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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谋反,陛下总不能只处置相王和太平公主吧?纵是不剥夺你的权力,朝臣们群情汹汹请立太子,当无问题。
那样的话,你忙活了半天,不就全便宜了李重福了吗?
所以,最后二人心照不宣,把慧范和尚抛出来,彻底结束了这场闹剧。
当然了,废物还是要利用一下滴。敲慧范四百万贯钱,韦后也算没白忙活一场,顺带着崔耕也为太平公主和魏元忠狠狠出了一口气——这年头,除了割肉疼,就是拿钱疼了。、
当然,依韦后的尿性,可不会对崔耕有半点感激。
散朝后,甘露殿内。
韦后气急败坏地道:“这个崔二郎,这次竟完全站到了太平公主这边!陛下,您活着的时候,他就如此对我,待您百年之之后,可有我的活路么?您一定得给我做主啊!”
第924章 二郎担虚名()
李显的脸上却是毫无愠怒之色,起身给韦后倒了一杯茶,道:“爱妃莫生二郎的气了,其实,朕观今日二郎的表现,甚是欣慰哩。”
韦后当时就急了,道:“啊?妾身都要被气死了,你还欣慰?莫非你希望他把我气死不成?”
“呃那当然不是。不过,你想过没有,二郎既是咱们的女婿,今天为何要逆了咱们的意呢?”
“当然是他跟我有仇。”
“那不对。”李显摇头道:“今日咱俩共同出手,二郎不会看不出来。跟二郎跟不对付的你,而不是朕。我们翁婿俩的关系好着呢。”
“那你说是为什么?”
“你再好好想想。二郎和相王没什么交情,甚至跟他家的三郎有些龃龉。难不成,二郎会为了他得罪咱俩?”
“你是说”韦后恍然大悟,道:“他是为了李令月那个**!”
好吧,乌鸦笑猪黑,韦后一直在背地里称太平公主为**,丝毫不顾及自己也有众多面首的事实。
李显假装没听见“**”这俩字儿,继续道:“二郎和太平的关系,众所周知。这次咱们没和二郎商量,就对太平动手,倒是咱们的不是了。”
韦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指着自己的鼻子,道:“这还是咱们的不是?”
李显理直气壮地道:“当然。若是有人要对付爱妃你,朕也会像二郎一样当场翻脸的。”
韦后可找着话头儿了,道:“那崔二郎现在就是对付我了,您倒是翻脸啊!”
“爱妃你得这么想。”李显苦口婆心地道:“二郎不过和太平有些露水情缘,就对她如此维护。安乐可是他的正妻,待朕百年之后,他能不好好地保护安乐和你么?”
“这”
韦后有些意动,嘴里却道:“哼,我不需要他保护!”
“行了,莫说气话了。”李显轻轻将韦后搂入怀中,喃喃道:也许,朕百年之后,能保得你们母女平安的,只有二郎哩。这次,就给他个面子算了。”
如果崔耕在场听了他们的对话,肯定会大叫道:“冤枉啊!怎么我就和太平公主有露水情缘了?我们之间完全是清白的好不好?”
好吧,事实上,此刻,楚国公府中,他已经把这话大声地喊了出来。
因为,卢若兰刚才阴阳怪气儿地道:“听说二郎今日在朝堂上,为了老情人把皇后驳了个哑口无言,威风得紧哩。”
崔耕当然得大叫冤枉了。
然而,卢若兰决然不信,慢条斯理地道:“妾身又不是吃醋,只是提醒二郎,这禽兽之事,还是少做一些地好。”
“擦!这怎么又禽兽了?”崔耕委屈无比。
卢若兰振振有词道:“你是安乐公主的夫君,太平公主是安乐公主的亲姑姑。姑母和侄女同收,在胡人中倒没什么。但在咱们汉人看来,却是禽兽之行了。怎么?妾身说得有什么不对吗?”
不愧是五姓七望女,自有其天生的骄傲所在。好么,一开口,就把大唐皇室,划到“胡人”那堆儿去了。
当然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崔耕简直无语问苍天,道:“咱们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那啥姑母和侄女同收了?你有什么证据?”
“这还要什么证据?全长安的人谁不知道?”卢若兰道:“当初在李迥秀和韦阿臧的婚宴上,你不是以太平公主情人的身份,和崔湜三兄弟,一起为太平公主撑场面吗?当时二郎可是风光得很呢,怎么这时候又不认账了?”
“我”
崔耕总是下意识地把崔湜、崔涤和崔液,归到太平公主男宠那类去,却把自己摘出来。
现在仔细一想,对哦,当时自己虽然没有明言,但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了。
怪不得前些日子,魏晃跟自己提起太平公主的时候,满眼都是“你懂得”呢。
崔耕咽了口吐沫,道:“不是他是这么回事儿你听我慢慢给你解释。”
“行,没问题,反正今儿也没什么公务,夫君您慢慢编。”
“我编什么啊我?事实就是”
蹬蹬蹬
话刚说到这,外面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
紧接着,帘栊一挑,宋根海手持一张请帖,走了进来,道:“大人,有人邀您赴宴。”
崔耕随手将请帖接过,漫不经心地道:“谁啊?”
“是太平公主。您快看看吧,那来送信的人说了,太平公主请您今日务必一定到场,还请尽快给个答复。”
卢若兰这回可逮着理了,轻笑一声,道:“太平公主?今日赴宴?看来二郎和太平公主,真是熟不拘礼啊。”
这话有理。
别说太平公主和崔耕这样的贵人了,就是平民百姓请人赴宴,也得提前三天。
正所谓:提前三天叫“请”,提前一天叫“叫”,当天那叫“提溜”。
崔耕直感觉窦娥都没自己那么冤,道:“许是今日我帮了太平公主的大忙,人家着急感谢呢。”
“哦?感谢?”卢若兰道:“这救命之恩,该何以为报呢?是不是以身相许?”
“什么啊?你莫要”
蹬蹬蹬
崔耕刚起了个头,却听门外又是一阵脚步声响,小九儿走了近来。
当然了,现在小九儿也快三十了,茂伯正式退休颐养天年,他成了崔府的大管家。现在崔府里边,也只有崔耕在他的名字面前,加一个“小”字。
至于外面?呃这不还有整天泡在崔府里,随时准备拍马屁的宋根海吗?
巧了,现在小九儿的手里,也拿着一份十分精致的请帖。
“二郎,有人请您赴宴。”
“嗯?是谁?”
“是安国相王千岁。快看看吧,那来送信的人说了,相王千岁请您今日务必一定到场,还请尽快给个答复。”
呃怎么跟太平公主的人一个说词?
崔耕终于扬眉吐气了,道:“若兰,看见没有?相王今日也请我赴宴。不用问,人家就是为了表示感谢。我总不会和相王有啥暧昧吧?”
“哦?是吗?”
卢若兰站起身来,道:“那二郎你到底是准备赴哪家的宴呢?去太平公主那,难免行禽兽之事。去相王那,辜负了美人恩,可就禽兽不如了。”
“我当然是诶,怎么说话呢你?我当初好心好意地给你讲个笑话,你现在倒好,拿这话揶揄起为夫来了?”
卢若兰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道:“总而言之,夫君去哪家都难免得罪另外一家,还请考虑清楚哦,妾身就不打扰了。”
言毕,施施然转身离去。
崔耕还真有些有些为难,暗暗寻思,今天到底该赴谁的宴会呢?李隆基虽然不怎么样,但李旦却是个厚道人,驳了他的面子不大好。但与此用时,太平公主多日不见,还真有点想她呢。
第925章 崔是令公孙()
最终,崔耕决定,自己不能禽兽不如。
理由也是现成的,如果李旦某日责怪起来,自己就可以充满无辜之色的,来个“你懂的”的眼神。
李旦一琢磨,人家崔耕跟太平公主有那种关系,自己怎么比啊?优先去太平公主家,简直太正常了,太可以理解了。
如果旁人问起来呢?崔耕就更义正词严了:“什么?你说本官和太平公主的关系暧昧?你什么思想啊?简直太龌龊了。告诉你,本官官之所以这么做,不是为了太平公主,而是姨母上官婉儿。现在,姨母住在太平公主的府邸里,寄人篱下。现在我得罪了太平公主,难道不怕她给我姨母穿小鞋?还是说你觉得现在上官婉儿不在宫里了,我就不该认这门亲戚?”
瞧瞧,多么完美的解释啊!我简直太机智了。
崔耕心情不错,带着宋根海、封常清等几个伴当,和太平公主送信的小厮一起,来到太平公主府门前。
不过,他的好心情很快就消失殆尽了,因为出来迎接他的,并非是太平公主,而是崔家三兄弟崔湜、崔涤和崔液。
倒不是吃这几个人的干醋,而是现在崔耕真不想和崔湜做过多接触。
首先一点,就是崔湜的道德下限太低了。
现在崔湜托太平公主的门路,当上了中书侍郎,距离宰相只有一步之遥。
前些日子,李显下旨,令中书侍郎崔湜、太常少卿郑愔、吏部侍郎岑羲主持铨选。
什么是铨选呢?就是给科举、起复、举荐等途径得官的人,进行一次官帽子大批发。
这个位置可牛逼大了,足见李显对他们的宠信。
结果这三位也真对得起李显,大肆收受贿赂,把这场铨选弄得乌烟瘴气。
有个人气不过,在拜见三人的时候,在靴子带上拴了一百个大钱。
郑愔奇怪啊,就问这是为什么。那个人回答说,如今选官,没钱不行,我这是向三位表示,咱爷们儿有钱,给我选个好官儿做。
还有个人绕出官员的队伍独行,崔湜问他为什么。那人就说:“我这是向三位表明我有力气,要不是朝廷制度不允许,我能背着米表演给三位看。”
崔湜笑道:“你这么大力气,应该到兵部去选武官啊,到吏部来干啥?”
那个人道:“不对吧,我听说崔侍郎选官,只要有力气背的动钱袋就行。”
崔湜听了大为惭愧,然后钱财照收不误。
铨选过后,那些选官实在是太生气了,就遍了一首童谣:“岑愔獠子后,崔是令公孙,三人相比较,莫贺咄骨浑。”
这首童谣的意思就是:岑羲和郑愔是僚人的后代,崔湜是崔令公(崔挹)的孙子。你要问我他们谁最厉害啊,我不知道,总而言之,是三个差不多的混蛋。
其实,什么僚人的后代啊,人家郑愔乃是荥阳郑氏的大才子。岑羲更不得了,他的爷爷岑文本曾经做过大唐的中书令,他的叔叔岑长倩也曾做过武则天的宰相。童谣说他们是“獠子后”,,就是无中生有的骂人。
可以想见,这三位是有多遭人恨。
现在崔耕委实不想和崔湜掺合到一块去——丢不起那个人。
当然了,这还不是崔耕不鸟崔湜的主要原因,主要是,崔耕有点信不过崔湜。
在历史记载中,郑愔是官场风向标、背叛专业户,崔湜也不遑多让。
据说神龙政变后,张柬之觉得武三思对正义力量的威胁太大,就派崔湜去投靠武三思做卧底。
结果,崔湜觉得武三思势大,反手就把张柬之卖了。
再到后来,***驭宾天,李隆基发动唐隆政变,斩杀韦后,拥李旦登上了皇位。
崔湜见机得快,投靠了李隆基。李隆基对他不错,倚为心腹,所有机密会议都请他参加,密谋对付太平公主。
可崔湜的老毛病又犯了,觉得太平公主势大,转而把李隆基卖了。
现在,尽管之前的交情还在,但朝政波涛诡谲,崔耕委实不想跟崔湜牵扯太多,因为他确实难以搞清这位到底是敌是友。
正所谓,害人之有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崔湜三兄弟倒是对崔耕非常热情,一见面就哥哥长、哥哥短的叫个不停,将崔耕引进了客厅。
分宾主落座,略微寒暄几句后,崔耕道:“太平公主不是请本官吃饭吗?怎么不见她的身影?”
“呃公主正在接待一个非常重要的客人。大哥稍等一会儿,她马上就到。”
还有人比我重要?
崔耕暗暗琢磨,现在朝中的实权派,还真没人的势力,能绝对超过自己的。
至于亲密程度,莫说太平公主对自己的“兴趣”了。单说,自己刚刚帮了她这么一个大忙,她也应该先接待自己啊。
怀着满腹狐疑,崔耕和崔湜三兄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环佩叮当,太平公主才款步进了客厅。
见礼已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