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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靖的心中有些不安。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客客气气地回了礼。
面前的女子稍显拘谨,但他能看出来,香儿和玉儿的脸上都有些喜色。
婢女在这个时代不过是任人送来送去的物品,丝毫没有身为人的尊严。若运气好赶上个好人家倒还好说,若赶上个冷酷无情的主人,便是生死也不过是人家一句话的事,这辈子哪里还有什么盼头?
也难怪。萧大社长虽比不上潘安宋玉,却也有几分玉树临风;如此一来,跟着在坊间颇有仁厚之名的他过平淡安静的小富日子,似乎也比跟一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锦衣玉食要强得多了。
夏管家笑眯眯地道:“不知这件礼物公子可满意么?”
萧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举步走向了另一辆马车。
来到车前,他用力做了几次深呼吸,才把手伸向了车帘。
夏家的馈赠对他这种只在前世的影视剧和小说中才敢YY一下古时有钱人家的普通人来说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他还需要时间来消化和适应。
帘子掀开了。
这次,萧靖表情明显不像上次那么错愕,可心中挥散不去的惊讶还是让他的嘴角微微动了动。
车中全是各类财货和雅物!
虽然没什么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可萧靖知道,这里的每一样物事都是很值钱的东西:单说他随手展开的那个画卷,便是前朝某位名家的手笔。拿到市面上,少说也能换千两银子。
萧靖又打开了那个最小却最是精美的匣子。
里面只有一沓纸。最上面的是一张房契,而下面厚厚的一摞都是银票。
饶是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这会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宅子萧靖有些印象。很久以前路过的时候,心中很是艳羡的他还半开玩笑地和邵宁说“咱们要是能搬到这里就好了”,没想到……
光是这匣子里装的东西,价值就有十余万两银子。
这么多钱是什么概念?
报社一年的广告收入也不过近五万两。若计算净收入,单是这地契和银票就能让萧靖少干十年!
如果算上车里其它的财物,他现在就可以收了报社、安安心心地买田置地当富家翁,保准几代人悠哉悠哉、衣食无忧。
早就知道当年的夏家富可敌国,没想到失势这么多年了,夏鸿瀚出手依旧如此豪阔!
夏管家笑吟吟地望着呆立的萧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世人在意的,无非是财色二字。
在夏管家看来,无论他的理想多崇高,都不可能没有半点名利心;同时,他又是个没有家人和亲情的独身汉子,本就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又刚到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岂有不渴望安定、不渴望温情的道理?
未娶妻先纳妾的事在大瑞很是稀松平常。年轻人血气方刚,只要心一软便会找台阶下,继而半推半就地笑纳了送上门的美娇娘……萧靖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人,会推掉送到嘴边的肥肉?
良久,萧靖终于动了。
他走到夏管家的身边,诚恳地道:“我不过是做了应做之事,并没有什么功劳可言。夏侍郎的厚赐,萧某感激不尽。”
夏管家扬了扬眉毛。这年轻人还挺懂事的,面对诱惑不仅没露出半点贪婪之色,还知道要先像模像样地推拒一下,不错!
面带微笑的他想客套着劝对方收下礼物。谁知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萧靖又道:“只是,夏家的美婢与钱财,我实在受之有愧,还请您转告夏侍郎,萧某过段时间再来拜访。”
夏管家呆住了。
萧靖的表情极其真诚,没有半点作伪的感觉。莫非,他真的不动心?
无奈之下,夏管家只好追上了拔足就走的萧靖,道:“公子莫急着走,还是收下东西吧。夏家真的只是聊表谢意,别无他意……”
萧靖停下了脚步。
夏家的作为,真的只是为了表示感谢?还是说,一旦他收了这份厚礼,他和夏鸿瀚就算人财两清了?
萧靖望着满是急切的夏管家,微笑道:“非是萧某不识抬举。只不过,我想要的是夏家最最珍贵的无价之宝……不知夏侍郎肯割爱么?”
第三百零一章 痴心妄想()
第301章
听到萧靖的话,夏管家脸上的笑容有点不自然了。
他轻声咳了咳,不疾不徐地道:“公子说笑了。夏家哪有什么无价之宝?若说无价……公子的这份情义,才是无价的。”
萧靖淡淡地笑了笑,道:“您这句话倒是实情。好了,既然夏侍郎不在家,萧某便不在此处讨人嫌了。礼物请您收回去,在下先行告辞。”
夏管家还要再说,他已拂袖转身离开。任凭后面的人如何呼喊,他乘坐的车都没有停下来。
报社的院里,邵宁正打算出门。
谁知一只脚刚迈出去,便有一个人急火火地向门里冲,两人差点装个满怀。
“赶着去投胎啊?”邵宁怒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老子对男人没兴趣!”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急匆匆赶回来的萧靖。
被吓了一跳的邵宁不无酸意地道:“呦,是你啊?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提亲还挺顺利的?嘿,那可要恭喜你了,需要张罗喜酒的时候就跟我说,老子怎么说也是过来人,保证给你搞得风风光光的……”
他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通,萧靖却一个字都没说。不一会儿,得意洋洋的邵宁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这人怎么安安静静的,脸上也冷若冰霜?莫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忙你的去吧,我还有事。”
萧靖冷冷地丢下这么一句,便快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邵宁看了眼紧闭的房间门,脸上多了几许愁容。
夏府。
夏鸿瀚独自一人站在宽阔的庭院里。夕阳西下,他的身影被阳光映得很长;可能是在思量什么事,负手站着的他紧紧蹙着眉,那模样很是严肃,连轻手轻脚走来、一看就是有事禀报的夏管家都没敢开腔。
良久,他摇了摇头悠悠地道:“萧靖怎么说?”
夏管家小心翼翼地应道:“如您所料,他没收礼物便走了。临走时,他还让小人转告您,说他过段时间再来拜访……”
“再来?他还来干什么?”夏鸿瀚用力哼了一声:“给他那许多财帛,那么如花解语的女子,他还不知足么?那香儿和玉儿可是家里养了许多年,将来便是送到王公大臣的府上也是极拿得出手的妙人儿!嘿,他还真是不识抬举!”
在原地踱着步转了两圈,他抬起头道:“老夏,你把东西和人送到他家去。”
夏管家咬了咬牙:“老爷,萧靖的心思很是坚决,再送去怕是也……”
夏鸿瀚不耐烦地道:“送去吧。他若还不要是他没福气,你不必勉强。”
老爷有了吩咐,夏管家只得领命。待他走开,夏鸿瀚望着随风飘动的一抹新绿,眯着眼睛自言自语道:“不管他要不要,夏家都不欠他的人情了。雪儿是何等尊贵,岂能嫁给那小子?”
他随意招了招手,远处候着的一个仆妇赶忙走到了他的跟前。
“给我盯紧了小姐,切不可让她外出。”夏鸿瀚严厉地道:“外面的话也绝对不能传到她的耳朵里。如果她有什么闪失……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仆妇颤声道:“是,老爷。”
夏鸿瀚的面色和缓了些。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一旁的院子,叮嘱道:“从明日起,子芊那丫头也不能到处乱跑了。吩咐下去,没有我的许可,她和雪儿都不能离家半步,听明白了么?”
夜深了。
眼下已是丑时,报社的院子里已是一片漆黑。
忽然,有个房间亮了。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萧靖披着衣服坐在了桌前。
白天发生的一切实在太过跌宕起伏,本来满心欢喜的他早已陷入了愁绪中,无论躺多久都睡不着。
提起笔,这些天听说的各种消息一下子涌上了心头。
北疆还在折腾,但折腾的烈度已经小了很多。王庭的二十万大军分几路南下,却并没有和大瑞的边军接触,只是悠哉悠哉的在边境线上晃荡,好像他们是来旅游的。
车舍里倒是倾尽全力南侵了。可是,去年冬天刚刚发生过临州的事,大瑞在边境加强了布防的力量,小部队渗透很难奏效。两边拉开架势打了两场,就在战况愈发激烈的当口,一场百年难遇的暴雪不期而至。
在十步之外就看不到人影的雪幕中,再强大的战争意志也会化为乌有。极寒的天气成了战争双方最大的敌人,大瑞这边依托着雄关、边镇还好些,而车舍里的营帐里被冻死、冻伤的人不计其数,陆冲处心积虑发动的南侵成了笑话。
之后,双方只有些小打小闹的接触,再没有什么像样的对阵。眼见着春天到来,被折腾得够呛的车舍里人选择回去休养生息,一场大战便神使鬼差地消弭于无形。
大瑞本来十分惶恐,不想和车舍里开战。但是,国家受辱到这个份上,又有那么多可敬的兵士命丧北疆,民间早已群情汹汹,朝廷也没了再妥协的余地。
到后来,听说车舍里的攻势遇阻、王庭的人出工不出力,一下子有了信心的重臣们又抬高了朝廷的调门。无数人写文章谴责北胡、缅怀大瑞的烈士,那情真意切的模样就好像他们真的经历了草原上的腥风血雨,之前畏敌如虎的也另有其人一样。
连带着,原本倒了八辈子血霉的葛大人也官复原职了。
他千辛万苦地跑回京城后也曾当着百官的面哭诉,讲述在车舍里的种种遭遇;可是,根本就没人为他说话,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和亲不成,朝廷又不想轻启战端,而葛大人就是最好的背锅侠。
于是,苦逼的他直接下了狱,过上了为期两个月的囚犯生活。如果不出大的意外,他至少也会被抄没家产、流放到边疆去。若是运气差些,兴许就要以死谢罪了。
直到朝堂上转了风向、对北胡的畏惧变成了人人喊打,葛大人才侥幸捡回一条命。虽然他很委屈,可这事没地方说理去,能活下来便不能要求更多了。
萧靖放下了笔。推开窗子,外面正是一轮明月当空。
雪儿,你现在还好么?我何时才能再见到你!
第三百零二章 绝食()
想再见到夏晗雪,对萧靖来说本不难。
他有大功于夏家,又是雪儿的心上人。就算夏家规矩大,若他放低姿态亲自登门,当着一干人等见上雪儿一面却也不是什么违礼的事。
虽然要忍受一堆电灯泡、无法倾诉衷肠,可总比徒然相思强上不少。
可悲的是,他连这个愿望都没能实现。
近半个月来,萧靖跑了四趟夏府,却无一例外地吃了闭门羹。对方仍然很客气,嘴上也口口声声地称他为恩人,可无论他什么时候跑去,夏鸿瀚就是不在家。
真是奇怪也哉,莫非这人住在外面了?他萧某人真就有这么大的能量,能让人家避之唯恐不及?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胸中有满腔热情却受到这种冷遇,便是佛也有火,更何况本来就有脾气的萧靖?
可惜,无论他多么气恼,对夏家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巴巴地准备去当人家女婿的人,又岂能对未来的岳丈发火?谁见过一个男人在八字还没一撇之时跟未来老泰山翻脸的?那不是脑子进水了么?
只要没到过门的那一刻,闺女就还是老爹的小棉袄。在萧靖的上一世,上门见未来丈人的准女婿还要忐忑不安地哄好了二老,做到“陪吃陪喝赔笑”,更何况他是在没有“自由恋爱”观念、女儿的未来可以由父亲一言而决的大瑞朝?
换了别人,他兴许还会“公器私用”地掀起舆论攻势,借机冷嘲热讽一番;可是,夏家的家主偏偏是他得罪不得的人。
这实在太令人气闷了。
再说秦子芊。自从夏晗雪回府,秦小姐就被禁足了;对萧靖来说,这消息也是坏透了。
作为报社的骨干,秦子芊生产的稿件是极有分量的。她这一消失,不仅邵宁和潘飞宇苦不堪言,就连萧靖肩头的担子都重了不少。
就算你怕子芊帮我传递消息,也不至于把她跟个犯人似的关起来吧?
心里很是着急的萧靖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只是小雅等人经常能看到他心不在焉地站在院子里望天。
过了些天,他倒是放开了些,脸上的忧色也没有原来那么浓重了。
在夏家采取行动之前,事情还没有真正明朗,决不能自乱阵脚。待一切都有了眉目,再想办法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