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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儿姑娘,请问在下去何处可以找到你?”如获至宝的萧靖难掩脸上的激动:“等过些天,我有个想法要和你商量,不知能否见告?”
“是要上报纸么?!”双眼放光的何宛儿刚要应允,脸色却忽然一黯。她用两根纤白的手指轻轻捻着裙子,看上去似乎有点为难。
萧靖赶忙道:“宛儿姑娘若是不便说,也不要紧。改日若有空闲,就过来我们这里坐坐,咱们到时再谈也无妨。”
何宛儿这才展颜一笑,道:“那,人家过几天再来找靖哥哥就是。”
看着她重新露出笑脸,萧靖又是一阵自责。让如此爱笑的女孩子没了笑脸,这难道不是一种罪孽么?
该说的也说了,两人再次行礼道别。待何宛儿的身影消失在了转角处,萧靖才收回了目光。
“原以为报社的工作辛苦烦巨,萧社长也要日夜操劳。没想到,比在下想象的清闲了很多嘛。”
这个声音,萧靖实在是太熟悉了。他猛地转过头,只见秦子芊正俏立在离自己不算太远的地方,脸上的笑意怎么看都是怪怪的。
“说起来,做事本就要一张一弛,倒也无可厚非。”秦子芊瞥了萧靖一眼,意味深长地道:“不过,萧兄竟然还有欣赏乐舞的兴致,倒真是让秦某大开眼界。”
每个人都有自己盼望的事情。不过,很多时候,你都会感叹这该死破事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最不该来的时候来了。
萧靖尽量克制着骂娘的冲动,朗声道:“宛儿姑娘上过镜报的报道,一时好奇,所以寻来看看。正好萧某也有事想拜托她,便请她跳了支舞。”
说着,他把秦子芊让进了院子,问道:“不知秦姑娘大驾光临,所为何事?莫非,是有意加入我们报社么?”
秦子芊还没开口,潘飞宇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萧哥,我回来了!小远在吗,我给你小子带糖回来了……”
这个声音就像磁铁似的把秦子芊的目光吸了过去。在看到了来人的一瞬,她的眼睛陡然睁大了;很快,她脸上那很是傲娇的笑意,换成了让人心悸的冷笑……
第五十九章 质问()
最不该出现的人,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刻,出现在了最不该出现的地方。
萧靖与何宛儿之间什么故事都没有。如果秦子芊拿这事去和夏小姐说嘴,那他可就比窦娥还冤了。之所以轻描淡写地岔开了有关宛儿姑娘的话题,不就是怕越描越黑么?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潘飞宇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出现了!你小子是我命里的煞星吧?
萧靖恨得牙痒痒。娇憨漂亮的萌妹子发福利的时候你不回来,不好对付的秦姑娘来谈事的时候你偏偏回来了,这是什么鬼?
“萧公子。”俏脸含霜的秦子芊咬着牙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从一开始就是一伙的吧?”
既然决定要招揽秦子芊,萧靖自然要谋划好其中的种种。潘飞宇的事,他早就想好了对策。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样被动的情况下处理此事。
一般,邵宁和潘飞宇都会忙到天快黑才回来。像前几天和今天这样下午就回来的情况,近两个月也不过就这两次而已。
萧靖的打算是,先让本已很动心的秦子芊了解一下编辑部的状况,待到双方接近达成共识的时候,再通过恳谈的方式说明潘飞宇的事情,以寻求对方的谅解。谁知,这场偶遇把所有的节奏都打乱了。
“秦姑娘,是这样的。”萧靖平静地道:“那天,我和邵宁被潘飞宇连累进了班房,多亏了秦姑娘相救。事前,因为潘飞宇被人追打,我们一起躲进了明月楼的院子。那时,邵宁和他说了我们的住处。然后,他就找到这里了。”
萧靖直视着秦子芊的眼睛,续道:“你我都知道,他之前做了些不负责任的坏事,被人告到了官府。可是,这人有才华也有悔意,我想给他一个浪子回头的机会。退一万步说,他总比‘三害’之一的周处要强吧?”
接纳了潘飞宇以后,萧靖曾做过调查。瑞都市面上流传的小报远不止一张,林林总总的,竟有近二十份之多。它们毫无下限、毫无节操的文字让人瞠目结舌,很多恶心又伤人的故事都可以当话本来看了。相对它们,小潘同学鼓捣的这点事几乎可以算是幼儿园级别的。
萧靖肃然道:“镜报发售以后,私制的小报又像雨后春笋似的多了不少。现在,大家都习惯了这些荒诞唬人的东西,就见怪不怪了。秦姑娘应该也明白,权威的民间媒体,只有镜报;其它的小报就算有人看,也只是把它当做笑话集锦,还有谁会当真?”
他转头望向了潘飞宇,朗声道:“小潘,你跟我说过,他也是看到了其它小报后才鼓捣了那么恶心的一期内容,对吧?”
潘飞宇像小鸡啄米般用力点了点头。
之前他写的内容萧靖都找机会要来读了,虽然也有点没节操,但绝对说不上过分,顶多就是把街坊四邻中那些长舌妇经常念叨的八卦原样写出来了而已。当然,这在某种意义上确实也算是秦子芊在抓人那天喊的“毁谤邻里”,只是其危害性远远比他犯下事的那期小报要轻。
至于小报写的不算过火却早早就被秦子芊盯上这事,只能怪他的行为太过小心翼翼,看着就让人生疑。当初萧靖见他的时候不就说过,“跟他聊个天都神神秘秘的,像地下党接头”么!
说这些话时,萧靖的眼神很真诚。对他怒目而视的秦子芊忽然想起了他写的救灾报道,又想到了很多很多:
镜报发售以来上面所写的各种公正真实的报道,各种与人极大方便的实用信息,还有自己亲耳听到的无数有关镜报的赞誉……
无论如何,这也不可能是他做出来的事啊。
想到这,秦子芊便生不起萧靖的气了。可是,仍然满脸怒容的她还是向萧靖逼近了一步,高声道:“好,我信你。可是,我不信他!难道就让他这么逍遥法外了?那几个被他坏了名声的人家怎么办?”
萧靖平和地笑了笑,坦然道:“不瞒秦姑娘,在下和邵宁前些日子托人打听过那几户苦主的事了。”
潘飞宇讶然张大了嘴,望向萧靖的眼神也充满了感激。这件事,从没有人向他提起过。
刚看到小报的那会,几个受害的家庭自然是怒不可遏,家中女眷也难免以泪洗面。到了此时,事情都过去了好几个月,他们看得也就淡了。再加上周围的人都不信小报的胡言乱语,便没人再拿那些荒唐事来指摘这几家。如此一来,人们心中就放松了许多,家里也像往常一样有了些欢声笑语。
萧靖瞪了潘飞宇一眼,道:“幸好,没造成什么更严重的后果,也没人为这事上吊寻死。否则,你就万死莫赎了。”
说罢,他走回堂屋里斟了一杯茶,放到了秦子芊身边的石台上。
“至于律法,我早已和小潘约法三章。”萧靖简单地讲述了约定的内容,又道:“类似的事情太多了,官府也懒得管。因为各种小报,前前后后去报官的有十几家人,可是官府连一张海捕文书都没发。”
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的秦子芊刚要反唇相讥,萧靖便抬手制止了她的躁动,正色道:“我不是说官府不管,他就没事了。任何人都不能高于律法,我们做报纸、做媒体的,更是要谨记这事。过些天,我就带他去找人赔罪、赔偿,请乡老调解。所有的事都按规矩办,绝不用报纸压人!如果人家真的不肯息讼,在下亲自带他去官府出首,绝无二话!”
秦子芊冷冷地道:“好,这是你说的,在下便拭目以待,希望萧公子言而有信。至于秦某加入镜报的事……”
她看着萧靖,眼里有些不忍,却还是硬起心肠道:“此处藏污纳垢,非秦某栖身之所,还请不要见怪。”
说完,秦子芊转身就走。没走出两步,她又回头道:“萧公子,秦某有一事相询:‘它不光可以照出人的面容,也能照出深藏于人的心中或者这世界上每一个逼仄角落里的丑陋’这话,难道要靠潘飞宇这样一个人来实现么?你的报纸,真的能像你说的那样,担起道义与公义么?”
萧靖一直在温和地应对,即便秦子芊作势欲走,他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可是,听到这句话,他的眼里却陡然闪过了一抹厉色。
第六十章 争论()
萧靖走上前去站到了秦子芊的身边,又以极慢的语速一字一句道:“秦姑娘,你刚才说了什么,在下没听清楚。”
他的模样有些怕人。尽管刚才只看到他了的侧脸,潘飞宇都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半步。
一阵莫明的压力涌来,连天不怕地不怕的秦子芊都稍稍变了脸色。
不过,她还是堂堂正正地直视着萧靖的眼睛,又深吸了一口气,道:“在下说的是,你的那些豪言壮语、天下大义,难道要靠潘飞宇这样的人来实现么?”
萧靖神情异常冷峻。如果说刚才秦子芊的俏脸冷若冰霜,那么这会他的脸冷得就像座气势慑人的冰山。
“我和潘飞宇是一伙的?这句话,我认了。就算他的那些小报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现在他归我管,我俩一起共事,所以秦姑娘说的也不算错。”
萧靖轻轻关上了院门,又道:“说这里藏污纳垢?我也认了。小潘确有过错,苦主一日没息讼,他便是个不容于乡里的人。”
说罢,他又一次缓步逼近了秦子芊。四目相对,萧靖沉声道:“我说过无数次了。潘飞宇犯下了事,就一定要承担责任。可是,姑娘仅凭这一件事便否定了镜报,是不是过于武断了?”
秦子芊的视线从萧靖的脸上移开了。但,这个小动作极为短暂;一瞬间后,她的双眼便回到了与萧靖对视的状态。
潘飞宇在一旁想说话,他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秦某也是良言相告,萧公子应该知道什么叫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秦子芊傲然道:“品行不端者,即便是因为受人诱惑才走上邪路,他日亦有可能故态复萌。有这样的人在,莫说是一家报社,就是一个家族,一家店铺,都会有倒悬之危。公子要在下如何相信,这样的报纸能胸怀天下、以百姓为己任?”
一直默不作声的潘飞宇忽然走到了萧靖的身前,叩首道:“蒙萧公子收留,潘某感激不尽。在下这便收拾东西离开,公子与秦姑娘好生相谈便是。”
萧靖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吼道:“这儿没你事了,给我回屋去!”
他的声音很大,被吓呆了的潘飞宇愣了几秒,才低着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秦姑娘。”萧靖怒视着秦子芊,双目如欲喷火:“镜报不是萧某一个人的,是编辑部所有人的!你一个‘可能’,一个‘如何相信’,就想把大家的努力全都否定了么?报纸上登了那么多帮人助人的信息,你没看到?有了娱乐版,大家多了多少乐趣,你没看到?社会版上登载了多少案例,又撰写了多少振聋发聩的评论以儆效尤,你没看到?众人呕心沥血之下才走到今天的镜报,岂能让你如此轻贱!难道,你就那么喜欢吹毛求疵,搞些‘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事么?”
别看萧靖平时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他也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镜报是他一手创立的,其正面作用有目共睹;编辑部的同事除了潘飞宇有瑕疵,剩下的虽然性格迥异,却都是认真做事的好人。其实,大家也早就是朋友了。
被秦子芊指摘的那一刻,他想到了每每整理稿件直至深夜的董小雅,想到了顶风冒雨披星戴月地出门、虽有怨言却也一直坚持到底的富家子邵宁,想到了不熟悉新闻写作却一直在埋头苦学奋起直追的苏玉弦,想到了为了弄好招聘专版而焦头烂额的潘飞宇……
如今,有人以点带面地否定了萧靖的报纸,否定了每一个人的工作,又挑战了他的新闻理想,他当然会怒不可遏。若是动了真火,以他那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才不会管秦子芊是谁的表姐呢。
“萧公子既然这么说了,秦某尚有一事不明,还请指教!”不仅是双目通红的萧靖,秦子芊也动了火气。她用比刚才高了好几度的声音大声道:“在下从没说过镜报无用。可是,萧公子是否也言过其实了?登些官府审结的案例,刊些市井的趣闻轶事,写些助人交易、与人方便的告示,印些戏班杂剧的事迹,让人有戏看,有谈资……难道,在公子的眼中,这些便能叫做‘胸怀天下、以百姓为己任’么!”
萧靖没有回答。他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就好像没听到秦姑娘的话似的。
“怎么,连能言善辩的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