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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她苦笑一声,道:“我也是太自信了,没想到,二郎你成长的那么快,更没想到,半路里竟然杀出来一个卢若兰。到了现在。我不愿为妾的那份心思早就淡了,只是想通过这种手段证明我当初的选择也不算特别错。就算是就算是保全妾身最后一点面子吧。”
“月婵,你”
崔耕听完了曹月婵这一番独白,不由得一阵怜惜。
说实话,那个“两年之约”,当初不算什么,但越到后来,越成为隐藏在二者之间的一根刺。现在,这根刺儿,终于被曹月婵亲手挑了出来。
他缓缓将佳人拥入怀中,道:“月婵,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我我”
稍后,崔耕直感觉怀中的娇躯一阵颤动,淡淡的呜咽之声,从耳边传来。
“别,别动我不想让你看见妾身狼狈的样子”曹月婵带着哭腔叮嘱道。
“好吧。”
良久,崔耕的肩头已经是一片湿润,卢若兰才止住了哭泣。
她强笑道:“想不到,二郎的拥抱这么舒服呢,妾身都舍不得撒手了,只是时间不等人呢。”
说着话,她猛地一推崔耕,后退几步,退过身去,道:“妾身的眼睛都哭成桃儿了,二郎还是莫看了,我再说几句话就走。”
“你想说什么?”
“妾身本是想帮你办完三件事,再和你见面的。只是,朝廷的事,妾身已经听说了。你此去吐蕃,危险重重,妾身怕你因为我不知所踪的事分心,这才提前来这见你,让你彻底放心。呵呵妾身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自作多情?”
“不会,当然不会。”
“那就好,妾身这趟算没白来。罢了,现在夜深了,二郎你歇着吧。我等着你从吐蕃回来。”
言毕,曹月婵紧走几步,出门去了。
崔耕等人离了灞桥驿,继续前行,大约走了一个多月后,就到了兰州城。这里乃是安西大都护的治所,从这里往西走,就要进入吐蕃境内了。
安西大都护郭元振,带着属下大小官员,出城十里,把崔耕迎进了兰州城内,大排筵宴,热情相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崔耕道:“本官和郭恪以兄弟相城,郭都护您既是郭恪的族叔,也就是我的长辈了。来,我敬您一杯!”
“崔相实在客气了,下官愧不敢当!”崔耕现在加了“同鸾台阁平章事”的衔儿,乃是标准的宰相。郭元振哪敢以长辈自居,赶紧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崔耕道:“不,就算不提郭恪,郭都护您也当得的。您久驻西域,与吐蕃对峙多年,劳苦功高为国守边,本官钦佩之至。呃这次本官欲出使吐蕃,不知您何以教我?”
提到吐蕃,郭元振眼前一亮,充满自信的神采,道:“下官以为,要对付吐蕃,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官民分制”。”
崔耕疑惑道:“什么叫官民分制?”
第739章 吐蕃的内情()
郭元振道:“这事儿得从吐蕃的制度说起。吐蕃赞普将土地和臣民,分封给若干个大领主。而大领主,又将土地和臣民,分封给若干个小领主,层层封授,最后交给庸奴耕种”
听郭元振侃侃而谈,崔耕对吐蕃的社会制度,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吐蕃的土地被层层分封,而所有的领受土地者,都要交纳赋税和服徭役。
大领主要向政府交纳贡赋,小领主要向大领主交纳贡赋、服役,而“庸奴”则义务向小领主交纳赋税和服徭役。
所谓庸奴,只是个蔑称。他们可以拥有自己的私人财产,并不是真正的奴隶,只是对领主的依附比较严重罢了。大概用“农奴”或者“属民”来称呼更为恰当。
比庸奴地位低的还有“奴、庸、蛮貊、囚徒”等,这些人就只被当作会说话的工具了。
另外,还有一种人,比庸奴的地位略高,那就是平民。平民直接耕种政府的公田,也可以理解成直属于赞普的“庸奴”。
总地来说,吐蕃就是分为三个阶级:赞普的皇室,领主和庸奴。三者之间,是完全不可逾越的,这个观念在吐蕃人的观念中根深蒂固。吐蕃名将论钦陵,对上不怎么通军事的吐蕃赞普,却大败而归,就是这个原因。
崔耕听到这里,打断道:“这么说,此时的吐蕃,大概是处于半封建半奴隶社会?”
“半封建半奴隶?”郭元振虽然觉得这词儿有点怪异,但稍微一想,就点头赞叹道:“崔相真是一语中的!嗯,半封建半奴隶社会,一句话就把吐蕃的制度说了个明明白白。”
崔耕疑惑道:“照你这么说,吐蕃军的主力就是庸奴?那就奇怪了。这些庸奴,打赢了没啥好处,打输了命没了,他们英勇作战图个啥?为何吐蕃的大军的战力,还那个不在我朝之下?”
郭元振解释道:“那是因为吐蕃民风尚武,其国民以战死沙场为荣,以怯懦逃跑为耻。英勇做战之人,生披虎皮,死后在坟茔绘以虎形,荣耀无比。而怯懦之人,则会被强迫穿上狐狸皮,游街示众,受尽嘲弄。在吐蕃人的心目中,这就是仅次于死的刑罚了。”
崔耕听到这里更疑惑了,道:“既然吐蕃奴隶悍不畏死,你那个“官民分制”之说,又从何说起呢?”
郭元振微微一笑,道:“再悍不畏死,也得有个限度。好生恶死,乃人之长情。吐蕃虽然民俗尚武,又岂可彻底扭转?崔相您想,每次战争,得利的都是那些大小领主,吐蕃百姓却只担了个虚名儿。这日子久了,他们岂能不意识不对?”
崔耕想想也是,吐蕃百姓们再愚昧,被骗了一百多年了,也该醒悟了。他问道:“所以,怎么个官民分制法呢?”
“下官的法子就是,咱们每次与吐蕃贵人接触,都得据以力争,不必客气。但与百姓接触,就得反复对他们宣扬两国修好之意,纵是吃点亏也没什么。这日子久了,吐蕃百姓们就会问了,人家汉人希望和吐蕃修好,咱们到底是为何而战呢?总不能白白战死吧?久而久之,民心厌战,吐蕃人和我大周打起来,战力必会下降。”
封常清插话道:“这个法子,是不是太软了些,果然管用?”
“当然管用了,咱们大周最近几年,对吐蕃胜多败少。除了论钦陵死于内斗之外,吐蕃民心思安也是原因之一。”郭元振道:“另外,一个显著的表现就是,最近几年,祭祀文成公主的庙,在吐蕃可是越来越多。”
崔耕明白,文成公主在吐蕃贵人和百姓中,其形象并不一致。
在吐蕃贵人看来,她只是松赞干布的六个妃子之一,连王后都不是,算不得多么地位崇高。
但在吐蕃百姓看来,这位公主在世之日,吐蕃和大唐保持了长久的和平,既不用服那么多的兵役,又不用交那么多的赋税,简直是万家生佛一般。这文成公主的庙修的越多,说明他们越不愿意与大周开战。
吐蕃贵人穷兵黩武,百姓却不愿作战,分而治之,这其中还真是大有可资利用之处。
崔耕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嗯,官民分制,本官到了吐蕃之后,知道该怎么做了。”
“哪里,崔相过奖”
蹬蹬蹬
郭元振的话刚说到这,忽然一阵脚步声响,有一名小校走入了帐内,高举一封信道:“启禀郭都护,突骑施有信来!”
“拿来我看!”
“是!”
郭元振接过信来,连看了三遍,越看越是面色阴沉无比,最后猛地一拍几案,道:“真是欺人太甚!”
崔耕疑惑道:“郭都护,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唉,前错万错,都是郭某人之错。此事就由郭某人一力承担,崔相您出使吐蕃为重,这事儿就莫管了。”
他越这么说,崔耕却还越好奇了,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些许小事而已,不足挂齿。”
崔耕不断询问,郭元振一直不肯正面回答。
最后,崔耕实在忍不住了,面色一沉,道:“本官为同鸾台阁平章事,所有军国大事,都有权过问。郭都护一直顾左右而言他,是欺本官年轻吗?”
“下官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快快道来!
“是。”郭元振无奈之下,理了理思绪,道:“但不知崔大人您,对突骑施了解多少?”
“这个”崔耕想了一下,道:“本官只知道,突骑施为西突厥十姓之一,臣服与我大周。不过,突奇施东面是我大周,北面是突厥,南面是吐蕃。在吐蕃和突厥的屡屡攻击之下,其可汗阿史那斛瑟罗实在受不了,逃到了我大周,被封为左屯卫将军,平西军大总管。”
郭元镇点头道:“难道崔相记得这么清楚,不过阿史那斛瑟罗入朝之后,突骑施的部众就被阿史那斛瑟罗原来的部将乌质勒控制了。现在,乌质勒才是真正的突骑施之主。这乌质勒也真是个人才,短短十几年,就把突骑施打理的好生兴旺,建国立制,共设二十镇,每镇七千人。”
“那岂不是有十四万大军?”
“只多不少。”郭元振道:“有了这十四万大军,突骑施就足以自保了。下官想,这突骑施真正的主人乌质勒并未受我大周册封,终究不妥,于是乎就派人与其联络。为表诚意,我还亲自带人去碎叶城与其谈判。没想到,这一去,竟然闯了一场塌天大祸!”
第740章 四国会碎叶()
说起来,这郭元振也真够倒霉的。
碎叶城乃是突骑施的首都,气候寒冷,他去的那天,整好又是大雪纷飞。
按说这么冷的天气,应该赶紧到帐内叙话。
可是,那突骑施的首领乌质勒,见郭元振一脸书卷气,起了歪心思,想给他来个下马威。
于是乎,乌质勒就故意在帐外和郭元振攀谈,没话找话,天南海北一通胡侃。
人不可貌相,其实郭元振可不是善茬儿,其体质也比表面上看起来要强的多。他看出了乌质勒的心思,暗想,你要比抗冻那咱就试试呗,反正你年纪比我大,咱们看看谁先撑不住。
结果,郭元振站在雪地里纹丝儿没动,乌质勒确实被冻得连连跺脚。最后,乌质勒实在受不了了,把郭元振让进了帐内,好吃好喝好招待,一切条件都好商量。
然而,乌质勒现在后悔,晚了!当天晚上,他就因为白天受了风寒,发起了高烧,简直成了装逼装成傻逼的典范。
然而,突骑施人可不觉得这是乌质勒弄巧成拙,却反怪郭元振故意在大冷天和他们的首领在帐外说话。
乌质勒病了,突骑施人又充满敌意,郭元振只好灰溜溜地回到了兰州城。
然而,这还没完,两个月后,也就是今天,突骑施的国书到了。
这国书上写的明白,乌质勒死了,他的儿子娑葛继位为突骑施可汗。
娑葛坚持认为,是郭元振害死了自己的父亲,要求郭元振亲自前往碎叶城吊唁。
讲道理,不管怎么说,郭元振也和乌质勒之死有关。他去吊唁,也不是不行。
但是,娑葛不知从哪得知了崔耕要到凉州的消息,在这封信里着重写明,要郭元振和崔耕一起前往吊唁。怎么?你崔耕能吊唁吐蕃赞普,就不能吊唁我爹了么?
呃事实上,这事儿还的确不大合规矩。
这年头吐蕃、突厥、新罗都算是大国,国主死了,中原朝廷要派宰相身份的人前去吊唁。但是,突其施人口不到百万,实在是不大够格。
所以,郭元振不想被这件事告诉崔耕,准备自己独立解决此事。
崔耕听完了,沉思半晌,道:“那娑葛说没说,若本官没去,他会怎么样?”
“他说,您要是不肯去,就是看不起突骑施,他就要发动十万大军,攻打大周。”
话说到这,郭元振轻笑一声,不屑道:“莫听他胡吹!突骑施若真的出动了十万大军,先不说打不打得过我,他老家不要了?吐蕃、突厥哪个是省油的灯?”
崔耕若有所思地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有把握搞定突厥和吐蕃呢?”
“你说什么?”郭元振心头一动。
崔耕道:“我那老丈人默咄可汗,因为怕女儿受委屈,最近几年一直没有攻打大周,但要说他对大周的子女财帛没兴趣,就纯属扯淡了。如果他和突骑施定下什么协议,撺掇突骑施人攻周,好方便自己顺水摸鱼呢?莫忘了,突其施人本身就是突厥人的一部,谁能分得清哪个是突厥人哪个是突骑施人?”
“那吐蕃呢?”
“吐蕃就更好猜了。现在正是吐蕃最危险的时刻,他们乐得为我大周树一个强敌,好使我大周顾不得找吐蕃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