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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涛也只得道:“哪里,您当然有资格登台。”
“那就好。”
当即,在张子涛和魏理的搀扶下,崔从礼迈步登台。
又过了一会儿,铜锣声声,旗牌林立,崔耕的仪仗到了。
“参见崔相!”
不管怎么说吧,崔耕现在是中书门下平章事、户部尚书、楚国公,身份尊贵,台下之人纷纷见礼。
但是高台之上的崔从礼,却沉声道:“不准跪!”
结果,魏理和张子涛,都跟这老爷子一样,在高台上安坐。
崔耕当然也看出了这个异常。他命众人起身,自己则带着魏云儿和魏雪儿,迈步上了高台,抱拳拱手,道:“敢问老爷子,你是何人?”
“哼哼,久闻崔耕狂妄自大,不可一世。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怎么?你连老夫都不认得了么?”
张子涛赶紧介绍道:“好叫崔相得知,这老爷子也姓崔,是当今皇后的亲舅舅。”
崔耕一听,就明白过味儿来了。
这是崔无诐的老爹啊,怪不得他刚才对自己那么阴阳怪气儿地呢。狂妄自大,不可一世什么时候自己有过这个名头?
崔耕躬身行了一个大礼,道:“原来是舅姥爷当面。舅姥爷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皇后的舅舅,就是李裹儿的舅姥爷,崔耕当然也得跟着这么叫。这一礼拜得理所当然,算不上吃亏。
崔从礼这才神色稍缓,道:“今日这么多人来参加这个谏相大会,为的都是崔二郎你啊。老朽有几句肺腑之言要说,你可愿意听么?”
“小婿愿意。”
“好,你且听好了老夫在魏州有一百封户,他们遭了旱灾,老夫深感同情。但是,这赋税是万万减不得啊!莫看老夫是皇后的舅舅,外表光鲜,其实内里虚得很哩。魏州的封户不缴税,难道要老夫带着全家,出门要饭吗?皇后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崔从礼吐气开声,声音洪亮,很显然,这话表面上是说给崔耕听的,实际上却是说给在场的众人。
他话音刚落,台下之人纷纷鼓噪起来。
“是啊,是啊!这魏州的赋税,万万减免不得!”
“那些人都是上户,就算绝收了,也肯定有积蓄。让他们缴一年税算得了什么?”
“这些封户乃是我家祖上积功而得,崔相凭什么慷他人之慨?”
“安东都护府的土地毫无价值,我们不要!”
本来,这些人碍于崔耕的权势,还想和崔耕好好商量,讨要补偿。
但有崔从礼带头,他们的胆子顿时大了起来。有哭穷的,有质疑崔耕的居心的,甚至有出言恐吓和指责的。
渐渐地,几成围攻之势。
魏理的脸上,则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心中暗念道,崔二郎啊,崔二郎,当初你命手下殴打我之时,可想过今日的下场?现在可是后悔了?
第1007章 安东有法宝()
然而,崔耕的脸上,并无任何惊慌之色。
待大家的声音渐低,他微微一笑,道:“敢问舅姥爷,您那一百封户,一年能给您缴纳多少赋税?”
“怎么怎么也有一年五千贯吧。”
其实没那么多,封户都是上等户,“丁”在五口以上。每丁的赋税大概是一年三贯钱,这样。,每个封户一年应该缴纳的赋税,大概是十五贯钱左右。
勋贵们对封户压榨甚重,大都是加倍征收,所以每户大概能收三百贯,一百户就是三千贯钱。
崔从礼一下子就夸张了将近一倍。
崔耕也不戳破,道:“好,就算您五千贯钱。老爷子别着急,待会儿,小婿把这笔钱补给您。不仅如此,我还给给您双倍,一万贯钱。”
崔从礼之所以与崔耕为难,主要是因为儿子之死迁怒崔耕,而不仅仅是为了钱。
他冷哼一声道:“哼,一万贯钱就把老夫打发了?那其他人呢?莫非你也自己出钱补偿?”
崔耕道:“当然不能直接出钱补偿。不过小婿会用其他好处来换。”
“你是说安东都护府的无主之地?那些地方根本就没法住人。再者,大家好不容易把荒地开垦出来吧,还有防范契丹人、靺鞨人来抢,一个不好,就是颗粒无归。这些土地完全是赔钱啊,要来何用?”
崔耕淡然一笑,道:“哪里,可能大家误会了。安东都护府的土地,小婿并不是想白给。”
“嗯?那信上明明写着”
“那信上写得,是开办安东都护垦殖公司,可不是白给大家土地。”崔耕解释道:“这么说吧,小婿的意思是,谁愿意放弃今年魏州封户的赋税,小婿就准许他们,购买安东都护垦殖公司的股份。”
“谁放弃赋税准许购买股份?”
这话有点儿长,崔从礼念叨了几句,才明白过来,讶然道:“啥?大家放弃的是真金白银,得到的却仅仅是购买股份的资格?”
“正是如此?!”
“崔二郎,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吧?谁稀罕你那什么破垦殖公司的股份?”
“舅姥爷别着急,您不稀罕这些股份,有人稀罕。”
然后,崔耕扭头对众人道:“安东都护府内,现在有大量的无主之地。按说,那些土地都归官府所有。现在本官宣布,官府以这些土地为股本,加入安东都护垦殖公司。另外,再放出十万股出售,每股五十贯钱,在魏州有封户,并且愿意放弃今年赋税的人,才有权购买这些股份。”
“啥?一共十万股,一股五十贯钱,你怎么不去抢?”
“就是,傻子才去买那些无用的股份呢。”
“每股五十贯钱,太贵了,太贵了!”
人们再次议论起来。
崔耕双手下压,待人们的声音渐低,忽然面色一肃,厉声道:“谁?是谁不愿意买份子?站出来!”
“”人们赶紧闭口不言。
崔耕指向一个身着绿袍的官员,道:“刚才你不断地上窜下跳,是不是不想要份子了?”
那官员在大庭广众之下,总不能当场缩了,脖子一梗,道:“对,某就是要赋税,不要份子,你崔二郎能把我怎么样?莫非要打击报复不成?”
“你是何人?”
“武连县公李君羡之后,李用良!”
李君羡,就是那个因为“女主武王有天下”的谶言,而被李二陛下斩了的倒霉蛋儿。
后来,武则天代唐而立,为了证明自己的帝位乃是天赐,就给李君羡平反了。李君羡的后人,也因此得到了魏州一百封户。
在这帮有封户的高官贵戚中,李用良的权势是最低的那一类的。
崔耕冷笑道:“好,李用良,有胆色!你那一百封户的赋税尽管去收,本官绝不阻拦。但事先声明,这安东都护垦殖公司的份子,你可就没有了。”
李用良脖子一梗,道:“我不稀罕!”
崔耕也不理他,道:“还有其他人愿意退出的没有?放心,本官绝不强求。”
“”没人敢出声。
崔耕是谁?人送绰号“点金圣手”,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买卖?别人在安东都护府的土地上赚不着钱,他可未必!
别看刚才大家鼓噪的厉害,那不过是漫天要价的一种手段罢了。若真让大家放弃这个机会,还真舍不得,。
李用良当即有点傻眼,道:“你你们不是都不看好这些份子吗?怎么怎么”
崔耕接话道:“怎么都不肯出头?告诉你,因为说是一回事儿,做是另外一回事儿。实际上,大家对本官这个安东垦殖公司,都颇感兴趣哩。”
台下有人道:“崔相您就别卖关子了。这安东都护府的土地,到底怎么赚钱?”
“安东都护府那些无主之地,可是好地方啊!”崔耕循循善诱,道:“因为人迹罕至,那里有“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进饭锅”里”之谚?大家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吗?就是随便扔出一根棍子,就能打倒一个狍子,随便用水瓢一舀,就能舀出一条大鱼来。做饭的时候,因为野鸡太多,慌不择路,自己就跑进饭锅里了至于安东都护府的土地,更是非常肥沃,那黑土地,简直抓一把土,都能攥出油来”
崔耕口舌便给,这么一吹,还真把台下之人深深地吸引住了,脑海中泛起安东都护府物产极其丰富的景象。
当然了,这离着大家决定投资,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待崔耕讲完了,李用良马上就质疑道:“拉倒吧!安东都护府要是真有那么好,为何没有百姓安居在那里?这年头,谁比谁傻多少?”
“你这话倒是有些见地。”崔耕微微一笑,道:“那些无主之地之所以没人居住,主要是因为有个非常明显的缺点:非常寒冷,不利人居。但是,本官既然开这个安东都护垦殖公司,自然有对付寒冷的法子。”
“到底是什么法子?”
崔耕伸出了两根手指,道:“对于寒冷,无非两条解决之道,一为穿,二为住。赶巧了,在这两点上,本官都有法子。”
说着话,崔耕轻拍了两下手,道:“带上来!”
“喏!”
封常清应了一声,扛着一个大包袱,走上台来。将包袱打开,却是几件粗麻布做成的棉袄,还有一些棉花。
这年头已经有棉布了,不过棉花纺线太耗人工,产量极低,其价格比丝绸还高。
有些人是认得棉花的,道:“崔相弄这些棉花干什么?难道要用棉布来御寒?先不说成不成,那也太贵了吧?”
“非也,非也。”崔耕摇头道:“本官用来御寒的,并非棉布,而是棉袄。所谓棉袄,就是一种里外皆用麻布,中间填充棉花的衣物。来,谁试试本官这棉袄好使不好使?”
第1008章 棉袄与火炕()
在场的都是达官贵人,自重身份,自然没人肯试。
但他们都有仆从在外等候,功夫不大,就找了几个青衣小厮登台,换上了棉袄。
其时正是四月份,在魏州,杨柳不过刚刚发芽而已,气温相当低。
那些仆从换上棉袄之后,简直不舍得脱下来了。
在这个时代,人们是如何御寒的?对于富贵人家来讲,无非是多穿几件衣服。或者穿上“裘”,也就是羊皮、狐狸皮、貂皮等制成的衣物。
但是不那么富裕的人,就只能穿“袍”了。
没错,就是那个“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中的袍。这种袍,外面是麻布等各种布帛,里面装的不好意思,主要还是麻。
在保暖性方面,棉花甩开麻十条街都不止。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小厮们脱了麻袍,换上棉袄,当然很快就了解到了棉袍的好处。
“这玩意儿好,真暖和啊!”
“不仅暖和,它还轻省呢!”
“就是不知这棉袄贵不贵,真想买一套啊!”
听了这几个青衣小厮的话,台下之人更是激动,眼睛简直能放出光来。
一个原因是,这几个小厮的主人,是被大家推举出来的,绝不可能作假。看来,棉袄御寒,真的非常可行。
另外一个原因是,大家对崔耕简直太佩服了。棉花大家都知道啊,怎么就没人想出来,用它填充御寒呢?这崔二郎简直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人群中马上就有人问到:“敢问崔相,这棉花到底好不好种?亩产多少?”
崔耕道:“棉花种植起来不难,比麦子对土地的要求还低,大该一亩地能产一百多斤吧。”
“一百多斤?造二十套棉袄棉裤都没问题?”
“确实如此。”
还有句话,崔耕没说出来,这才哪到哪啊。现在棉种不好,才只能产一百多斤。到了后世,棉花的亩产可是在五百斤以上。
但是,仅仅亩产一百多斤,就足够这帮子唐朝土鳖振奋不已了。这意味着,至少在穿着上,汉人有了在安东都护府扎根的条件。
稍顷,崔耕又给大家介绍了,如何在“住”的方面御寒。
这个法子也谈不上多么新颖,当初上古先民用“火窝子”御寒,就是火炕的原形。
现在崔耕依照后世的记载,将火炕的成熟模样拿了出来。
也别看这点小小的改进,现在生活最北边的民族,就是粟末靺鞨人(女真人的祖先)。
粟末靺鞨人的御寒措施,就是打洞。他们不盖房子,而是像挖菜窖一样,挖一个洞住进去,冬暖夏凉。
当然,住在洞穴里,舒适是远远谈不上了,这是没办法的办法。粟末靺鞨人中“穴深为贵”,就是说,洞穴越深越大的人越尊贵。因为洞穴大了,燃起火来,可少烟醺之苦。
直到宋朝,火炕的技术传入女真,他们才开始在地面上建造房屋。
“稳作被炉如卧炕,厚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