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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是一个整体,即使各师团相互不服,海陆军之间恩怨久远,但是他们的终极目标是一致的,这也是为什么日本海军飞机可以为陆军突破撞击坦克;而中英美三国的目的却不尽相同,现在这种剃头挑子一头热的联盟要崩溃了。浅野固然只是一个半本史书论天下的狂人,但是大势上的判断是精准的。
机场的英军开始收拾东西,开始拆除野战医院的帐篷,将一些缅甸印度军队往前调,与以往几次突然撤退前的动作十分相似,也是先动这些医院和指挥单位,他们内部也有一些尊卑之分,通常会让殖民地军队留在后面;当然整体上,英军会趁着盟军还在支撑,悄悄消失。褚亭长让布鲁克与英军沟通,盖尔中校避而不见。种种迹象已经很明显了,英国人不打算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中国远征军的最后一博。
可怜杜聿明处于四面楚歌之中,还在试图修补防线,挽救整个缅甸局面,但是他的敌人和盟友都更加的老练和阴沉,他们审时度势,互相摸到了脉搏,并形成了默契,日军迟迟没有切断亲敦江公路,英国车队快速通过时,江对岸的唯一一门步炮还会停止射击。
蒙巴顿坐飞机飞去了印度,走之前给亚历山大摊牌:英国必须收缩兵力,需要更多的兵力去北非和中东,监视德意和土耳其,所以这次战略撤退的任务必须的,即使没有日军进攻,他希望亚历山大完成这一使命,作为奖励,他许诺亚历山大将很快获得提升,然后离开绝望的亚洲去一个他任选的战场。另外,蒙巴顿对战争局面做出了预判,他认为世界将会迎来非常黑暗的一段时期,不过大英帝国会一如以往获得最后的胜利。当日本人失败的时候,英帝国将卷土重来,恢复在亚洲的统治秩序。
亚历山大对勋爵做出的日本人会最终失败的判断,持一致看法,但是他对勋爵判断的,英国人在战后还能恢复在亚洲的殖民统治的论断,持悲观态度。作为军人,他的直觉告诉他,就在新加坡的十三万英军举着白旗投降的那一刻起,英国人就失去了重新回来的机会,因为丧失了本地人民的敬畏之心,某种程度上,日本人启蒙了蒙昧的东南亚人民,让他们知道了白人老爷其实可以被打败。当然,他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让他感到一丝安慰,他很难想象做出如此背信弃义的行动后,如何继续留在亚洲面对盟军。他最终向勋爵推荐了斯利姆将军。
4月25日夜间,各路英军在提前30分钟知会盟军的情况下,开始从他们控制的半壁防线上撤退,这直接使得在仁安羌裹足不前的各路日军,直接越过英军防线,向被歼灭过半的33师团靠拢。此刻,新疲惫的38师与33师团残部正在最后的对峙中,因为外线日军的突然进逼,胜负天平迅速倾倒向敌人,让远征军战士悲痛的是,在国内战场屡屡发生的一幕,又在这里出现了。
1942年的4月下旬,如同蒙巴顿所预料的,世界还无法走出黑暗,除了杜利特轰炸东京,朱可夫在伏尔加河畔的几次前哨战,以及褚亭长的几次灵活反击,能给同盟国带来的少许快慰,整个历史仍然向漆黑一片滑落,这中将当然也少不了日本穿越者的推波助澜。
林秀轩最先监听到英军动向,他提前向褚亭长发出警告,让他不要执行杜聿明的命令,立即撤离目前位置,让日军从侧面过来咬住英军,让他们不能轻易脱身,但是英军与日军的默契在战场上进一步被印证,从仁安羌前线后撤的英军,没有遭遇到日军猛烈的追击,饭田祥二郎并没有足够兵力在每一个方向发起进攻,他要求重点对中国军队发起攻击。如同浅野定下的攻打印度的毒计,逼迫中国屈服是首要的。
在东面战场,56师团发起凌厉攻势,远征军就近调集的几支杂牌军根本抵挡不住这支部队的迅猛挺近,26日,该部队分兵袭击景栋,主力向腊戌突击。从地图上看,该部队先锋已经绕行到了曼德勒侧后,完成了对中国军队的侧翼包抄。
26日凌晨,形势一片混沌,穿着中国军队制服的汉奸间谍混入腊戌城内,放火焚烧堆积与此的军用物资,袭击了93师一个团部,打死了团长。各种流言在城中迅速流传,关于数万日军已经从三个方向围住腊戌,罗卓英、杜聿明早已经携带细软逃回国内,国军已经定下时间,下午就要炸毁惠通桥,断绝断后部队退路云云。
腊戌城外日军步炮声响起,城中一片风雨飘摇,此时,林秀轩的特别小组几乎全体都在缅甸西部鞭长莫及,远征军主力在漫长的防线上与5个日军师团形成胶着,也进退不得。日军在天长节前,完成截断中国军队退路的攻势,眼看着就要如同历史般得逞。
一队吉普车和骑兵混合的部队,从西面眉苗公路上疾驰而来,吉普车上士兵不断对天开枪,从混乱的街市上横冲而过,哪里管那些躲闪不及的溃军和难民。
汽车队疾驰到腊戌东北面的高地上,终于抢到了步行溃逃的人马前面,一位身材高大的军官从吉普车上跳下,他走路略有些跛,不过行动毫不含糊。
“机枪手,占领高地。”他抽出手枪向天放了一枪。但是根本震慑不住下面道路上,29、93两个杂牌师的溃军。
“射击。”他一声令下,已经占领高地的两个机枪手打了几个点射。子弹擦着难民和溃军的头上飞过在两侧土堆上,激起一片尘土。溃军受惊,大抵止住了步伐。但是仍然有蒙着头向前跑的。
跛脚将军冲进人群,对着逃兵连开数枪,当场打中了三人,两人倒地不动,另一人还在扭动,他赶上去,又补了两枪,这样霹雳的手段才止住了黑压压一片的人群。
“我是58师张灵甫,奉命防守此地,谁敢往前一步,就地枪决。”
他持枪挡住人潮,大有以一人抵挡千军万马的气势,这功夫后面士兵迅速完成了封锁线。3挺机枪形成了交叉火力点,监视着丧胆人群。
“老总,我们是难民不是逃兵啊。”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从乱作一团的人群中挤出来。
“对不住了老人家,现在非常时期不可通融,我张某人定下规矩,只许妇女和3尺以下孩童过,男丁不管老幼,一律不许过去。”
他说着走向人群,溃军们自觉后退,让出一条道来,他径直走向一名丢失武器灰头土脸的中尉,对方舔了舔舌头,正要解释,张灵甫抬手就是一枪,打中那人脑袋,子弹连带打伤后面一名士兵。
“城外日军只有几百人,你们这里三四千人溃散成这样。副官,把少尉以上带头逃跑的全都绑了,军法从事。”
当然一切只是虚声恫喝,张的先头部队不过一个连,后面部队还没到,根本捆不过来这么多逃兵,不过他见得太多了,这个时候不杀几个立威,让这伙逃兵知道自己比日本人还狠,转眼局面就彻底失控了。
果然逃兵们恐惧,纷纷回头向城里退去。
“来人,”张灵甫招手,把副官叫到跟前,“去把这些败兵重新组织一下,让他们去前面顶着。这会儿,日本人还来不及进入外围防线。”
“师座,这些败兵可是大部分连枪都丢了啊?”
“去城郊把美国仓库打开,把武器分给他们。”
“但是军火库可是罗杜二位长官都不能碰,必须由重庆决定的。”
“什么时候来,你还拘泥这些,我来担责任,再不打开就便宜日本人了。”
说话间,两架日本飞机从头让飞过,直向着惠通桥方向去了。
“等我们部队到了,拆开部署,分摊到这些怂货后面督战,以一连监视一营,敢后退半步,格杀勿论,中国不怕再死人,就怕人心继续沦丧,你们也不要妇人之仁,治军不严,如何与敌寇交锋。”
“难民怎么办?”
“让他们到各处阵地后方,挖后备工事,一样派人监视。”
平井联队八九百人连日狂奔,此刻已经到了城外,远远望见了城中起火,知道南机关的特务队得手了。看来可以提前完成任务了。
这些天,他们的攻势简直如入无人之境,从乐可一路杀来,每每遭遇中国军队,都是一阵冲锋就打垮,显然最近的统帅部敌情通报都是以敌第5军为范例,对远征军的整体实力评估,虚高不少。本质上,远征军也是金玉在外,糟糠在内,各路杂牌完全就是组织低劣,不堪一击。
中佐没有仔细思考策略,简单下令两个中队,一左一右向正面攻击,这是对付中国杂牌军最有用的战术。中国军队往往能顶住正面进攻,但是他们一直忌惮友邻退却,所以两翼一攻,他们就争相退却,这一招在中国战场屡试不爽,只有在少数精锐部队身上才不灵光。
418夺城()
缅甸中部,褚亭长的部队开始向后收缩,他的部队较为依赖公路机动,必须抢在仁安羌退回来的友军和难民之前,通过伊洛瓦底江上浮桥赶到皎勃东,在那里与已经停下前进步伐的200师汇合,然后从乱麻一样的战局中找到头绪,掩护新38师从前面撤下来。
24小时前,杜聿明幻想中的拯救西线英军,维持住战线,伺机歼灭33师团的计划,已经付诸东流;他确实有些想当然,对敌情的快速发展不够敏感,当然每一个经常阅读陈质平报告的人,即使只是作为参考,也难免会受到影响。
200师仍然在路上时,实兑英军就已经迅速逃散了,如果不是秦小苏模拟英军电台,向国军呼叫仁安羌陷落以及日军位置,他们的车队大概会在完全没有侧翼掩护的行军状态下,和冒夜急进的北上日军撞到一起,然后陷入两面夹击的境地。
现在登陆日军与延亲敦江北上日军已经快打通了,势头已经无法阻挡,而身后的局面更加的危急,被歼灭过半的33师团从被围状态下恢复过来,竟然立即转入了反击。
任何一支步兵在这样惨重的损失下,都不可能迅速恢复战斗力,但是樱井省三急于复仇,他在浮桥重新修通后,立即召集对岸战斗力极强,建制完整的214联队过江汇合,将残破的师团部设立在该联队联队部之上,又汇合了一些外围支援的部队,拼凑出一只4000多人进攻集群,向刚刚撤尾的新38师尾随而来。
他现在是日军中最清楚新38师实力的人,他与孙立人鏖战一周,知道这支围困自己的部队,已经筋疲力尽,伤亡远大于自己,交战至最后几天更是连跑弹都打不出几发了,如果能赶上去,必然能给予沉重一击。当然于私,他也必须考虑自己焚毁了天皇御赐军旗,又没有切腹谢罪,不立即夺取战功,实在说不过去。出于此目的,他向饭田司令官发去电报,诚恳要求空军立即集中力量袭击皎勃东以南城镇,驱赶难民上公路,延迟新38师以及22师一部后撤,他发誓要报仇雪恨。
饭田自然理解这种帝国军人的复仇心,并且他确实需要一支兵力在中部突击,隔断中英联系,防止一部中国军队可能走近路逃去印度,此一战他的战役目的,就是全歼在缅甸的十几万远征军。于是他果断支持了这一建议。日军第5飞行集团立即停止了对实兑英军空袭,转而对撤退中远征军以及前方市镇进行空袭。由于日军最忌惮的英军雷达已经打包向北移动(蒙巴顿需要这些雷达防守印度,所以优先撤离),空中监视出现了巨大盲点,使得中美联合航空队的出击,十扑九空。
褚亭长坐在吉普车上,跟着部队缓缓向东撤去,如果有可能,不远处一辆吉普车交错而过,副驾驶席上林秀轩向褚亭长投去一撇,褚亭长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们已经联络完毕,准备夜里找机会面谈一次,讨论下一个阶段的作战。当然阻挡日军已经不可能,只能谋划能不能依托山势守住缅北,最坏的打算,看看能不能引导让主力退去印度重新武装。当然也是担心日军一鼓作气打到印度,把中国最后的运输线切断。
道路上拖儿带女的难民九成是华侨,这是与以往大撤退时不同的情况。这些华侨前一阵对中国军队拼死的援助,留在敌占区,必然会成为日本人羽翼下的缅甸独立分子疯狂清算的目标。这些难民的心情当然复杂,倾囊相助换来的已然是看不到头的失败,前不久奔走相告,迎接王师的劲头早已不再。几天前谣传远征军全线崩溃,大部分人还不信,现在看到巨大如堡垒一样的坦克竟然混在人群中,背对着追兵,一路往东北开,确实让人丧气。褚亭长坐在后方吉普车上缓缓跟随,更是听到了不少埋怨。
“哎九一八起,十一年了,他们还是要跑,这么好的武器可惜了”
“我们全家变卖了家产,支援抗战结果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