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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一路把自己引领过来的官家却说自己娶公主不行,望着官家刚刚剃须过的光洁下巴,苏轼好奇的问到:“为何?”
赵祯竖起手指道:“你的才学足以迎娶公主,但你要走的路可不单单是一个驸马都尉,朕不会把你这份才学限制在外戚这个牢笼里,你自己也不希望如此吧?那有什么可以打破这个牢笼,或者说让你外戚的身份稍稍特殊些?”
苏轼想也不想的开口道:“自然是军功了。”
赵祯点了点头:“没错,你需要军功,但凡是手中有点军功的外戚,在朝堂中的地位都算不错,否则朕也不会纵容魏国大长公主和郴遵勖至今。朕是帝王也是父亲,灵儿的将来要托付给你,面对朝中的阴谋,面对市井的毒语,你的身份并不能保护她,反而是灵儿公主的身份在保护你。”
赵祯的话极为现实,也充满了威胁,让苏轼惊讶的同时心中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上一切都是虚妄的,唯独自身的强大才是真的强大。
诗词歌赋做的再好,没有功绩,在朝中没有关系,一样可能成为人家的笑柄和利用的工具。
要想迎娶灵儿,光靠自己的才学还是不够,最少在官家眼中是不够的,所以苏轼便到了这战场之上,父亲的话说的对,苏家要是单单依靠仕途也走不了多远,最少自己是已经没有前途可言的。
官家会重用自己,但却不会给自己什么文资,就像现在的蔡伯偂谎淙皇翘锰萌靖笔梗陕勐圩逝疟菜故歉稣迤返某畲蠓颍飧鋈臼谷词谴右黄返墓饴淮蠓颍杉秸咧涞牟罹唷�
他开始也认为官家会把自己派往彭七的上四军中,但看到任命的敕书他便有些傻眼,居然是让他到背嵬军中杨怀玉的手下任职,难道是担心他这个将门?
很快苏轼便打消了这一可笑的想法,那官家派遣自己任职背嵬军行军司马的差遣便是为了让自己获得更多的军功。
在抵达之前,他做了许多功课,甚至从秘阁之中借阅了官家曾经训练三卫的手段,张从质非常贴心的给他准备了一切,虽然是同僚,可两人之间相差的年岁却不算大,即便是老顽固著称的杨休也把一本《孙子兵法注解》塞给了自己。
虽然这书是他自己所注,但也是他能帮上最大的忙了,对此苏轼一边把他的书放在压箱底,一边感激他的情义,一个没上过战场的读书人所注的孙子兵法谁敢用?!
最有用的便算是官家总结的手札,这东西藏在秘阁之中终年不见天日,但苏轼翻开之后小读几段便受益匪浅,这手札中的内容算不得多么精妙,但却尝尝有着惊人的效果。
翻看官家练兵手札之后,苏轼才知道为何军中的将士们要把被子叠的如此整齐,为何所有的用度连刀剑,弩箭的位置都要方向一致。
这还仅仅是开始,苏轼在手札中看到了治军的小窍门,这些小窍门总结在一起,基本便可解决军中的大多数难题,他用上的改良足球比赛也是出自官家的手札,只不过是官家设想还没来得及用上而已。
在手札中,官家把这叫“橄榄球”,苏轼看到了手札中的图影,嗯……这球还真的是形似橄榄。
既然来了背嵬军,苏轼便打算把自己融入其中,军中的老兵说练习骑术的最好办法便是把自己绑在马上,时间长了,记住了马的起伏规律,在马上该怎么动便心中有数了。
苏轼摸了摸胯下的老茧,还真是这么回事,一路上来他的骑术虽然不说有多么高明,但终究是熟练许都,只不过不能像杨怀玉一般在马上闪转腾挪罢了。
不知为何,苏轼觉得自己的心变了,原本的他是不屑于什么高官厚禄的,也是不屑于从军建功的,但逐渐的他在军中待的久了,自然而然的把自己当作是军中的一部分。
潇洒的性格也随之收敛许多,一切都把自己和普通士卒放在一个标准之中。除了显示自己文官身份的帽子没变,其他的也和军中的厮杀汉差不多。
前襟被甲胄代替,冰冷的盔甲立领总能蹭得自己脸颊冰凉,下摆太过碍事,便学着杨怀玉的样子束在腰带之中,马背上永远少不了一把棘轮弩。
杨怀玉的亲兵说过,背嵬军不知何时便会突然冲锋起来,到时再取兵刃为时已晚,对于这棘轮弩,苏轼是好奇的,虽然知道它的运作原理,也知道它是如何制成的,但到现在苏轼也没放过一箭。
当大军抵达龙山城外的时候已经天色不早,前军列队着装,他们并非是要攻城而是全副武装的防卫在军阵之前,大军能安营扎寨的时候才是最为脆弱的时候。
后军同样这般列队,只不过他们除了照看后路以外,还要向两边分散谨防侧翼,中军中的一部分士卒便开始了伐木造营。
苏轼翻身下马,他虽然不会参与伐木挖坑之类的重活,但却要时刻观察军中的动向,以达到最高的效率,这也是出自官家手札之中的要诀,效率乃是军队的生命。
效率这个词很有意思,军队要有作战效率,朝廷要有办公效率,商贾要有经济效率,等等,苏轼觉得极好,常常记在心中。
于是背嵬军的安营扎寨便成了苏轼提高效率的试验品,专门的人负责专门的工作,严谨挑选,于是便有专人负责伐木,专人挖坑,专人营造,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在同一时间进行,没有浪费一点时间。
杨怀玉悄然摸到苏轼的身边偷看他手中的小册子:“这便是官家的学问?”
苏轼随手合上望直勾勾盯着手札的杨怀玉道:“你该坐镇中军以防万一…………”
第一千三百一十章中京道的昨天,今天与明天(上)()
杨怀玉和苏轼两人对眼前的龙山城并没有小觑,虽然并非中京道的州城,但龙山城却占据了相当优越的地理环境,作为主帅的杨怀玉肯定不会用最适合平原作战的骑兵去攻城。
苏轼也不会同意他这么做,眼下最要紧的便是环绕在龙山城的四周,清除一切能威胁上四军的契丹散兵游勇。
他对于背嵬军的定义相当准确,在苏轼看来,背嵬军和大宋所有的兵种都不一样,这是一支纯粹的骑兵部队,没有一个步卒夹杂其中,即便是伙夫和战场上救治伤员的大夫都是骑兵出身。
为了保存马力,背嵬军不得已才用上了马车,否则连这些马车都是多余的,没办法,大宋的甲胄实在太重了一些,即便是来自大食的强大战马也无法长久背负。
何况这些战马的本身便附带有全装的马甲,重量已经不轻了,所以,大宋的背嵬军是一直完全在马背上前进的军队,马车中存放的都盔甲军械。
即便是到了晚上,守营巡逻的士兵都以骑兵为主,只有少量的弩手会在高高的哨塔上警戒。
天寒地冻之中,军中的帐篷睡袋被从马车中取出,这些睡袋的内里都是缝制上毛料的,外面则是防水防潮的苫布覆盖,保暖的同时隔绝了寒气,即便是在地上就寝也不觉寒冷,当然若是地上有些干草便更好了。
苏轼细心的在地上铺好一层干草,顺手把火盆挑的旺一些,帐篷里很快就温暖如春了,一脚踢开已经在干草上“筑窝”的杨怀玉,自顾自的把睡袋铺好钻进。
“莫要鸠占鹊巢,自己收拾去,一军之帅也好意思?”
“你我还那般生分作甚?就当是在青楼妓馆之中与好友酒后酣睡罢了。”
苏轼看着不要脸皮的杨怀玉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杨怀玉虽然有些泼皮无赖的架势,但本性却是不坏,用父亲的话说是可以深交的人物。
苏轼的性格洒脱也就没当回事的躺下,温暖的睡袋里面是上好的毛料,一点也感觉不到地上的寒气。
杨怀玉像个蚕蛹一样撞了一下苏轼道:“你是文臣,在朝堂之中的时间比我长,你且说说咱们大宋夺取中京道的好处,咱们不是要一直向北打下东京道连通辽东之地的吗?怎么现在有突然调转马头往大定府去了?”
这便是传统武将的局限,他们极少了解政局的变化,更不会揣摩帝王的意图,和狄青彭七不同,杨怀玉常年领兵,不是在殿前司就是在侍卫亲军司之类的两司三衙中转悠。
要么便是领兵在外,极少观察朝中动向,而他家的天波杨府更是在折太君去世后便把朝堂抛在脑后,一心想着安生的赚钱。
亏得杨家一世忠烈,最终也落得如此景象,唯有杨怀玉一人从军,连他父亲杨文广都不再领兵,从原本定州路副都总管变成了官家身边的亲从官,每日于亲卫司中点卯。
官家也因杨怀玉的功绩而给折老夫人追封了郡太君之号,这些在朝堂之中算不得什么秘密,大家心知肚明又心照不宣。
苏轼望着杨怀玉道:“你这是在问我,我告诉你也就罢了,不过你也要回答我的问题。”
杨怀玉点了点头:“自是应该嘞!”
于是两只“蚕蛹”便聚在一起说着一些平日里,光天化日之下不会说的话来。
“为何转兵攻伐中京道,这话有些长,但却也不长,原本辽人以为我大宋北伐乃是为了大定府,便把大军调来了,但后来辽朝有些人不傻,看出了其中的关窍,便调兵援助东京辽阳府,此刻辽阳府便是龙潭虎穴,只待我大军北进。你说官家知晓了这消息后,还会用兵辽阳府吗?即便辽东满地都是黄金也去不得!”
杨怀玉好奇的问到:“官家是如何知晓的呢?”
苏轼翻了个白眼:“你这话便是问道于盲,我若是知晓便也不会在你的军中任职行军司马了不是?”
杨怀玉尴尬的笑道:“也是,你且说说中京道的好处,听说这大定府乃是辽朝最大的陪都,怕是不好相与。”
苏轼点了点头:“此言不错,要说这中京道可就话长了,此地乃是一处宝地,尤其是对关外之民来说更是如此,辽中京道原为奚人世居地。奚,原称库莫奚,与契丹异种而同类。
北魏时,奚与契丹相分离。隋时,其主要活动在今西拉木伦河流域。唐时,其地东北接契丹,西接突厥,南白狼河北焐,其国西抵大洛泊,距回纥牙三千里,多依土河护真水。
奚与契丹同出于鲜卑宇文部,二者曾长期并肩而立。但一山其容二虎?唐中,二族还常递为表里,号曰两蕃;然自唐中起,契丹渐蚕食奚族。
唐末,契丹由蚕食之策转为侵入,无力反抗的奚族开始由阴凉川南迁琵琶川。天钓三年,阿保机又遣偏师讨奚、焐诸部,并悉破降之。
鉴于此,奚族部分人口再次西南迁至妫州以避契丹。经过如此征伐征讨,契丹最终征服奚族,并尽有奚、焐之地也!”
杨怀玉开口道:“这么说来上京道乃是辽朝起家之所,这中京道才是辽朝壮大之地?!”
苏轼微微点头,没想到杨怀玉的脑袋转的也挺快,随即道:“某看过官家崇文院中史料,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辽在草原上建城早自辽太祖阿保机之父族便始,契丹族对外争战不断,越来越多的中原、渤海等民族的百姓被大量掠掳到中京道而后还有室韦、于厥、奚、吐浑、党项、阻卜等族,为了安置这些人口,中京道就必须修建城。”
杨怀玉深以为然接着恍然大悟道:“难怪中京道的州府城池和我大宋相似,原是如此,要想安置这些人,也只能学我大宋之法,以州划分,以县安民,以大定府管辖!”
苏轼微微苦笑:“这才是开始,辽太宗耶律德光即位后,不但得到了幽云十六州,还多次对中原攻伐,我大宋虽然抵御北伐,但却也终究是棋差一招,辽人掠夺大量我中原百姓入北方草原,这中京道便是其中之一了。”
杨怀玉随即笑道:“现在可不同了,咱们大宋夺回了燕云,已经兵出中京道,辽人江河日下矣!”
“也不可掉以轻心……”
“唉!酸儒忒没劲了些!”
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中京道的昨天,今天与明天(中)()
军帐之外的夜巡已经敲打了三声,已然是到了三更天了,但苏轼和杨怀玉两人却没睡下帐中灯火亮着,此时却有一骑由东向西而来,身上马上皆着黑衣黑甲,在夜色的掩护下基本看不见,只有马蹄声阵阵。
抵达背嵬军的营地后,岗哨上的弩手一发火箭射在他勒马悬停之地,边上的干草堆引燃,把他照的清清楚楚,此时军中才有人出迎,双方对过密号之后,方才一起入营。
这是军中传递消息的最可靠方法,密号只有双方将帅有,并且在不同的时辰不同的日子使用不同的密号,传令的官兵把密号记在脑子里,一旦被埋伏,密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