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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河对岸不远处就趴着几个人日本侦察兵,所以还是打消了念头。
晚上7点,一轮斜月向山后移动。山上日军开始移动,每个人都用烂泥糊了钢盔,用布条包了鞋子。他们刚刚把最后的粮食吃掉了,但是一点儿不担心明天开始挨饿,因为孟族细作告诉他们敌人营地里什么都有。早在华北作战时,这支部队就经常发动夜袭。在夜里,纪律较差且处于守势的部队更容易从心理上垮掉。当然,大本营的理论家则另有一番分析,他们认为中国人作为农耕民族,从小就缺乏某种维生素,所以夜间视力很差。日军在夜战前分发鱼肝油,也加强了这种心里暗示。在对战英美军队时,这种夜战优势的谬论上升到种族主义高度——日本人是与众不同的民族,有夜猫子的视力。
接近九百人的队伍呼呼啦啦下了山,竟然保持队形大致不变,可见确实有自信的本钱。如果是一支组织不良的烂部队,很快就会把队形走乱,直接后果是发起进攻前会提前暴露,但是一木的部队层层叠叠走过来,显现出高度的战术素养。当得起丛林野人的名号。
一个小时前,一木在战前会议上告诉他的几个小队长和中队长,这将是非常容易的一战。因为大部分敌人都在睡觉。只要冲进帐篷,用刺刀就能解决战斗。一木本人很欣赏夜间刺刀战,这样不会暴露部队进攻规模。而且很容易让敌人留下深刻记忆,并四处声张。攻击完成后,只需要等到天亮,从敌人尸体里找到褚亭长就行了。在他来到方面军司令部后,褚亭长这个名字就一直在耳边出现。褚亭长又打败了谁?又出现在了哪儿?简直成了神仙。一木支队就是神话,他们不允许其他伪神存在。
部队迅速到达指定地点——山前一小片灌木丛,前方尖兵已经在那里等待,向上级做出简短报告——他们没有发现敌人营地有动静,但是河流水声渐渐大了。哨兵关于水流的报告有些含糊,一木根本没往心里去。枪林弹雨都不在话下,谁还在乎区区一条小河?哨兵继续报告:2个小时前,营地里还有哨兵走动,随后就消失不见了。一木听闻不由冷笑起来。黑暗中,他的部下只见到一口森森的白牙伴着笑声抖动。这个褚亭长何止是徒有虚名,简直就是欺世盗名。一木从未在木村司令官面前保证过擒拿褚亭长,但是他心里早就下定决心,要砍下他的人头。
部队开始上刺刀,然后从灌木从里悄然出击,慢慢展开队型。这些日军在河滩碎石地上行动,完全没有发出出很大动静,他们迅速赛开,向整片营地靠近。一切变得似曾相识,在新几内亚的莫尔斯比港外围,他们靠一次夜间偷袭,就报销了150名熟睡的澳大利人,己方甚至没有伤亡,看从此以后丛林野人的名号就打出去了。
带头的士兵冲进营帐,发现里面是空的,帐篷里没有士兵,只有一股煤油味道,其他部队也发现帐篷里什么也没有。看起来敌人都躲在河对岸?他们继续向前,到了河边,耳听哗哗的流水声。有人试图走入水中,试试深浅。
突然间,尖锐的响声从天而降,七八颗照明弹落下,将抢到河滩边的日军暴露出来。后方指挥的一木意识到自己的部队暴露了,当然他并不认为中计,能冲到敌人营地中间才暴露,可见已经胜了一半。他抽出军刀,下令身边其余部队冲锋。夜间进攻,当然不适合太复杂指挥,所以他只预设了两项指令——第一轮进攻,和第二轮进攻,没有进攻受挫后的预案。日军的通讯能力也不足以支撑复杂的前敌指挥。
日军的机枪较之河对岸中国军队先打响,弹道较高,飞过日军头顶,穿越中方阵地,当然是用来吓唬敌人制造混乱。
200师的反击火力低平得多,向那些暴露出来的日军扫过去,红色曳光弹穿透帐篷,将里面燃油点燃。一堆堆的帐篷燃烧起来,成为河滩上相对稳定的照明,,将整个日军的冲锋队形暴露出来。早已准备好的两门迫击炮开始射击。这些迫击炮部署在稍微靠后的高地上,可以袭击毫无遮掩的河滩上的每一寸地方。褚的炮手经验不凡,迅速向人群密集的地方射击,边打边修正,炮弹长了眼睛一样跟着人群落下。与此同时,机枪阵地上的几十挺机枪一起开火,这是褚亭长指挥部直属部队的所有机枪火力,包括布伦机枪和勃朗宁轻机枪,与对岸日军火力相较完全处于劣势。
山上日军迫击炮开始射击,数量有6门之多,一木没有携带步兵炮,但是多带了4门迫击炮。很快,迫击炮凭借良好射术,敲掉了中国军队的两个机枪组,但是随后,这些迫击炮开始哑火,马强利用夜视仪在远距离上干掉了几名炮手,剩余炮手迅速分解火炮并企图转移阵地,马强并不紧追,另一面有徐冲等着他们。他们今天一个也跑不了。
冲到河边日军如同割麦子一样被打倒。一木这才意识到敌方可能有所准备,但是他敏锐地发现,敌人火力处于劣势,只要一鼓作气冲过去,仍然可以全歼敌人。他下令号手吹响军号,不顾一切发起猛攻。
凄厉号声在黑夜中飘荡。趴在地上的一木支队士兵,迅速起身冲进冰冷的急流,准备拿下对面火力点。河面宽度不大,日军掷弹筒已经可以很好压制住靠前的中国火力点,迫使机枪组不能一直停在一个地方。而日军重机枪的持续火力,也是迫使机枪组一直转移的巨大压力。
步兵开始泅水过河,很快发现枪林弹雨外另有难题,河水流速好像有些大,远比上级告诉自己的两日尺(略短于市尺)深,而且水流湍急。这意味着他们要泅渡过去,不可能很快,也不可能保持战斗队形,更不可能游过去,除非扔掉武器。
埋伏在河对岸的冲锋枪手一直没有射击,褚亭长要求他们等到敌人到了进退不得的地方才发起攻击。所谓进退不得,当然是只能意会,很难掌握的尺度,士兵们只是等着日本人过了手榴弹可以投掷的距离,就开始噼里啪啦扔手榴弹。
他们领到的美式手雷重一斤二两,比九两重的巩式手榴弹要扔的近,很少有士兵能扔出40米开外的,但是威力大的很。
手雷纷纷在小河里爆炸,威力较之地面爆炸何止减半,绝少有飞出水面的破片,但是爆炸制造的冲击波,将双手举着枪,步履蹒跚抵抗水流的日军炸的东倒西歪,不少人被激流冲走。人在水流一旦被冲倒,除非扔掉武器,否则无法重新站立,不少日军为了保住步枪被冲到下游。扔完一轮手榴弹,中国士兵开始用冲锋枪扫射,他们必须进行短促射击,在敌人重机枪压制前趴下。事实上,这条激流也阻挡住了马强和徐冲的部分人马。根据这些天统计,必须等到黎明时分水流才会减小。日本人与孟族人只能用英语交流,很难说清河流的情况,更何况,一木根本不关心这些事情。
一木发现部队进攻受阻,被堵在了河边,此时燃烧的帐篷渐渐熄灭,他无法观察到己方伤亡,于是下令号兵吹号,下达联队部继续进攻指令。此时他的指挥部,只能单向传达指令,很难得到前方反馈,但是也不以为意,因为一向就是如此打的。在制高点上的徐冲观察后得出结论,敌人指挥已经接近失灵,日本人以为自己占据夜战优势,那只是毫无技术基础的一厢情愿罢了。
631克钦人下山()
河对岸中国军队的每一次照明弹齐射,都在短暂时间内,引起一阵短促的火力急袭。少数渡河成功的日军,要么失去了武器,要么势单力孤。褚亭长已经将河边所有可能遮挡射界的掩体都清理掉了。上岸日军即使有后方火力支援,也很难生存太久。日军原以为是一块肥肉,没想到还是一根足够咬掉牙的硬骨头。
后方日军机枪火力发疯一样扫射,试图压制住这边中国军队火力,给日军士兵冲锋创造条件。不过200师老兵们当然很清楚,日军机枪其实是找曳光弹方向射击,只要射击不要持续太久,并不惧怕对岸强大大约一倍的日军火力。但是难免有一些机枪组,贪图杀伤日军,被敌人机枪点射打到的,很快就有了伤亡和机枪损坏。
好在,200师在这一边的简易工事虽然一般,但是唯一有效的压制火力是迫击炮已经被全部消灭掉了。新配发的美制防御性手雷也起了大作用,这种手雷虽然外形讨嫌,携行困难,但是爆炸威力和破片都是真的,除了重量太大,和破片飞行距离约等于投掷距离等少数缺点外,杀伤力远不是巩县兵工厂的手榴弹可比拟。褚亭长没有要求美军空投地雷,他觉得没什么用,而是要求大量补充了这些手雷。他知道手雷在老兵手里,绝对效率极高。夜间作战,也不会暴露投弹手位置。
如果换一个明白人来指挥日军,此时应该看出,敌人早有准备,进攻太过勉强。如果此时,一木收兵,褚亭长同样没办法追击,因为有一条激流挡着。但是一木偏偏不具备这样的判断力。他的无数次胜利告诉他一件事:全军猛攻是取胜的不二窍门。那些摧枯拉朽的辉煌胜利,让他产生了冲锋无敌的判断,他和他的士兵认为;越是残酷的战斗,越是一种考验,不拼杀到最后一刻,胜机不会显现。
事实上,他也观察到了对手的火力正在削弱,几个火力点被端掉了,于是将身边原田参谋派到前面组织兵力,准备在黎明时再次发起进攻。
褚亭长的火力确实被削弱,敌人的迫击炮和机枪杀伤,使得他损失了9挺机枪,大部分是连续射击时间最长,最好用的m1919型勃朗宁机枪,在褚挺长的部队里,这种风冷机枪作为轻机枪使用,可能正是因为它们的射击持续性,让敌人部署在远处的野鸡脖子能够找到并逐一消灭。确实是很严重的损失。如果不是马强和徐冲提前消灭了敌人的迫击炮阵地,情况会更严重。敌人六门迫击炮会在30分钟内,把携带的400发炮弹全部倾泻下来,他的主要防御体系很难保存下来。现在他仍然可以用冲锋枪来弥补机枪的损失。
原田到了前面重新组织部队,同时观察到水流开始减弱。这里的山间河流,都是随着下午暴雨而水量暴增,随后开始减弱。这一发现很容易让日本人觉得,胜利的天平再次向他们倾斜。
日军收拾最后400多人,准备在黎明时发起了进攻,他们的人数与对岸中国军队人数已经相差不多,但是糟糕的进攻态势因为河水稍退,略有改善,。
天色蒙蒙亮时,山谷里开始起雾。一木以为胜机到了,让传令兵到前面传达再次攻击的命令。日军开始悄悄穿过浓雾,准备淌水过河。
这边中国军队听到了噼里啪啦下水的声音,然后隐隐绰绰看到了人影在雾气中显现。所有火力一起开火,向进攻日军扫射。两门迫击炮也开始向河里射击。
实际上浓雾并未使得日军进攻占到便宜,因为浓雾同事也使得日军的支援火力失去了方向,原本这些火力可以趁着天色放亮发挥更大的作用。大雾对于中国军队的负面影响则要小,因为一木并没有趁着雾气升起,趁机改变渡河地点,他仍然选择两军间最短的直线来发起进攻,企图一口吞掉对手。
一木的脑子倒不是一条直线。如果他有很好的通讯,当然也可以临时改变进攻计划,但是他知道那样做,会导致两个不利的情况:一是将进攻部队收回重新部署,会发生混乱,而敌人将获得时间重新部署;第二点更可怕,就是让部队对指挥官产生怀疑,那样下一次投入进攻时,部队就会变得犹豫不决,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一直在山上的马强和徐冲领着几十人的小分队下了山,他们分头摸向敌人机枪阵地和指挥部。凭借夜视仪,他们在夜里就观察到了敌人联队指挥部位置,当时,哪里有大约六十人的直属部队,不过后来渐渐都派到前面去了,如今敌人指挥官应该快成光杆司令了。
褚亭长在指挥部,等着敌人最后一波猛攻,克钦的联络官来了,带来了头人的消息——他们愿意参加战斗。褚亭长差点鼻子没气歪了,这会儿来多半是捡枪来了,看来土人也有很多鬼心眼。他很想把这里缴获的日寇武器,送给松山一带的华裔游击队,不过现在也只能给克钦人,还得靠着他们修桥。
日军大队凭借着浓雾掩护,竟然冲过了小河,但是迎接他们的是密不透风的火力。按照日军以往的经验,他们这样决死的冲锋,至少会把敌人阵型冲的大乱。只要一个小队挺着刺刀冲到敌人壕沟前,敌人防守信心就会丧失,一旦有人呐喊着跃入战壕,敌军必定奔溃。无论对晋绥军还是中央军,或者美军澳军,情况并没有太大差别。
但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