朝伸。文彩承殊渥,流传必绝伦。”

    这诗乃是杜审言未出生的孙子杜甫所作,专门用来称赞李白的,前几句用在杜审言的身上,毫不违和。

    另外,杜甫为啥叫诗圣?主要是人家做的诗,言之有物,对仗工整,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还有最关键的,杜甫的诗风,家学渊源,正是杜审言最喜欢的调调!

    杜审言听完了这首诗,是一则以喜,一则以忧愁,喜的是这首诗不仅写的好,而且把自己捧得高高的。忧的是刚才不是说指点眼前这个年轻人吗?此诗毫无破绽,自己该说啥呢?

    他沉思半晌,最后勉强道:“崔小哥的这首诗,做的着实不错。不过,可惜啊,有一点稍稍美中不足。”

    “什么美中不足?”

    “这首诗总共是八句话,看起来是完结了,但总给人感觉还有很多未尽之意。”

    当然有未尽之意了,这首诗的后面几十句,就该写李白的功绩了,崔耕怎么可能照?

    他微微一笑,道:“杜大人所言极是,小子我才疏学浅,写到这里,就不该该如何续笔了。不如您老接上几句,让小子我开开眼界?”

    “也好!”

    杜审言答应的虽快,但真想续诗的时候,可有些傻眼了。毕竟,他的水平,确实比杜甫差着一大截。现在,他刚想起来两句,跟前文一比,就大感相形见绌,这可怎么往下接?

    但是,话说回来,既然答应了,不接也不行啊。不但不能不接,接的慢了也是大大的丢脸啊。

    这可怎么办?

    “哈哈哈,恶人自有恶人磨,杜兄,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正在杜审言一阵为难之际,帘栊一挑,走进一个人来。

第598章 被迫做卧底() 
来人不但杜审言认识,崔耕也认识,此人叫徐彦伯,现在官居修文馆大学士一职,文采相当出众。

    洛阳认识崔耕的人很不少,他这次秘密回京,当然略作装扮,不是熟悉的人仔细看,还真认不出来。

    徐彦伯和崔耕也就是在早朝上见过几次面已,当然不怎么熟悉。他的目光在崔耕的脸上稍微一扫,就转向了杜审言,道:“杜兄,别来无恙乎?”

    杜审言连宰相都看不起,对徐彦伯就更有心理优势了,轻哼一声,道:“杜某人身陷囹吾,这像是无恙的样子吗?徐学士这般问话,也忒没诚意了一些。”

    徐彦伯知道他的臭脾气,也不计较,道:“身陷囹吾没关系,马上就能放出来。就是令公子的案子,想必也是有惊无险,不日就有结果。”

    “嗯?”

    提到杜并,就不由得杜审言不动心了,道:“徐学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陛下有旨意下?”

    徐彦伯面色一肃,道:“不是陛下让我来的,而是张常侍。”

    “张昌宗?”

    “正是。”徐彦伯道:“张常侍有交代,只要你入京城之后,上一道奏章,请为三教珠英编纂官。他就可以给杜小公子一个任命书,说他早就是左控鹤监的监卒。左控鹤监本就有监察百官之责,危机关头可临机决断,杀一个小小的周季重又算得了什么?”

    杜审言为难道:“这容某三思。”

    “三思什么啊?”徐彦伯劝道:“也就是现在,张常侍和太子那边斗得厉害,才要借一下你家小公子的名气。要不然,他才懒得管这档子事儿呢。”

    “可是”

    “可是什么?投奔张常侍名声不好?你杜审言怎么就那么爱惜羽毛呢?难不成,你的名声,比宰相李峤还金贵,比天官侍郎张锡还金贵?更何况”

    顿了顿,徐彦伯恶狠狠地补充道:“你得想明白,拒绝张常侍的后果!”

    杜审言虽然在文学之事上非常狂妄,但是这膝盖着实不咋硬。他很快就做好了心理建设:文章四友里面,李峤、崔融、苏味道都有投靠张昌宗的经历,我最后才投靠,不丢人!再说了,这不是为了儿子的性命着想吗?他小小年纪就为父报仇,总不能让他落个没下场吧?

    想到这里,杜审言点头,道:“好吧,就依徐学士所言。”

    “嗯,很好,也算我不虚此行。诶,对了”徐彦伯又看向了崔耕,道:“这位小哥是哪里人氏?姓字名谁?刚才你那首诗,可是相当不错呢,竟然能让老杜明知意犹未尽,却不能续上几句。”

    “在下叫崔英,剑南道成都人士。”

    “成都人?这口官话说得着实不赖,本官还真没听出来。你来洛阳干什么?”

    “今年乃大比之年,在下是进京赶考的。”

    崔耕之所以说自己是成都人,就是防着这一问。若是徐彦伯还不信,要检查各种公文,他能毫不犹豫地拿出来,而且真实无误——废话,崔耕是剑南道的土皇帝,还不是想要什么公文,就有什么公文?

    不过,徐彦伯倒没那么小心,道:“成都人崔英,依本官看,你也不必去参加什么劳什子科举了,这就随我去见张常侍吧?”

    崔耕哪敢见张昌宗啊,道:“在下一心想考中进士,光耀门楣,大人如此要求,实在太强人所难了。”

    徐彦伯叹道:“嗨!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呢?你为啥想中进士,还不是想当官吗?你见张常侍,照样可以得官。而且,进士初次任官,大多不过是八九品的小官。你得了张常侍青眼,可就不一样了,就是马上官居五品,也不是不可能啊!”

    “这”

    崔耕这才算明白徐彦伯的真正意思,他确确实实是一片好心,想把自己引荐给张昌宗。

    当然了,这件事对张昌宗也是大有好处。人才可不是地里的大白菜,稍微一哗啦,就是一大筐。

    尤其是自己刚才表现出来的才能,以十年为期,天下也未必有一个。这等人物,被张昌宗发掘出来,岂不是大功一件?武则天岂不会对他刮目相看?

    现在正是魏元忠一案的关键时刻,说不定这么一根稻草下去,双方就能分出胜负。

    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更不能见张昌宗啊!

    崔耕面色肃然道:“崔某人虽然求官心切,却也知道,什么叫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想让我趋炎附势,投靠二张,办不到!”

    徐彦伯冷笑道:“行,有胆色,徐某佩服!但是,事到如今,恐怕就由不得你了”

    说着话,徐彦伯一挥手,道:“带走!”

    “喏!”

    门外答应一声,闯进来两个彪形大汉。

    我日!

    崔耕好悬没骂出声来,道:“看来徐学士是有备而来啊,若是能劝得动杜大人,就劝;劝不动,就直接掳人,在下这算是遭了池鱼之殃了。”

    徐彦伯上下打量了崔耕几眼,道:“行啊,这你也猜的出来,本官还真是越来越对你感兴趣了。怎么样?你跟不跟我走?不走的话,那我可就来硬的了。”

    事到如今,崔耕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就此暴露了身份吧?

    他只得换了一副脸色,赔笑道:“走,绝对走,怎么能不走呢?识时务者为俊杰嘛。仔细想想,投奔张常侍也不赖。不过还请徐学士大发慈悲,准许在下跟同行之人道个别。”

    徐彦伯见惯了软骨头,也不疑有他,道:“行,你这就去吧,本官派人跟着你,别耍花样!”

    “那哪能呢?借给在下几个胆儿也不敢啊!”

    再两个彪形大汉的监视下,崔耕敲响了崔秀芳的房门。

    其实外面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以崔秀芳的修为,早就发现异常了。她装作什么不知道的样子,和崔耕正常对答,并将崔耕的一句交待,牢牢记在心里:“在下有一个姓韦老家人,提前到了京城我个前站,就住在慈恩寺。你见了他,让他去左控鹤监找我也就是了。”

    所谓那个姓韦的老家人,当然就指的是韦什方了。

    既然不可避免的要在张昌宗面前走一遭,此老的易容术可缺少不得,另外,韦什方本身的功夫了得,缓急之间,说不定能救命。

    崔耕只是为了表忠心,才不得不听了李显的命令回了洛阳。事实上,他可没兴趣,现在就跟武则天死磕,只想见机行事,施展三寸不烂之舌,劝李显放弃兵谏的计划。

    现在这么阴差阳错的混到左控鹤监,崔耕转念一想,其实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若能趁机发现张昌宗的弱点,顺利了结魏元忠一案,想必李显也就不着急和武则天拼命了。

    所以,他非常配合地,随着徐彦伯来到了左控鹤监。

    这里原来是太子左监门率府的驻地,崔耕来过不知多少次了,这次故地重游,却发现已经完全变样。

    原本简朴的门柱,尽皆刻上美丽的花纹;在一间间静室内,挂满了男欢女爱的图画和香艳的诗歌,往来穿梭者多是俊美的少年少女,阵阵酒肉的香味儿充盈着整个府邸。阵阵异香扑鼻,再加上阵阵飘渺悦耳的琴声传来恐怕商纣王的酒池肉林,都不过如此了。

    徐彦伯面露得色道:“怎么样?心动了吧?只要你愿意归顺张常侍,这左控鹤监,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人这一辈子嘛,还不就是享乐二字?”

    崔耕日后的身份难免公开,他可不想在左控鹤监留下什么污点,随道:“在下其实对享乐不怎么看重,只想身着朱紫,光耀门楣。”

    徐彦伯轻哼了一声,不屑道:“得了吧,我就不信,美食美色美乐,有人会不喜欢”

    “在下是真没多大兴趣。”

    徐彦伯见崔耕的面色不像作伪,突地展颜一笑,道:“想必是你是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吧?若是有机会亲近天下第一才女上官婉儿,不知你动心不动心呢?”

    “啥?”崔耕心头巨震,忍不住惊呼出声。

第599章 显才于御前() 
太平公主李令月曾经无数次暗示,上官婉儿并不像表面上那么不食人间烟火。

    上官婉儿曾经有意无意的透露,自己春闺寂寞,很羡慕那些出宫而去的女兵!

    还有最关键的,后世史书上言之凿凿,张昌宗和上官婉儿之间不清不楚的。

    难道他们果真勾搭在了一起?甚至上官婉儿已经变成了一个霪娃荡妇?

    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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