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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
从这先后顺序上,就可以看出武凯虽然已经颇受信重,在宋徽宗心里却终究还比不得林灵素、王仔昔这样的老人——当然,比起那被省略了名字老道,还是要强上不少。
随着李存忠的招呼,众人纷纷起身还了一礼,然后林灵素拂尘一摆、带着几个弟子当先出了殿门,紧接着是那王仔昔,只是这位‘王先生’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却是回头对着武凯冷笑了数声,怎么看都是内藏恶意。
莫非这老道准备在寿宴上与自己斗上一场?
武凯这般想着,心中却并没有多少紧张感——变魔术的把戏能骗过旁人,想瞒过道具师却是难之又难,更何况还是几百年前的古彩戏法!
他大摇大摆的第三个跨出了殿门,却并不急着离开,而是拉过李存忠小声的交代了几句,又将候在门外的法海、慧能二人指给了他。
这次祝寿可是普天同庆,不但文武百官俱在,还有无数百姓在围观,武凯自然不会平白放过这个机会,早在闭关时便准备了一些小节目,打算以祝寿的名义在人前刷一波存在感。
却说离了偏殿,在宫门外与宋徽宗的车架汇合,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赶往东华门。
等到了地方,便见那城楼内外早已经戒严。
宋徽宗与郑皇后携手下了马车,先将太子赵恒唤到身边,然后又招呼了林灵素、王仔昔、武凯三人紧随身后,在梁师成的引导一下,缓缓步上了城门楼。
等到宋徽宗站到城头向下张望时,两杆杏黄旗左右一挥,御道之上顿时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
武凯在一旁偷眼往下观瞧,却见城楼左侧搭起一座高台,约莫有一人多高、十丈方圆;城楼正下方则是两队文武百官,将百多张矮几夹在中央。
原本以为宋徽宗要对下面的百官、万民发表讲话,谁知他站在哪里听下面高呼了几声‘万岁’,便心满意足的坐到了主位上。
后来武凯仔细一琢磨,才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离城楼最近的老百姓也在一百五十步外,想在如此嘈杂的环境里发表讲话,发明扩音器之前是甭想了。
这城楼之上,其实也起了一座高台,还微微倾斜向下,形成一个扇面的阶梯状,否则的话,这贵宾席反倒难以看到舞台上的表演了。
“赐坐!”
等郑皇后和太子赵恒分别落座之后,宋徽宗一声吩咐,立刻又小太监过来,将武凯引到了赵恒左下首第二个席位,与王仔昔遥遥相对——可这头一个席位却是空着的。
眼见林灵素、王仔昔,乃至其它几个道士都分别落座,宋徽宗的四十几个个儿女、以及少数有地位嫔妃也都分别入了席,旁边席上却依旧空无一人,武凯正纳闷间,便听宋徽宗又吩咐道:“来人,去将蔡相请上来。”
原来这张桌子是给蔡京预备的。
不多时,便见一紫袍玉带的老者上了城楼,虽然已经是胡须花白,却是精神矍铄、龙行虎步——蔡京此时明显已经不得圣眷,宋徽宗只敷衍的夸了两句劳苦功高、为国操劳,便吩咐小太监领他入席。
蔡京面上也略有几分落寞,不过见到武凯坐在自己身旁,却立刻摆出了一副热络的笑容,侧着身子,和气的与武凯攀谈了几句,都是些家长里短的琐事,譬如习不习惯京城的风沙之类的,如果不知道他的生平事迹,怕还真要当他是个和煦长者呢!
“文武官员入席!”
伴随着几个小太监尖利的嗓音,城门外那百余名朝官,便按官职、差遣的顺序依次入席,与此同时,二十名御林军同时将长枪伸出城垛,只听噼里啪啦一阵脆响,却原来枪头上都绑了一串鞭炮。
毕竟火药的配比还不够科学,一串串麻雷子大小的鞭炮,点燃后却只与后世‘大地红’的效果相仿。
不过二十几挂同时燃放,还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更兼有袅袅青烟岁风弥漫,引得城楼下一阵哗然,不少百姓都以为是什么法术神通,慌忙就地跪拜叩头不已。
便连那文武百官当中,也有不少人是头一次目睹这东西,虽不至于像老百姓那样失态,却也瞪大了眼睛,想要一窥究竟。
于是等到那鞭炮放完,却还有近半的官员没能入席——又乱了足有半刻钟,城门下才算是各司其位。
等到文武百官在宰相王黼的率领下,向宋徽宗敬了三杯祝寿酒,宴席才算正式开始。
众官员推杯换盏之际,那左侧高台之上也燃起了篝火,紧接着便听鼓乐齐鸣,两队舞女迎风摆柳般,自左右上了高台,玉臂荡漾,彩缎飘飘,又闻靡靡歌声绕梁。
却说武凯应付完热情的蔡京,刚准备欣赏一下台上的舞姿,便见王仔昔离席而出,几步到了宋徽宗面前,口喧道号:“无上太乙天尊,贫道有一事,要奏于陛下知晓!”
第25章 寿宴【下】()
宋徽宗正在与皇后讨论方才的鞭炮,冷不丁见到王仔昔跳出来,还以为他是要耍些祝寿的戏法,于是笑道:“王先生有话但讲无妨。”
却见王仔昔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陛下!经贫道多方查证,那悟空和尚根本就不是什么法明寺的主持,甚至都不是个正经和尚——便在去年冬日,他还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
王仔昔这话一出,顿时引来了无数亢奋的目光。
打从武凯昨日与宋徽宗‘畅谈’数个时辰,又差点被留宿宫中的事情发生后,几乎所有人都猜到,道士们必回做出反击,只是谁也没想到王仔昔的发难竟然来的这么快!
宋徽宗微微挑了挑眉,有些不喜的道:“王先生,此事且容日后再做解释,今日是寡人的寿诞,莫谈与风月无关之事!”
王仔昔没想到自己爆出猛料,换来的竟是宋徽宗这等冷处理的方式,一时间却是有些骑虎难下——他自然也看出宋徽宗有些不喜,可如今箭在弦上却哪能不发?
于是一咬牙,硬着头皮继续道:“陛下!这悟空和尚当日犯了王法,不过是为求活命才冒充佛门弟子!此等欺世盗名之人,却蒙混入禁宫之中、随侍于君王左右,实非我大宋之福!还请陛下彻查此贼的来历,以正视听!”
说着,他又补了一句:“今有御史副丞陈冲,曾任东平府知府,对此事知之甚详,陛下若有疑虑处,尽可召陈大人上来奏对!”
啧~
武凯刚才就在琢磨,这厮是怎么知道自己来历的,若是派人去东平府调查,半个月时间怕是不够走个来回,如今看来,却原来是那陈太守漏了口风——不对,看王仔昔这架势,那陈冲八成跟他有所勾连!
这应该便是王仔昔为武凯准备的‘大礼’了。
可惜这位王先生却晚了一步,如果是在昨日之前将这些秘密抖出来,武凯即便不死也要脱一层皮,可到了今日,他却是含笑不语、稳如泰山。
便听宋徽宗无奈的笑了一声,微微摆手道:“不用召陈冲奏对了,王先生所说之事寡人早已知晓,只是其中有些细节与先生所知不同——悟空禅师遁入佛门并非为求活命,而是不想多造杀孽罢了。”
王仔昔顿时就傻了,愕然道:“陛下……陛下早已知晓?!”
“道长。”
不等宋徽宗进一步解释,武凯长身而起,来到王仔昔面前,满面正气的道:“贫僧既然有扶保社稷之心,又怎么会对陛下有所隐瞒?当日我无师自通,领悟了些微末法术,一时把持不住,便以直报怨杀了两个奸夫y妇,却因此被乡亲们误以为是妖人,还惊动了阳谷县的官府。”
说着,他两手一摊道:“我虽然有法术护身,却不愿多做杀孽,当时正好擒下了个前来捉妖的和尚——便是我如今的弟子法海,于是顺水推舟入了佛门,以示贫僧并非什么妖人邪物。”
他又冲王仔昔一笑道:“说实话,若是当时擒下的是个道士,说不得我便要与道长师兄弟相称呼了——毕竟在贫僧眼中,这红莲白藕本是一家,并无甚高下贵贱可分!”
旁人倒还罢了,宋徽宗听到这里,顿时响起了昨日听到的上古神话,不由拍案道:“正该如此,悟空禅师果然豁达,这佛门道教本是一祖所传,又哪会有什么搞下贵贱之分?王先生,这门户之见可是要不得啊!”
这话说的王仔昔、林灵素等人尽皆愕然,佛教传自外域,道教起自中土,却如何会是一祖所传?
但这一口咬定之人乃是当朝皇帝,他们几个就算心里再不乐意,一时间却也不好当面反驳。
尤其那王仔昔,被宋徽宗满是希冀的瞧着,却是瞠目结舌,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最后还是宋徽宗先泄了气,摆摆手道:“好了,此事休得再提,王先生且回席上安坐!”
眼瞅着王仔昔郁郁而回,宋徽宗心中也是暗自不满,这道士如此执着与门户之别,哪如悟空禅师这般通情达理?
不知不觉间,王仔昔在他心中的地位,便悄然滑落到了武凯之下。
转过脸,宋徽宗正要笑着让武凯也回到座位上,却见武凯合十一礼道:“阿弥陀佛,今日陛下寿诞,贫僧别无所长,只准备了些许戏法供陛下取乐。”
宋徽宗闻言更是高兴,暗道这才是给自己过寿的样子,于是忙道:“既是如此,还请禅师快快演示一番,也好让朕与诸位臣工开开眼界!”
“贫僧遵旨!”
武凯应了一声,在众人希冀的目光中走到楼梯口,只见慧能早就等在哪里,将地上一条黑漆漆的绳索指给了他。
武凯也不附身,口中念念有词,双腿不丁不八,半响,忽的一脚贴地扫出!
脚尖到处,地上猛然间燃起数点火花,然后便听嗤嗤作响,那火花竟飞速顺着楼梯爬了下去——这却是靴子上的皮毛擦着了地上的白磷,又点燃了贴墙跟铺设的导火索。
那导火索烧到城下,却是忽然间分成了十几股火线,分别朝着不同的方位烧了过去,不过时便听一阵轰然巨响,却是比方才那些鞭炮声,响亮了数倍有余,更有几道火焰冲天而起!
见到这番光景,城上城下不少人惊呼出声,只那林灵素师徒满面不屑,一句‘雕虫小技、班门弄斧’含在唇齿间,还不等喷将出来,便听空中又是一阵‘砰砰’作响。
众人寻声抬头忘却,却只见无数空中绽放开无数焰火,红黄蓝绿紫各色齐备,恰似春日百花盛放一般!
砰砰砰~
这还不算完,就在众人惊叹声中,又有一波礼花喷上半空,接着是第三波……
虽然没有铝镁合金作为发光药剂【这玩意儿要等十八世纪末期才有】,礼花弹比之后世的亮度差了些,可这宋朝人也没见过真正的礼花弹,十几箱弱化版的礼花弹组合,足够让所有人看的目瞪口呆了!
第26章 曲终人散情不同()
武凯那十几箱礼花弹,可说是提前将寿宴的气氛推上了高潮,可也正因如此,那舞台上的表演在众人眼中便失色了许多,足足过去了半个时辰,大家议论最多的,却还是那无数璀璨夺目的礼花。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李师师登台亮相,才终于有了改观。
当时武凯刚与蔡京闲扯了几句,等到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舞台上时,那李师师的独舞已经开始了。
但见她面对城楼而立,一时也看不清相貌如何,只能依稀分辨出修长婀娜的身姿。
只见她内衬淡粉色裹胸,外披月白色半透明的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
几条彩带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红缎束发、头插鸳鸯钗、一缕青丝垂在额前,配上那如玉香肌,望上去便似清灵透彻的仙子一般。
她的舞姿会瞬间由轻柔变得激昂,又在下一秒恢复似水般柔情,动静转折、娇躯伸展,无不都透着一股轻灵出尘的韵味,仿佛随时都要奔月而去一般。
不得不说,这李师师果然并非浪得虚名之辈。
之前武凯看到韦贤妃在雨中艳舞,便惊为天人,此时看了李师师的表演,却是高下立判——简单的说,前者会让你联想到‘床’,后者却是在你脑中印下了‘嫦娥奔月的倩影’。
武凯的礼花弹珠玉在前,李师师的独舞压轴在后,剩下的几个节目便显得索然无味起来,便连表演者自己也泄了精气神,虽然动作依旧一板一眼,却透着股半死不过的颓然。
子时将至,这一场不虚此行却有略带遗憾的寿宴,便终于宣告结束了。
其它官员如何散去且先不提,却有一人驻足良久,焦急的向城头张望着,白皙英俊的脸上透着焦躁与不安。
此人非是别个,正是那前东平知府陈冲!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