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咧嘴一笑,道:“郑相,别来无恙乎?当日所赐,吴某人可是一日不敢或忘!”
郑愔如见鬼魅,骇然道:“你你还活着?”
“废话,你郑相不身败名裂,某又怎么好意思去见阎王呢?”
然后,他也不理郑愔,看向四周的百姓,朗声道:“实不相瞒,某姓吴名知,乃是一名小小的待选官,秩八品。”
所谓待选官,就是通过某种途径,取得了任官的资格,而没有被吏部授予正式职司的人。
“”百姓们不知这位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都没有应声。
吴知叹了口气,继续道:“怎么样,咱这个名字不咋样吧?谐音就是无知,当初因为这个名字,某不知受了多少耻笑。当初选官儿的时候,郑相见了我,就说,无知啊,你长得这么肥,还真对得起这个名字。得了,你以痴呆为题,给本官做首诗听听吧。做得好了,本官给你选个好官做。”
人群中有好事之人道;“瞧你那蠢笨的样子,是做不出诗来了?”
“哼,这位仁兄小瞧我了。当时某还真的做诗一首:榆儿复榆妇,造屋兼造车。十七八九夜,还书复借书。”
刚才那个提问之人道:“这诗也算可以了,仓促之间有此佳作,想必郑相给你官儿做了?”
吴知撇了撇嘴,道:“这位兄台是真傻还是假傻?郑相选官是看才学的吗?非也非也,人家是看钱。我没钱,他怎么肯给我官儿做?”
“当时郑相是怎么说的?”
“他说,你的才学虽然可以,但是长得像是一个痴汉。若是为官,恐怕有失朝廷体面。”
“那你又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就说,吴痴是我,汉却是你郑大人哩,咱们俩真是有缘。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话,吴知笑得前仰后合,难以停止。
“汉”在大唐年间,是个骂人的词。比如“田舍汉”“厮杀汉”等,吴知这么回嘴,大家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但是,这有什么好笑的?值得这么大笑不止?
“”人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唯有郑愔面色大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别说了,崔相您快让他别说了。吾愿自此辞官不做。”
崔耕心中一软,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大哥,我知错了!知错了!您就给我一个机会吧,要不然我的爹娘”
“好吧,也难为你一片孝心,这就回去写奏折吧。”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郑愔连磕了几个响头,这才站起来,仓皇而去。
百姓们都看傻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吴知讲个笑话,郑愔就主动辞官了呢?双方到底是打的是什么哑谜?
其实,所谓的谜底,现场只有崔耕、吴知和郑愔知道。
第992章 兑子谁吃亏()
郑愔其实不姓郑而姓啵⒎钦嬲能糁J现恕
二十多年前,荥阳郑氏旁支郑亦凡家的小孩儿得了一场急病,死了。
郑亦凡老来得子,这个孩子一死,就相当于绝后了。
本来,按道理说,他可以认一个义子继承香火。但是,奈何,他乃五姓七望中的荥阳郑氏之人。
五姓七望连与皇室联姻都不愿意,更何况乱认义子?
按照族规,荥阳郑氏之人不是不可以认义子,但是,必须是本族之人,或者其他四姓六望过继过来、
现在问题来了,郑亦凡家乃荥阳郑氏旁支,不甚富裕,五姓七望中有谁肯把儿子过继给他?
最后,郑亦凡没办法,决定铤而走险。
他找了本地一个姓啵坡浠В四歉銎坡浠б槐是蛳铝怂亩樱孀约涸吹亩樱飧鋈司褪侵帧
二十多年过去,郑愔自己都把这事儿忘得差不多了。他对待郑亦凡夫妇,真如同自己的亲爹亲娘一般。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
这一日,他在选官的时候,遇到了吴知。
吴知所言的“汉却是你郑大人哩”,这个“汉”,暗指的就是他本来应该姓“啵薄R蛭昂骸钡姆碧遄帧皾h”,与“啵痹谧中紊希挠屑阜窒嗨啤
再加上那句咱们有缘,郑愔这才认出来,眼前之人,竟然是自己儿时的玩伴。
只是吴知长大之后,身材严重变形,刚才自己没认出来而已。
别人不知道自己的底细,吴知能不知道吗?
若是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了可怎么办?自己倒是好说,无非是被那些士人看不起。但是,养父养母,恐怕连性命都不得保全。而且普天之下,无人为他们出头。
不,这种事情,绝不能发生!
于是乎,他马上换了一副脸色,给吴知选了一个好职司。
按说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但是,郑愔不放心吴知啊。
他暗暗琢磨,若是吴知得了甜头,得寸进尺怎么办?他一次次提要求,我一次次的答应,早晚有一天,他欲壑难填,这事儿就得暴露。
不如我先下手为强吧。
这完全是郑愔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家吴知只是求一个公平对待而已,并没有想在事后再要挟什么。
最后,郑愔派出了刺客,想要在吴知上任的路上,结果了他。
按说吴知必死无疑,可赶巧了,当时有一支为太平公主采买物品的队伍经过。
那帮刺客被吓跑了。
他们自以为吴知身受重伤,活不了多久。于是乎,怕郑愔责罚,直接回报吴知已经被自己等人刺死。
没想到,人家吴知被太平公主的人救了后,没过多长时间就复原如初了,非但如此,还得了太平公主的信任,拿着太平公主的引荐信,见了崔耕,。
这回可好,关键时刻,吴知突然出现,郑愔怕东窗事发,不得不辞官。
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郑愔辞官的奏章递上去,李显和韦后非常给面子的马上照准。
按惯例,宰相辞官,只要不是特别严重的罪行,哪怕皇帝恨不得他早点滚蛋,也得非常给面子的推让几次。
但这次情况特殊,一来。前线军情如火,着实不好耽搁太长的时间。二是,这个交换太划算了。
郑愔虽然算是韦后的心腹,但是,人家韦后在宰相班子里占着绝对优势,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如果能用他的辞官,换崔耕出外,岂不是美滋滋?
再加上李隆基势力的推波助澜,直接造成了郑愔灰溜溜下台的惨状。
当然了,崔耕也没那么容易乖乖就范。
他提出,这次攻打新罗,跟以前攻打高句丽的情况差不多。所以,自己要河北道,山东道,乃至安东都护府的军政大权。
军费自己筹,兵马自己征集,三年为期,打败新罗。
要不然,这活儿太难,谁愿意干谁干。
崔耕的要求也太不合规矩了。
军人的军费能自给,这就是独立的先奏,这跟让崔耕裂土封王有什么区别?
顿时,朝堂上一片反对之声。
最后还是工部侍郎张说出了一个好主意,崔耕的要求可以答应,实在不放心的话,朝廷可以派出一个监军。
有人问,监军被崔耕收买怎么办?监军和崔耕不合,造成内部掣肘怎么办?
张说表示这也好办,让当朝太子李重福去监军不就行了?当朝太子为了自己的江山社稷,岂能不卖力?
最关键的是,崔耕是推李重福上位的人,他们俩岂能不精诚合作?
没人问崔耕和李重福谋反怎么办。,这时候和唐玄宗的天宝年间不同,内陆府兵的战力并不弱。
崔耕和李重福若要造反,以一地敌全国,必将一败涂地。当初武则天称帝后,十分顺利的扑灭全国叛乱,就是这个原因。李隆基设计让李重福和崔耕出外,也是这个原因。
所有疑问都已解决,韦后极力撺掇,李显终于下了一道圣旨,任命崔耕为新罗道行军大总管,河北道、山东道安抚使、安东都护府大都督。
给了他这么多官职,再不上任,也太交代不过去了。
崔耕终于欣然领命。
楚国公府内。
吴知跪倒在地,满脸歉意之色,道:“崔相,小人实在是对不住您啊!”
“等等!”崔耕一抬手,道:“咱们有事儿说事儿,莫扣那么大的帽子。就凭你吴知,也配对不起我?”
吴知说道:“小的这几日冥思苦想,忽然发现。,您这一步亏大发了。”
“你指的是,用郑愔辞官换本官出外?”
“正是。即便加上您的新官,也是个亏本买卖。如今陛下身体不好,太子和您俱皆出外。万一京城有了大变,你悔之晚矣。”
“呵呵,关于这点儿,本官岂能没想过?不过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什么意思?”
“难得吴先生如此为本官着想,今日我就让你开开眼界。”
言毕,崔耕轻拍了两下手,道:“根海!”
“在!”
“去本官书房里,把书桌上那个摆件带过来。”
“是。”
功夫不大,脚步声声,宋根海拿着一样物事出现在了吴知的面前,将红绸扯开,道:“吴先生,请上眼吧。”
第993章 二郎鸿鹄志()
出现在吴知面前的,是一个带有底座,明显歪斜,花花绿绿,圆滚滚地物事。
吴知疑惑道:“此为何物?”
崔耕微微一笑,道:“本官管它叫地球仪。”
“地地球仪?”
“不错,就是地球仪。所谓地球,就是你我脚下的这片大地。山海经有云,天地浑沌如鸡子。盘古生在其中。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其实,即便盘古开天辟地之后,我们脚下的大地,仍然如鸡子儿一样,是圆球状的。”
吴知的才学和修养着实不错,要不然当初也不能急智做诗,要不然也不能那么急智的一语双关,要不然崔耕也不会对他如此看重。
他镇定道:“听起来有些道理,请崔相说下去。“
“咱们这地球其实无时无刻不在旋转”
“等等,既然在旋转,我等为何不会掉下去?”
“那是因为万有引力。”
二人一问一答之间,已经两个时辰过去。崔耕不仅让吴知接受了地球的概念,还介绍了七大洲四大洋。
吴知深施一礼,道:“某往昔自负才学过人,理应得朝廷重用。今日听崔相一席话才明白,自己往昔不过是井底之蛙矣!”
崔耕笑吟吟地道:“现在你该明白,本官为何宁肯在朝堂上被动,也要掌这数十军州的军政大权了吧?”
“我明白了!您志在天下!”
“好,好一个志在天下。”崔耕长身而起,道:“不瞒吴先生说,本官和扶桑有过节,打算趁着这个机会,连同扶桑一起灭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造船,造很多很多的船”
说着话,崔耕伸手一指地球仪,道:“吴先生你看这里,这里盛产胡椒和各种香料,在我大唐,胡椒可是价比黄金。这漫山遍野的胡椒无人享用,是不是暴殄天物?你看这里,盛产黄金象牙以及各种宝石,咱们不取来,岂对得起子孙后代?”
“这些都不算什么?我大唐百年太平,人口滋生,土地渐渐不敷使用。你看这里,仅仅有少数土人存在,大部分皆是无主之地,土地肥沃。若我大唐的失地农民迁徙过去,不知能为本朝延长多少寿数?”
“这里有特产玉米,亩产可达千金以上;这里有一物名曰土豆,产量更胜玉米我大唐现在人口五千万左右,若有了这两样东西,纵然有四亿子民也可勉力支撑!”
崔耕越讲越是兴奋,吴知越听越是入神,满脸尽是钦佩之色。
最后,吴知说道:“某博览群书,相信崔相所言之事,世上任何书籍都没记载,您到底是从哪得知的呢?”
“这”崔耕闻听此言,顿时面色巨变,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他暗暗琢磨,我刚才一时高兴,说得太嗨了,这可如何收场?
的确,这么多知识,总得有个明显的来路吧?说是某个异人传授,或者梦中神仙传法,人家能信吗?
不过,他的担心并没有持续多久。
吴知自动脑补道:“想必以崔相的地位,用不着胡诌来骗我。孔子曰:“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学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以前某还不信,现在终于明白,这世上还真有生而知之之人!崔相,您就是天上的星宿下凡,保我大唐兴旺发达啊!只是,某还有一事不明,望崔相不吝赐教。”
“你讲。”
“眼下陛下时日无多,如果您能扶保太子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