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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了!
“既然你另有安排,咱就长话短说。”萧靖就近找了张桌子,三人在桌子旁边坐下,开起了小会。
他们说的内容,掌柜的也听不懂。过不多时,就见这三个人抱着一大堆笔墨纸砚急匆匆地离开了客栈。
直到酉时二刻,萧靖和邵宁才一脸兴奋地赶了回来。他们似乎还有事情要忙:饭食是送到房间的,屋里的灯也亮到了很晚;偶尔,周围的旅客还能听到被极力压低的争论声……
第二天还不到卯时,两人就叫醒了值更的小二,各自抱着一摞纸飞奔而去。
“这是要给人烧纸么?”睡眼惺忪的小二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个哈欠:“不对啊,又不是清明……再说,干嘛各走各的啊?”
才过了不到半天,他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定和县城的大街小巷都贴上了东西,这一次贴在各处的纸张出奇的大,很明显不是官府的手笔。天色渐渐变亮,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了这奇奇怪怪的告示。说起来,它和官府通缉犯人时张贴的榜文有点像:每张纸的上面都画着一个人的半身像,而下面是文字;那画像看上去没下多少笔墨,可这寥寥数笔却十分传神,一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形象借着简单的勾勒便跃然纸上。最让人忍俊不禁的是,他还爱不释手地抱着个地瓜,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名堂。
好奇之余,自然有人放声读了出来:
“俺叫地瓜。其实,俺也不知道自己该叫什么。听人说,俺五岁的时候在外面流浪,实在饿极了就刨了别人一颗地瓜。结果,俺遇到了好心人,他就把俺送到了慈幼局里,之后俺就叫地瓜了。
到了这边,俺就多了好多小伙伴。有铁牛、八斤、大喜、小六,每天大家都在一块儿,玩得可开心啦。要是能不长大就好了,俺真想就这么过下去。
可是,有一天铁牛被人领走了。听说,来接他的是他的爹和娘;可是,俺早就知道,他的爹和娘都死在了瘟疫里,家里就剩他一个人了。
那两个人不是他的亲爹和亲娘,却对他很好。来的时候,他们还拿了好吃的东西分给了大家。铁牛原本不想走的,可他的‘娘’一抱他,他就再也舍不得和那两个人分开了。
最后,他还是丢下了俺们。
八斤和大喜都说他不讲义气。当着他们,俺也是这么说的。可是,要是换了俺会咋样?说实话,俺好羡慕他啊。
俺恨过亲生爹娘。他们凭什么生下俺又丢下俺?俺到底做错了啥?别的孩子能吃饱穿暖,为啥俺却过着靠好心人救济、吃了上顿就不一定有下顿,说不定哪天就会冻死街头的日子?
听说,俺们还算幸运的,有不少小弟弟小妹妹刚出生就被人溺死了。比起他们,至少俺还活着,有饭吃、有衣穿。
俺也想过死。与其这么孤苦伶仃地活着,还不如像他们那样死了,没准还好受些。
可是,被爹娘丢掉的孩子多了!俺的命是他们给的没错,但俺就不信了:没了这些狠心丢下俺的人,俺还活不下去啦?
铁牛走后,俺就和八斤、大喜他们约好了:大家一定要活着,而且要活得比亲爹娘更好,要活出个人样来给所有心疼俺们的人看看!
现在,俺想要个爹,更想要个娘。在慈幼院不会饿死,可这里不是俺的家。
爹和娘不一定要疼俺。俺是个苦孩子,什么事没见识过?挨过打、挨过骂、睡过大街,还差点溺死在粪坑里,还有什么可怕的?
俺想要的,就是个能遮风挡雨的家,哪怕不遮风又吃不饱饭,也没关系呀。俺可以帮爹娘干活,只要他们忙完了能陪俺说说话……
要是有这么一天,该多好呀。虽然他们不是亲爹亲娘,但俺一定会把他们当做亲爹娘来侍奉。等俺长大了,要给他们生孙子,生好多好多的孙子;他们想让俺出人头地,俺就去读书。虽然俺看到字就头疼,可要是爹娘让俺读书,俺一定好好用功!
哎,俺又不是铁牛,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也没准,哪天会有人来慈幼院,把俺也领走呢!
嗯,一定有这么一天的!”
整篇文章都孩子气得紧。看得出来,应该是慈幼院的小孩口述,别人负责整理的。
孤儿往往早熟,于是这孩子气的文字里又透着一股刚强和坚韧。他的“想要有个家”的愿望让人心酸,继而心生同情;有些人一开始还嗤之以鼻,听到最后,目光也柔和了许多。
这样的告示,县城里还有不少,每一张上都写着一个孩子的故事。显然,做告示的人下了很大的工夫。
事实确实如此。为了多配图,陆姑娘特意画了简笔画,却还是差点活活累死,可见工作量之大。要不是萧靖和邵宁早就写好了一部分故事,又怎么赶得及在后天就是领养会的情况下把告示贴出来?
只有很少人读过报纸的定和县突然就被这些预热用的故事感染了。仿佛是要趁热打铁,领养会的前一天,县城周边的村镇也出现了类似的东西。
是非成败,就看最后一哆嗦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给孩子一个家()
天公作美,领养会当天是个阳光灿烂的好日子。
现场的人不少。幸好院子足够大,挤一挤也坐得下。值得一提的是,还有那么七、八个操瑞都口音的人在东张西望,他们也是来看孩子的。
就在萧靖的口信到达京城的第二天,镜报在社会版的某个位置刊登了一则启事:报纸将与定和县的慈幼局共同策划一次领养会,欢迎社会各界人士参加!当然,想要加入是有条件的:
个人领养者必须有一个和睦的家庭,因为这样才能给被领养的孩子创造良好的成长环境。他和家人必须家世清白、有一定经济能力、无犯罪记录;最重要的,是膝下无子女!之所以设置这么个门槛,主要是怕有人领了男孩回家就轻视自己的女儿,又或者领了女孩回家当童养媳来虐待。这年头什么人都有,为了孩子的未来,还是应该小心些。
在申请者获得资格前,镜报的记者还会走访他的家,亲眼见证其家中的情况。同时,记者也会拜访当地的乡老,了解关于这家人的一切情况。只有完全符合条件的人,才有资格参与领养会,报社会发给这类人一个凭证,当天要拿着凭证入场。没有凭证又不是本地人……对不起,你就进不去了。
除了个人领养,萧靖还分出了一种叫做“特别领养”的情况,它主要适用于那些并不是把孩子当儿女养的富户。
在大瑞朝,有些富人会从慈幼局等地方选些聪明伶俐的孩子回家当奴仆养着,这也是成例。只是,更多的有钱人并不会这么做,他们会让那些身为人力中介的牙人帮着找些有了工作经验或一技之长又知根知底的半熟手,至于中介费用,谁还少那两个小钱啊。
所以,虽然富户也会领养孩子,但能接收的人数并不多。
况且,这些人不能给被遗弃的孩子们“家”的感觉。他们和小孩不过是一种各取所需的主仆关系,这不得不说是种遗憾。
但谁都无法否认,这也是一条合适的出路。之所以把这个群体也纳入考查范围,同样是为孩子们考虑:在社会领养不能消化所有可怜孩子的前提下,让其中的一些小孩提前步入社会学些一技之长,也是个不错的解决方案。
报社要做的,就是调查这些有意领养的富人的背景信息,比如平时对下人好不好,是否曾经为恶之类的。只有合格的人,才能拿到入场的凭证。
有资格领养的人赶到定和县还要四天。一来二去,实际上留给董小雅等人的时间只有一天多一点。于是,报社几乎倾巢而出,能在短短的三十个小时里经过严格筛查定下那七、八个各方面都算合适的人选,已是极为不易了。
看到人差不多来齐了,萧靖跳上了用木箱码成的小台子。
这是领养会,不是广告招商会,两者的区别在于前者要煽情,后者要忽悠。他脸上的笑容充满温情,在保证音量的同时尽可能柔和地道:“欢迎大家来到慈幼局参加本次活动。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萧,是镜报的社长。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大家想必也知道咱们今天的主题……”
说着,他一挥手,身后的两个年轻人连忙把手里的杆子戳进了事先准备好的位置。杆子的中央扯着一条横幅,上面写着六个大字:给孩子一个家!
萧靖若有所思地盯着横幅看了一会,才把头转向了听众们。
“萧某是家里的独子。从小,就享受着千般呵护、万般宠爱。爹、娘、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所有的人都把我当做掌心里的宝,让我度过了幸福快乐的童年,又顺利健康地长大成人。
有人说,这样的孩子懦弱、娇气、自私。我不知道那时的自己是怎样的,但我清楚,家人也有同样的顾虑,所以他们在我刚刚成年的时候,就把我丢进了风雨里,让我靠自身的力量独立生存在和他们天涯远隔的地方。
幸运的是,萧某成功了。借由自己的努力,我变成了一个坚强勇敢又深爱着这个世界的男人。
我成长在一个充满爱的环境里,相信在座的各位也是如此。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懂得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道理。
可是,有些孩子却没这么幸运。一生下来,他们就被人遗弃了,靠着好心人的帮助才侥幸活了下来。有一部分人则是稍大些才被家人丢掉的,他们过着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冻死、饿死。
被人欺负、殴打,可能会死;生了病缺医少药没人照顾,可能会死;饥不择食地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也可能会死。
这,就是他们的命运。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境遇,所以萧某无权评论那些遗弃他们的人,相信那些人也是有苦衷的。我想说的只是:谁能给他们一个家?
诸位都是有故事的人。因为种种原因,很多人失去了心爱的孩子。他们曾经彷徨无助,曾经以泪洗面,可这又有什么用?家里缺个小孩,不仅会让生活失去很多乐趣、让人老无所依,更会让人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少了一份非常重要的寄托与牵挂。或许,这样的人生都是不完美的。
自古至今,有无数的义子义女和养父母融洽地生活着,也谱写了无数的佳话。只要能善待对方,没有血亲的孩子未必就比亲生的差。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相互取暖呢?
我身后的孩子们没了爹娘。他们需要的很简单:哪怕只有一间茅舍,哪怕只有一顿粗糙的饭菜,哪怕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问候……只要这么一点点爱,就能让他们心满意足、感激涕零,再用一辈子来回报愿意接受他们的人。
来这里的人,想必已经思量清楚了。那,就请诸位放开手脚,为了自己和家人,好好看看这些聪明可爱的孩子吧!
我宣布:领养会正式开始!”
第一百七十四章 烂好人()
经过萧靖的这么一通煽惑,气氛就起来了。
来参会的都是有意领养孩子的人。就算个别人还有些举棋不定,被这样热烈的氛围一感染,也就放下了最后的那点犹豫。
把该说的话说完了,就没有萧靖什么事了。
此刻,一群穿着各色服装的小孩正在观众席前面跳舞。孩子们的衣服都是赶制出来的,为的就是今天的汇报表演。
别看他们的年纪小,跳的舞也没什么章法,可观众们爱看!那明明不太协调却依然一板一眼的模样实在憨态可掬,许多人莞尔一笑后眼里都多了一抹柔情,还有些性子急的干脆跑过去加入了小朋友的队伍。
邵宁则在一旁乐呵呵的看着。萧靖把主持的任务交给了他,这个爱出风头的家伙当然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你这舞技不行啊,瞧你教出来的徒弟,跳得这叫乱七八糟。”躲在一旁偷闲的萧靖对着陆珊珊哈哈大笑道:“要是我来教,兴许都比这好些。”
他这话就纯粹是胡扯了。陆珊珊跳得怎么样,他和邵宁可都是见识过的。虽然比起专业舞蹈家何宛儿来远远不如,但至少算是有模有样;能让邵大公子看得满眼冒桃心,不管怎么说都算是水准以上了吧!
孩子们跳得不好,主要还是因为培训的时间太短。这几天,陆姑娘光是画画就画到手抖腿软,能抽出点时间来教大家跳舞,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再说,这里面也有萧靖的一份“功劳”。是他把舞蹈动作改来改去,才有了这场哪怕道德先生看了都挑不出什么毛病的充满童趣的表演。
陆珊珊不太在意他的揶揄,只是淡笑道:“那下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