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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有去无回()
很幸运,萧靖的判断是对的。
离人群最近的是那个看守。此刻,他能选择的目标有两个:一边有两个人,另一边只有一个;一起行动的两人逃向了茫茫的丛林,而独自逃跑的妇人跑向了他很熟悉的那条路。
所谓柿子捡软的捏,人都有自我保全的心理。或许他还不知道秦子芊是高价值目标,或许他不愿冒着迷路的危险跟进林子,或许他怕萧靖被逼急了会不顾一切地奋力一搏……
总之,他毫不犹豫地追向了妇人逃走的方向。
远处的盗匪们也大惊失色地奔了过来。面沉如水的徐三哥带着两个人向萧靖的方向追去,剩下的人厉声呵斥着还留在原地的被劫持者,又粗暴地检查起了他们身上的绳索。
“快,跟上我!”
萧靖满脸急切地回头看了眼秦子芊,用简短的语句焦急地催促着。
跑在前面不是因为他贪生怕死。路上的各种坑洼磕绊防不胜防,他只是为了让秦子芊踏着他的脚印前进,尽可能避开所有的危险。
就在刚才,萧靖还踩在山石上滑了一跤。若不小心扭了脚,那便万事皆休了。
徐三哥带人举着火把在后面紧追不舍。可是,不管他们如何奋力追逐,前面两人始终是那么遥远,两拨人之间的距离从不曾拉近过。
拼命求生的人果然拥有无穷的力量啊。
徐三哥忽然停下脚步,道:“不必追了!”
手下们错愕地停在了他的身边。徐三哥望着无边夜幕中两个渐渐模糊的小点,冷笑道:“想跑?那就跑吧,咱们可不能陪着人家一起送死。有命跑掉,可不代表有命走出去!就是可惜了那个女的……嘿。”
没有食物,不能取暖,不识得道路……唯一的结局,就是死在这茫茫的林海中!
三人转身向回走去。
他们放弃了,萧靖和秦子芊却还在奔跑。
尽管平时经常锻炼身体,萧靖也有点吃不消了。
剧烈的情绪变化本就容易让人感到疲劳,更不要说他为了找秦子芊还翻山越岭地走了很久的山路。一跑起来,肚子上挨了一拳的地方就会隐隐作痛;可是他不敢停下,因为他知道一旦被人追上,便会万劫不复。
秦子芊也在勉力支撑着。她不知道要跑去哪里,但她十分清楚:离盗匪们越远,就越安全!
终于,萧靖停在了一棵松树的下面。浑身无力的他双手抱着树干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呼出了一团团的白雾。
秦子芊则靠住了一块大石,模样比萧社长还要狼狈。
萧靖回头看了看,没发现跃动的火光。他不禁面露喜色,颤巍巍地道:“子芊……咱们已经……把他们甩掉啦!”
秦子芊“嗯”了一声。她发出的是很轻很细的女声,这里没有别人,疲惫不堪的她没力气也没必要继续扮男人。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有个奇怪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萧靖还没把气喘匀,就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秦子芊的俏脸涨得通红,恶狠狠地斥道:“笑什么笑,不就是肚子饿了吗?又不是我让它叫的!”
“好好,我不笑,我不笑。”萧靖一本正经地板起脸又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饼子递给秦子芊:“赶紧吃了吧,吃完咱们就走。”
饿过肚子的人都有个习性,那就是囤积食物。经历过河东大旱后,萧靖也养成了这个习惯。只要是出门在外,无论走多远,他身上都会揣着些吃食,绝无例外。
尽管这饼冻得像石头,秦子芊还是高高兴兴地接了过去。对于饿坏了的她来说,这就是人世间极品的珍馐美味了。
可是,刚把饼送到嘴边,她又停下了动作。
“你不吃点么?”秦子芊盯着他的脸,认真地道:“多半天都没吃东西了,你还有力气?”
萧靖呵呵一笑,道:“我早上吃得很多,这会还不饿呢,你吃吧。要是过意不去,就等咱走出去了再请我吃饭。”
秦子芊的心里涌起了一阵暖意。她把饼子掰成两半,其中一半给了萧靖;谁知,萧大社长又把那一半饼子一分为二,自己只留下了四分之一,剩下的又塞给了她。
秦子芊的嘴唇动了动。萧靖本以为她要说点什么感激的话,谁知她憋了半天,只是皱着眉头道:“还请你吃饭呢,咱们身上的银钱可都……哎,别说去临州了,等走出这个林子,你我就该去要饭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萧靖却不气恼。他面带笑容地走向秦姑娘,一边走,一边掀开了自己身上的棉袍。
“你……你要干什么!”花容失色的秦子芊惊恐地后退了三步:“你这登徒子,才脱了虎口,就想乘人之危么!”
萧靖一愣,随即又好气又好笑地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要给你看衣服!”
今天出了好几次糗的秦子芊这才不好意思地凑了上来。
为了让秦姑娘看得更清楚,萧靖把衣服又掀开了一些。只见他的右手从一个非常不明显的缝隙伸进去,出来的时候,指缝中已经捏了薄薄的几片东西。
这不是邵宁送的金叶子么?
萧靖不无得意地道:“所谓财不露白,出门在外就更要小心。这钱虽然不太多,但要省着点花的话,也够咱们回浦化镇了。实在不行,从这里往北一百多里还有个邵家的商行,先找他们借些就是。呵呵,说起这棉袍来,还是小雅给我改过的呢,不仅穿起来很舒服,她还特意给我加了这个暗兜,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说着说着,他忽然安静了。
邵宁那混球,不知有没有故态复萌地跑去吃喝嫖赌?
小雅那丫头要是知道我们遇险,一定会急死吧?
就这么沉默了很久,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萧靖和秦子芊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神都有些黯淡。这声音,属于那个抢先跑掉的妇人。
如果她能沉住气与萧靖一起行动,如果她稍微活动一下腿脚再跑,结局或许会有所不同。
可惜,晚了。
残酷的现实也唤醒了还沉浸在喜悦中的萧靖。
若逃不出这片林子,一切都是空谈!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起走出去()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
长时间在雪地上行走简直是一种折磨。对萧靖和秦子芊来说,从盗匪手中逃出生天的喜悦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到底能不能走出这片森林”的恐惧。
最简单的路线自然是原路折回。就算同样会迷路,最起码方向上不会有大问题;运气好的话,没准还能找到出山的路。
可是,盗匪们还在半路上虎视眈眈。
这些人都是丛林战的高手,否则萧靖也不会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人逮到。看那架势,他们似乎是准备在之前落脚的地方过夜;如果贸然返回,万一误打误撞地进了他们的警戒圈,肯定是死路一条。
就算他们顾忌跑掉的人会招来官差而转移了阵地,在这样的雪夜里也不可能走得太远,更何况他们还带着一群又冷又饿的平民。
向西可能会与盗匪遭遇,向东、向北都要走很远的路才能穿出密林,他也只能选择向南。
遇劫前不久,他乘坐的大车经过了一条进山的岔路。那时半梦半醒的他曾听到车把式说,这条东西向的道路建在相对平坦的河谷地区,所以还算宽绰。它横贯了整座山脉,直通向东边另一条向北的官道。在别的季节里,路上也是车来车往,十分热闹。
只要能找到这条路,再挺过这个晚上,就有获救的希望!
萧靖从地上抓了把雪塞进嘴里,还用雪水抹了把脸。又向前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向了身后。
秦子芊并没有跟上来,她还在靠在十步之外的那颗大树下一动不动。
萧靖急忙走过去,高声道:“子芊,没事吧?再坚持一下,就快走出树林了!”
这不过是安慰人的话。从这里到山中驿路的距离确实不远,可彼时他是乘车走在平坦的大道上,这会是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雪摸着黑走在难行的山路上,两者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秦子芊的脸色苍白如纸。她的牙关不停地打颤,半晌才挤了一个字“好”字。
萧靖的忧色更重了些。
秦子芊的体质很好,但山里实在太冷了。
本来,要是穿得厚实些的话,进山待上半个时辰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从被盗匪捉住算起,前前后后已过了一个多时辰。就算中间烤过火有所缓解,这会也指望不上那点热量了。
赶往临州的路上,秦子芊一直穿着这件棉袍。萧靖曾经数次问她需不需要加些衣服,都被她嘲笑“一个大男人还不如我”,这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其实,萧靖觉得她没那么耐寒。再说,她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姑娘从来都不用为取暖的炭火发愁,自然也不知道受冻是什么滋味。
在他看来,秦子芊之所以只穿了一件厚衣服,是出于女**美的本能,不想把自己搞得那么臃肿。不过,这也只是他的猜测,他可没有向秦姑娘求证的胆量。
在这个风雪交加的夜晚,穿得相对单薄的她是无论如何都撑不住的。不要说她了,就连萧靖自己都被冻得瑟瑟发抖,不过是竭力掩饰着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萧靖叹了口气。他皱着眉头想了想,干脆脱下了自己的棉袍,给秦子芊披在了身上。
谁知,秦子芊一点都不识趣地嗔道:“你干嘛?别瞧不起人!衣服给我了,你怎么办?想被冻死么?”
萧靖打了个喷嚏,身上也被风吹得一激灵。不过,他还是耸肩道:“什么话,我里面又没光着,这不是还有件棉衣吗?呵,我穿得可比你厚多了……”
话还没说完,秦子芊就恨恨地把他的棉袍丢给了他,大踏步向前走去。
萧靖暗自摇了摇头。什么叫死要面子活受罪?这就是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跟上了秦子芊的脚步。
又走了一盏茶的时间,眼前能看到的仍然只有茫茫的雪幕。萧靖的腿终于有些不听使唤了,他不仅眼神发直,脑子里也乱作一团:
“天呢,我会死吗?”
“靠,教科书上写的该不会是胡扯的吧,老子刚才可看过树桩的年轮了,这应该就是南边啊……”
“早知道现在这么惨,出门前应该看看日子,挑个黄道吉日的!”
无数光怪陆离的念头涌上脑海,在他几乎一片空白的脑子里你方唱罢我登场地打起了擂台。慢慢的,他眼前的一切多了几分迷幻,本该白茫茫的世界忽然变得五颜六色,仿佛春天只用了一瞬间就回到了他的身边。
萧靖就这样机械地迈着步子,一步,两步,三步。
直到,他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
猛地回过头去,却见秦子芊扑倒在了雪地上。
萧靖混沌的眸子马上恢复了几分清明,他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扶起秦子芊,焦急地喊道:“子芊,你别睡,快醒醒!”
秦子芊只是含糊地“唔”了一声。
萧靖真是急了。他抬起手用力地拍着女孩的脸,见效果不明显,他还狠下心在姑娘的小腿上掐了一把。
秦子芊的意识恢复了一些。半睁着眼睛的她无力地怒视着面前的男人,用虚弱的声音道:“你……你居然敢打我!你等着,我回去一定要告诉雪儿……”
她曾在萧靖面前不小心说走嘴讲出“雪儿”两个字。不过,也只有一次而已。如今,她再次当着矢志要成为她表妹夫的萧大社长说起了这个很是亲昵的称呼,令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萧靖的心又沉下去了一块。秦子芊的精神状况非常不好,如此下去,她很难走出这片树林。
想到这,他再次脱下了身上的棉袍,不由分说地把它裹在了女孩的身上。秦子芊当然会反抗,但一点用都没有,他才不管人家如何拍击自己的脸庞和身子,反正手上的动作不能停就是了。
弄好棉袍,萧靖又摸出了剩下的饼子。他用手把饼掰成小块送到了秦子芊的嘴边,可秦小姐只是说了句:“我吃过了,不饿,你吃吧”就再也不肯开口了。
说不得,他只能坏笑着把饼在姑娘细嫩的樱唇上蹭了几下,道:“吃吧,你快吃吧,来,张嘴!咦,你真不吃么?那,我可吃了啊!”
说着,他张大了嘴,作势欲咬……
然后……
怒容满面的秦子芊决定还是把饼吃掉。萧靖耐心地给她“喂食”,可她却不太领情;每次张嘴,她都要说个“无耻”、“放浪”、“奸邪小人”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