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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兴你有这样的感觉。”
“我这次离开,怕是短时间也不会再回厂了,除了昨天你们提出的,把张广才全家转移走,还有其他事情吗?”
“我还想托你们打听一件事,能不能找到一种叫做氦气的东西?”
“氦气?”马小弟一愣,“是要做炸弹吗?”
“不,不,其实是一种手术上用得着的麻醉剂。”
林赶紧掩饰。
“是有人受伤吗?我们或许可以弄到吗啡。另外,我们可以安排租界内非常可靠的医生。”
“不不,我只是想知道哪里有氦气。”林说着取过纸笔,写了一个氦字,生怕对方传错“通常会装在密封的罐子里,在大学的实验室里。”
“原来是这样,我会和上级联系的。”
“我们这一别,还不知道下次怎么联络?我是说,如果整个上海遭到日本人控制,连租界也无法保存的最严重的情况。”
“胡先生让我给你这个,”马小弟说着取出一张纸条,递给林,“看过后,请烧毁。”
林飞快地看了一眼,然后将纸条丢进烟灰缸,然后划了一根火柴,将其烧毁。
“好,我们后会有期。”
两人站起来,握了握手,然后马小弟提着皮箱离开。
林站在窗口,看着小马的身影消失在街道上,周身涌起奇异的孤独感,眼看着现世的朋友们离开,419又要暂时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家下来,他要坐等张广才上班,让他准备好撤离。
破破烂烂的日军司令部里,断垣残壁的整理的工作还没有完成,13军直属工兵大队派人来估算了一下,认为目前只完成了废墟清理的百分之十的工作量,也就是说8月份是不可能把这个破烂场面收拾好了。日本人封锁了大片地区,防止消息扩散,但是租借内已经开始庆祝起来。
从本土赶来处理紧急事态的后宫淳中将,目前正在赶来的路上,从南京外围调来的33师团的一个联队,正从西南面合围过来,试图堵住从上海外逃的漏洞。但是海军没有被动员起来,因为各种迹象表明,这伙人是沿着路上通道撤退的。后宫中将在青岛转机时,已经严令四方不得提前下手,务必先扎进口袋,等他到了,再一举歼灭。
影佐祯昭目前无则无权,他无心纠缠这次动员了7000人兵力的大讨伐,也不想将自己的坏预感说出来扫兴,他研究过囚车被劫持事件后的那次追击,尽管规模要小得多,但是一样都轻易追踪到了敌人撤退的路线和电台踪迹,最终四方自称获胜,但是没有证据表明打死的就是那次行动的同一路人。甚至在这次袭击司令部后,还不能看出,幕后还是同一人在指挥;如果四方稍微有一些举一反三的头脑,至少不会把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一个方向扫荡。
现在影佐思考的是如何尽快回到本土,他急着想要把手上这三个人连同自己送回去,他觉得这件事才是最要紧的。
早上起,他就站在全无玻璃的办公室后面,看着下面戴着口罩的士兵们,在废墟上爬上爬下收拾东西吗,这效率真是让人揪心,他很期待能找到什么线索。
“找到什么没有?”下面一名军曹呼喊下属。
“找到一个螺旋桨。”
影佐赶紧伸出头去看,果然,有人从一堆水泥块中,拖出一片桨叶,其余部分还埋在下面。
160李世群()
“看来还真是一架自杀飞机?”
影佐心里暗想,他原本以为飞机已经炸得粉碎,没先到还留下一部分。
当然由于仓库连同隔壁的档案簿册都被彻底被炸毁了,没有人知道仓库里还收藏着一些陆航侦察机的零备件,其中就有发动机和螺旋桨,那颗导弹当然不会有螺旋桨。
现在影佐确信了是飞机撞击了司令部的判断,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一个螺旋桨。早在4年前,他就见识过中国空军的轻型轰炸机撞击出云号的决绝行动,为此还写过报告分析广东和南京两支空军作战面貌的不同,至今,他还很清楚地记得那两位飞行员叫做沈崇诲和陈锡纯。在随后几年的战斗中,这样的战例更是层出不穷。显然中国空军并不缺这样同归于尽的勇士,但是在夜里只是利用司令部提前恢复的照明,和同伙发射的燃烧弹,就能精确找到目标?大西表示,打死他也不信这是中国飞行员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除此之外,目的也很费思量,这么复杂庞杂的计划,目前看起来,只是为了救出大约10名囚犯,并且大部分是中共的人,如果军统想要救自己人,应该爆破极斯菲尔路76号才对,大部分被捕的军统杀手都关在了那里。
“难道只是为了马强?对,这个判断是不会错的。”
“顾问阁下,特工总部的李世群打来电话。请你到临时通讯室去接听”门口有士兵说话,打断了影佐的思绪。
“知道了。”
他犹自思考着问题,背着手离开这里。司令部的电话通讯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必须到地上布满乱线的临时总机房接听外线电话。
走过闹哄哄的走廊,士兵们还在整理从大火力抢救出来的文件。
他来到安置交换机的房间,并不怎么着急。他估计李世群应该是奉上级的指示,来打探日本人这次的损失,不会什么有价值情报。
“李先生,是我。”
“阁下,我找到你们想要的人了。”
李世群的单刀直入,吓了影佐一跳。
“什么?快说。”
“就是从你们监狱里救出去的军统分子。”
“是陈恭澍?他在哪儿?”
“目前还躲在嘉定南翔的一片民居里,我已经派人封锁了出入口,随时可以抓人。”
“太好了,我马上派宪兵”他突然意识到,宪兵都被四方调走了,“我会派特高课的人过去,稍安勿躁,必须抓活的。”
林秀轩站在办公室窗口,焦急地等待着张广才出现,8点过了一刻,他终于意识到,张广才今天不会来了,这显然是最坏的兆头。他当然有对应的预案,不过1到3号预案,好像都行不通,现在日租界一带风声鹤唳,街上到处都是日本警察和便衣,随时会拦住可疑人等搜身。一些汉奸也在帮忙,他们比日本人更能看出中国人中的可疑分子,特别小组有一个算一个,走在外面都很可疑,总的来说缺少这个时代国人的卑微、麻木的气质,有眼力劲的家伙绝对能看出来。他自己被画了像,行动当然更得小心了。
大白天就让特别小组成员带着追踪设备出去找老张,显然不是稳妥的方案,只有到了晚上才是可行的。
暂时,只能用无人机去调查一下,飞机飞过张广才在顾镇的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可以看到院子里的躺椅上坐着老人,一个妇人正在不紧不慢地晒衣服和被子,孩子们从屋里窜到屋外。但是张广才的自行车并没有出现在院子里,由于不是第一次跟踪张广才,所以已经掌握了他的一些习惯,如果他在,自行车必然会停在门后面,但是今天并不在那里。
林的眼皮开始跳动,他预感到了事态失控了,某种程度上说,干掉春香也是扰动历史的行为,自然会引发不可预测的反应。
无人机向着2公里外的广福村移动,很快就看到了春香的院子。高志成仔细分辨院子里的情形,发现院子里的晾衣服架子全都倒了,衣服掉落地上,也没有收走。当然不能排除似乎风吹倒的。
从空中无法确认张广才是否来过,至少没有发现张广才的自行车,通常他来时,会偷偷把车子停在后巷。
于是无人机继续移动,看到了下方军车呼啸而过,都向着嘉定方向去了。
“我很担心张广才发现了春香的尸体,这是最坏的一种可能,”林说道,当然他暂时也没有展开行动的余地,舒平那边的倒计时还有40小时,现在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
“不过,即使发现,老张也可能只是害怕,怕我们会干掉他,所以躲起来了。”
林又补充了一个看法,似乎也合乎人情。
“哎,也许是我哪里做的不干净?”高志成埋怨起自己来。
“不能怪你,那样突发的事情,又要解决尸体,谁都不可能做的面面俱到。”
“张广才自己躲起来的可能性固然很大,但是我们不妨来推演一下最坏情况的攻防。”吕青山说道。
“嗯,那就推演一下。”林立即同意了这个建议。
“假设张广才发现了春香死亡,他立即就会联想到是我们所为,这是唯一合理的推测,然后依着他的性子,他会花7到8个小时,平复感情,思考对策。”吕说道。
“如果他决定报复,最直接的办法是寻找日本人。但是从他的个性看,应该会先安顿好家里人。所以我们仍然可以建立起预警机制。重点落在张家人的动向上,在这件事发生之前,我们可以不动。”
高志成补充道。
“不错,目前还没有敌人出动的情况,他的家人也还都在。看来还能继续以静制动。”林说道,他现在处于最虚荣的时刻,只能凭借无人机的优势继续对敌人进行侦查,敌人一旦大举杀过来,那是打不能打,跑也跑不掉。
“要是张家人开始逃跑了怎么办?”
“那么,只能主动出击,无论如何要拖过最后的时间。”
下午一点。无人机拍摄到张家出现了变化,早上刚晾到外面的衣服被疑似张广才老婆的妇女三两下扯下来收进屋子。然后她进进出出,将归置的东西堆放到院子里,显得异常着急。一点四十,一辆大车出现在了门口。可以看到妇人扶着老人上了车,然后车把式驾着大车向北离开了,不一会儿,第二辆大车赶来。
“事情败露了。”
林抬腕看了看表,还早着呢,除了等,他什么也做不了。
虹口江南春旅馆的一楼大堂里,张广才移过柜台上的电话,尽量背过身,躲开正擦桌子的伙计的目光,然后慢慢拨下了那个号码。
等了好一会儿,他以为不会有人接电话了。
但是突然间,有人接了电话,飞快说了一通日语,张广才听不懂,只能等他说完。
“我找二宫健仁。”
对方楞了一下,但是显然能听懂中文。
“警佐出去了,等待一长段时间再打来。”
“我有重要消息”
他没说完,对方已经挂掉了电话,显然对中国人很不耐烦。
张广才留下一张钱,慢慢走出店家。身后小伙计,偷眼瞄了他几眼,这个怪人进来时,就引起了他的主意,虽然穿着西服皮鞋还带着手表,但是一身的污秽,脚上满是烂泥,一边的眼镜镜片还碎了,怎么看像个疯子。
二宫不再,是不是命运在暗示自己不要不是请搞大?张广才心里想着,又开始犹豫起来,一个小时前,他将所有的钱都交给了老婆,告诉她要自己闯了祸,马上要大难临头,让她赶紧收拾细软,带着老人孩子投奔乡下亲戚,但是躲起来是否稳妥?林九这样的魔头就找不到了?
下午3点。沪西极斯菲尔路的审讯室内。满身是血的陈恭澍,被两名彪形大汉拖了进来,然后捆在了一张固定在地面的椅子上。李世群在半年前定下规矩,抓到军统先上老虎凳和皮鞭,然后再审。
陈恭澍喘着粗气,他知道今天落到谁手里了。
一个穿着中山装,带着白手套的中年人,悄然走进了审讯室。这个人没有坐到桌子后面,而是径直走到陈恭澍身侧,站了一会儿,慢慢掏出手枪拉了一下滑套,对准陈的脑袋,他握枪的手法很怪,竟然还翘着兰花指。
“同伙。”
这个人用非常轻的声音说了一个词,似乎是在发问,又好像不是。
“我不认识他们,真的、真的。”陈恭澍飞快说道,他当然身旁这个貌不惊人的家伙是谁,也知道他是整个汪伪体系中最心狠手辣的一位。
李世群没有陈公博的虚伪和犹豫、没有周佛海的投机和顾盼。他投靠日本人后,完全没给自己留下后路,他向戴笠宣战,然后用最高效、最残暴的手法解决问题,步步将重庆的势力逐出上海,并且传闻他很喜欢亲自处决犯人。
“不老实。”
李世群说出第二个词的时候,大拇指扳动击锤,手枪处于待发状态。
“我说的句句实话,他们要救的不是我,所以把我丢在了路边。”
陈恭澍大声叫喊出来,生怕自己的话不够清晰、准确。
“这伙人什么来路?”
“我不知道他们来路,我知道,他们肯定不是重庆那边的。”
“何以见得?”
陈恭澍突然愣住,不说话了,他很清楚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