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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紫衣少女淡淡说道,从袖中拿出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通透的白玉上雕刻着精美绝伦的牡丹花,一看就知是人间少有的珍品。
“这是什么?”苏飘飘吃惊的接过这块精美的牡丹玉牌,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赏花大会的邀请玉牌。”紫衣少女解释道,蒙着薄纱的脸上看不出真切的表情,更显得神秘莫测。
“赏花大会!”苏飘飘激动得睁圆了双眼,那可是名门千金挤破脑袋都想去的地方!
不过,苏飘飘很快就陷入哀伤中,她马上就要嫁入尚书府,就算能去赏花大会又如何。
名动天下都毫无用处,她又不能再找个如意郎君了。
苏飘飘眼神黯淡,冷冷问道,“这块玉佩,你定然不是要给我的吧。”
“不错,这是给姜火云的小侄女姜素素的。”紫衣少女答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拿这个去找姜火云示好?”苏飘飘再次震惊,明艳的脸上双眉紧蹙。
她最恨的便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得到,更何况眼前紫衣少女的意思是让自己拱手相让?!
若是按照她的性子,她恨不得将玉佩毁掉,也绝不便宜任何人。
紫衣少女眼眸流转,似乎对苏飘飘的反应还算满意,“苏安容这次也得到参加赏花大会的机会,至于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苏飘飘听到这里,握住玉牌的手骤然收紧,眼中满是浓浓的嫉恨和愤怒!
凭什么,凭什么她自己要委身嫁给一个快要入土的变/态老头,苏安容却有资格去参加赏花大会!
她双目有些充血,脸上的肌肉开始扭曲起来。
紫衣少女不再多说什么,缓缓起身,准备离开。
她需要的是一把刀,可以杀死苏安容的利刃,若是苏飘飘不能胜任的话,那么她再寻个别人就是了。
就在紫衣少女要走到门口之际,苏飘飘忽然叫住她。
“我还需要一块玉牌。”苏飘飘咬牙道,白皙的贝齿上,沾有鲜红的血迹。
紫衣少女站定回头,思考了片刻,缓缓道,“你可以侍女身份陪伴姜素素一并前去。”
“若是你连这点都做不好,也难怪要一辈子被苏安容踩在脚下。”
“别忘记,你的父母还在地牢。”
苏飘飘恨意狂飙,差点没气得跳起来,她怒意沸腾的低吼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滚!滚!滚!”
“但愿你别这么快就令我失望。”紫衣少女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不理会她的癫狂,转身离开。
紫色翩然,并未即刻离开苏府,而是耐心的等待苏飘飘的抉择。
一个中年仆人从黑暗中走出,恭顺的站在紫衣少女的身后,问道,“小姐,这事何不交给老奴去做。”
轻软的薄纱下,绝色的面容扬起一个苦涩的笑意,“他知道了,定然会怪我。”
“所以,我不能动手,哪怕是你,也绝不能参与一星半点。”
中年老仆躬身叹道,“还是小姐深谋远虑,这把刀选得极好。”
“只是,小姐为了他这般苦,可值得?”
紫衣少女沉默半响,眼神无波,值不值得这个问题,她整整问了自己许多年,也未尝找到答案。
或许,若当初未尝遇上他,便不会有如今的煎熬。
然而她已经没有选择,那么便只有面对。
既然她暂时无法得到他,那么至少可以将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全部杀死,落得个清净利落。
尤其是那个苏安容,一个容色远远不及她一半的平庸女子,竟然得到他的青眼,简直令她恨得有些发狂。
窗外阳光明媚,暖风和煦。
苏安容从酣眠中缓缓苏醒,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有多久未曾这样安眠过了。
苏府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秦未泽也回到了她的身旁,一切都如同这乌云散尽的蓝天,在变得越来越好。
她伸了一个懒腰,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中清淡的花香,浑身上下充满了活力和力量。
她侧目一看,只见不远的沉香木案上,青瓷花瓶中不知何时多了几株色彩明丽的花草,显得那样生机勃勃。
苏安容不由得会心一笑,秦未泽爱花草的习惯,还是没有怎么变。
真是令人熟悉的心安。
“小姐,你醒了!”巧云听见响动,便乖巧的打了洗脸水来,端放在床榻旁边的案几上。
“沐公子呢?”苏安容掀开被角,披了外衫,问道。
巧云脸上涌现淡淡红晕和窘迫,缓缓答道,“公子五更天便出门了,我,我也不便跟去询问。”
“是他没交代清楚,这不怪你。”苏安容不忍心打破巧云的梦,心中思索着另外一个问题。
那雍容妇人曾经告诉过苏安容,让秦未泽来培训她的举止礼仪,为参加赏花大会做准备。
苏安容掐着手指算到,这前后已经不到十日的光景,秦未泽却连要培训什么内容都未曾告诉过自己。
赏花大会去的都是才貌双绝的名门千金,琴棋书画恐怕是避免不了的重头戏,可是这些年她除了帮助父亲经营当铺之外,琴棋书画都是只入了门的。
如果非要说她有什么特长,那便是她写得一手好字。
行云流水,大气磅礴,甚至比沈清澜的字更加好上三分。
只是,黑白笔墨似乎和争红斗艳的赏花大会有些格格不入,而且苏安容姿色中上,也算不得一见倾城。
听说那七岁便名动天下的六公主,打小便是一等一的绝色美人胚子,而且才华横溢,所以才能在稚龄便获得了第一才女的名号。
时隔十年,听说那六公主出落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而且今年六公主仍然要去参加赏花大会,在众人的心中早就成为没有悬念的第一人选。
苏安容心中有些担心,时间如此紧迫,难道秦未泽真的一点都不着急么?
她却是有些想法和打算了。
既然苏安容已经决定去参加这个赏花大会,那么便不能空手而归。
她骨子里有着男子的热血,和女子的倔强的好强,若是不能够拿第一,那么她宁愿不去。
小院中阳光璀璨,苏安容坐在石亭望着碧湖,心中思量要如何应对的办法。
这时,梨花木门被吱呀推开,只见一身青衣的秦未泽缓步从门外走来。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手上抱着一叠崭新衣物,看向苏安容,“等很久了吧。”
苏安容托着腮帮子,点点头,又摇摇头问道,“赏花大会,究竟是什么样的?”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她想了这一个多时辰,发现若是不知敌情,根本就无从下手应对啊。
“明晚我便带你去见识,你先来试试,这衣服是否合身。”秦未泽卖了个关子,笑道。
这个女子总是一脸坚强,十分有主张的模样,此刻的她的脸上却流露出少女的疑惑和天真,令他十分动容。
苏安容接过衣服,在手上一点点铺开。
柔软的面料,精细的暗纹,让她不由得联想到司徒无邪曾经送给她的那件霓裳衣。
两者有着极为相似针脚和质地,仿佛是出自同一位绣娘之手。
只不过,眼前的这件并非女装,而是一套蓝色的男装。
她好奇抬头看秦未泽,开口问道,“莫非你的意思是令我女扮男装去参加赏花大会?!”
秦未泽神秘的摇摇头,答道,“明日你就知道了,今晚我带你去见苏远庭。”
“好。”苏安容点点头,眼神有些复杂神色。
如今,苏远庭和二姨娘柳氏以欺君诬告的罪名被关押大牢。
按规矩一般人是无法轻易探视的,所以当那个雍容的祖母问苏安容想要什么的时候,她的要求是见苏远庭。
她有太多的问题要问清楚,除了身世之外苏远庭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瞒着自己。
而且苏安容还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尝试从苏远庭那里取得一些蛛丝马迹,来判断自己的真正身世。
不管秦未泽和那位祖母是出于什么原因,不愿意告诉她真相,她都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滋味。
夜晚悄然而至,秦未泽带着苏安容前往长安的牢狱。
她原本以为就算那雍容妇人身份不凡,这次见苏远庭也不会那么顺利。
毕竟这件事波及到皇上,而且有损皇家尊严,而且苏远庭二人被关在天字牢房里,她开始还担忧能不能真正见着面。
然而,从进入牢房开始,便一路畅通无阻。
不但看门的衙役对秦未泽恭敬有加,就连牢头也出来迎接二人,热情的程度就差没有敲锣打鼓了。
苏安容一路跟着秦未泽,心念流转,暗中猜想或许是这些人看在秦未泽是宰相门生的面子上。
要知道,如今朝堂上,最有权势的便是夏慕白的父亲夏承祖宰相。
第102章:祸害通常是活千年的()
他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受众人爱戴的贤德宰相。
当然,他也是秦未泽不共戴天的仇人。
当年便是他暗中指使部下,指证秦未泽的父亲叛国的。
“你有半个时辰,到时间了,我就去进去带你出来。”
秦未泽的声音打断苏安容的思绪,一双忧郁深邃的眼睛优雅的看着她道。
“好,半个时辰足够了。”苏安容深呼吸一口,调整心情,驻足看向不远处黑暗的牢笼。
“有什么事叫我,我就在这里等你。”秦未泽体贴的说道,有些不放心的侧目看了看锈迹斑斑的地牢栏杆。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苏安容安慰道,提起裙裾,朝里面走去。
牢房中的光线昏暗,一盏油灯摇曳不定,将苏安容纤细的身影拉得很长。
秦未泽瞧着眼前的少女渐渐远去,眼神中生出莫名的情绪,更显得神秘忧郁。
狭窄的牢房,只有苏远庭一个犯人。
阴暗的角落里,原本意气风发的苏老爷像是老了几十岁,伛偻着身子将头埋在双手之间。
“爹……”苏安容有些犹豫的,最后还是干涩的喊道。
苏远庭怔了怔,缓缓的抬起头,两鬓花白的头发在昏黄的灯光下,衬托得他越发憔悴。
他惊愕的看着苏安容,张大了嘴,嗓子咕噜了一下,却最终什么也说不出。
各种情绪纷至涌上喉头,苏远庭苍老的脸痛苦的别向墙面,他现在无法面对自己这个女儿。
或者说,知道真相后的他,无法面对被自己活活逼死的发妻。
“你走吧,我不是你爹,也不配……做你的爹。”
苏远庭的嗓音沙哑,想到妻子冤死的模样,痛不欲生的捂住了脸。
他好后悔,为何就迷了心窍,被那柳氏蛊惑,相信自己的发妻会背叛自己呢。
脑海中苏夫人的音容笑貌一幕幕的浮现,她的温柔,她的执着,她的深情,她的付出,令苏远庭再次哽咽。
苏安容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咬住唇,心底生出不忍之情。
眼前的一切,和她想象的截然不同。
曾经,她是多么想要狠狠的奚落这个负心的父亲,想要质问他这十几年的不公,想要问清楚她真正的身世。
可是现在,她却说不出这些尖锐的话,她双手不由得捏紧,眼神犹豫而挣扎。
良久,她双眉微皱,说道,“现在后悔,还有什么意义?”
苏远庭此刻最多也就是自责愧疚,可是娘却是断送了一世的情意,赔上了整条命。
“安容,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苏远庭捂住脸的十指间渗出浑浊的泪水,呜咽起来。
“你不必和我道歉,你应该和娘亲道歉。”苏安容心头刺痛,一字一顿道。
苏远庭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泪水沾湿衣襟,面部痛苦的有些扭曲。
苏安容站在一旁,眼神清冷,并没有劝阻或者上前安慰。
她明白若是他真的足够后悔,现在就不会只是在这里痛哭而已,而是早下去陪娘亲了。
苏安容看得太透彻,苏远庭之所以没有这样做,就是因为他爱得远远不够。
若是他有娘亲一半的痴情,现在便不止于此。
苏安容嗓子发涩,她为娘亲不值,却也无能为力改变已经变成现实的悲剧。
或许,让苏远庭用下半辈子的日子来忏悔,也是对娘亲的一种补偿吧。
“我想知道,当初我是怎样来到苏家。”苏安容再次开口问道,她已经有些厌烦这个懦弱的男人,为娘亲惋惜。
苏远庭猛地一震,哭声戛然而止,他震惊的看向苏安容,“你都知道了!”
“是的,我知道我并非是你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