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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就会赏自己一顿拳脚。
“是这样?”影佐思忖了一会儿,“战后日本会变成什么样?”
“成为美国保护国,很繁荣,一度成为世界上最富足的国家,但是一切都受制于美国,美国国力衰退后,又要面对日益强大的中国,处处受到压制。”
“腐败的中国还有机会变得强大?按照我的判断,将来的中国应该会变得幅员很小。”
影佐吃惊起来,自他脱离情报机关,担任汪精卫政府的顾问以来,一直研究的课题就是在东亚共荣的框架内,长远消除中国再次翻盘的机会,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将中国拆解成七块八块,那样就一劳永逸解决问题了,眼看计划已经成功八成了。在他看来,腐败透顶的中国重行整个,并且崛起或许是可能的,但是至少会在一两百年之后。
107审讯4()
“是的,战后中国重新崛起,并且在联合国内有重要的席位,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牧野说道。
四方大佐插着手站在一旁,看着这个欠打的神经病竟然找到了愿意听他胡扯的知音,他当然很不满影佐少将插上一杠,完全破坏自己的审讯节奏,但是现在没有办法,只能忍耐。他不耐烦地看了看表,已经凌晨3点了,原来准备速战速决,立即拿下口供好发兵追击,围剿忠义救国军,现在看来不赶趟了。他很确信忠义救国军这次拿到了美国人的武器,从现场留下的几百个弹壳和其他痕迹看,对手装备有上了档次,这是大本营最关心的事情。可惜现在他只能等着,虽然影佐已经失宠,但是军衔还是要高一级。
“牧野,我怎么确定照片不是伪造的,我知道德国人有这样的技术,可以将不同照片上的人叠加到一起,修改的天衣无缝。”
“我现在没有办法证明。如果你们能打捞起沉船,会有很多证物。它就在90米水下,我们在水下待了24小时,利用快漂桶内的空气生存并最终获救,那些救生设备不是本时代的,可惜海军不听我们的话,把快漂装置丢到海里了,要不然对证明我们来自的时代也有帮助。”
“但是是你的脸,并不是真正的日本人。实在让我们无法信任。”
“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牧野是我母亲的姓,我的母亲在美军军营附近得酒店工作,糊里糊涂生下的我。你要相信我,战后这种事非常平常,美国人在日本为所欲为。这也是我和其他志同道合的人,决心穿越时代,来拯救日本的一个原因。”
四方大佐终于听不下去了,他冲过来揪住牧野的衣领子,把他从椅子上拎了起来:“没有人可以在日本为所欲为,你果然是美国人的杂种,看我不宰了你。”
“混蛋。”影佐终于发怒,喝住四方。
四方立即立正鞠躬,然后后退一部,不再多说话。
“看来能证明你所说非虚的物证都已经不存在了,你有没有其他办法来证明你的说法?”
“我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我可以原原本本告诉你,你就往下看好了。”
“还是供词上那套?日美开战导致日本战败?”
“是的,本月26号,罗斯福总统会禁止向日本出口石油和钢铁,从而导致美日关系急转直下,近卫内阁不敢面对,选择垮台,随后东条英机组阁,日本选择放弃最后的和平机会”
站立一边的四方大佐听见自己的恩师竟然会在短时间内组阁,突然觉得这对自己倒不是坏事,要是那样自己可就前途无量,可惜只是疯话。
“12月7号,战争以联合舰队偷袭珍珠港为起点而爆发。战争初期,日本大获全胜,在东南亚的进展会非常顺利,陆军迅速攻陷菲律宾、马来亚、新加坡和婆罗洲;向南打到了新几内亚,近逼澳大利亚;向西攻击到英帕尔,威胁吉大港;在北方,海军攻占了阿留申群岛的阿图岛和基斯卡岛,几乎摸到了美洲的边上。但是美国人会逐渐发挥出他们的工业优势,一年后,他们以一天一艘的速度下水军舰,同时生产出数以十万计的坦克和飞机。美国人在欧洲、亚洲和非洲同时作战。一开始美军作战笨拙,但是他们学习的很快,不仅仅参与战争,还为全世界所有反抗轴心国的势力提供武装,战争转折在1942年,联合舰队在中太平洋被美军特混舰队重创,德国在伏尔加河被苏联击败,随后德日颓势不可抵挡,1944年意大利退出轴心。1945年的春天,德国战败,随后被美苏英法四国瓜分;日本顽强地坚持到了这一年的夏天,但是残暴的敌人投下了原子弹,那是一种瞬间可以杀死数以十万计生命的超级武器;与此同时,斯大林则背信弃义撕毁了日苏互不侵犯条约。苏联坦克在10天内攻陷满洲,破坏了日本最后的基地,几十万日本人被裹挟到西伯利亚的劳改营。而中国共产党在北中国趁势收复了大部分国土和满洲。8月15日,日本宣布投降,9月2日,在美军战舰上正式签署投降书,日本失去了历次战争中夺取的所有领土,其中包括满洲、朝鲜、台湾和北方四岛。麦克阿瑟蒋军成为了日本的实际主宰,他解除了日本武装,制定了新的日本宪法,剥夺了日本的交战权;直到70年后,日本也不再拥有正式的军队,而只存在被称作自卫队的准军事组织。我想,这是我能扼要告诉你的全部,而解决这一切的时机,就在当下。我知道哪里有石油,资料就在那艘沉船中,只要有了石油,就可以破解罗斯福的阴险计划。”
影佐祯昭呆立原地,一言不发,任何一个帝国军人听到这样一连串还未发生的历史演进的讲解,都会陷入呆滞状态,即使这段故事是编造出来的,这个牧野也必须编造的相当用心才行。除非如同粗暴的四方大佐那样,固执到毫无好奇心,否则总会产生一些怀疑。
“所以你们打算回来拯救日本?”
“是的,如果能见到那些大人物,我们有妥善的方案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愿闻其详。”
“一共有三条,其一日本必须终避免与美国的战争,第二找到满洲石油,第三抢先研究出原子弹。”
“牧野君,我还是无法接受你说的这些,不过我觉得,既然你想见到大人物,我倒是可以想想办法,最终还是让那里的人来决定你的命运。说说看,你想见到谁?”
“政务次官岸信介、前中立米内光政、海军大将吉田善吾、内阁情报部部长伊藤述史、联合舰队司令山本、前外相松岗,我想暂时就是这些人。”
“怎么你选定的人里没有陆军?是不是对陆军有些失望?”
牧野不置可否,看来是被影佐猜到了。
“我会给政务次官写信,告诉他我此刻奇怪的感受,让他给你安排一下,陆军出生的人大确实被教育成脑筋死板的家伙,恐怕对他们来说,把你当成间谍枪毙了,一切都会变得简单些。至于我,作为怀疑论者,我对所有可能性都持谨慎的,宁可信其有的态度;我不认为你是疯子,你的故事,确实让我产生了百分之五或者十的动摇,但是暂时也无法相信更多。看了你的口供后,我就一直在问自己,如果时空可以穿越,一个人回来杀死自己的祖父,那又会怎么样?为什么我们以往从未没有看到过有人回来?所以,最终你能不能说服其他人,就看你自己的了。”
“为什么没有人愿意相信我所说的一切,只要派上潜水员到那里去潜下去,就能找到那些设备,我们带来了最先进的武器和技术。它们就在那里。”
“目前派船去哪里显然是不现实的,军部是不会为了荒诞的言论动用宝贵的资源。”
“但是他们却可以为了荒诞的想法,草率发动战争。”
“请我提醒你小心自己的言论,”影佐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无论如何请你克制,这些非国民的言论对你不会有好处,不会增加你演讲的说服力,而且很容易置你自己与死地。”说着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四方大佐。
“我的另两位同伴怎么样了?”
“他们受了一些轻伤,目前正在治疗中。”
“我们船上240人,都是各行各业的专家。我们带着一腔热忱来到这个时代,准备挽救国家,没想到却落到这样的下场,不是被淹死,就是被当成疯子。”
“如果你真的胸怀对日本的忠诚,就不要计较这些,士兵在战场上连命都可以不要,他们何尝计较过国家为他们做了什么?”
“我来,就是要终止战场上无谓的牺牲。”
影佐祯昭转身嘱咐四方大佐,不得再对这几个犯人用刑,也不要继续审讯。交代完这些,他离开审讯室,与楠本少将交换了意见,当然他们并不讨论牧野这些话到底有几分是真的,楠本和四方这类顽固不化的人,根本不会相信牧野说的任何一句话。影佐只是提醒楠本,下一次犯人移送的工作,不要继续用电台联络大本营,他觉得用电话或许更加可靠一些。另外,他建议使用海军的军舰来移送这几个人,这样可以直接从黄浦江上船,避免车队再次被袭击,另一方面押送的责任可以转移到海军头上,既然这些人是海军找回来的,没有理由让他们完全身处事外。
……
说一件事。手术反应还是存在,目前还未拆线,可能本周无法恢复一日一更,不过应该会恢复很快。本来这是比较隐私的事情,既然请假还是说一说,手术属于牙槽骨移植,说小也不小,虽然是从下颚取的我自己的骨头,但是排异反应仍然存在。医嘱是要多休息。
108事实明朗化()
无人机一直在空中观察着日本陆军司令部的动向,目前可以确认,马强就在这做巨大兵营的某个地方,还没有离开。但是419的监听组不再神通广大,一直也没有再截获有用的电台通讯。不过无人机拍到了司令部的通讯兵爬到屋顶上查线的画面,这倒是暴露了敌人通讯电缆的位置。敌人的通讯连兰直接沿着屋脊走线,这样轻而易举地贯穿了所有主要房间,而且还显得十分安全。
情理上,这样规模的司令部,除了收发电报的地方,必然有相当规模的交换系统,与本土的通讯不通过电报,那么只有通过通讯电缆,如果敌人以为靠电话就可以万无一失的话,当然是大错特错。偷听电话的主要难度在于如何靠近电缆,但是并不存在需要破译密码的问题。
林秀轩想在陆军司令部附近1公里范围内,寻找一处适合释放监听直升机的地点,吕青山直接向他推荐了宝兴路上的火葬场。他上次进去过一次,注意到那里人很少,并且有一座放置日本人骨灰的慰灵塔,位置颇高,有三层,还有窗户,通向狄思威路方向没有阻碍。
林秀轩调动无人机进行了重点调查,果然在日本陆军司令部周边,就属这个地方冷清,周边基本没有警察。火葬场内慰灵塔也修的格也很高,只是比焚烧室的烟囱略低些而已。
第二天一早,林登上船台上那艘加急赶工的散货轮,查看进度,张广才告诉他还有两三天就能下水,算起来装载苏联成品油的油轮此刻已经快到了。他这个环环相扣的计划,目前还在有条不紊地运转着,看似高效顺利,实则过于紧凑,缺少调度上的冗余度,这意味着暗中必然隐藏着危机。以419目前的处境,也无法全盘控制所有的变数,只能听天找命。他不知道苏联油轮那里会不会出什么问题,不过明天找时间可以去亚细亚火油公司问一下。
下午时分,林秀轩和吕青山带上器材赶往虹口。两人等到天渐黑后,翻墙进入“法光株式会社焚烧场”,找到祭奠侵华阵亡日军牌位的那座慰灵塔,无人机已经确认了过去16个小时,只有一名清洁工来过这里一次,草草扫了一下就离开了,显然是个冷僻而又安全的地方。
他们悄悄钻进入口,只见四周密密麻麻布放了大量的牌位和骨灰盒,这些都是128以来,历次对华用兵阵亡,没有运回去的日军士兵和本地侨民,草草估算仅仅在这里供奉的就有几千人。
两人悄悄行动,异常小心,很快就到了顶楼。林扫了一眼,正中有一个低矮神龛,供奉着白川义则的牌位,这个血债累累的战犯于9年前被朝鲜义士在不远处的虹口公园炸死。他摸了摸排位,积灰不多,估计十天半月会有人进来清洁,他希望自己不会撞见,要不然难免又要杀人惹麻烦。
两人找到正对西北日军司令部的窗口,开始进行准备工作,不能用照明,只能摸黑工作,很快完成了设备的组装。先用激光窃听设备对私人司令部靠东南一侧的玻璃窗户,进行了语音复原窃听,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大部分屋子都是空的,有一些屋子能听到一两名参谋的废话,都没有太大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