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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活着,百姓的希望是多么俾微。但就是这么俾微的希望,那些人都不愿意给他们。为了自己的野心,为了自己的大志,他们不惜生灵涂炭,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呵呵,这就是诸侯啊,心肠何其硬!”
站在丹徒西郊,刘基心思百转,一股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年幼的刘烁没有觉察出兄长复杂的心态,他端起酒杯,说道:“兄长此去乌程,路途艰辛,任务重大,弟祝兄长马到成功!”
刘烁,刘基二弟,刘繇次子。历史上,刘繇有三子,日后皆在东吴出仕。其中以刘基成就最大,二弟刘烁,三弟刘尚都只是担任骑都尉一职。可见这二人都只是萌父荫的平庸之辈。
当然,这只是原来的历史。在经过刘基的变动后,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两个弟弟的未来会是怎样。毕竟他们现在年岁还小,刘烁才十岁,刘尚仅六岁。这个年岁孩童的未来,是不可限量的。
刘基转过身来,拍拍刘烁的肩,温颜笑道:“二弟,为兄此去乌程,不知何日才能回来。父亲年迈染病,三弟年少无知,这家中事务,就要由你多费心了。”
“兄长放心,弟弟定会照顾父亲三弟,不让兄长为家中担忧。”刘烁郑重的说。
“好!来,二弟,且饮此酒,让我们共同为了刘家奋进!”刘基端起酒杯,说道。
“祝兄长鹏程万里,马到功成!”
车轮悠悠,战马嘶鸣,刘基在数百士兵的簇拥下离开丹徒,踏上了前往乌程的路途,正如刘烁所说,此去,他将鹏程万里,马到功成!
“主公,前方五里处就是曲阿了,是否要下马休息片刻?”李逵的大嗓门一如既往的洪亮。
刘基撇了眼已经遥遥在望的曲阿城,道:“不必,直接前往曲阿,入城之后再休息!”
“是!”
刘基要去乌程有两条路,一条是从曲阿,到无锡,经吴县,进入乌程。另一条则是从曲阿,到阳羡,然后入乌程。不管走哪条路,曲阿都是必经之地。
所以他的第一站便是曲阿。当然,即便不经过曲阿,他绕道也要来一趟,因为这里有一位他必须要带走的人,那就是他窥视已久的,诸葛瑾!
几日不见,曲阿城已经大变样了。高耸的城墙,焕然一新的房屋,以及走在街上,满面春风的百姓。若非亲眼看见,谁会相信,这就是只刚刚经过战火洗礼的曲阿?
“虽然有我提示的缘故,但诸葛瑾能在短短时日内将曲阿城治理的如此繁华,能力实在不可小窥,不愧是日后名镇天下的东吴重臣!”
刘基心中感叹,对于得到诸葛瑾的念头更加迫切了,理政不比治军,治军可以靠着系统的精兵猛将一路平推,理政则不能如此粗暴,必须要有真正的文臣来调理阴阳。
刘基说到底只是后世一个宅男,行军打仗,可以仰仗系统,但理政就抓瞎了,此去乌程,理政大过治军,如无诸葛瑾辅佐,他都不知从何入手。
古人云,一人兴邦,一人灭邦。
这从来都不是指军事天才,而是指那些能够执掌朝纲,明断阴阳的宰相。对于此时的刘基来说,诸葛瑾便是他最佳的宰相人选。
曲阿城守府,后院池塘边,诸葛瑾正在钓鱼。
“诸葛兄好悠闲啊!多日不见,诸葛兄风采更胜往昔,真是想煞小弟了!”刘基脸上露出欢喜神色,张大双臂,向诸葛瑾走过去。
“哈哈,若无贤弟良策,为兄也不能如此悠闲度日呐。不过这等生活虽然自在,却总不及贤弟活的精彩。贤弟夜袭孙营,大破孙策,威武善战之名传遍天下。为兄人在曲阿,却也不禁心驰神往,恨不能与贤弟并肩作战,斩孙策于剑下呀!”见到刘基,诸葛瑾脸上也是露出惊喜之色,高声笑道。
“以兄长之才,若想传名于天下还不容易?小弟日后征战之日必然不少,只要兄长时刻跟小弟在一起,小弟保证兄长日后名声决不再留侯之下!”刘基眼睛一亮,连忙说道。
留侯,张良也。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留侯可谓将谋士这个职业坐到了巅峰,刘基将诸葛瑾比作留侯,可见对他评价之高。但同时,他称诸葛瑾为留侯,也是在暗暗示意自己的志向。
留侯辅佐何人?高祖刘邦也!诸葛瑾若是留侯,那他刘基岂不就是刘邦?这是刘基对诸葛瑾一次近乎明示的招揽。当然,这也是他听出诸葛瑾话语中似有投靠之意,才发出的招揽。
面对刘基的招揽,诸葛瑾却是含笑不语,轻轻岔开话题:“贤弟此来,怕不是仅为见为兄一面吧。”
对于诸葛瑾的侧重就轻,刘基也不生气。招募人才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更何况,对于诸葛瑾这种天下大才而言,选择主公绝对是一件非常慎重的事。
从刚才的语气中,刘基已经听出诸葛瑾对他的部分认可,只是因为他的作为还差一点,所以诸葛瑾才会推托。
不过这已经很好了,至少这代表他已经是诸葛瑾心中主公人选的重要候选人。而且在这种情况下,诸葛瑾应该不会拒绝跟他前往乌程。
只要诸葛瑾到了乌程,还怕没有收复的机会吗?刘基神情一振,笑道:“兄长大才,小弟此次前来,确实是有一事相求。”
“何事?贤弟尽管明说。”诸葛瑾笑道。
“请兄长担任乌程县丞一职!”刘基整整衣冠,郑重行礼道。
第二十六章曲阿琐事()
便犹如刘基所猜测的那样,诸葛瑾并没有太多推辞,便答应了接下乌程县丞的位置。
至于刘基的潜台词,卸下曲阿县令,诸葛瑾似乎早有预料,既没有表示惊讶,也没有表示不甘。
在接下刘基任命后,立即主动将曲阿县令的大印交出,放在城守大殿,等待它的下一位主人。
这让刘基叹服不已,不得不说,这些能在历史上崭露头角的谋臣们,个个都是七窍玲珑心呐。
“看来,诸葛瑾早就料到,刘繇不会让他担任曲阿县令。当然,他也从未把曲阿县令的位置放在心上。”
交出大印后,诸葛瑾告辞离开,说要去收拾一下行装。刘基自然不会阻拦,亲自将诸葛瑾送出门外。
然后带上李逵及几个侍卫,前往城西大营。丹徒之战虽已结束,但孙策并没有彻底败亡。在林冲太史慈的追击下,一路退到丹阳郡,之后在丹阳太守周景的接应下,驻扎在宛陵。
丹阳郡实力不弱,虽然周景不是什么名将,但那里却有天下闻名的丹阳兵。林冲太史慈渡江攻击宛陵难度颇大,再加上袁术也蠢蠢欲动,无奈之下,刘繇只得令太史慈为粟阳县令,统管粟阳军中,隔江与孙策对峙。
同时在征求刘基意见后,命林冲为石城县令,进驻牛渚大营,防御长江对面的袁术。
如此刘基身边便只剩下李逵一个系统武将了。好在这次前往乌程本就是打着铸造根基的想法。而严白虎麾下也没什么像样的武将,有李逵一人也足够了。
城西大营是与曲阿城防一同建设的军事建筑,主要作用就是给那些孙军降兵居住。
刘基手中降兵不少,打曲阿,得到两千降兵,交给张立统领。后来攻打虎山,又得到两千降兵,交给凌操统领。总共算下来,刘基手中竟有四千余降兵。
这些降兵,本来按照刘繇的计划是打散编制,融入到自己的部队中去。但刘基却向刘繇要了回来。理由是刘繇虽然准许他招募五千兵勇,但乌程一清二白,人烟稀少,哪里招得到?这四千降兵正好可以作为自己的部署。
既然刘基要,刘繇自然也没有反对的理由,毕竟这本来就是刘基俘虏的,按照这个时候的规矩,这属于刘基的战利品,他人是无权干涉的。
刘基今天来,就是要通知张立、凌操,让他们带领这些降兵跟自己一同前往乌程。
刚到大营,便见一群人迎了出来,为首两人身着战甲,彪悍狠厉,正是张立凌操。
“末将张立(凌操)拜见主公!”两人见到刘基连忙行礼道。
“都起来吧。”刘基淡淡一笑,说道。
二人将刘基让进营中,刘基也不进大帐,只是在营中四处巡视。一边巡视一边问道:“营中降兵情况怎么样?”
张立凌操对视一眼,张立上前,有些忐忑的说道:“凌司马手下还好,末将手下就要差一点。但经过几日训练,尤其是公子大败孙贼的消息传来之后,这些降兵已经老实不少了。平日让他们做工也不敢再挑刺了,但如果公子想要用他们作战,恐怕,还差些火候。”
刘基点点头,并没有训斥张立,孙军降兵能有这个情况并不出乎他的意外,甚至,眼前这个情况已经比他预料到的要好很多了。
孙军是以孙坚留下的旧部,再加上孙策一路招贤纳叛所得。在这其中,孙策的个人威望有着很大作用。因为孙策一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以孙军的凝聚力是很强的。
所以,只要孙策不败,即便这些士兵被俘虏,那也是充满桀骜不驯的。因为他们认为孙策一定能将他们再救回去。凌操是因为那本来就是他的部下,才能勉强压制,但张立就不行了。
他初来乍到,修为有没有压倒性的优势,只凭着刘基的一纸号令,他能做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足够刘基欣慰了。
不过这只是以前,随着孙策败逃,这些降兵心中的信仰已经倒塌。再管理起来就简单多了。只要奖惩分明,措施得当,收服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我会让李逵带三百近卫兵进入军中为执法队。日后,安心听命的,有奖。挑头闹事的,该杀则杀,该罚则罚!”刘基吩咐道。
乱世用重典,刘基没心情跟这些降兵玩养成游戏,有时候,越是简单粗暴的行为,越能收到效果。
“遵命”张立凌操心中一禀,连忙应道。
两人知道,刘基此举虽是为了尽快收服降兵,但也不无监视他们二人的意思。当然,对此他们并无怨怼,制衡之道本就是帝王心术的核心部分。不懂制衡,怎么为上层?
他们二人对刘基忠心,刘基也知道他们的忠心。但并不能因为知道忠心,就不做防范。须知,忠心野心一字之差,在行为上也只是一念之隔。历史上无数权臣,在早期时都是忠心的。
但随着势力越来越大,地位越来越高,权柄越来越强,最后无不走上了噬主之路。这就是没有得到制衡的缘故。人心是天下最容易变的东西,所以,要好好的维护。
“还有,刺史已经任命我为乌程县令。日后张立可为乌程县尉,凌操则为军司马。”刘基淡淡一笑道。
“多谢主公!”张立凌操大喜,连忙跪拜行礼。
看着二人狂喜的姿态,刘基心中却是不由升起一丝明悟。这就是封官许愿了,乱世之中臣子投靠求得是什么?匡扶汉室?拯救苍生?济世安民?
没错,有些臣子或许是这些目的,但那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人。对于大多数臣子来说,他们的目的很现实,那就是升官发财。
无论是千里当官只为财,还是习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在本质上都是一回事。都是依靠自己的劳动,在上位者那里获得相应的报酬而已。
所以为上者,就要不断给手下人好处,只有这样才能始终将他们团结在自己身边。才能始终维持他们的忠心。
“这些好处给少了不行,那会让手下认为刻薄寡恩,久了就会离心离德。给多了也不行,那会让手下恃宠而骄,滋生不该有的野心。这其中的轻重拿捏,实在是门艺术啊。”刘基心中暗暗叹道。
第二十七章乌程局势()
第二日一早,刘基便开拔乌程了。他选择了过粟阳,经阳羡,最终入乌程的道路,这比另一条路要短一些。当然,更重要的是,这条路是吴郡与丹阳郡的边境,一路上匪盗云集,打家劫舍者不计其数。
这对商旅来说是死亡之路,但对于刘基来说,却是最好的升级之路。他要升级,就要杀敌。要灵魂点,也要杀敌。当前来说,还有什么比这些山贼土匪更适合做他的经验怪呢。
虽然低级武者给的灵魂点很少,但架不住人多呀。积少成多,终究是有大用的。
一路杀伐,十日后,刘基终于到达了乌程。
残破的城墙,斑驳的血迹,阴森的白骨,麻木的百姓。尽管已经有所准备,但真正看到乌程情况的时候,刘基还是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城池吗?这简直就是一片地狱!
当然,更让刘基惊怒的是,在那破破烂烂的城门楼上,竟然还悬挂着一杆大旗。
“此为何物!”刘基指着大旗怒道。
“将军,这是安吉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