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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相惨遭贬谪,处江湖之远,还心忧朝廷,在下佩服!”
“此事若成,桓相当居首功!”
“何止是当首功啊,当真是大唐擎天保驾的第一人!”
清流派也真够给面子的,顿时一片歌功颂德之声。
然而,就在桓彦范一阵得意之际,王同皎开口道:“桓相当然是立了大功一件,不过,这郑愔投崔耕而叛崔耕,投来俊臣而叛来俊臣,投皇后又叛皇后,本郡公信不过。,我的意思还是先把他关起来,待事成之后,再论功行赏。”
“不行!”郑愔是桓彦范带来的,王同皎这个提议,令他感到了深深的冒犯!
桓彦范面色不悦,道:“古语有云,浪子回头金不换,郑愔既已弃暗投明,我等就应该以诚相待。岂可仅仅因为怀疑,就伤了人家一片向善之心呢?”
王同皎皱眉道:“把也得证明了他的确是弃暗投明才成。”
郑愔道:“我能证明,我能证明啊!如果大家认为这张纸上写的内容还行的话,我准备写个几百份,贴满整个朱雀大街。此事很容易就走露风声,危险重重,不如就由我来做!”
桓彦范道:“此事关系重大,你在长安又有多少根基?还是咱们俩一起做吧。”
郑愔道:“愿与桓相共进退!”
按理说,郑愔做了这件事后,就算交了一份投名状了,和韦后、武三思势不两立,若再考虑到他和崔耕之间的关系,着实没有背叛清流派的可能。
但是,王同皎直觉上,总感觉有些什么不对,迟疑道:“可是”
“行了,有什么可是的。”桓彦范的脸微微一沉,道:“你琅琊郡公能信赖冉祖雍,老夫就不能信赖郑愔吗?琅琊郡公,千万莫觉得,天下只有你一个聪明人啊!”
冉祖雍虽然是三思五狗之一,却在神龙政变后,主动脱离了武三思一系,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了王同皎的心腹祖延庆,算是投靠了王同皎。
现在,祖延庆已经被清流派接纳,并且就在现场。
仔细想来,郑愔和冉祖雍并无本质的不同,现在桓彦范拿他说事儿,王同皎还真是无言以对。
他也只得道:“好,就依桓相所言。”
“这就对了!”桓彦范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咱们就在则天大圣皇后下葬的前天晚上发动,陛下第二天就要给则天大圣皇后送葬,没机会对此事表态。让武则天死了都没处说理去,哈哈!”
袁恕己得意道:“如此说来,琅琊郡公为君雪耻没错,陛下来不及表态也没错。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总要有个负责的吧?那负责主持本次葬礼的崔耕,不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吗?哈哈!”
“崔耕”
张柬之张了张嘴,最终叹了口气,道:“成大事不拘小节,也只能委屈崔二郎了。”
第842章 揭帖谁之祸()
十日后,大明宫,含元殿。
时辰未到,皇帝还没有到场,唯有朝廷各位官员,早已按照品级和官职排列两厢,人人面沉似水。
当然了,大家之所以如此作态,不是因为今天是武则天的葬礼。
一来,怀念武则天,本来就是一种政治不正确,君不见姚元崇已经被发配亳州了吗?
二来,从理论上讲,武则天的丧期已经过了。与民间不同,皇陵的建筑,非十几年乃至几十年,不可能完工。所以,葬礼的日子,真还没准,什么时候修好了陵墓,什么时候才能入葬。所以,皇帝和皇后的出殡,不算在丧期之内,也没必要保持多么悲伤。
事实上,大家是为了——
“诶,崔尚书!”袁恕己扯了扯旁边的礼部尚书、扶阳王崔耕,道:“你听说了吗?”
“什么?”
“就是朱雀大街上的揭帖啊!好么,几百张揭帖,说得都是武三思和皇后唉,不堪入目,不堪入目啊!”
崔耕当然知道这事儿,道:“那都是无知之人的妄言,本官听说京兆府衙门已经派人都撕下来了。”
“光是撕下来有什么用?”袁恕己道:“影响已经造成,木已经成舟啦。不把这事儿处理好了,你让陛下的脸往哪搁?”
袁恕己和崔耕一向不对付,崔耕可不会认为,这家伙找自己说话纯属闲聊,反问道:“那南阳王以为呢?”
“那上面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恐怕不是假的,这回武三思和皇后,可要倒霉了!”
“然后呢?”
“然后”袁恕己没好气儿地道:“诶,我说崔二郎,你到底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啊?这事儿不是明摆着的吗?皇后和武三思通奸案发,你的靠山就没了。现在你投靠我们清流派还来得及,否则嘿嘿,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崔耕好悬没气乐了,道:“哦?你说本官的后台是皇后和武三思?这话你自己信吗?”
袁恕己振振有词,道:“别管本官信不信,陛下信不就得了?哼,莫忘了,你十日前,还出主意为武三思解围呢。现在陛下恶了武三思和皇后,你倒霉的日子也就不远啦!更何况”
“什么?”
袁恕己倒是想说,一会儿在出殡的路上,王同皎会搞出一个大新闻,让你遭一场无妄之灾。但问题是,这事儿现在是真不能说出口啊!
他也只得含糊道:“总而言之,你是死定了!”
崔耕当然不会信他这番鬼话,事实上,在历史记载中,尽管有人贴了韦后和武三思的揭帖,但李显对韦后乃至武三思的宠信丝毫不减。乃至李重俊起兵杀了武三思后,李显竟然砍了李重俊的脑袋,祭武三思的在天之灵。一个男人,杀自己的亲儿子,为给自己带了绿帽子的奸夫出气,这个思考回路,真是不一般。
崔耕不以为然地道:“什么叫本官死定了?南阳王,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这次遍布朱雀街的揭帖,未必会把火烧武三思的身上。”
“哼,一派胡言,咱们走着诶,陛下到了!”
说话间,有个小太监走入了殿内,扯着公鸭嗓子道:“陛下驾到!”
“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纷纷跪倒在地、
紧接着,脚步声声,李显和韦后在几十名太监宫女的簇拥下,步入了殿内。
“众爱卿平身!”
“谢万岁!”
众人纷纷起身。
李显往四下里看了一圈儿,沉声道:“朱雀大街上的揭帖,大家都看到了吧?”
袁恕己等的就是这一刻,赶紧出班跪倒,道:“微臣看了,德静王武三思竟敢祸乱宫闱,实在是丧心病狂”
“真正丧心病狂的是你!”
忽然,李显拿起御案上的一个砚台,狠狠地砸向了袁恕己。
嘭
袁恕己一个躲闪不及,额头上顿时鲜血淋漓,道:“啊?您为什么打我?”
“哼,为什么?因为朕乃是至高无上的大唐天子,因为你袁恕己丧心病狂,图谋反叛!”
“陛下,您说什么?”
“怎么?你还不反服?”李显嘴角泛起一阵轻蔑地笑意,道:“来人,宣校书郎李俊来进殿!”
今天是武则天出殡的日子,在京九品以上的官员绝大多数都来了。含元殿当然盛不下这么多人,大部分低品级的官员,还在殿外候旨。
不消一会儿,一个低级小官,走入了殿内。
“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了。”李显道:“李俊,朕来问你,你都听说了什么?”
“是。”李俊道:“微臣有个亲戚,是殿中侍御史冉祖雍的心腹,他听冉祖雍说”
“莫说了,莫说了,我全招啊!”
冉祖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微臣要自首!我与琅琊郡公王同皎、汉阳王张柬之、平阳王敬晖、南阳王袁恕己、博陵王崔玄暐乃至张仲之、桓彦范、周憬等三十四人谋反,意图趁着则天大圣皇后的葬礼之际,先诛德静王武三思,再杀皇后,清君侧,振朝纲!”
“你”
袁恕己脑袋嗡了一下,顿时明白全完了。
他才不信,有那么巧,李俊的亲戚,整好听冉祖雍说了他们的谋划。再说了,就算真有那么巧,冉祖雍也不该说,大家是要“先诛德静王武三思再杀皇后”啊,大家的打算,仅仅是杀武三思而已!
杀武三思,还算朝廷派系之争。但若是连韦后都杀,那可就是赤裸裸地谋反,兴致完全不同!
不用问,这冉祖雍从来都没背叛过武三思,他就是武三思打入清流内部的一颗棋子儿!换言之,大伙的一番谋划,全在人家武三思的掌握之中!
袁恕己赶紧解释道:“陛下圣明,微臣虽然想杀武三思,但那不过是因为他乃一名大大的奸臣,威胁到大唐的江山社稷。微臣可以对天发誓,绝无动皇后的意思啊!”
“哼,说这话你自己信吗?”李显咬着牙,非常阴损地道:“德静王一死,尔等也难逃公道。难不成,你们这么多人,都愿意舍生取义?朕怎么就不知道,自己原来有这么多忠心的臣子呢?”
“呃这”
袁恕己当时就有点傻眼,再交代下去,就得加上自己等人特意散布韦后和武三思的流言了——这揭帖是昨晚才贴上的,自己等人有没有未卜先知之能,这完全没有别的解释啊!
这可咋办?
正在他一阵犹豫之际,李显已经做出了决断。
第843章 崔耕拿忠良()
李显道:“冉祖雍!”
“罪臣在。”
“你知道自己是罪臣就好,朕准你戴罪立功。现在,你把那三十余人的名字一一念出来吧,朕要当场抓人,亲审此案。”
“遵旨。琅琊郡公王同皎汉阳王张柬之平阳王敬晖南阳王袁恕己博陵王崔玄暐”
随着他阵阵抑扬顿挫地声音响起,早有准备的殿前卫士上前,按名单抓人。
功夫不大,就抓了三十二人,还有两个漏网之鱼。
头一个就是桓彦范,他已经被削职为民,当然没资格参加武则天的葬礼。
第二个,是长安县尉周憬。周憬倒是有资格参加武则天的葬礼,但是,今天为武则天送葬,衙门里总得留人?他负责的正是长安县的治安。
李显道:“那就由”
出了这个大乱子,李显往四周望去,但觉群臣皆不可信,最终叹了口气,道:“扶阳王。”
“微臣在!”
“朕命你去把桓彦范”
“陛下,不可啊!”武三思劝道:“崔尚书和桓彦范虽然多有冲突,但与此同时,崔尚书还和张柬之等人,多有勾连。微臣怕他会杀人灭口啊!”
张柬之等人准备在武则天的葬礼上搞事儿,当然不会知会崔耕。但是,要说崔耕同情这些人,那还真有可能。
李显道:“好吧,那就由德静王去抓桓彦范,崔尚书去抓周憬。”
周憬是个小人物,死了也就死了,不差他这么一个口供。
“遵旨!”
武三思领命而去。
崔耕没办法,也点了三百羽林军,往长安县衙而来。
虽然崔耕曾经做过京兆尹,长安县尉算他的属下,但周憬是新调来的,崔耕还真不认识他。
一进长安县衙,崔耕就与一个绿袍小官碰了个正着。
他马上就问道:“你可是长安县尉周憬?”
“不下官不是周憬,我是长安长史马松坡啊!”
“你是马松坡?那周憬在哪?”
“呃正在签押房呢,您一进去,就能看见他。”
“好,头前带路!”
“不好意思,带不了。”那小官捂紧了肚子,可怜巴巴地道:“下官吃坏了东西,正着急上茅房呢。您总不希望小的拉裤子里吧?”
崔耕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快去,快去!”
那小官飞奔而去,崔耕继续往签押房里而来,果然见一个绿袍官员正伏在几案上奋笔疾书。
崔跟伸手一指,道:“抓起来!”
“喏!”
几个羽林军士上前,抹肩头拢二臂,把这位给捆上了。
那人换慌乱地挣扎道:“本官一不贪赃,二不枉法,你们你们凭什么抓我?”
“哼,周憬,你谋反的案子发了,快跟本官走吧!”
“谋反?周憬?”那人把头摇地跟拨浪鼓一样,道:“我我不是周憬啊,我是长安县的长史马松坡!”
“什么?又一个马松坡?那刚才本官看到的那个人是谁?”
“您刚才见到的那个人,可是矮矮胖胖,还留着两撇小胡子?”
“啊,对啊!”
“他就是周憬!您若是要抓周憬,就赶紧去抓吧!”
其实,崔耕这么多年的官儿当下来,见多识广,岂会被周憬刚才那点小伎俩所骗倒?不过是尽尽人事,给周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