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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礼,崔县尉,此次清源县能躲过此劫,全赖你与陈县丞的通力合作。很好!”
沈拓现在看崔耕不知为何特别顺眼,赞许道:“崔县尉,你很好,本官果然没看错你!清源这边的事情,本官定会如实向冯刺史禀报,在他老人家面前为你二人请功!”
崔耕也知道谦逊一下,忙称不敢。
沈拓冲不远处正指挥团兵的一名披甲青年唤道:“郭校尉,来一下。”
青年手扶佩刀,身披轻甲,小跑过来,端的英武。
等他走近了一瞧,崔耕发现这位郭校尉看着跟自己年岁差不多,生得俊美不凡,尤其是那两道剑眉,简直是英武逼人!
“这位是本官手下的兵曹参军郭恪,字奉先,职事泉州府团练兵副使!”
沈拓很热络地将郭恪拉到身边,向崔耕二人介绍道:“对了,奉先还是去年武举的探花郎啊,一手马射的本事在去年武举之上无人能敌啊!那日,皇上恰巧就在现场,见之龙颜大悦,当场便授其宣节校尉!如今咱们泉州府置下五百团练兵,团练使虽由刺史大人兼领,但平日里还是奉先统领啊。保境安民,守我泉州一方水土,奉先功不可没啊!”
听着沈拓这一连串的夸赞,简直是要把郭恪这个八品的宣节校尉捧上天了!
能让沈拓这种人如此夸捧,崔耕都觉得是不是今天沈大人出门忘吃药了。
不过崔耕也算是听明白了,眼前这个青年校尉郭恪,绝对是大有来头。
先不说八品的武散官宣节校尉,这没什么好值得炫耀的。能得武举探花郎,一个宣节校尉是跑不了的。
关键是这厮的职事,又是兵曹参军又是泉州府团练副史
而且沈拓还着重强调,团练使是由刺史兼任的,但真正主掌这支五百人军队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跟自己差不多年岁的年轻人。
如今大唐的军队主要分府兵十二卫,禁军、边防军、最后就是团练兵。
唐时施行府兵制,全国各地置折冲府来掌管府兵,共有六百多个,每个折冲府约为八百到一千二百人。
这六百多个折冲府统一由十二卫来分管,十二卫即左右卫、左右骁卫、左右武卫、左有威卫、左右领军卫、左右金吾卫。卫置大将军各一人、将军各二人。左、右卫皆领60府,其他诸卫领40~50府。
府兵的主要任务是轮流到京师长安宿卫,其次是出征作战或戍守边防府兵上番,按距长安远近确定番期,如500里内五番,1000里七番,1500里八番,即将全府兵士分成5组,7组或8组,轮流到京师宿卫,每番一个月,期满后返回所属的折冲府。
禁军,即单独组建守卫宫禁的北衙禁军。由于唐时禁军的番号特别多且杂乱,所以后来历史上由将禁军统称为左右羽林军、左右龙武军、左右神武军,共计六军。
所谓边防军,便是各边防军事机构军、守捉、镇、戍所辖的屯戍部队,属于大唐真正的国防力量。
最后的团练兵,其实严格来说,更像是民兵。
团练兵春夏归农,秋冬追集,服役期间发给身粮酱菜。团练兵不入军籍,一般在本境内防守,或应调配合作战,军事任务结束,即囚乡耕种。
因此,团练兵虽非军籍,但在本地却有保境安绥,剿匪灭寇之责,是各地州府自己掌握的军事武装力量,以至于团练副史一职在州府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通常,一州的团练兵副使,都是由刺史佐官兼领,或者长史或者别驾来出任,如今却被一个小小的八品宣节校尉给领了。这也不怪崔耕在寻思,郭恪这人的背景来头颇大了!
再看沈拓对郭恪的热络和非同一般的赏识,绝对不像普通上司对下属的赏识和重用,这里头明显就有别的东西在。
此时,陈子昂自然还是那份傲娇才子的吊德行,在他眼中郭恪不过八品的宣节校尉,既非明经科出身,也非进士科出身,不过武举探花郎而已,团练副史一职充其量一个武将。所以,他只是淡淡地冲郭恪点了点头,以示见过。
而崔耕则比陈子昂多了几分热情,拱手道:“团练兵关系到我泉州境内的安危,郭校尉如此年轻便做到了团练副史一职,简直是令人佩服啊!在下崔耕,添为清源县尉一职!”
郭恪唔了一声,却不再回应,而是对沈拓抱拳道:“沈大人,如果没什么事,卑职想趁着现在有时间,将我麾下团练兵拉到野外里去训练一番。刚刚在仙潭村外与山匪交兵之时,卑职发现一味地让他们练拳踢腿没甚效果。不如直接让他们一对一的搏斗,这样下次再遇匪患时,他们与山匪缠斗时会更有经验些。”
沈拓愣了一下,随后笑着点点头,道:“郭校尉还真是时刻不忘操兵练兵啊,让你来泉州府还真是有些屈才了。”
郭恪忽地面色有些不好看起来,随后道了一声告辞,便转身奔回团练兵处,将五百团练兵拉出了城,准备去野外作训。
见着郭恪离去,崔耕也是郁闷,这都什么人啊?辣么高冷作甚?
不过郭恪刚才的那番话,倒是让他对郭恪影响略有好转,一个时时刻刻都不忘练兵操兵的将军,就算不是一个能征善战的将军,但至少也是一个尽责尽职的将军。
只不过
他很纳闷,你妹的,团练兵不过是民兵罢了,也不用负责出征,更不用替朝廷打战,你这么认真干啥?沈拓说得对,这种敬业精神,放在这儿真是屈才了!
“对了,你们忙了一宿,要不要先回去补一觉?”
沈拓见着崔耕和陈子昂,脸色都有些不好。陈子昂嘛,顶着两个黑眼圈。而崔耕呢,则是一脸憔悴样儿,面色白的跟宣纸一般。
陈子昂摇了摇头,道:“如今县衙没了主事,沈大人又下来清源,下官岂敢回去睡觉,将大人晾在一边?”
“对对对,”崔耕也点头附和道,“沈大人,再过半拉时辰也差不多到吃午饭的点儿了,醉仙楼最好的雅间儿,下官已经给您留着了。”
“崔县尉有心了!”
沈拓颔首赞许,道:“此番出来匆忙,调集团练兵离开泉州,本官都没有报备刺史大人。所以,吃完中饭,本官便要返回泉州。这样,趁着现在还早,先把最紧要的事情解决了。现在胡泽义人在何处?”
“还被绑在县衙里!”崔耕回道。
“绑着?”
沈拓先是一惊,随后想起胡泽义干得那些烂事儿,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冷笑道:“活该!堂堂一县县尊,却被绑在县衙里,他也算是开了一县牧守之先河了!自作孽,不可活!走,你们陪本官去会会咱们这位胡县令!”
第88章 此事终罢歇()
到了申时,天色尚算早,沈拓便不再清源县多做停留,通知了团练副史郭恪,押解着胡泽义启程返回了泉州府。
胡泽义虽只是六品的奉议郎,但却是掌清源一县之民政的地方主官,别说陈子昂和崔耕,便是泉州府的冯刺史都是无权处置的。依照章程,是要先将胡泽义暂押回泉州府,然后由冯刺史起草奏折送往长安,向吏部禀报胡泽义此次所犯之错。再由吏部呈禀政事堂,由政事堂的宰相们审议定夺。
唐时,凡全国军政机要及五品以上官员的任免升降,都由政事堂的宰相班子进行决议。
胡泽义虽没到五品,却是一县县令,所以他此番的定罪,必须要由长安那边决议。
长安那边有了决议结果之后,再行通知泉州府。结果无论是任免升降还是刺配杀头,胡泽义都要押解进长安。
这就是主政官员与佐官的区别对待。
像陈子昂的清源县丞或崔耕的清源县尉,既够不上五品,亦非一地军政主官,若真的犯了罪,泉州刺史便能直接处置了。
沈拓让郭恪安排人将胡泽义押上了囚车,便率军开拔,在崔耕、陈子昂及县衙几名佐吏的相送下,浩浩荡荡出了清源县东门。
速度快些的话,他们能赶在天黑之前抵达莆田县。然后在莆田县小住一宿,赶在明天午饭时间前,折返回泉州府城。
至于此次捉拿的一众山匪,沈拓也只押走了独眼龙和矮脚虎两名主犯。而大水牛,因为崔耕之前允诺对方,给他留条活路的缘故,所以暂且还和其他山匪喽啰们关在清源南监里,由清源县衙审讯发落。
还有方铭,也一并关在南监里。
他在清源县城杀了人,就必须留在清源县衙审讯,然后清源县衙再将审讯后的结果传往泉州,再由泉州府送呈长安刑部报批。
清源县衙对于方铭这种杀人犯,只有审讯断案之权,是没有直接处置之权的。要杀要剐还是刺配三千里,那都必须由刑部那边做批示。
刑部那边有了批示之后,清源县衙才能根据刑部批示处置方铭。
不过崔耕相信,这厮上断头台不过早晚之事。
不过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同理,胡泽义如今成了阶下囚,清源县自然也不能没了县令来处理日常民政。
所以,沈拓此番急着回泉州,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要尽快解决清源县没有县尊坐镇的局面。
普通政务,崔耕和陈子昂俩人,他相信都能解决好。可这么一直空悬着,也不是这么回事儿。
他必须将此事禀报刺史冯朴,敦促他尽快跟长安吏部取得联系,让吏部重新筛选一名官员来补清源县令这个缺。
还是跟之前那个道理是一样的,凡全国军政机要和五品以上官员,都必须由政事堂的宰相班子来决议。由吏部提供候补县令的名单,而泉州府有就近举荐之权。
沈拓走了,崔耕和陈子昂也累够呛了,见着县衙没啥大事儿,彼此心照不宣地提前翘班,各自回了家。
一个是必须回家补觉,已经困得不行不行了。
一个是必须回家调养,已经拉肚子拉得虚弱不堪。
黄昏时分,丽景坊。
崔府。
崔耕补了一个时辰左右的觉后,便被房中人来人往走动的声音吵醒。原来是在他昏睡間,茂伯去请来了城里有名的郎中替他把脉诊断,同时郎中开了一方滋补调养身子的药方。
等着他醒来时,郎中早已走了。小九儿也熬好了药,端到了他的床榻前。
他缓缓坐起,看着一直守在床榻边的茂伯、小九还有二娘这些家人,又想着这两天因为对付山匪而导致的精疲力竭,不由心中暗暗感慨,有家人的感觉,真好!就算为了他们,我崔二郎也得好好活着啊!
“公子,先喝汤药!”
小九儿用小勺舀汤正要凑到嘴边吹上一吹,却被崔耕一把将汤药接了过来,道:“我自己喝,哪有那么娇气啊?”
咕咚咕咚几大口,汤药便喝得只剩药渣子。
小九儿接回空碗,道:“张郎中说了,公子现在虚得很,这剂汤药恰好是调养身子的,只要一日三帖按时服上半个月,身体就会慢慢调养过来!小的先去给公子准备临睡前的那帖药汤。”
说罢,小九儿便出了崔耕的房间。
倒是茂伯脸上多少有几分责怪之色,摇头叹道:“二郎啊,昨晚城门楼上的事儿,我也听你们县衙的衙差们说了。唉,你真是糊涂啊,巴豆这种东西有毒,你怎能亲身涉险呢?万一有个好歹,你让老朽将来到了九泉之下,怎么跟老爷夫人交代?”
“徐茂这老货这次说得对,二郎,二娘这回也得好好说道你!”
二娘缓缓坐到了床沿边,略有嗔怪道:“你如今可不像以前了,你如今既是清源的县尉,更是咱们崔家的家主!你是崔家的顶梁柱主心骨,万一昨晚有个差池,崔家可就垮了。二娘好不容易熬到现今苦尽甘来,你要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二娘以后指望谁?”
说着,一向没心没肺小算计的二娘,竟也摩挲起眼泪珠子,看着不像是在做作。
崔耕见状,轻轻伸手在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笑着看了看茂伯,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啥事儿没有吗?”
“还啥事儿没有,张郎中可说了,巴豆吃死人的事儿,在咱们清源县以前就有过!”
茂伯说道:“二郎,以后宁可舍点银子,也不能冒险了。”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崔耕知道茂伯好念叨,尤其是关心起自己来,那简直比亲爹还要絮叨,赶忙非常配合地表态道:“以后,见着危险我就躲,见着困难我就闪,无论如何,必须先学会保全自己!这样总行了吧?”
茂伯听罢这才满意地点起头来,别看崔耕现在又是家主又是清源县尉的,在他眼中,崔耕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总是那个打小就爱闯祸爱粘着他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