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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只能别无选择地继续往前跑。
才跑出几步,身后又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间或还夹杂着男人的嚎叫。
随着一声低吼,老虎也动了。听声音,它是渐渐远去的,估计是跑向了来人的方向。
萧靖这才停下了脚步。回头一看,他差点喜极而泣:救援已到,有救了!
有个小校模样的人正提枪与老虎鏖战。那大虫不停扑击纵跃,动作迅猛异常;再加上它身躯庞大,声势自然极其骇人。
那持枪少年也不落下风。不知是面对强敌有些胆怯还是有意观察老虎的动作,进退闪避间极有法度的他把一柄长枪舞得风雨不透,只有偶尔才瞅准机会刺出如银蛇出洞般凌厉的一枪。
萧靖不禁为他捏了把汗。以前他只知道武松打虎,亲眼看到人虎大战,还真是第一次。老虎挺猛的,他一个人没问题么?
小校身后十几步远的地方就站着一队官兵。奇怪的是,除了个别人拿着弓箭蓄势待发,剩下的人似乎都没有帮忙的打算。有的人在喝彩叫好,有的人在高声谈笑……前面打得那么激烈,他们为啥躲在后面掠阵?
这群人刚才是摸黑过来的。随着一根根火把被点燃,现场的气氛在紧张之余又多了几分热闹,萧靖忽然有种进了斗兽场的感觉。
对了,子芊呢?
转过头,他愣住了。
秦子芊并没有按他吩咐的站在原地。恰恰相反,她强自支撑着向另一个方向跑了出去。可惜,体力不支的她没跑出多远就趴在了地上,这会正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傻瓜,就你这样子,也想引开老虎么?
萧靖心口一热,拔腿跑向了秦子芊。
事与愿违。才跑出没几步,他的眼前便是一片天旋地转。很快,眼中的世界只剩下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祸不单行,他还能从身上的痛感判断出,自己的身体直挺挺地拍在了地上。
最后,还在工作的只剩下了听觉:
“哎呀,就差一点,太可惜了!还是让那大虫跑了!”
“这俩人是不是迷路的啊,看样子在林子里冻了好久……要是再耽搁会,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喽!”
“啧啧,世上竟有这般美丽动人的女子,该不会是从宫里跑出来的吧?嘿嘿,兄弟们去看看那小子有没有卵蛋!俺估摸着他是个阉货,和结了‘对食’又耐不住寂寞的漂亮宫女私奔,才落到今天这般境地的。要是俺猜对了,就请你们喝酒!”
四周很闹腾,那些官兵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还残存着一些意识的萧靖很怕他们会对秦子芊动手动脚,可他现在这个样子,又能做什么?
“你们闹够了么?”
四周马上安静了。听话音,开口的应该是那位小校,原来他就是带队的。
稍微顿了顿,他又道:“别他妈给我胡说八道!都把招子放亮点,这男的是俺哥,这女的是俺嫂子。谁敢造次,小心俺割了他的舌头再剁了他的子孙根,把他送进宫里干杂活!”
一队官兵被训得连大气都不敢出。想想也是,碰上一个能单挑老虎的主官,又有那个不长眼睛的敢犯刺儿?
见他们光听不动窝,小校的嗓门又抬高了不少:“还愣着干什么?救人!幸好山下就有房子,一盏茶的工夫就到了……赵五,你去附近的村子找个妇人来帮忙,越快越好,记得让她带身干衣服!何三,你也去,跟屋里烧个火盆,再请个郎中来!王狗儿、孙大个,你们俩壮得跟熊似的,还穿得比谁都厚,臊不臊得慌?赶紧着,把你们那身皮脱下来,给俺哥和俺嫂子盖上……方秀才,你小子手脚一向不老实,一会抬着俺嫂子可别动什么歪心思,要不然……”
待他分配好差事,众人轰然应诺各自办事去了,萧靖心中最后一块石头也算落了地。没了意志力的支撑,意识流失的速度快了不少,没过多久,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睁开眼时,萧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亮堂堂的屋子里。
“公子,你醒啦?”床边满脸皱纹的老人喜不自胜地道:“小老儿这就去把夫人叫来……”
头疼欲裂的萧靖用力眨了眨眼。
我该不是又死了一次,然后又穿越了吧?
按照网络小说的桥段,这“夫人”应该是个悍妇,弄不好还想谋夺我的家产;至于我呢,要么读书、要么从军、要么抱大腿,总之最后做出了一番事业,封侯拜相自不在话下,运气好了还能过把皇帝瘾,再弄个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什么的,人生就完美了。
无聊的幻想到此为止。他叫住了准备出门的老人,小声问道:“老丈,我怎么会在这里?是谁把我送来的?我的夫人又是谁?对了,你可曾听说过一位姓秦的姑娘,她眼下身在何处?”
萧靖还很虚弱,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都有些喘不上气了。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那种气虚的感觉才算消散。
老人家恭谨地道:“上个月,萧公子在野外迷了路差点被冻死,是巡检司一位姓曹的小哥把你救下,又托小老儿照看的。至于姓秦的姑娘嘛,尊夫人不就姓秦么?”
萧靖先是一喜,待他说到“尊夫人姓秦”时,又是一惊。
喜的是,没有二次穿越;惊的是,秦子芊什么时候成我夫人了?
等等。上个月?我记得,遇到盗匪那天是当月中旬的第二天,也就是说……
萧靖倒吸了一口凉气,急道:“老丈,我在床上躺多久了?”
老人叹道:“公子的情况太严重,多亏本地的郎中有些手段,才捡回一条命。前前后后的,你先是昏睡了六、七天,又高烧不退、神志不清地熬了十来天。算来,应该有二十多天了吧?”
天呢!
萧靖的眼泪差点流下来。莫不是秦子芊感念舍身相救的情义,在我病危的时候自作主张以身相许了吧?
这实在太尴尬了!
他张开嘴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老丈,您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老人自然满口应允。待他走出房间,萧靖猛地拉过被子蒙住了头。
娶妻娶贤,从这个角度来说,秦子芊也没什么不好。再怎么说,她也有着极好的家世和良好的教育背景,就算成不了贤妻良母,也绝对当得起一个“贤”字。
虽然她不太讲究“女德”什么的,但穿越来的萧靖恐怕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全盘接受她那些新观念的人,跟她处起来自然也没什么障碍。
可是,秦子芊的性格……
萧靖向往的是隐逸的生活。若不是办了报纸,他才不会如此出世地整天抛头露面呢。但凡这样的人,喜欢的多是岁月静好、温柔恬淡的女子,他也不例外。
同理,他很受不了“男人婆”这一类型。偏偏,秦子芊就是这型的。
这种性格的女子执行力强、不娇气,也不爱以八卦的名义搬弄是非,是不可多得的好同事、好伙伴。但是,以名为“老婆人选”的标尺来看的话,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说别的,光是她整天扮男人这事,萧靖就很受不了。他曾经暗自腹诽:如果有男人喜欢秦子芊,那他一定是被秦姑娘给掰弯了!
就算她不穿男装,只是言谈举止端着男人的架子,别人也吃不消哇?
虽然很懂女人的邵宁曾对秦子芊做出过“你若是能降服她,这妙人儿便能化身绕指柔”的评价,可萧靖不是什么情场高手,也没有征服秦小姐的野心。
真难办啊。
说起来,不扮男人的秦子芊是啥模样?
那个雪夜,萧靖的意识一会好一会差,后来他又大病了一场,记忆已不是很清晰。
他隐约记得,人家在他面前卸去掩饰那会,他的眼神出了问题。等眼睛恢复了,两人又忙着和老虎作斗争;结果,他到最后也没看清“女人版”秦姑娘的样貌。
萧靖正胡思乱想着,有人大踏步走进屋来,高声道:“萧大哥,你醒啦?”
对,就是这个声音。是那天单挑老虎的人!更重要的是,他的腔调听起来非常耳熟!
那人也不跟萧靖客气,一屁股坐在床边憨笑道:“萧大哥,你可还认识俺吗?”
萧靖点头道:“认识,当然认识。你叫曹驰,对吧?你单挑老虎那天蹦来跳去的,我没看清你的脸,要不当场就喊出你名字了。”
曹驰一拍巴掌,笑道:“俺就知道萧大哥还记得俺。说起来,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俺都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当兵了,居然还能遇到大哥,这就是缘分!”
萧靖抚额道:“是,的确是缘分。那啥,我有个事问你,秦姑娘她……”
话还没说完,曹驰便抢着道:“什么秦姑娘,是嫂子吧?大哥你也别害羞了,俺跟你说啊,俺去面试那次还偷偷琢磨,这世上怎么有这么漂亮的男人!没想到,她就是个女的!大哥,她和你真是太般配了,简直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萧靖擦了把汗。原来,是我想多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行()
曹驰这张嘴就是个小喇叭。难怪大家都管秦子芊叫“萧夫人”,他整天说萧靖是他哥,有他给广播,别人还能不信?
这事也不怪他。要是萧大社长看到一对孤男寡女深更半夜在荒郊野岭溜达,也会觉得人家是一对。
萧靖轻咳一声,语重心长地道:“曹驰啊,你误会了。子芊是我的同事,我和她不是两口子,不过是一起出差而已。”
曹驰的嘴巴张得老大,惊诧万分地道:“那,你俩还能你救我、我救你,连命都不要?嫂子……秦姐姐她还想为你引开老虎呢!把她救回来以后,她的神志都不清楚了,嘴里还不停喊你的名字……”
萧靖的心没来由的一紧。他故意板起脸道:“你个小破孩懂什么?这叫‘伟大的革命友谊’!再说,我救她不是应该的么,哪有男人在生死关头丢下女人不管的?你也不小了,这点道理还不懂么?”
曹驰“哦”了一声,又伸手搔了搔头,看样子还是一脸懵懂。
萧靖叹了口气道:“你应该听人讲过不少话本上的事。共同经历过生死,就有了过命的交情。哪个江湖好汉遇到了事情,不是一群兄弟帮着扛?我和子芊差点被冻死,只能相依为命,那交情自然也很不一般,遇上老虎彼此舍命相救有什么稀奇?”
曹驰一拍手,大笑道:“萧哥你这么说,俺就明白啦。就是说,别人的兄弟是男人,萧哥的兄弟是个女人,但交情是一样的,对不对?”
说罢,谈兴大起的曹驰又东拉西扯地说起了江湖故事,大都是某某好汉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之类的。他越说越兴奋,到最后两只眼睛都开始放光,看那架势没准他讲完故事就要跑去落草为寇了。
萧靖耐着性子听他说完,才小心翼翼地问道:“话说,子芊的身体怎么样?听刚才那老丈的意思,她没事了?”
“秦姐姐好着呢,她躺了不到十天就下地了。”曹驰笑嘻嘻地道:“郎中说她虽然受了寒气,却也没什么大碍。估计是因为她一直裹得很厚实,再加上身体底子好,才有惊无险地到阎罗殿门口走了一遭。可萧大哥你……”
他的脸色不停变幻着,嘴上也有些欲言又止。萧靖笑骂道:“有什么大不了的,还不敢说了?老子至少还有六十年阳寿呢,吉人自有天相,你说出来也折不了我的寿算,说吧!”
曹驰点了点头,道:“萧大哥这身子算是硬朗,只要多花些时日调养好,倒也落不下病根。只是,身上……哎,你自己摸摸看吧,郎中说,这毛病怕是要跟一辈子了……”
萧靖闻言大骇。曹驰说话的模样格外认真,脸上又写满了遗憾,莫非问题很严重?
他赶忙伸手到下身摸了一把。只见他先是面露喜色,而后老脸一红;心知会错意的他干笑着摸了摸腹部和胸口,又皱起了眉头。
有几块皮肤麻麻的,用手摸上去没什么感觉。轻轻一掐倒是又疼又痒,可才松开手,那个位置就又一次变得麻木了。
这就是冻伤预后不良的结果吧?还好还好,我又不练金钟罩铁布衫,这后遗症也没啥影响。再说,我敞胸露怀的不是为了救子芊么?她没事就好,这点代价又算什么?
萧靖笑了。他望着面露忧色的曹驰,宽慰道:“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呢。男子汉大丈夫为朋友受点伤,那不是天经地义么?”
为了岔开话题,他转了转眼珠,道:“对了,你怎么来了巡检司?你爹娘同意了?你果然还是适合当兵,那天我看你都成带队的了?呵呵,以你的武艺来说,倒也不奇怪呢。”
曹驰憨笑道:“说起来还要多谢萧哥。俺爹就是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