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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便瞧见一个上了岁数,满头华发,连胡子都白的没有一根杂毛的老司祝跪读祝文,乐暂止。读毕乐起,赵祯行三跪九拜礼,并到配位前献爵。
这还不完毕,赵祯继续起身,为诸神位献爵,奏“嘉平之章“,教坊司的人早已准备好,待乐起,便舞“羽龠之舞“,而帝王回拜位。
刚坐下,乐声又起,彩衣再舞,这次奏的是“永平之章“舞的是“羽龠之舞“,为诸神位依次献爵。
光禄寺卿奉福胙,进至上帝位前拱举。皇帝至饮福受祚拜位,跪受福、受祚、三拜、回拜位,行三跪九拜礼,再奏“熙平之章“。
繁琐的理解使得赵祯一个从辽朝杀回来的真男人都有些吃不消,而一群礼官和老儒却精神矍铄,神采奕奕,行三跪九拜礼,奏“清平之章“。
终于到了最后一个步骤,一群内侍还上前,推着小车,把祭品送燎炉焚烧,赵祯至望燎位,奏“太平之章“。
待赵祯坐下观看焚烧祭品的时候,教坊司奏“佑平之章“,这才算是结束,但此时此刻的赵祯却非常难受,并非是被烟熏火燎,这种不适他还能忍受,问题是烧的祭品……
望燎其实就是向天地,祖先焚烧祭品,每次大祭要焚烧纸一万张、金银箔一万锭,因为格物的出现,纸张在大宋已经变得不值钱,随处可见的东西怎么能用作天家的祭祀?
于是乎那一万张纸就被金银箔所替代,这里的金银箔可不同于后世那种涂有类似金银颜色的纸,而是真正的金银所敲打出的薄纸片!
金箔当然不能燃烧,可银箔却是可以,银要远比金活跃的多,所以赵祯只能看着大把的金银箔被倒入燎炉,心中是那么的无力和绝望……
也许皇帝就该挥金如土,否则便显小气,但赵祯现在却挥霍不起来,这些祭祀之用的开销全都来自朝廷的国帑,而这些国帑在明年却是要作为北伐之用的。
在礼官上前给他递礼器的时候,赵祯不经意间拉住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待祭礼结束,这些金箔若是少了一张,朕便摘了你的乌纱帽,便是那银箔化成的银水也要给朕收集起来上缴三司!”
面对赵祯快要吃人的眼神,礼官颤颤巍巍开口:“臣……遵……旨……”
赵祯微微点头,这才气定神闲的进入宫门大开的皇宫,文武百官紧随其后,蔡伯偂诼饭窆偕肀叩氖焙虮凰话牙。骸安潭嘉荆竟偈遣皇呛驼腥枪偌也豢炝耍空獯渭览窳耸怯檬弊钌俚囊淮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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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这么一开解,礼官望着燃烧的燎炉坚定的点头:“下官明白了!”
……………………
随着赵祯的回归,所有事情都走上了正轨,神都城中原本的压抑气氛一扫而空,官员配合皇帝治国,每日早朝,常朝不坠,百姓们每天都能在一大早看到官员的马车挑着灯笼前往皇宫的待漏院。
皇城四角厚重悠扬的晨钟再次响起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安心,为何?官家终于开始上朝了,但很快这份安宁就被抛之脑后,拿起当天的报纸,巨大的横幅出现在头版之上。
题目很正式,也很官方《论朝廷官制疏》这已经是用上了奏疏的形势,虽然不是官员所写,但谁都知道这奏疏是给官家看的,从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大宋的百姓没有不知道官家每日必看报纸的。
这疏中的内容更适合让看报的百姓惊讶,居然是向官家提出,大宋如今的官制需要改变,内容详实,有理有据,堪比一片精彩的策论。
而这篇奏疏的作者冯京也因此一举成名。
第一千四百八十九章朝廷的衡量()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稍显稚嫩的声音在学堂中重复着这首诗经中表达女子对爱情渴望的诗句,而读书人自从独尊儒术之后,女子勇敢表达爱情的诗句变不受待见了。
即便是在风气开放的大宋,一般的读书人都会刻意回避这些生动又唯美的诗句,但在这所小学院之中,却有数十位孩童在朗诵,并且朗朗上口。
年轻的声音响起:“这诗句出自诗经郑风,尔等可知这所做之人是男是女?”
孩童们齐齐回答:“女子!”
年轻人点头道:“然也,此乃女子所作,所生之情亦是思念,以倒叙之法口述而出,乃一对恋人子相互爱恋之诗。一日不见,如隔三月,可见这两人相悦已经热烈到何等程度。”
当当当
小学院中的钟声响起,一上午的课业就算是结束了,可教舍中的孩子依旧恋恋不舍,知识这东西的魅力有时就来自于师者的解答。
年轻人看了看外面已有孩子出现玩闹,也在不经意间瞧见有人在窗口窥探,但却不为所动,平静的再次开口道:“青青你之衣襟,悠悠我之心境。纵然我不曾去会你,难道你便就此断了音信?一日不见你之面容,如同已有三月之长短!
通过这年轻人之口,一位闺阁之中思念爱情的女子被淋漓尽致的表达出来,她对爱情的渴望,对恋人的思念跃然于纸上,此时再读一遍: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别有一番回味。
富弼瞧见自己被发现但也没当回事,小声开口道:“官家,这便是臣对您说的那位冯京冯当世才学不低,但总有惊世骇俗之语,平辈文人常常斥之,然其性率也,往往笑而不语,这”
赵祯点了点头:“嗯,算是个有才又有气度的年轻人,那篇论朝廷官制疏是他写的?”
“正是此人所作,这才是真正的惊世之举!也惹得不少人对他口诛笔伐,也是他引得读书人分为两派,说是明日在燕归楼有个辩会,邀他雄辩。”
“哦?那明日朕可要去瞧瞧,年轻人要想大放异彩这辩会可不能少。”
富弼苦笑道:“官家有所不知,他冯京却拒绝了,他言:道在人心却不在口,辩赢如何?辩输又如何?非寸进也!然天下人皆知如今朝廷之制乃弊也!何以不认其弊?”
赵祯笑了笑:“不错,才智果然过人,此乃朕之所言:事实善于雄辩!”
“两位好生无礼!”
随着孩子们从教舍出来,年轻的先生也一并而出,对着窗口的富弼和赵祯开口就呲,惹得孩子们三步一回头,但也耐不住腹中的饥饿的走了。
赵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颇为尴尬,但一想不对啊!自己乃是大宋的帝王,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边上的富弼可是堂堂的翰林学士,便指着富弼道:“你可知他是谁?他可是今年的知礼部贡举。”
冯京皱眉望着富弼,仿佛看到了一个冒充官员的骗子,也让赵祯颇为尴尬:“这些不论,二位若是来听冯某讲学,便当噤声,最少不得喧哗影响旁人,这些学子皆是来自农家,上学不易,耽误不得!至于这位“知礼部贡举”,今年或许有恩科,但也当是欧阳学士主持。”
这是在说他富弼不够格,只不过他小瞧了富弼的气度即便被讽刺也不生气,笑着道:“你这后学也端是好胆,老夫是因你那篇发在神都朝报上的论疏而来,可有时间详谈?”
冯京望了边上的一直微笑的赵祯一眼:“这位先生倒是面熟,不知您是?”
坏了赵祯但愿他想不起来,在这神都城中不认识自己的人还真没有几个,尤其是在这次秋狝之后,民间更是出现了比长生牌位还吓人的东西,赵祯自己的画像。
瞧见老百姓家中摆放着黑白的画像,前面是香火和贡品,赵祯总觉得自己已经驾鹤西去似得,甚至有些商铺之中连关二爷都不放,改成自己的画像
“我富弼的友人,听闻你的论疏除奸革弊,便随同他一同相见。”
冯京微微一愣:“富弼?原是河朔赈灾有道的富弼富彦国!晚生失礼了!”显然这是他发自肺腑的感慨,富弼没想到他居然知道这事,跟着还礼:“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此乃富弼之责也!”
一个白身,一个官身,两者之间的差距不可谓不大,但冯京愣是把富弼绕进去了,但眼下这般不失颜面,又彬彬有礼,给人相当不错的感觉。
赵祯心中感叹,这富弼在朝堂这么多年,也不一定是冯京的对手啊!这才是后生可畏,眼下这冯京便算是赵祯要寻找的能人,做人正,做事奇,这种人赵祯才敢用,能用。
拍了一下富弼的肩膀,赵祯笑道:“既然都认识了,也别在这里干耗着,这思文小学是西三门有名的学园,不知吃食如何,就在这里吃个便饭,我等也能畅聊一番。”
冯京摇头道:“两位怕是要大失所望了,这里的饭菜仅以果腹而已,报馆给了不少的润笔,我请二位酒楼吃食!”
这更勾起赵祯的好奇,大宋别的地方的小学不敢保证,但这神都城中的小学定然是满额的,朝廷补给的钱粮也不在少数,怎么到了这便仅仅果腹而已?
“听你这么一说朕真正还是要去看看究竟!朝廷在小学之中投入的财补可不在少数,这房舍学院亦是神都府的公产!这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冯京笑了笑:“无论上峰有什么规定,下面的人总有应对,一计不成,再施一记便是,总能把朝廷给的贴补用掉。如今有这番景象依然是太平盛世,何来的追究?国朝之好坏就在于下面人贪没的多少,贪没的少了,百姓就叫太平盛世,贪没的多了,百姓便怨声载道,这也便是朝廷的衡量!”
第一千四百九十章分割皇权!()
赵祯对小学的贪没一事不感兴趣,毕竟这种贪没即便是抓到又如何?制止一起却不能制止所有的贪没,但他却对冯京的理论非常感兴趣,这也就是所谓的短板理论。
“你的意思是,朝廷的好坏不在于做了多少好事,而是坏事出现的多寡,若是在百姓面前,这种坏事少,贪没少,那在百姓的心中这个朝廷就是好朝廷?”
冯京惊讶的望向赵祯,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人能理解他的话,伸手一引向饭堂走去,一边走一边问到:“当世还不知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额我姓皇!”
“原是黄兄,正如黄兄所说,朝廷做的大事往往是彪炳千古的,官家更是一代圣君,可百姓会看见这些吗?他们会看见官家南灭大理的作用?也许会,但也只是壮了他们的一点胆气而已,会看见收复燕云的作用?也许会,但他们更多的是看到自己的工钱增加了,会看见西夏归附的作用?也许会,但他们更多的是发现马匹更多。”
话说到这里就不能再说了,三人都是聪明人,冯京的意思也很明显,百姓只会看到和自己利益相关的事情,就如同天下人一样。
帝王的思维往往不能触及到百姓,百姓的思维也不会触及到帝王。
赵祯忽然开口大笑:“这反倒是让我想起一个典故来!有一日朕正巧遇到一位老农于田间耕种,我去讨碗水喝,我便问他:皇帝每日怎么过活的?你们可知老农作何回答?”
富弼和冯京两人莫名其妙,赵祯推开饭堂的小门道:“老农答曰:还能如何过活?大抵是用的金锄头罢了!”
赵祯走进小饭堂之中,显然孩子们已经吃过,饭桶里的白米饭是一点都看不见了,能吃上白米饭应该也是不错,这种细粮在原先可不多见,菜虽然不好,但也不是难以下咽的程度。
赵祯悠然的盛上一碗白米饭,再浇上一点菜汤,便呼噜呼噜的吃了起来,而边上刚刚反应过来的富弼吓的魂飞魄散,在这里官家完全抛弃了宫中的规矩
而门口站着的冯京却呼喊明白了赵祯的意思,大步走来望着赵祯道:“你的意思是老农是井底之蛙?可没有这老农您手中端着的白米饭又从何处来?!”
赵祯指了指边上:“坐下吃饭,君子之礼,食不语,寝不言!”
富弼上前在赵祯边上坐下,学着赵祯的样子吃饭,而边上的冯京却心中难受,有一肚子的话憋着想说出来,却又不能说。
待赵祯吃完,喝了漱口的清水,这才狼吞虎咽的吃完剩饭,盯着他道:“黄兄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赵祯指了指饭碗道:“你也瞧见了,这些吃食并非是什么残羹剩饭,孩子们吃的也大抵如是,白米饭,菜汤,这本就是一般人家的吃食,你吃的能有多好?
朝廷是给了贴补,可你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