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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靖并没有被这番话中的贬损之意激怒。他耸了耸肩,淡淡地道:“忠显伯的话,萧某实在无法苟同。我等身为男儿,能有雪儿这样如花解语的佳人相伴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我又怎能不敬她、爱她、护着她?适才的话即便让雪儿知道也无不可,她是这世上最懂我的人,她一定明白我的心思,赞成我的想法。至于未来……”
他顿了顿,轻笑道:“该是我的,谁也抢不走。我与雪儿早已海誓山盟,也定将携手共度此生!忠显伯若真的有心成全,萧某感激不尽,以后也将念着您的好处;若您以此为筹码要我就范,那还是省省吧。我的女人是我的心肝宝贝,不是可以拿来交易的物件!不管您如何作弄,她也一定是我的娘子!”
萧靖的神情极是坚定,整个人也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自信,看来徐继仁用来拿捏他的手段对他没造成任何的冲击。
为你效力?别做梦了!
你身后站着的人有多可怕,当我不知道么?
河东大旱那年,是谁抢先一步威逼利诱地收光了当地米店所有的存粮,又逼着百姓卖田卖房甚至卖儿卖女来换取那可怜的一点点口粮?是谁在天灾之年又制造了一场人祸,让无数家庭妻离子散、骨肉分离、阴阳永隔?
北方战乱频仍,是谁串联北胡人有组织有计划地贩卖人口从中渔利,又是谁设了无数黑作坊,靠残害无辜路人赚取滴着血的银子?
许多地方治安不靖,是谁勾结当地官府养贼自重,将居民和商队当猪猡一般想抢便抢、想杀便杀,弄得天怒人怨却让所有人敢怒不敢言?
徐继仁说得倒简单。如果镜报被他收归旗下,报纸就成了为某个人文过饰非、涂脂抹粉的传声筒。要把坏的说成好的,要把心肠坏透的恶人说成人人敬服的善人……这绝不可能!
萧靖深知镜报的权威性和杀伤力。就算是死,他也不愿一手建起的报社被人用来为虎作伥地坑害天下的黎民百姓。若真是这样,莫说镜报会遭人唾弃,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就算坐在这里的人是夏晗雪,只怕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一边是难以割舍的感情,一边是千家万户的欢声笑语……这点轻重他和雪儿还是分得清的,断不会自私到只顾小情小爱的地步。
我不会把报纸交给你,你也休想夺走雪儿!
“好,好。”徐继仁笑着拍了拍手,扬声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徐某也算长了见识。可惜,夏晗雪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就算你有万丈豪情,又奈我何?”
他瞪视着萧靖,咬牙切齿地道:“你若变了主意,随时可来寻我。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若冥顽不灵,将来可不要后悔!”
第三百零九章 有恃无恐()
后悔?
萧靖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在下为什么会后悔?还要请忠显伯明示。”
徐继仁阴沉着脸道:“既然你来了,不妨顺便告诉你:我和雪儿妹妹的婚事,就定在四个月后!在那之前你若是想明白了,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若过了日子……”
他看了萧靖一眼,意味深长地道:“徐某虽是个声名狼藉的人,却也到了非成亲不可的年纪。如果你实在为难,我也不妨假戏真做,反正家里总要有位夫人,夏家的小姐也是难得的佳妇,我勉为其难地收了她便是。到时该成亲成亲,该洞房便洞房,我也不会跟你客气。”
说到此处,徐继仁故意顿了顿,继而又冷笑道:“若你那时才后悔,也由得你。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也和新婚妻子圆了房……呵,没关系!若你来求我,我也可以告诉外面,说我婚后才发现你与夏家女早就有染,她已不是处子之身,于是在羞愤之下决定休妻……到时候,她一样是你的。如何?你若不怕身败名裂,不怕她的清白毁在我手里,尽可以试一试。”
话一出口,他的脸上又多了几分神采。适才萧靖不卑不亢的态度着实让人着恼,待说出了这番诛心之言,他感到自己又扳回了一城,心里也爽快多了。
不过,他没高兴很久。萧靖没有半点愤慨的模样,他望着徐继仁的眼神里甚至颇有几分怜悯的意味。
“怎么,你不怕么?”徐继仁哼道:“不要装模作样了。你可要考虑清楚,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萧靖起身打了个哈哈,哂笑道:“敢问忠显伯,萧某为何要怕?这种事根本就不会发生啊!在下又不是忧天的杞人,何惧之有?”
说着,他走得离徐继仁近了些:“再说,萧某人也不是吓大的。天下能人很多,您确实身份显贵,可到时候究竟是谁身败名裂,还真说不好。”
徐继仁何曾被人这般轻慢,更何况对方不过是个白丁?他把一口牙咬得咯咯作响,若不是心中竭力克制,只怕他就要扑上去动粗了。
萧靖瞥了一眼,举步走向了门口。临出门前,他又回头道:“忠显伯若没什么其它的教诲,萧某就先回去了。嘿,您不必送了!就是不知道下次你我再见的时候,又会是怎么个光景?”
把话说完后,他看都没看被气得七窍生烟的徐继仁,径直走出了房间。
守在外面的小厮战战兢兢地带着萧靖走远了。有个进屋禀报事情的亲随看到徐继仁怒不可遏的模样,不禁出言斥道:“那小子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卖报纸的么,居然敢惹您生气?伯爷,只要您一声令下,小人这就去打杀了他,最不济也要断他一条腿,让他知道徐家不是好惹的……”
“滚!”
徐继仁发出一声怒喝,又用力拂倒了身边的瓷瓶。拍马屁拍到了马蹄上的亲随赶忙灰溜溜地跑路了,连想要说的事情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身为徐家如今的掌门人,他当然不用看寻常百姓的脸色。若触怒他的是个普通的市井小民,只怕这会早已被打折了腿、跪在地上求饶了。
可是,他却不能动萧靖。
站在徐继仁身后的人需要镜报的力量,也很看重萧靖的能力。作为被推到前面的马前卒,徐继仁如何能擅自做主打打杀杀?
那位贵人并不是没尝试过自己办报纸。镜报火了以后,尤其是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之后,整个首都圈号称“报社”、“报馆”的地方没有一百也有五十,街上售卖各种报纸的人更是不知凡几。可是,要是说起影响力、覆盖面、销量、收入等指标,其它各家的报纸加起来也不及镜报的一个零头。
舞文弄墨看似不是什么技术活,对读过书的人来说似乎也不算什么门槛;可只有业内人才知道这里面的种种讲究,其中的任何一个细节出现问题,整张报纸的效果就将谬以千里。
所以,就算其他人竭力模仿镜报,也只能画虎不成反类犬。毕竟萧靖积累的是后世媒体人经过无数摸爬滚打才总结出的成熟的机制,没见识过其中奥妙的人不可能成功运营真正意义上的报纸。
“学我者生,似我者死”这句话不止用于作画,在其它很多地方也是至理名言。
再说,报纸这玩意没有保质期,字号越老越值钱。除非市场上涌现出什么真正有能力的挑战者,否则镜报还将是这个时代媒体行业里的龙头老大,受到天下所有普通读者的追捧。
换掉萧靖对于徐继仁这些人来说并不难,可他一走,报社的人肯定也如鸟兽散,那不等于什么问题都没有解决么?
那小子一定是看清楚了这点,才敢在我面前这般嚣张的!
徐继仁运了半天气,情绪才算缓和了一些。他踢了下地上的碎瓷片,低声嘀咕道:“姓萧的,咱们走着瞧!”
比起气急败坏的徐继仁,萧靖绝对算是风度翩翩了。直到踏上马车的一刻,他的脸色才慢慢转冷,冷到与他相熟的车把式都没敢打招呼。
夏鸿瀚怎么会把雪儿嫁给这么一个家伙?夏家到底吃错了什么药,连好坏都分不出来了么?
车厢里的萧靖轻轻闭上了双眼。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虽然并不知道幕后发生了什么,可他十分清楚,这里面一定有些龙争虎斗,夏家也必然是有苦衷的。
至于徐继仁……
萧靖突然睁开了眼睛,眸中闪过一道厉芒。
不管徐继仁和他主子有什么目的,通过夏晗雪来“绑架”别人的做法也太下作了。有什么事尽管冲着我来,单纯善良的雪儿何辜?
与世无争的萧靖本不想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是非。可是,事情涉及到心爱的女子,他已无法袖手旁观。就算他动不了那背后的贵人,至少也可以让贸然出头的徐继仁受到应有的惩罚。
等到夺回雪儿的那一天,便是我和她成就良缘的好日子!
第三百一十章 牵线()
萧靖安静地坐在浦化镇外的小河边。
天气渐渐变热了。除了蚊虫多了些,在林子里沿河的地方纳凉还是不错的;可惜,从他脸上完全看不出半点悠哉的样子,能看到的只是紧紧皱着的眉头。
不明真相的人一定以为他是在为了夏晗雪的事而苦恼。不过,邵宁和董小雅都知道萧大社长早就有了主意,他这些天在纠结的是另一件事。
林子里忽然由远及近地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安坐的萧靖猛地站起身,扬着头向声音所在的方向张望着。
“萧大哥!”
萧靖刚听到这声呼唤,林中就冲出一个又黑又壮的少年,给了他一个男人之间的熊抱。
来人不就是曹驰么!
“你小子还真是有本事啊!”萧靖用力在他背上拍了两把,感慨地道:“车舍里那么大的阵仗,居然都让你给杀了个七零八落,还带了几个兄弟一起回来!太可惜了,我居然没看到你如入无人之境的英姿!”
曹驰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道:“萧大哥谬赞了,也没有大杀四方那么夸张,小伤还是有两处的……”
萧靖翻了翻白眼。被数倍于己的草原勇士团团围住,结果却把人家杀得斗志全无,这武力值已经震古烁今了好吧?谁都不是三头六臂,在如此险恶的战场上受点伤不是很正常么?能囫囵地回来就是天大的本事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他颇为感慨地道:“你知道么,外面都有人编出话本来了,还给你起了个‘小子龙’的绰号呢。”
曹驰先是瞪大了眼睛,继而满心欢心地搓手道:“想不到俺都这么出名啦?萧大哥,俺跟你说啊,当日的情形是这样的……”
一说起打仗的事来,他的话匣子就合不上了。
萧靖叫他来不是要聊这个,可人家兴致这么高,他也只能耐心地听着,时不时还要点评几句。
过了小半个时辰,曹驰终于把事情说得差不多了。
待兴奋劲过去,他叹了口气道:“萧大哥,再过几个月俺就要调到漳曲关去了。贺百户派人送消息回去的时候也向守备举荐了俺,俺过去就是要接他的差事当个百户。咱俩以后再想见面,可没这么容易了。”
萧靖点了点头。
京营的地位很高,可边军更强横些,毕竟他们才是整天和北胡人打交道的虎狼之师,所以边塞要人是很容易的。
因为地处偏远,边军又有较大的自主权。由此,曹驰才有机会成为大瑞历史上最年轻的百户。
当然,这和他骁勇善战的声名也是分不开的。
“我叫你来,是为了和你说件重要的事。”面带微笑的萧靖单刀直入地道:“你老大不小的了,可曾想过成家立业么?”
说起战场,曹驰一套一套的。说起感情,就完全蒙圈了。他傻呵呵地哼唧了半天,干笑道:“萧大哥,这事俺可没主意……对了,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萧靖板起脸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都多大岁数了,就算不张罗着让你爹娘抱孙子,也得先成个家让老人安心吧?再说,你小子不会过日子,边关可不比京营,到那边不出半年你就跟野人差不多了,身边没个能照顾你又说得上话的女子怎么行?”
虽然这话像古板的居委会大妈经常挂在嘴边的说辞,但他还是咬着牙说了。
想到了家中不愿让儿子去边关却又不得不接受现实的爹娘,曹驰显得有点黯然。
善于察言观色的萧靖安静了一盏茶的时间,才不徐不疾地道:“来说说,你觉得莲儿这姑娘怎么样?”
原本坐在他身边的曹驰二话不说就从椅子上窜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突然被钢针扎到了屁股。
说来好笑,曹大猛男面对千军万马尚且能无所畏惧地谈笑风生,一听到这名字却惊慌失措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望着他黑里透红的脸蛋,萧靖费了好大的劲才没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