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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块烫手山芋啊。
查木昭一直没说话,陆珊珊更不会主动搭理他,两人就这么默然相对着。
不过很快,查木昭的心思就转到了别处。
他面前的女子是草原第一美人。即便她有些憔悴,那万里挑一的出众姿容仍旧对正常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下一刻,正垂涎陆珊珊的查木昭心念一动。
车舍里听令于自己的人有数万之众,而旧王庭愿意追随她的人也不在少数……如果能同时掌控这两股力量,就将拥有至少十余万精兵!
冲天的野心在查木昭心中升腾而起,再也无法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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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六章 来生()
眼中精光大盛的查木昭望向了陆珊珊。
他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道:“可敦,大汗的事是属下等人无能,才让大草原痛失明主……事已至此,您要节哀顺变才好,千万莫要伤心过度啊。”
陆珊珊冷笑道:“无能?将军说笑了,您可是能耐得很呢,要不怎么能只带着区区十几骑就控制了我的部族?”
查木昭并没有隐瞒陆冲中伏的事,她昨天就收到了这个消息。心中完全没有悲戚是不可能的,但就算有,她也不会写在脸上。
在平静外表的掩饰下,陆珊珊心乱如麻。
当听说从小一起长大、一直被她视为兄长的人突然战死沙场甚至死无全尸,小时候青梅竹马的一幕幕便不由自主地重新浮现在脑海中,为她平添了无数的感伤。
然而,陆珊珊更痛恨陆冲的所作所为,痛恨他的凶残暴戾和勃勃野心,痛恨他给这世界带来的破坏和杀戮。
陆冲的死,完全是罪有应得、咎由自取!
因此,虽然她也会在夜深人静时念及往事偷偷红了眼圈,但她心中更多的还是一种解脱,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查木昭无从得知对方的真实想法。于是,他自动无视了陆珊珊话语中夹枪带棒的部分,摇头道:“属下身在军中自然要服从军令,做什么都是身不由己,还请公主海涵。如今大汗已经不在了,之前的命令也就不作数了,还绑缚着您实在是属下的过失……来人啊,快快给公主松绑!”
话音刚落,就有人快步上前解开了绑着陆珊珊的绳索。
“公主,如今草原诸部乱成了一团,大家心里都没个主意,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查木昭一本正经地摆出一副感慨的模样,道:“事关将来,公主心中还需有个计较才是。”
陆珊珊不停活动着酸麻的双手,一双眼睛轻轻眯了起来。
查木昭的话语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有一个地方很是耐人寻味:他悄悄地把“可敦”换成了“公主”!
可敦是大汗的女人,而公主是草原的女儿。前者已嫁作人妇、是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权势者,后者则是随时能被拿出来作为政治婚姻工具的可怜人。
在这看似无心的用词背后,查木昭的野心已是昭然若揭!
渐渐恢复了气力的陆珊珊悄悄攥紧了拳头,但很快又轻轻松开了。
如果暴起反抗,她至少有五成把握可以制住查木昭,之后就能以其为质逃出生天甚至重新夺回旧王庭的控制权。
但是,陆珊珊在动手前的一瞬感觉到了周围隐藏的气息。除了帐篷里的两个,外面很近的地方至少还有数名守卫。
一旦她有所动作,这些人就会第一时间闯进来保护主人。在两个护卫面前赤手空拳地控制住身经百战的查木昭已是十分不易,如果再加上外面的人,她不认为自己还有任何胜算。
而查木昭的脸上仍旧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在陆珊珊的面前,他是那样的谦卑、低调,不仅时时以“属下”自称,还低眉顺目地扮演着好人的角色,若别人看到了弄不好会以为他本就是旧王庭的部将呢。
“其它各部已陆续拔营北上了。旧王庭这里属下已做了安排,明天一早就会启程。前段时间公主太过操劳,听说您整个人都清减了不少,这可不好。
查木昭的语气很温柔,陆珊珊听了却差点起了鸡皮疙瘩;不过,这个外表粗犷的汉子似乎并没有住口的意思:
“就算大汗不在了,属下也不忍让草原上最美的明月被乌云遮住,让歌声最动听的鸟儿坏了歌喉,这才越俎代庖,管起了这里的事情。公主尽管歇息,待随大队返回草原后,属下有要事和您商量,那时再做计议也不迟。”
认真地说完了想说的话,查木昭方才恭敬地退出了营帐。
终于能够独处的陆珊珊盘膝坐了下来。没有恐慌、没有愤怒,她的双眼就这样灼灼地望着帐篷的顶部,就像是能穿透它的遮盖看见外面的蓝天……
十余天后,京城。
今天,是镜报的人犯最后一次过堂的日子。如果没有意外,这次审判不过是走个形式,一些等不及秋后问斩的人将直接把邵宁等人推上刑场。
除了萧靖、夏晗雪和秦子芊,报社所有的重要人物将被一网打尽。自此,天下再无镜报!
囚车上,强打精神的邵宁扭头望着北方,目光深沉;董小雅恬淡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决然,虽然偶尔投向弟弟的目光会透出些许的失落和感伤,但董怀远的话语给了她莫大的安慰:“姐,你不要担心我。咱们又没做错事,过往的一切都对得起天地良心!构陷我们的人就算一时得逞,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我什么都不怕,更不怕死。要是有来生,我还当你的弟弟……”
终于,两颗泪珠从董小雅的笑靥上滑落。
当年的小毛头如今已是个翩翩少年。再过一两年,他就到了娶亲的年纪……他本该有光明的前程、幸福的未来,却不得不在最好的年华突然凋谢。
如果可能,董小雅真想回到报社某个平常的工作日中。那天,她能和同事们一起辛勤劳作,更能用双手见证一张张报纸的诞生。
她还想再看到萧靖的音容笑貌,哪怕只有一天也好。她会悄悄地给他递上一盏茶,或是在他奋笔疾书的时候为他收拾文件,又或者什么都不做,只是默默注视着那个曾经救过她和小远,又从不曾把她当做下人的男人……
就在这时,一声粗暴的喝骂打断了董小雅的思绪。
“臭小子,到了这会你还嘴硬?”一个官差跳上囚车对着董怀远就是一嘴巴:“都死到临头了,还是想想怎么上路吧,别玩什么姐弟情深,老子看着就烦。说起来,这小美人真是可惜了,希望她能免了一死,说不准就便宜了咱自家兄弟呢。”
一群差人闻言放声大笑。笑声中,忽然有另一个声音由远及近地接近了这里,速度很快。
那是……马蹄声?
第四百四十七章 不审了!()
通常,只有两种人会在京城的街道上纵马驰骋。
一是不知死活的世家子弟。这些娇生惯养的家伙飞扬跋扈起来十分嚣张,他们只管狂笑着策马奔腾,根本就不顾旁人的死活。
因此,瑞都街上奔马伤人的事不是一次两次了。官府有时的确会慑于世家的能量而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判个赔钱了事,但也有不少纨绔子弟被依律处理,不仅挨了棍子,还被流放到瘴疠之地去了。
久而久之,除了少数酒后脑子不清楚的,大多数人都不敢再肆意妄为了。
另一种则是信使。
紧急的军情、地方上紧急的公务都要靠信使一路飞马送抵京城。就军报来说,如果是打胜仗的,信使一般会沿路大声喊出来,以夸功的方式来鼓舞民心士气,与百姓共同分享胜利的喜悦。
随着马蹄声渐渐接近,马上骑士有些沙哑的喊声也逐渐清晰可闻:“大捷!敌酋陆冲飞仙谷中伏授首,胡人已陆续退兵!”
什么?
虽然前两天人们也道听途说了一些类似的话,但听到信使如此喊出来的时候,大家还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气焰冲天的胡人这就完了?连大汗都被咱干掉了?不可能吧!
不过很快,众人便意识到这不是做梦:若非事实确凿,谁会有胆子谎报如此紧要的军情?
一阵阵欢呼声在城中不同的地方爆发出来并很快连成了一片,将整个京城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当然,邵宁等人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原本精神不振的邵宁忽然仰天长笑,无论身边的差人如何喝止都不曾停下;董小雅则喜极而泣,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极是惹人心疼,连负责看管她的官差都不忍去阻止她。
看到几个人犯的样子,领头的官差叹了口气,阴恻恻地道:“高兴个什么?北方大捷、胡人退兵了……这和你们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吗?通敌就是通敌,就算咱大瑞赢了、不用急着拿你们开刀以平民愤了,这一刀也是躲不过去的,别得意洋洋的好像逃出生天了似的。”
邵宁瞥了他一眼,笑道:“官爷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本公子也是大瑞的子民,听闻官军大捷、胡人退走这等好消息,不笑难道还哭么?北胡一退,北边的大好河山就能免遭蹂躏,亿万生灵便解了累卵之危、倒悬之急,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呢。”
话音刚落,之前打他的差人就在他背上敲了一记,冷声道:“这等花言巧语还是留到上堂的时候说吧。任你巧舌如簧,大人们自有决断,自作聪明的人总少不了先挨顿板子。嘿,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这样硬气……”
邵宁无奈地摇了摇头。在这些被授意要置镜报的人于死地的官差面前说家国情怀或悲天悯人都是白搭,与其多费唇舌还不如闭口不言。
随后,一行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
每次有重大消息现世后,更多的小道消息就会不胫而走。心情激动的人们在谈论一些传言的时候也没有了平日的小心翼翼和诸般避讳,是以在路上就能听到一些有趣的说法。
比如,斩获北胡大汗首级的是一位姓曹的年轻百户,而他之所以能立下盖世奇功,是因为镜报的萧大社长在兴阳县城以一群老弱残兵将北胡汗帐拖住了十几天!
虽然这些消息尚未经过证实,但邵宁听了仍旧非常高兴,董小雅的一张俏脸上更是浮上了浓得化不开的笑意。
与两人相比,领头的官差虽然仍是波澜不惊的模样,但他心中却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渐渐乱了方寸。
事实上,他早就听到了关于这件事的传言,囚车上的人只是因为身在牢中消息闭塞所以未能第一时间得知而已。
送往京城的正式军报需要一定级别的将领用了印信再派人送出,一个小小的百户肯定是不能越俎代庖的。在双方军队犬牙交错、形势错综复杂的北方,混乱的指挥系统很难及时收到消息,获知此事后也一定需要些时间来探查情况,确认无误后才能做出反应。
由此,军报会比小道消息慢上一些。
三天前听到此事的时候,这位差人是不屑一顾的。他知道镜报的案子牵涉了很多势力,肯定会有人在后面意图搅浑水,所以根本就没把听到的话放在心上。
可是,今天的版本明显比之前多了许多细节。萧靖是如何组织兵力守城的、双方鏖战的状况、陆冲为何离开汗帐以至中伏……这些部分都得到了详尽的解说,其可信度貌似还不错。
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那就糟糕了!
就在这时,有几个路人认出了邵宁。虽然有官差在的时候没人敢上前打招呼,但他们还是指着囚车窃窃私语起来:
“那不是邵公子吗,他今天又要过堂了?还是因为通敌的事?”
“可不是吗。哎,你看看,好好的人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造孽啊!我早就说过了,报社上上下下都是好人,怎么可能和胡人勾结?就算萧社长和那个陆珊珊有些不清不楚,那也是人家两情相悦,这些睁着眼说瞎话的人也不撒泡尿照照,他们自己难道就没有诗酒风流、红袖添香的时候了?”
“兄长慎言!哎,这等事就不是你我能管得了的……只是难为了萧社长,他在前方浴血奋战,结果却被人说成了这个样子,连手下的人都快保不住了……走吧走吧,既然已经有消息了,官府应该不会冤枉了邵公子他们。那几个官差看着不是好相与的,咱就别跟这儿站着了,免得惹祸上身。”
领头的官差已当差多年,最是耳聪目明。尽管这些人说话的声音很小,他还是听去了十之七八。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事到如今又能如何?
硬着头皮上吧!
念及于此,他默默加快了脚步。
一炷香后,邵宁等人再次站在了公堂之上。
堂上的温度与前几次截然不同。如果说之前这里是凶神恶煞的阎罗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