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站在井架上负责盯着压力仪表的操作工小林,也饶有兴致地走到护栏边,居高临下看着下面即将上演的好戏。但是他感觉到了井架的稳稳颤动,他被迫返回去检查润滑液压力。在他脚下1200米的地方,钻头正在半死不活地转动,基本已经不下去了。
古田看到人来的不少了,咳嗽一声,开始讲话,他今天就是来发动政变的。他想的很清楚,只有征集到足够的支持,今天就拆掉设备,上面不敢拿他怎么样,当然这位长谷川文彦,必然吃饱了兜着走,按照古田的性子,所有的学术对手都是死地,必须在一个最恰当的时机出手,一击使其无法翻身,这是他这些天故意隐忍的原因。
“我必须告诉大家,我曾经阻止这位长谷川,在这片地区打井。但是他不顾我的专业意见,非要在这片蚊虫肆虐的沼泽里碰碰运气,于是我与他有了一个约定。”
“什么约定?”人群里的好事者喊道。
“呵呵,你们知道我是长州藩武士后代,对于约定是绝对不含糊的,但是在这里,我还是想给长谷川一个机会,如果他愿意停止这样浪费时间的愚蠢行为,我可以不再追究,也不会公布那个关乎生死的约定。”
古田阴险无比,假装宽容,其实已经点名了赌约关乎生死,只要长谷川还稍微要一点脸的话,就几乎没有退路了。
“我与你有过什么约定?别胡说。”与他的先辈比较,长谷川当然算是怂货,他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抵赖。
“混蛋,那天你们打赌的时候,我正在帐篷外,听听的清清楚楚。你敢抵赖?”中野立即跳出来背书,果然古田防着长谷川玩这手,“我清清楚楚听到,你们打赌,以1000米为界,超过这个深度没有石油,长谷川切腹。”
“其实不完全如此,如果打出石油的话,我切腹。”古田假装忠厚地补充道,使得赌约听上去公平合理。
“现在多深了。”他对着井架上值班人员大喊一声。
“一共打下去106根套管,1272米。”
小林兴奋地大声回答下面的古田教授,他没完全没预料到,自己在这场好戏里,竟然还有一个小角色。现在就看天杀的长谷川怎么继续耍赖下去。但是他突然感觉脚下隐隐的震动。井架上简陋的设备,无法探测到地面震动,但是他回头时发现套管内的压力骤然增加,似乎有气体正在涌上来,也许是天然气?
井架下的公审还在继续。
长谷川站在众人中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他这辈子还没有这么羞耻过。但是这里明明是有石油的,难道中国人的教科书在撒谎?他的脑子一片混乱。
“哎,你要像个男人,承担起责任。”一个粗鲁的声音喊道。
“是啊,不就是以死谢罪吗?像你父亲那样,勇敢面对。”
长谷川茫然地看着四周,看着众人的指责,古田正悠闲地掏出烟斗,迟迟没有点燃,享受着对手被置于死地的快了。
“你看他的样子,根本不像昭和男儿。就是个废物。”
“没错一个废物。”
吱吱呀呀的金属扭曲声,打断了大家的争论,所有人转过身来。发现黑黢黢的金属井架正在剧烈抖动。上面的值班人员,正在四处奔跑,好像在应付什么要紧事。
“教授,不好了,管道内压力增加了60倍。”小林大喊一声。古田一脸愕然站在原地,他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好了,是伴生气体,我发现它了,我成功了。”长谷川疯疯癫癫地自言自语起来。
众人疑惑地开始后退,以避免万一铁架倒下,砸到自己。
金属扭曲声,已经变成了隆隆的震动。正当上面的人,准备靠近观察时,一股黑色液体从井口喷涌而出,洒向天际,然后一片黑雨从天而降,沾到了每个人身上。
“是泥浆?”
“不,好像,是石油?”
“是石油!”长谷川两部冲到古田面前,从他嘴里抢过没有点燃的烟头,狠狠扔到地上,“营地,禁止所有明火,我们找到石油了。”
粘稠的黑色的雨滴继续从天上洒落,带着这一带环烷烃基石油特有的芳香气味。
长谷川一把抓住古田考究西服的衣领;“我找到了,傻瓜,好好记住你的诺言。”
这一刻,他犹如得志的小人般凶相毕露,他一生都在卑微谦让与委屈求全中煎熬,但是那只是假象,在人格卑鄙方面,他与古田教授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佐伯湾外,419通过一根浮出水面的电子桅杆,收集长门号上信息,它的声呐可以随时收集附近敌人军舰的动态,所以始终游离那些可能肉眼可能看到天线的驱逐舰之外。当然这样的深度不是没有风险的,如果一架低空侦察机飞过,并且飞行员眼尖的话,很可能会看到水面下的潜艇轮廓。日本列岛附近的海水,远不如大陆几条大河出海口附近的浑浊海水能够隐藏419这样的大鱼。
值班人员监听到一次语音呼叫,侍从室某人要求正在海军省的大西泷治郎等待司令官5分钟后的通话,大西是林名单上的关键人名,于是监听室赶紧把他找来。
林来到后,第一次听到山本五十六的声音。山本说话显得镇定,也很简短。
“大西嘛,我还是想问一下那件事。”
“是岸信介那边的事?”
“不错。那个浅野提及了他的另一位朋友去了那边。”
在岸信介这个关键名字出现之后,林秀轩立即听到了浅野,他知道自己在长门上安装窃听设备的行动,适逢其时,但是这番单刀直入的谈话,也让他感觉到了隐隐的危机感,显然这伙人在无线电能监听的范围之外,还在干着什么,并且至少深入到了联合舰队司令一级的人物。
“那个长谷川还在满洲,已经将帝国石油公司最好的人员派给他了,但是仍然没有结果。”
“这么说,你的这些朋友还无法准确预言任何一件事?”
“目前是这样的,我想还得给他们一些时间。”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山本随即停止了通话。
林意识到,敌人还在顽强地反抗。
251最后底线()
林秀轩、程大洋以及政委,相对无语。他们三人在会议室里已经坐了整整二十分钟。每个人心中都在问一个问题,那三个天杀的穿越者,为什么就是不肯放弃。
他们带着疯狂而又险恶计划到了这个时代,三番五次遭到巨大挫折,却仍然百折不挠,其中最致命的几次危机,都非419所赐,而是被他们当做亲人的日本军部。但是他们就是如此死皮赖脸地坚持着,仍然企图翻转局面。
“无论如何,我们都来不及制定去东北的计划了。大庆油田深入内陆太多,无人机到不了,从葫芦岛或者大连登陆太困难,并且关外由日伪经营多年,户籍管理严密。”程大洋最先沉不住气,发表意见,从他的话里可以听出,他至少设想过进入东北,或暗杀穿越者,或破坏设备的计划。
“其实变化并不大,只要敌人开战的既定计划没有改变,就算发现石油,他们也无法大规模开采。”政委说道。
“不不,政委,这不是损失多少石油的问题,”程大洋拼命摇起头来,“而是,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敌人仍然可能因为发现石油而停止军事冒险。”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但是,不大不等于没有。”
他们讨论的时候,林秀轩一直沉默着,不停摆弄着他的钢笔。
“老林,你怎么想。”
“我觉得,老程说的有些道理,去东北已经来不及了,这条可以排除。”
“那你总得给点儿意见?”
“我在想,这几个月,我们到底在干什么?”
艇长与政委面面相觑,暂时参不透他到底想说什么。
“目前,我还没有看到主动权落到他们手中,但是显然也已经不在我们手中了。这些日子,我们一直在修补这三个混蛋制造的麻烦,他们的行动脉络十分清晰,打捞春日丸时,先找的是地理资料,然后去了东北,其目的昭然若揭,就是用石油来阻止战争。而目前的日本上层,至少山本站在他们这边;暂时,我们还处于暗处,算是巨大的优势,但是我们的反制,也始终慢一拍。”
郑强由衷地点了点头。林说的正是他深感无力的一面,419只能跟着敌人的动作而动。
“所以我想,必要时,我们应该采取更加激进的办法。”林说道。
“更激进?”
“是的。据我所知,深井钻探的周期大约三周到一个月,从上次我们观察到的敌人打捞船出现,到现在,正好一个月。也就是说,如果敌人的资料无误,并且有这样的技术手段,那么会在12月以前打出石油。然后他们在政界的代理人会以此为最新的变化,展开新的一轮,是否开战的讨论,不会太迟,但是也不会太早,也许再下月初。”
“嗯,这是合理的推测。”
“从这里敌人舰队的调动看,他们已经做好了出击的准备,很快就会出动,而离开单冠湾的时间,按照历史记载,会是在本月下旬,应该会早于内阁讨论的时间。”
“你我没太明白你的意思。”艇长说道。
“你们看,里有一个时间窗口,使我们补救的关键日期。”他说着在纸上写出几个日期,分别是12月7;日,12月2日,11月26日。
“后面两个日期是重要节点,11月26日式机动部队出发,前往夏威夷的日子,这个时间以后,舰队处于无线电完全静默的委托指挥状态,但是并非木已成舟,开战与否,仍然等待日本政府决心;而12月2日,是已知的,日本政府最终决定开战的日子,他们会向联合舰队发送一封简短的开战电报。分别用长波和短波。通知北方的航母编队和瓦胡岛以南潜伏的潜艇部队。”
“知道这些又如何?”
“如果这三名穿越者,企图干扰历史,12月2日是他们的最后期限。”
“如果他们成功,大本营没有向舰队发送开战密语,舰队应该会在夏威夷附近继续待数日,错过日期后悄然返航,但是我看不出我们能做些什么?”
程大洋思路较快,跟上了林秀轩,他预见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并且看不到419有什么扭转的机会。
“你说的部分是事实,但是,有一件事你忘记了,这封电报使用的密语,我们是知道的,”他停了下来好一会儿,似乎在仔细琢磨下面的话怎么说。
“如果历史被扭转,就由我们给机动部队发出‘攀登新高山’的开战电报,用他们的波段。”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林的这个想法吓住了政委和艇长,某种程度上,这等于是419发动了战争。
“不不,绝对不行。”政委大摇其头来,“首先是技术上的,长波通讯会被敌人截获的,他们会立即知道我们的存在。然后召回舰队。”
“放弃长波;使用无人机的指向型天线,向舰队发出密令即可。”
“那么道义上的呢?”
“我们跟鬼子讲什么道义?这本来就是会发生的事情。”
“且慢且慢,敌人返航后,仍然会察觉,”这次换程大洋说话,“他们会知道有人躲在暗处,指挥他们的舰队开战,用只有他们内部知道的暗语。我们仍然会暴露,这对我们下一步的行动将十分不利。”
“确实有漏洞,但是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那种情况下,419的隐蔽只是其次的。”
“我不管什么道义,但是,有没有更稳妥的方案,可以即指使日本人动手,又不让我们暴露。”
程大洋毕竟是吃潜艇饭的,始终把隐身作为关键。
“办法也有,也许也许可以派出一个小组,在船桥通讯所附近登陆,用他们的设备发报,然后嫁祸给少壮派,让整件事看上去像一次下克上的行动,但是有很多细节问题,我还需要考虑。”
“无论如何,你要想的周祥些,我全力支持你。”
莫斯科时间11月7日,十月节。早上8点。
天色仍然昏暗,且飘起了雪花,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炮声,并不是德国人的攻城行动,而是苏联高射炮阵地,此起彼伏的反击,从布良斯克以西起飞的德寇的飞机正企图突破防线,不过被秋雨化作泥沼的前线机场,并不允许他们一次集结太多轰炸机,于是他们只能分批来试试运气,从早上起,挣扎了2个钟头,仍然无法突入到红场上空。
阅兵场边上停着重炮、卡车,还有一些坦克,有一个方阵的士兵扛着反坦克枪,如果沙皇时代,威风凛凛的长矛骑兵。士兵们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