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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总是在忙碌、很少有机会忙里偷闲的萧靖终于迎来了一个舒适惬意的悠长假期。
在陆珊珊手下人的帮助下,他恢复得很快。过了两个月,他便能下地不拄拐慢慢走路了。自那时起,他便独自走遍了临州城的大街小巷,想从这座欣欣向荣的城市里挖出些新闻来。
城里颇有些记性好的人还认得他。随便走到哪里,都有人点头微笑着打招呼:“萧记者又来啦?”
一些过于热情的人还会直接把他拽进家里,请他吃上一顿丰盛的午餐。看到他有伤,许多人关切地拿出了家传的秘药,还有家境并不怎么样的大妈死活要留他吃饭,又特意跑去买来好多好吃的给他补身子:
“萧记者试试我家这药吧,可灵验咧!只要一天敷上两次,包你过半个月就能健步如飞,一月后准能跑得比原来还快!实不相瞒,药还是我祖父留下来的,家里就剩这么多了……不过,为了萧记者,值了!什么,您要给我钱?这就见外了不是,您这是看不起我,我说什么也不能要您的钱啊……”
“您是我们临州城的恩人。我是个小老百姓,也没什么能谢您的,就请您吃顿饭吧。那边叫兴旺楼的馆子不错,掌柜的虽然在屠城当日躲过一劫,可第二天就跑路了,据说是去投亲了。后来多亏了镜报,大家的劲都往一处使,城里很快也兴旺起来,那掌柜的也回来了,还把酒楼的名字从燕来楼改成了兴旺楼……嘿,说是我请您吃饭,进了里面只要把您介绍给他认识,他又怎么能要我的钱?”
“俺男人死得冤啊……听别人说,多亏了萧大记者,临州城才能这么快就有了生气。说起来您也是俺的恩人,俺家里还有几岁的小孙儿呢!要是城里一直残破败落的,俺想找点生计也不容易,又怎么养活他……”
萧靖的身边洋溢着温情,迎接他的永远是一张张质朴的笑脸。这就是所谓的“心存百姓的人,百姓心中自有你”吧?
想想后世,记者的名声莫名其妙地被很多害群之马毁掉了,怎能不让人唏嘘?
有的人走到哪里就把手伸到哪里,车马费什么的都不叫事。一旦采到了地方政府或企业的负面,他不是拿到报纸上让真相大白于天下来行使媒体的监督职能,而是带着把柄上门去敲诈勒索。毕竟他发现的是见不得光的丑事,企业也不愿多生是非,最后便给他一笔钱打发走了事。
这样的记者回去以后,往往能把黑的能写成白的,或者将负面消息通过正面写作的方式变成了正能量的新闻。比如,超标超量排污的企业成了环保先锋,或者该企业虽然因为历史原因造成了一定的污染,却一直把人民群众的健康放在第一位,不断改进方法、引进新设备……诸如此类。
当然,只有比较贪心的人才会这么做。聪明些的大都会不疼不痒地一笔带过,毕竟睁着眼说瞎话是很容易引起读者反弹的。
有的人以瞎编乱造假新闻为生。干活采访的时候偷懒,之后在根本没有收集到足够的素材、未能对事件进行充分考证的前提下写出禁不起推敲的报道,或者干脆编出一篇惊世骇俗却根本不存在的故事以博人眼球。
还有的人根本不顾及被采访者的尊严与感受,在未征得他人同意的前提下把一篇报道写得像街头的五块钱小说;小小的家庭伦理纠纷变成了拳头加枕头的宫斗剧,堪称惨案的谋杀也能写成跌宕起伏的破案剧,还对死者的惨相和血流满地之类的情节大肆渲染……
有了这些没底线的人,也难怪许多人会对媒体失望。
幸好,萧靖还有节操!
第二百一十二章 岂有此理()
待身体彻底痊愈,萧靖就踏上了归乡的旅途。
诚如陆珊珊所说,他确实没留下什么后遗症;纵跃跑跳起来,身子也是一如既往的轻便。
只可惜,他左边的两颗牙再也找不回来了。不过,这时代已有了镶牙的技术,大不了将来镶个檀木或牛骨做的假牙,倒也能凑合用。
十天后,萧靖赶回了浦化镇。
算上去丰州的时间,他这一趟足足走了四个月之久。出发的时候,外面尚且是人间四月天;回来的时候却已是夏末秋初,连树上的蝉都叫得有气无力的,好像它们在抗议着秋天的到来。
眼看离报社越来越近了,萧靖忽然童心大起地叫车夫停了车。跳下车子,他鬼鬼祟祟地摸向了报社的方向,也不知心里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拐过最后一个拐角,他忽然呆住了。
我是不是走错路了啊?
萧靖四下张望了一圈又搔了搔头:没错啊,报社不就在这里么?邻居家都没变样!
可是,报社的的确确不一样了。
原先那堵南墙拆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三间倒座房。像所有一进的院子一样,小院的东南角开了个门,供人们进出。
萧靖摸了摸头。自己张罗了好久都没能做成的改造,倒是让小雅给做好了!
最让他在意的还不是院子的改造,而是门外站着的那个虎视眈眈的男人。他警觉地望着四周,感觉是个很职业的护院,不停探头探脑的萧靖还被他瞪了一眼。
就在他轻咳一声准备上前自报家门的时候,有个人骂骂咧咧地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的是一脸歉然的董小雅。
看到小雅的一瞬间,萧靖才真正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下:原来,这里还是报社的地盘啊!
“抱歉,让您白跑了一趟。”董小雅微笑道:“您说的话实在让奴家为难。萧社长应该快要回来了,您还是到时和他商量吧?”
那人哼了一声,不耐烦地道:“这可是官府的事,但愿你们社长不要敷衍了事才好。”
看他的态度不是很好,一旁守着的男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很是不耐的那位马上闭上嘴巴灰溜溜地跑掉了,连话都没敢多说一句。
他穿的是皂衣?
萧靖心里打了个突。自己没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没见小雅在信里提及啊?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有官府的人找上门来了?
他还在琢磨的时候,董小雅已走进了院子。再不想耍帅的他快步走向院门,谁知离门还五步远呢,一条粗壮的胳膊就拦住了他的去路:“这位公子,你要找谁?”
这下倒好,回到自己家了还要被人问是找谁的!
“我找小雅。”急着进院根本就没走脑子的萧靖道:“好了,快让我过去!”
他还在向前迈步,可人家依然死死地拦着他,不肯让他前进一步。
这到底什么情况?莫非,我家真的请了安保人员?
很是泄气的萧靖这才停下了脚步。面前的壮汉鼓足中气吼了一嗓子:“小雅姑娘,有人找!”
没过多久,董小雅的倩影又出现在了门前。眼中满是惊讶的她用手掩住了樱桃小口愣了几秒,才面露喜色地福了一福,柔声道:“公子,你回来啦!”
很是无奈的萧靖“嗯”了一声,又看了看挡路的男子。
董小雅忙道:“赵大哥,这位便是萧公子了。你刚来不久还没有见过,这事也不怪你……”
姓赵的男人连忙抱拳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萧社长到了,还请勿怪。”
萧靖笑道:“不知者不罪。再说赵大哥也是个尽职尽责的人,有你在,报社应该就安全多了。”
三人见过了礼,萧靖便和董小雅走进了院子。
“这是怎么回事,咱家什么时候请了护院啊?”他放低了声音道:“是谁安排的,我怎么一点都没听说?”
董小雅小声道:“是珊珊找来的人。她一回来就牵头把院子重建了,钱也是她自己垫上的。等房子建好了,她就从外面聘了六个护院,现在这六人就住在南边的三间房里。每天白天,院里院外有四个人值守,晚上也有两个。”
萧靖苦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陆珊珊一定是怕陆冲的人上门来找麻烦,才做了如此周全的防备吧?这倒也好,反正报社本来就准备请护院的。即便没有陆冲,将来也一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这里,小心谨慎些没坏处。
董小雅顿了一顿,又道:“对了,珊珊自己也搬进来住了。她还出钱请了个老妈子,说是平时帮我做家务。现在家里住满了人,西厢和东厢中间的房子也放了床,珊珊和老妈子跟奴家住在西厢,小远搬到了公子和小潘的中间……”
她仔细讲述着院子里发生的变化,萧靖越听越是纳罕。
陆珊珊搬进来是要干嘛?她不是一向居无定所的么,莫非她是担心报社出什么状况,才决定亲自坐镇?
有个人能帮小雅分担家务,他倒是乐见其成。人的精力毕竟有限,以前又要当仆妇又要当编辑的,也真是为难她了。
为了避免再次出现刚才“一社之长被人拦在外面”的乌龙,董小雅还特意带着他见过了几位护院,才和他一起回到了办公室。
萧靖转了一圈,发现一个人都没有;据小雅说,记者们都出去采访了,几位编辑又有事出门,所以眼下只有她自己在。
两人闲聊了一会过去几个月的情况,萧靖忽然问道:“小雅,我在外面看到一个穿皂衣的人出去,还是你把他送到门口的。他到底是什么人?官府来找我们的麻烦了么?”
说起那人,董小雅也很无奈:“他是官府的税吏,今日是第二次上门了。他跟奴家说,镜报经营得了不少钱财,那些钱理应抽税,他就是来说缴税的事的。”
萧靖点了点头。这一天早晚会来,任谁看到一个有利可图的新兴行业都会搀上一脚。官府这会才想起征税,对镜报来说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他想了想,问道:“税率呢?”
董小雅轻声说了两个字。
萧靖闻言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道:“岂有此理!”
第二百一十三章 噩耗()
“三成?他们还不如去抢劫!”
萧靖愤然吼了一声,又跟想把桌子砸塌似的重重一拳拍在了桌面上。
报纸本身就是新生事物,报纸的广告业务就更是以前从不曾有人触及的领域。既然有好处,官府一定会来掺和,只是萧靖没想到他们居然狮子大开口,一下就要三成这么多!
浦化镇离京城不算远,可从行政区划来说,却是台安县的辖地。据小雅说,上门来的是县里税课局的税吏。
别小看这些税吏,他们的权力可不小。自古以来,多少巧立名目的苛捐杂税都是出自税吏之手。
随着时代的发展,民间总有些新东西萌芽;这对人家来说就是小意思,反正他们是替天家收税的,随便编个说法,你敢不乖乖交钱?
大瑞朝的天下肯定也有廉洁奉公的税吏,可报社就偏偏赶上了需索无度的。至于钱收上去以后去了哪里……他们自己截留一部分,孝敬上官肯定也要拿出一部分。
所以,才有了类似“课额日以增,官吏日以酷。不为公所干,惟务私所欲”的诗句。
镜报每次广告招商会的收入已达到了几千两。可是,报社的日常开销也很大:除去印刷费用、人员薪酬、差旅费、生活费、公关费用、推广费,剩下的也就不到四成。
如果交上三成当税款,那就意味着报社几乎没有余钱了,也无法再扩大经营规模,萧靖那些需要资金投入才能实现的设想也都成了泡影。
当然,萧靖有别的办法为镜报带来收入。可是,如果这一次迁就了别人,那之后一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绝对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萧靖沉着脸道:“这事先放一放,什么时候他来了再说。不跟他讲讲事理,他还真当咱们好欺负呢?”
又聊了一会,陆珊珊回来了。董小雅借故离开,只留下了看到萧靖痊愈一脸喜色的陆姑娘。
“见到我,你不至于这么高兴吧?”萧靖没好气地道:“是不是看到差点被你害死的人已经痊愈,心里放下了负疚感,所以一下就轻松了?”
陆珊珊扮了个鬼脸,道:“算你聪明。你非要让我提前回来,可我在这边吃不好、睡不香,唯恐你有什么闪失。”
说着,她鬼鬼祟祟地放低了声音:“你一直在那边,有不少人都起疑心了。邵宁和小雅总是问我你到底在临州干什么,子芊倒是没问,可是我听说他托关系找人去了临州。嘿嘿,报社里关心你的人还不少嘛,万一你的伤养不好或者干脆落下个残疾,这群人还不把我生吞活剥了?所以,我才盼着你早点回来,我也好洗清嫌疑。”
萧靖翻着白眼道:“果然如此。那我问你,那几个护院都是你找来的?人可靠么?”
陆珊珊自豪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