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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想到“以身相许”这四个字,萧靖的心头便是一热。见时候尚早,他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自言自语道:“嗯,凡事赶早不赶晚,否则就夜长梦多啊……要不,我今天就过去吧!”
一脸莫名其妙的董小雅还没开口,萧靖已快步走回了房间。没过多会,换上了新棉衣的他便急匆匆地跑出了院子,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
京城,梅竹斋。
乔掌柜呆呆地望着桌子上的那张报纸,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半个多月前,有个年轻人来过自家的书铺,又不厌其烦地说了很多关于报纸的事。当时,自己也没细想,只觉得他说的事就是胡闹,便敷衍了几句把他打发走了。
谁知,今天一早有人在街上散发了这份东西。头版上署的几个名字里,第一个就是他。
这就是报纸的成品么?
它不同于乔掌柜以往见过的任何书籍。它没有艰深的长篇大论,只有通俗易懂又接地气的各类消息;它没有那些荤得让人脸红心跳的坊间小段子,只有针对事件的严肃认真又客观中肯的评析。
“掌柜的!”一个从外面跑回来的小厮喘着粗气道:“我听人说,手写的镜报已经炒到五钱银子一份了!”
要是萧靖知道手写版的居然比印刷版还值钱,非得哭死不可。不过,也不难理解:这个时代的人们对笔迹和手工制作的东西有一种特别的情怀,通过印刷的方式批量生产出来的,反而被视作大路货,不怎么招人待见。
乔掌柜用手摩挲着一张报纸,缓缓地道:“知道了。”
那小厮转身要走,乔掌柜忽然叫住了他,道:“你,找人打听一下这个萧靖的住处。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他说过是住在浦化镇的,如实在问不到,你便去探一探吧。”
小厮领命去了。乔掌柜又叫过了一个管事的,低声道:“你去备一份礼物。待知道了萧靖的住处,便给他送去吧。”
那人连忙躬身应诺。不过,他的身子还没直起来,乔掌柜又改主意了:“算了,再等等吧,这事也不急。”
他望着门外来来往往的人们,捋须道:“等他下次发出报纸来再送,也不算迟!”
就算梅竹斋真的送礼过去也没用,因为萧靖根本不在家。
此刻,他正站在一处府邸的某个侧门前,脸上的神情如同朝圣者一般。
我来了!
第四十七章 心意()
这里便是秦姑娘口中的十里巷夏家。
若非心中笃定此处就是夏姑娘的住处,萧靖又怎敢冒昧跑来?万一找错了门,自己贻笑大方不说,还要连累人家的名声,那可就万死莫赎了。
恍然间,萧靖仿佛看到有位玉人从画中飞出。她的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莲步轻移地向着自己款款走来……
耳边忽然有人高声道:“公子,公子?”
这是谁啊,居然用如此粗暴的声音打破了我眼前的幻境!
满心不爽的萧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家丁警觉地站在一旁,双手摆出了“战备格斗”的姿势。
萧靖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干吗的。他理了理衣衫又轻咳了几声,才道:“这位小哥请了。敢问,你家小姐可在么?”
萧靖的笑脸很有感染力。见对方和颜悦色地开口了,那家丁也舒了口气。谁知,这人说的第二句话就把他吓了一大跳,他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马上又紧紧地绷住了。
一个大男人神经兮兮地站在人家门口,目光呆滞地望着院墙,脸上不停傻笑,嘴边都快要流口水了。跟他说话,他居然一开口就提到了小姐。
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自知失言的萧靖有点懊悔地拍了下头。这种富贵之家可不比小门小户,不仅规矩更严,戒心也会更大些。更何况,这宅子里有个千娇百媚、名满京华的人间仙子,家里人行事会更小心些,倒也在情理之中。
在他的上一世,除了懵懂的青涩少年,很少有男人追个姑娘还拐弯抹角的。可惜,单刀直入的方式不是在任何地方都适用啊。
那家丁才不管萧靖在想什么。他深吸了口气,又把嘴巴张得老大。如果让他喊出声;估计半分钟内就会有护院现身,到时候可就有的瞧了。
“兄台,在下没有恶意。”萧靖手忙脚乱地把他拉到了一边,道:“萧某与夏小姐是旧识了。这次过来拜访,是有东西要送给她,请千万不要误会。”
“哦?”那人狐疑地盯着萧靖道:“我怎知你说的是实话?”
萧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夏小姐的贴身侍女,唤作莲儿。你家有个麻脸的仆役,名为刘五。对了,家里还有位秦姑娘,我跟她也是老相识啦。”
什么老相识,明明才见过两三次面。
听到萧靖的话,那个家丁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他稍微想了想,又皱着眉头道:“这位公子,非是小人不帮忙,只是我并不在内宅做事,就算公子给了我,我也没法转交。”
萧靖道:“这事不难。在下等在这里,烦请兄台想办法传个话,让莲儿姑娘或者哪个婢子来拿一下,再转交小姐就好。”
那家丁见他仍然“执迷不悟”,叹道:“公子,小人便实话实说了。我家小姐名声太响,每天来送礼讨好的人估摸着都能排到前街去。可是,她早就吩咐过,不收任何东西,多少名门望族的子弟都被挡回去了,公子你……还是别叫我们这些下人难做了吧?”
原来是这样啊。
萧靖有点无奈,有点失望,却也能理解夏小姐的心情。像她那样如诗如画的女子,若是没有几个公子哥死皮赖脸地纠缠着,那才叫奇怪!
忽然,他感觉肩上的担子又重了些。
就在这时,有人在一旁搭腔道:“萧公子若是放心,不妨交给在下。要是不放心,那就算了。”
正无计可施的萧靖心中一喜,想都没想便大声道:“多谢秦姑娘!”
不远处的秦姑娘愣了下,随即笑眯眯地道:“萧公子对秦某颇为惦记啊?看都没看就知道是我来了。”
一直被萧靖秦姑娘来秦姑娘去地叫着,她也认命了。初次见面时,两个人还聊过“夏家到底是哪个夏家”的话题,眼下既然在门口相遇,胸怀坦荡的她也不打算再打那些无聊的机锋。
萧靖笑道:“足下的声音每次听到都让人有种很亲切的感觉,是以萧某早就记住了。”
他说的话原本很讨喜,可不知为啥,秦姑娘看着他那坏坏的笑容,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打鼓。
她猜对了。萧靖这话是在为她的嗓子鸣不平:明明是个细嫩的黄莺嗓,非要揪着嗓子粗声粗气地学男人说话,说得越多便说得越像,慢慢的都能以假乱真了!长此以往,将来还怎么嫁得出去!
刚才和萧靖聊天的家丁看到了她,慌忙行礼道:“二小姐。”
二小姐?
这么说,她是夏小姐的……表妹?
萧靖却不知道,秦姑娘是寄住在夏家的。家里真正的小姐,自然是大小姐;而她常年住在此处,众人为了方便称呼,也就叫她二小姐了。若是真的算起年龄和辈分,她可是夏晗雪货真价实的表姐。
秦姑娘不知道萧靖正在操心她的终身大事。她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萧靖,过了半晌才道:“不知萧公子要送些什么?”
这人说他是来送东西的,可为什么他两手空空,背囊也是瘪瘪的?
萧靖笑吟吟地从背囊里摸出了一卷纸,道:“只是在下和同僚写的一些东西,并不是什么贵重的礼品。秦姑娘愿意帮忙实在是太好了,萧某感激不尽!”
追求妹子的时候托别人代为送礼,其实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就算代送的那人是姑娘,没有“借花献佛、无心插柳”的风险,送礼的男人一般也会被收礼的姑娘看轻。
可是,这是在大瑞朝!
萧靖一万个想和夏小姐见面,可他自始至终提及的,也不过是托人转呈礼物而已。
“好,我替她收下了。”秦姑娘了然一笑,道:“萧公子真是有心了。他日若再出了报纸,可否赠与秦某一观?”
萧靖脸不变色心不跳地道:“那是自然。此事便辛苦秦姑娘了,在下还有要事,先行告辞!”
所谓要事,对他来说无非就是回家睡觉。
萧靖不知道的是,秦姑娘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一阵疾风吹过,秦姑娘手里捏着的纸被吹掉了两张。她跑去捡起,无意中看到了写着字的那一面。
这份报纸,全是他自己手写的?
第四十八章 独一份的特别版()
夏府。
外面是数九寒冬,暖房里却和煦如春。无数让人叫得出或叫不出名字的花朵争奇斗艳,置身其中,你绝对会忘了眼下是什么季节。
难怪穿越者们争先恐后地想穿到富贵之家。除了锦衣玉食,还能享受到诸多便利,谁不想过上这般无忧无虑的生活?
俏立花间的人,正是夏晗雪。若是先看到她再看到花,你便会觉得那些姹紫嫣红的名花都黯然失色,成了如玉佳人的陪衬。
当你想安静独处时,却总会有人来打扰。这不,秦姑娘风风火火地“杀”进了暖房,开口便道:“雪儿真是好兴致啊,难怪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夏晗雪正在专心地侍弄一盆五彩缤纷的花儿,闻言轻轻抬起了头:“表姐有事?”
“没事谁敢来打扰夏小姐?”秦姑娘似笑非笑地道:“有人让我送个东西给你。”
说着,她把萧靖的礼物递给了夏晗雪。
“这是什么呀?”夏晗雪接过来扫了一眼,讶然道:“镜报?”
她捧着报纸读了几句,欣然道:“是萧公子送来的吧?”
夏晗雪非常熟悉萧靖的字体和文风。即便没看到署名,她也一眼就看出了报纸出自何人之手。
秦姑娘点点头,跟变戏法似的又掏出了一份镜报。左右无事,她也想仔细读读,这报纸到底有啥可取之处?
两个人都沉默了。良久,夏晗雪移开了目光,微笑道:“上次见面时,萧公子还忙着教课呢。他倒是说了要做报纸,不过真没想到他这么快便做出来了。”
她向着表姐那边踱了几步,嫣然一笑道:“镜报……嗯,算是别出心裁啦。看头版上这番话,他是想有所作为的。后面嘛,写的东西都挺有意思,这话里话外的又叫人说不出什么不是来。虽然和萧公子提到的有点不一样,可这份报纸还是大有用处的。”
“报纸挺受欢迎的。而且,毕竟是创刊号,外面已经有人在炒了。”秦姑娘顿了顿,又道:“除了有用,这更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呢。”
“心意?”夏晗雪一脸懵懂地侧过了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表姐,你在说什么啊?”
秦姑娘暗暗叹了口气。这妮子当着外人的时候满是大家闺秀的恭谨羞涩,当着自己的面却像是另一个人,能开开心心、毫无顾忌地开上几句玩笑。有时说笑得过火了,也难免扯到些情情爱爱的话题,她还喜欢高谈阔论地争辩一番,好像她在这方面多有见识一样。
可是,真遇到类似的事情,她迟钝的程度实在令人汗颜。说到底,还是个天真纯善的小姑娘啊。
萧靖给夏晗雪的镜报,跟其它所有的镜报都不一样。
夏小姐手里的这份,报纸上的每一个字都是他自己写下的;而且,只有这份的创刊语写了洋洋洒洒的一大篇,别的头版上都是一句话便带过去了。不算这些,这份“总编辑剪辑版”的内容也丰富得多,一些对夏晗雪来说可能不太重要的东西被压缩了篇幅,取而代之的是有趣的乡野异闻,甚至还有一则笑话。
这些差别非常显眼,哪怕是个不识字的,只要看上一眼也能瞧出区别来。
“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你继续忙吧。”秦姑娘不动声色地卷起了手里的报纸:“若姑父问起,你便说我和诗友出门了,要晚些才能回来。”
夏晗雪刚要答应,外面就有人搭话道:“都申时三刻了,你还要去哪里?”
话音刚落,一个白面长须的男子推门进了暖房。他的相貌堪称清癯俊秀,即便人到中年,那风采也没有丝毫的减损。偏巧,他还很有成熟男性所独有的沧桑感;若是放到萧靖的时代,这位一定是个能迷倒无数怀春少女的帅大叔。
他便是夏晗雪的父亲夏鸿瀚,字子安。
被他不怒自威的眼神一扫,一向骄傲的秦姑娘悄悄低下了头,小声唤道:“姑父。”
夏晗雪也放下了手里的花,轻声道:“爹。”
夏鸿瀚哼了一声,蹙眉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姑父啊?”
秦姑娘的头更低了。要是让萧靖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