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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班跪倒,道:“崔耕的学问不够精深,的确不适合担任礼部尚书之职。微臣以为,陛下为爱护崔耕计,应为为他调换新职。”
李显皱眉道:“那崔爱卿既不为礼部尚书,该为何职呢?”
“比如,中书门下平章事。”
中书门下平章事,就是宰相,按说是给崔耕升之职了。但是,且慢,崔耕没有了礼部尚书之职,单单一个宰相有啥用?
要知道,其他宰相都是有兼职的,比如魏元忠就身兼兵部尚书,唐休璟身兼辅国大将军、尚书省左仆射,连武三思身兼工部尚书、开府仪同三司。
很显然,这是明升暗降。
“这”李显微微一顿。
韦后却迫不及待地道:“本宫以为这个提议不错。那依德静王之见,何人可继任礼部尚书呢?”
“工部侍郎韦温怎么样?”
韦温的才学当然非常一般,但是,他是韦后的亲叔伯哥哥,论起关系来,可比宰相韦巨源可近多了。
韦后看向李显道:“臣妾以为,韦温可继礼部尚书位,陛下觉得呢?”
李显无奈道:“朕准了。”
魏元忠道:“微臣年老体衰,请乞骸骨,还望陛下允准!”
“不准!”李显对这个忠心的老臣子还是颇有感情的,坚决拒绝。
魏元忠只得退而求其次,道:“微臣离家多年,想回乡为父母扫墓,请陛下允准。”
这个理由倒是非常正当,李显道;“朕准了,魏爱卿离家多年,回乡之后肯定颇多应酬。朕特赐你白银千两,以散乡党。另外,赐爱卿赐锦袍一领、并给千骑官四人,充任随从,以壮行色。”
这就让魏元忠富贵还乡了,锦袍、千骑官都是给他撑面子的,白银千两不在于钱多少,也是起到类似的作用。
魏元忠一阵感动,再次叩头谢恩。
接下来的日子里,韦后成功亚献,心满意足。
李隆基作为临淄王,也奉诏回来参加了南郊祭天。然后,不知何故,他就称病在长安赖了下来,不再前往潞州。
崔耕虽然身兼宰相、扶阳王二职,但没什么实权,干脆称病不朝,分外清闲。
这一日,他正在家中闲坐,宋根海领了两位客人进来,道:“大人,您看看,这是谁来了?”
“元宝,素素,是你们?”
“不错,正是小弟。”王元宝和杨素素齐齐拜倒,道:“参见大哥!”
“快快请起,呃,坐吧。根海,沏两壶好茶汤来。”
“是。”
分宾主落座,双方一阵寒暄,王元宝将礼物奉上。崔耕可不会为未来的长安第一首富省钱,毫不客气地收了。
然后,他说道:“你们好不容易来长安一趟,别着急回去。反正本官最近闲极无聊,就带着你们好好游览一番。另外,你们也莫找什么客栈,就在我府里住下来。”
“大哥,您就莫操心了。”王元宝道:“我们已经有了落脚的地方了,就住在叔叔家。”
“杨崇义?”
王元宝道:“正是。说实话,我们要是不住在叔叔的府内,他恐怕会和我们翻脸哪。”
“嗯,这又是为什么?”
第884章 元宝忽蒙冤()
王元宝苦笑道:“您也知道,我丈人家只有素素这么一个女儿,一直想招个上门女婿以继承香火。其实,崇义叔叔家更可怜,连个女儿都没有,想招上门女婿都招不成。小弟原来不是提了吗,我和素素以后生的头一个儿子,继承王家的香火。第二个儿子,继承丈人家的香火。崇义叔叔听到这个消息,可是着急了,非把我们夫妇接到长安来不可,不生完第三个儿子就不准走。”
“原来如此。”
崔耕瞬间就秒懂了,这年头儿子想开枝散叶相对容易,只要有钱,就多娶老婆呗。杨家兄弟那是特例,可能是有什么遗传病。
但是,女儿想开枝散叶就太难了,每一次生产都是一个鬼门关,而且还有一半的可能是生女儿。
现在问题来了,杨崇义也想延续自己家的香火,但杨素素生第三个儿子的希望非常渺茫,也只能寄希望于产前、产后的良好护理了。
于是乎,他特意把这对夫妇接到长安来照顾。毕竟无论从医疗条件还是药材上来讲,长安都是远胜淄州
崔耕笑道:“杨家香火的大计,我可承担不起,你们夫妇还是住杨崇义家吧,哥哥我也就不留了。”
“多谢大哥体谅。呃”忽然,王元宝面现难色。
崔耕奇怪道:“王兄弟有什么事尽管开口,能帮的上忙的,我一定帮。”
“大哥对小弟有天高地厚之恩,再提这个要求,小弟实在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只是”
“莫有那么多顾虑,只要不是枉法的要求,都可以提。”
“那小弟可就真说了。当初丈人提出要我入赘杨家,我拒绝了。可是,您看看我现在过的这个日子,跟入赘有啥区别?我这心里边,一直不怎么得劲儿。大哥您人称“点金圣手”,能不能指点我一条发财的明路啊。”
王元宝有这个想法,崔耕当然可以理解。
但是,若帮他解决问题,也着实不易——小打小闹的也没什么意义,起码得让王元宝的身家能和杨崇仁、杨崇义兄弟匹敌才成。
崔耕想了一下,道:“我一时间也没什么思路,这样吧,等我想到了什么好法子,一定通知王兄弟。”
“多谢大哥!”
王元宝也没指望崔耕马上想出什么好主意,能得到这个承诺,已经心满意足了。
小夫妻在崔耕家里吃了一顿便饭,就告辞离去,回杨崇义家里开展造人大计了。
然而,没走几天,杨素素就哭哭泣泣地找到了崔耕,道:“大哥,救救元宝啊,他被京兆府的人给抓起来了。”
“啊?抓起来了?到底怎么回事儿?”
“就在三天前,元宝和叔叔一起出去喝酒,喝了个酩酊大醉。元宝自己回了房间,叔叔却没回去。现在京兆府怀疑是元宝谋财害命,杀了叔叔,把他抓起来了。”
“谋财害命,这又怎么解释?”
“大哥您想啊,叔叔膝下无子,死了之后,这千万贯家财,可不就都是奴家和元宝的了么?”
崔耕摇头道:“王兄弟连赘婿都肯当,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儿?再说了,你们又不缺钱花,杨崇义百年之后,那家财还不都是你们的?着什么急啊。”
“奴家也是这么对官差解释的,但是京兆府的衙役们就是不听,还请叔叔为我做主啊!”
“这样啊”
崔耕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王元宝是自己结义兄弟的事儿,、不是什么秘密。
因为整件事太过离奇,从王元宝的角度来看,完全是一个屌丝逆袭记。
所以,这个故事已经被和尚们编成了俗讲,在京城内甚为流传。京兆府衙门内能没人知道?
最关键的是,自己担任京兆尹的时日不短,旧部颇多。莫说王元宝的嫌疑不大了,就是有天大的嫌疑,也得先知会自己一声再动手啊。为何会不管不顾的抓人?
他沉吟道:“到底是谁带人抓的人?”
“京兆少尹魏知古。”
京兆少尹魏知古?
因为京兆尹这个职司太过敏感,自从崔耕去职后,就是京兆少尹主持京兆府衙门的事务。换言之,现在魏知古就是京兆府衙门的最高长官。
崔耕对魏知古这个人有点印象,道:“他好像是相王的人,这可有意思了。来人!”
宋根海在外应道:“在!”
“带上咱们的人,跟本官走一趟京兆府衙门。”
“喏!”
崔耕现在虽然没啥实权了,但作为宰相,还是有五十名朝廷调拨的侍卫的。
一声令下,带着封常清、宋根海等人,以及这五十名侍卫,浩浩荡荡,往京兆府衙门而来。
守门的衙役一看是他,赶紧上前见礼,道:“参见崔相爷!”
“起来吧。”崔耕冷笑道:“你们挺出息的啊,把本官的结义兄弟都抓了!这还真是执法如山啊,本官可得上书朝廷,好好表彰表彰你们。”
“哎呦喂,这可跟小的没关系。”那衙役苦着脸,道:“上指下派的,兄弟们也不能不动手不是?”
“那你赶紧进去,叫魏知古出来见本官。”
“是。”
那衙役领命而去,功夫不大,在众衙役的簇拥下,走出四个人来。
“果然是你在捣鬼!”
崔耕一眼,就看见了走在最前的李隆基。在他身后,自然就是京兆少尹魏知古了。
另外还有两个人,一老一少。老的大概七十来岁,须发皆白,腰板挺拔,精神矍铄。小的大概二十来岁,手里提着一个酒葫芦,步履踉跄,醉意朦胧。
双方见礼已毕,崔耕问道:“敢问这二位是?”
那老者手捻银髯,轻哼一身,道:“老夫苏安恒,崔相,可曾听说过我这乡野之民的贱名儿?”
苏安恒的名字,崔耕当然听说过。
此人虽然没有任何功名,却以精研周礼及春秋左氏传名扬天下,实乃当世大儒。
当然了,他最出名的不是这个,而是两次上书武则天,要求她把皇位传给太子李显。苏老头也真命大,武则天非但没治他的罪,还赐予酒食安慰。
当初在魏元忠一案上,苏老头又上书为魏元忠辩解。
这次武则天虽然宽宏大量,但张氏兄弟要收拾他。最终,多亏了当时的著作郎魏知古保护才幸免于难。
神龙政变之后,苏安恒也算复唐的大功臣之一,李显准备给予重赏。但是,他坚决推辞,只是在集艺馆内领了一份教职,没有品级。
从那以后,苏安恒的声望更隆。
崔耕微微一躬身,道:“原来是苏老先生,本官对您老的高风亮节甚为佩服。可惜一直缘铿一面,今天终于算是如愿以偿了。”
按说崔耕以礼部尚书、扶阳王之尊,对苏安恒如此礼遇,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然而,苏老头眉毛一挑,道:“果真如此?老夫可不敢当!嘿嘿,崔相能为了皇后,把魏相逼得去位,老夫才是真正的佩服之至哩!”
擦!
在这等着我呢?
不用问,肯定是李隆基和魏知古这俩孙子捣的鬼!
崔耕苦笑道:“老人家恐怕是误信人言了,事实跟您想的,大大不同。魏相他”
他倒是有满肚子话要解释:比如魏元忠现在还是宰相,只是回乡扫墓而已。比如,是魏元忠自己想离开京城这个是非窝,自己却被当成了踏脚石,再比如,是魏元忠主动挑衅自己
但是,这些话都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解释清楚的,尤其是在苏安恒已经先入为主的情况下。
话说到这,崔耕忽然一滞,想组织一下语言。
李隆基可不会给他辩解的机会,道:“崔相,小王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中散大夫崔汪。”
崔汪?
崔耕听了这个名字,心中一紧,暗暗寻思道,哎呀,不好,李隆基这是有备而来,今天弄不好,本官要着了他的道了。
第885章 两大惹不起()
如今的长安,有两个人笑王侯慢公顷,谁都不愿意得罪,被好事之人称为“两大惹不起。”
头一位,就是这位苏安恒。他自觉立了擎天保驾的大功,时常夸耀于人前。稍一不顺心,就摆老资格,对来人贬损羞辱。
当世大儒,那骂人还用带脏字儿吗?不知多少人被气的肝儿颤。偏偏苏安恒名扬天下,这些人还不敢对其报复,是为一大“惹不起”是也。
第二位,就是崔耕眼前的崔汪了。
当初李显被贬到房陵时,地方官府对他的限制约束十分严格,只有房州刺史张知謇和商人崔敬嗣两人对他以礼相待,供给的物品十分丰富。
神龙政变后,李显准备报恩,于是就将张知謇由贝州刺史提拔为左卫将军,并赐爵为范阳郡公。
崔敬嗣已经去世,唐中宗找到他的儿子崔汪。
但是,崔汪嗜酒如命,实在不能胜任任何实际职务,只好让他当了个五品散官。
崔汪比苏安恒更难缠,苏安恒除了爱自夸以外,没啥大毛病,大家顺着他说也就是了。但是崔汪醉了了之后,那就是个酒疯子啊。皇帝尚且避醉汉,大家能怎么办?
而且,人们也发现了,这崔汪大部分时候是真醉,但有些时候是装醉闹事儿。而偏偏因为他的特殊身份,人们无法跟他计较,也只能敬而远之了,是为第二大“惹不起”。
崔耕拱手为礼,道:“原来是崔大夫,一笔写不出倆“崔”字儿来,咱们俩以后可得多亲多近。”
“你少来那套。”崔汪醉醺醺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