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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
只见她曼妙的扭着细腰,转到了书桌后面,垂首在武凯肩头细雨柔声的道:“先歇一歇吧,您的风寒才刚见好,可莫要再累着了——这汤是奴家昨晚上特意让人炖的,用文火闷了一夜,您快尝尝味道如何。”
其实早在她进门的时候,武凯的心思便已经不在图纸上了,此时干脆把那笔墨纸砚全都扫到一旁,将三珍汤放到眼前,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凉了,然后细品了半响,点头道:“味道果然不错,比前几日那药膳汤可强多了。”
听他称赞,庞春梅脸上便显出几分得色,将愈发饱满的胸脯往武凯肩头一搭,半真半假的抱怨道:“那些刚买来的小蹄子都是不求无功但求无过,三娘妹妹又是个粗枝大叶,可不就委屈了老爷您嘛!若是早知道您身边这般乱七八糟的,奴说什么也要早点过来整治一番!”
“整治一番倒也无妨。”
武凯又低头喝了口汤,淡淡的道:“我知道你被夫人赶到京城,心中难免有些怨气,跟下人们使使性子、耍耍威风也算不得什么——不说别的,冲着你在聚贤庄幸苦维持了几个月,这点面子我也该赏给你。”
这话虽说的云淡风轻,庞春梅却是听的心头一颤,忙双膝跪倒,面色煞白的道:“冤枉啊老爷,奴婢怎敢对夫人……”
不等庞春梅把话说完,武凯便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用力往上一挑,也不说话,只默然与她四目相对。
这下庞春梅心里更慌了,来到汴梁之后,她便借着武凯感染风寒一事做由头,狠狠训斥了扈三娘不说,还发落了几个颇受扈三娘宠信的丫鬟。
因为心怀怨气,出手便难免狠辣了些,其中一个丫鬟愣是在雪地里跪残了条腿,初时她也担心武凯因此责罚自己,这几日却一直没见动静,便又放心大胆的出手,彻底武府立下了说一不二的权威。
谁知武凯今天却突然发难,言谈间更是直接点明她对吴月娘心怀怨愤,怎能不让庞春梅心惊胆颤?
眼见得她在自己的注视下,渐渐连身子都颤抖起来,武凯却又忽然松开了手,任由她瘫软在地上,不紧不慢的道:“行了,先起来吧!老爷我方才不是说了吗,你在聚贤庄幸苦维持了几个月,如今使使性子也算不得什么——只是凡事都要有个度,从今儿起你最好把那花花肠子给我捋直了,别把那心思放在不该觊觎的东西上!”
说着,也不管那庞春梅如何反映,又悠哉的捧起那碗三珍汤,一勺一勺的吸溜着。
家里的女人多了,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麻烦,争风吃醋、抢班夺权更是必不可少的戏码——男人作为一家之主,整天盯着这等鸡毛蒜皮的事情,怕是一刻都不得闲,只有学会抓大放小、恩威并施才是解决之道。
故此前几日庞春梅心怀怨气,满府上下折腾的时候,武凯只是冷眼旁观,不曾说过只言片语,等到她重新志得意满的时候,却又忽然当头浇下一盆冷水,让她不至于彻底膨胀。
喝完了那三珍汤之后,武凯站起身来,看也不看庞春梅一眼,径自向外面走去,到了门口才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给我把那些图纸整理好,千万别弄乱了。”
武凯设计的那些图纸向来不肯轻易示人,现在却叮嘱庞春梅负责整理,却是在变相的表明,他对庞春梅的宠爱并未减弱多少。
似庞春梅这般眉眼通透的,自然能听出他画外之意。
因此只这一句话,那满脸忐忑不安的表情便一扫而空,也不管武凯能不能看见,忙不迭的点头应道:“老爷放心,奴婢一定给您收拾的整整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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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后宅,武凯便让时迁备好车马,又命人将张俊请来,邀他同去大理寺走上一遭。
因前几日得了风寒,近几日又一直在下雪,所以拖到现在武凯还没提审过那陈冲,今儿好不容易天色放晴,自然该去走上一遭——至于带上张俊,却是打算借他妻子的口,将提审陈冲的经过转述给章慧,省的那妇人总担心自己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张俊自然不会拒绝武凯的邀约,甚至还自高奋勇的揽过了护卫之责。
因是奉了圣旨的‘公家差事’,武凯也没刻意低调,又让时迁点了二十几个红巾军随行,这才前呼后拥出了正门。
到了街上,便听到一阵文绉绉的喝骂,武凯挑起窗帘扫了一眼,果然是几个太学的学生正在对自己口诛笔伐——随着秦桧在太学学堂直斥武凯的种种罪状,却好端端的没有受到任何报复之后,这些太学生却是越来越胆大了。
虽说这些酸丁满口之乎者也,倒也骂不出什么太难听的话,但总归是让人听着不痛快,因此武凯便隔着窗帘吩咐道:“去几个人,用鞭子把他们赶出这条街,以后再有这样的酸丁上门,也一概照此处理!”
几个红巾军士卒立刻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对那几个太学学生劈头盖脸的便是一顿鞭子,只打的他们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旁人倒也罢了,那张俊看到这一幕却忍不住有些心惊肉跳,犹豫了半响,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国师大人,这些可都是太学的士子……”
“太学士子又能如何?贫僧当上国师是靠着旁人没有的本事,又不是跪添孔老二得来的——他们若只在太学里叫嚣,我也懒得理他们,可既然已经找上门来,那就怪不得贫僧动粗了。”
武凯满不在乎的回应着,心中却是在琢磨,晚上要不要找王氏过来‘沟通一下’,免得秦桧手下那些愣头愣脑的酸丁,总是找上门来惹人生厌。
第90章 世事无常()
“大人!大人!”
大理寺少卿赵野正心不在焉的打量着几张卷宗,便见两个青袍小吏闯了进来,慌里慌张的嚷道:“那妖……啊不,那护国禅师来了咱们大理寺,说是奉旨,要审一桩案子!”
赵野慢条斯理的将卷宗放在桌上,扫了那小吏一眼,皱眉道:“即便是国师亲至,你等也不该这般失了体统念在你们只是初犯,本官这里且先记下,若是还有下次,便别怪本官数罪并罚了。”
那两个小吏急吼吼跑来报信,没想到却先挨了排头,脸上顿时便如吃了苦瓜一般,互相对使了个眼色,这才又支吾道:“大人,我等已然知罪了,却不知那国师大人该如何应付?”
赵野不耐的挥了挥手,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好好招待那位国师大人,等本官略略整理一下,就出去迎他。”
两个小吏来这里请示的目的,就是想知道该如何对待那悟空和尚,既然得了准信儿,便也忙出去通知同僚。
“苦也!”
却说那赵野见屋内无人,一张脸便也垮了下来。
如今这大理寺正卿乃是宰相王黼兼任,因此王黼可说是赵野的双重上司。
而王黼现在与蔡京余党势如水火不说,还是神霄真人林灵素的铁杆,对武凯这位蔡京请来的护国禅师,自然不怎么感冒正是因为有王黼、林灵素在背后使力,朝野上下对武凯的风评才会如此之差。
也正因此,赵野如今才陷入了两难之境。
热情接待那悟空和尚吧,怕惹得上司不满给自己小鞋穿;对悟空和尚不理不睬吧,人家却是奉旨而来,若是趁机在官家面前进些谗言,自己也一样讨不得好。
“麻烦,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麻烦啊!”
他顿足捶胸的抱怨了半响,却也只得乖乖迎了出去正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被王黼惦记上,总好过惹上护国国师和宋徽宗。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能两头都不得罪就最好不过了。
却说赵野到了大理寺正堂前,便见一群青绿小官将个身披紫金袈裟的黑面和尚围在中央,正吹捧的天昏地暗。
他也忙紧走几步,上前躬身行礼道:“未知国师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请国师大人恕罪。”
旁边立刻有人报出了赵野的官衔名姓:“国师大人,这位是我们赵野赵大人,现任大理寺少卿一职。”
“赵大人多礼了。”武凯便也上前虚扶了他一把,打着官腔道:“贫僧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一会儿怕是还要请少卿大人行个方便,让我借这大堂一用。”
“应该的、应该的,国师大人既然是奉皇命而来,我大理寺理应全力配合,又如何当得一个‘借’字?”赵野满面堆笑道:“国师大人是想现在提审那犯官陈冲,还是先去后衙稍歇片刻……”
“现在就提审他吧,耽搁了这几个月,也该做个了断了。”
“那就请国师大人入内上座,下官这便让人将那陈冲带来!”
说话间,赵野将武凯迎进那大堂之中,推让了几句之后,将武凯请到了主位安坐,然后命人去召集三班衙役上堂,各持水火棍站在了两旁。
虽然这次武凯是奉旨审案,但这里毕竟是大理寺正堂,按规矩赵野必须在旁听审,并留下记录以供后人查询。
因此赵野便又让人取来一张稍小的公案,摆在了大堂武凯左侧不远处。
没过多久,赵野也就刚将记录用的笔墨纸砚备好,便听大堂外传来了胥吏的吆喝声:“犯官陈冲带到!”
赵野忙站起来冲武凯一拱手,肃然道:“敢问国师大人,可要升堂问案?”
虽然这问题纯属多此一举,但规矩如此,武凯也只好配合的点了点头,便听赵野身边的小吏扯着嗓子唱道:“老爷升堂喽带人犯!”
“威武!!”
伴随着拖长了音的堂威声,便见形容憔悴的陈冲,在两个衙役的挟持下,亦步亦趋的走进了大堂之中。
“是你?!”
原本陈冲还算是冷静,可等到看清楚上面坐着的人是谁,却忽然激动起来,猛地向前一挣,探着身子咬牙切齿的叫道:“是你,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你这……”
看这厮愤恨非常的样子,显然已经知道武凯与自家夫人的风流韵事看来即便是在这天牢大狱之中,也免不了要互相传几句八卦。
啪
还没等那陈冲喊出些什么,一旁赵野猛地拿起惊堂木一拍,怒斥道:“那犯官休得猖狂,若再敢咆哮公堂,便是国师大人肯饶你,本官亦饶不得你速速跪下,听候发落!”
若是武凯开口呵斥,陈冲羞愤之下兴许还敢针锋相对几句,但赵野这一出面,他却顿时偃旗息鼓,接着两旁衙役略一发力,他又颓然的跪在了大堂上。
陈冲这一跪,倒让武凯平白生出几分世事无常的感叹:记得当初自己第一次与这陈冲会面时,为了获得些许蝇头小利,还只能跪在他面前逢迎拍马当时这陈冲可是连正眼瞧自己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可不过是区区一年有余,这形式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陈冲成了阶下囚,而自己非但坐在了这公堂之上,掌握着陈冲的生杀大权,还将他家中娇妻睡……
武凯这里感慨万千,那赵野在一旁却生出些误会,还以为武凯是不知该如何审问犯人,忙又站起来躬身请示道:“大人,您可要先看一看此案的卷宗?上面或许有些文字,可供您参详一二。”
那卷宗上有历次审问的记录,只需按照记录依葫芦画瓢的提问,便不会出现太大的纰漏了。
谁知武凯却不领情,摆手道:“不必了,这案子本就清楚明了的很,贫僧也只需问他几个问题,看一看他认罪伏法的态度,也就足够了。”
说着,他便拿腔拿调、语带双关的问道:“陈冲,你如今落到这步田地,可曾心怀怨愤否?”
第91章 反派BOSS()
可曾心怀怨愤否?
从年少得志的御史副丞,沦为朝不保夕的阶下囚,又因为妻子私通淫僧,成了人人嘲笑的龟公,权势、名声、家庭……陈冲几乎在短短几个月间失去了这一切,他心中怎能不怨、如何不愤?!
可即便是怨愤到了极点,陈冲又能怎么样?
害他丢官罢职的是生身父母、同胞姐妹,先不说他有没有能力报复,就算真有能这么做,那也是违逆人伦的行为,非但不会被朝野内外认可,反而会因此坠入更窘迫的境地。
而害他失去名声、家庭的淫僧,此时正高高坐在公案之后,掌控着他的生杀大权!
所以他又怎么敢怨、如何敢愤?!
啪~
便在陈冲满心纠结愁苦之际,那大理寺少卿赵野再次拿起惊堂木往桌上一拍,然后抱拳向北面拱了拱手,沉声喝道:“陈冲,国师大人此次前来问案,乃是代表了当今圣上,你如此吞吞吐吐,莫非真的对圣上心怀怨愤不成?!”
这帽子扣的可就大了,尤其以陈冲如今的境地,生死荣辱全看宋徽宗如何发落——似他这种全家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