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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时应该追问我的,不然别人怎么跟你继续说下去。”叶仲卿义正言辞的表情逗笑了锦柒,但她还是摇头。
“好吧。”气馁的人无奈的作罢,乖乖的继续说,“阿川是家母故人的儿子——顾相之子,你该知道顾相的。”
顾相,锦柒当然知道,这是她玄央的丞相。月余前,洛阳城里还人人都羡慕的顾丞相,顾宇。
好像没看出锦柒眼中的波澜。
叶仲卿面色平静,不咸不淡的道:“阿川聪明乖巧,他母亲生前曾将他托付于我,让我多多庇护,自那时起他就是我最疼爱的的弟弟。不久前,我听说了顾家的事,虽然顾家是囚禁而非斩首,但阿川才十岁,这样的苦我不愿意让他试……”
“其实顾相也早料到,顾家迟早会有衰落的一天,盛极则衰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道理。许是不愿坐实顾家叛国的罪名吧,他并不愿和我们一起离开。”叶仲卿说到这里,微微垂下头叹了口气,“皇上也是念了旧情的,关押顾相的是单独的房子,还有很多书。我不是没想过,要救他出来,但顾相却说他为官观后再没能好好读书,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叫我不准违背他的意愿。”
锦柒听到这里,心头的滋味有些复杂。顾相不愧是当世的名相,只凭这一份胸襟,也足以当得了玄央的丞相。只怕这一次,父皇的决定是做错了。
“再后来,为了躲避从囚禁之地追出的禁卫,我误闯进了这里。七七啊,果然我每次回京,我们都会偶遇”叶仲卿顿了顿,声音中沾染了些锦柒听不明了的情绪,“只是这次相见比以往都有趣吧?我成了朝廷钦犯。不过你别担心,今晚,我会带着阿川趁夜离开。”
“你能去哪里?”
问的有些急。
“天大地大,何处不能为家?叶仲卿挑起嘴角轻笑起来,“再说,并没有人知道我和顾家的渊源。这件事本就与你无关,我不想你惹祸上身。”
锦柒看着她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忽然心头就有了一分火气,“此事与我有关,大大的有关,因为我便是当朝的公主——周!锦!柒!你若离开,此生便不必再见了!”锦柒说罢,全然不顾叶仲卿诧异的神色,转身开门愤然的走了出去。
她没看见,叶仲卿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却是难得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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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锦柒袖袍带风的走下楼梯,谁也不看的走向内廷,香冷和凉初一脸诧异。
“我以为公主是不会发火的。”良久,凉初愣愣的说,记忆中公主是情感内敛的人。
“我也以为。”香冷也愣愣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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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冷顺眉低目的给景王续上了第二杯热茶,规矩的退下,在同样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的凉初身边站定。
锦柒将茶杯端在手中,用杯盖慢慢拨开浮在水上的茶叶,轻轻的啜了一口。
景王是申时来的,来了就坐在那里,一言不发。锦柒了解景王,哥哥绝不是来喝茶的。景王也了解锦柒,他这个妹妹虽不是一母所生,可骨子里倒像极了自己。此刻两人就像是两个高手在对弈,因而谁也按兵不动。
又是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两人还是没有动作,一旁的香冷却出了一身的冷汗。
自古天家的礼数最是周全。按理,景王手中的茶断不能凉了,凉了就是她们这些下人的不周,一个照顾不周的下人自然没有存在的必要。但同样当朝礼仪,若是主人不发话,第三盏茶可就是送客茶了。她香冷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送景王的客。
思前想后间,景王已经把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上,威严的目光也似有若无的扫了过来。
香冷眼一闭,咬牙就要去续那第三杯茶,手上一空,却是一旁的凉初端过茶盘走上前去。
“凉初——”锦柒略一沉吟,叫住了她,遥遥的将茶杯举起“茶喝得久了,本宫好像有些醉茶,你和香冷去看看梅花糕可蒸好了。”
“是。”凉初接过锦柒公主的茶杯,顺势撤下了景王的茶杯。
见凉初和香冷退下,锦柒笑意盈盈的问:“哥哥许久不来七七这里了,不知今日什么风把哥哥吹来了?”
“你疯了么,锦柒。”景王挑着眉,冷冷的看着眼前笑意未达眼底的人,“全洛阳都在找顾氏逃犯,你居然收留他。”
“哥哥,你相信顾氏会叛国么?”
“有些事情,不是你不信就不是的。”景王的眸子暗了暗,冷然道:“就算不是,又能怎样。”
锦柒不語。
“呛啷——”景王起身抽出腰间的佩剑,景王提起剑眸中闪过一丝冷光,任何在他预料之外的多余因素都不该出现,“人在哪里?”
“哥哥,那人对我有恩,你非要如此吗?”
“能为皇家的人出力,是他的福分。”
锦柒面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她突然抽出了一直笼在袖中的匕首抵在自己脖颈处,“哥哥,你要是伤了他,我就只能伤了我自己。”
“我给你匕首,就是让你这样用的吗?”景王皱眉,声音里是冰寒的不悦,“你忘记我们的处境了吗?”
锦柒的手抖了抖,她是忘不了的。
哥哥本是宫女所生,虽然天资聪颖,性子又坚强果敢,始终不能名正言顺的做父皇的儿子。母妃见他可怜,收养了他,成了年长她五岁、同父异母的哥哥。凭着父皇对母亲的喜爱,本就优秀的哥哥也逐渐进入了父皇的视野。
哥哥是天生的治世之才,虽因为朝中臣子的反对很难被封王,但也逐渐获得了父皇的认可。可自母亲去世后,哥哥也受到了不小的牵连。最近因为父皇年岁渐大、山河动荡,才又重获要职,有了施展才干的机会。
“锦柒忘不了。”她看向她的哥哥,目光中是一种平和的坚定,叶仲卿帮过她那么多次,这次就让她也帮叶仲卿一回,“但哥哥你若是伤了他,锦柒也只能伤害自己。”
“哼!从小到大,你几时这般不识事理过。”
锦柒却只是蹙眉看着自己的哥哥,匕首抵在咽喉处。
半响僵持。
“罢了!”景王仰天长叹一声,还剑入鞘。他终究还是疼爱锦柒的,他终究放不下那所谓帝王不该有的情感,“出了事,哥哥顶着便是。”
第6章 三天不打()
转眼间,时间又过去半月有余。
叶仲卿是发现,锦柒公主真的有多么受冷落。
首先,堂堂的一国公主,偌大的府邸居然只有两个丫鬟照料,甚至有时丫鬟要外出离府。
其次,堂堂的一国公主,偌大的府邸居然只有一个炭炉取暖,甚至有时炭要自己烧制。
最后,堂堂的一国公主,偌大的府邸居然连一个厨子都没有,甚至有时饭要公主亲自做。
叶仲卿,实在是看不下去。
虽然她人不常在京城洛阳,但这么多年锦柒公主命中带煞,不受宠爱的言语也听了不少,可万万没有想到竟真的落魄到如此地步。虽然七七似乎不介意她的生活境况如此糟糕,但她叶仲卿受不了七七如此受气。
所以,在叶仲卿伤口一长出新肉,就开始了日常的前后忙碌——她劈出了满满一院子的柴,修葺整理了所有的房顶,还顺便把平时凉初和香冷打扫不到的高处清扫了一遍。此举,自然获得了香冷的好评,就连开始凉初的处处提防也早抛到了九霄云外。
叶仲卿见工作颇有成效,也是兴致高昂,趁着两日天气晴好,她又打上了院中植物的主意,管你是杂草还是仙草,只要长得不合叶仲卿法眼,都难逃一个“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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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看不出来,能干呐!”凉初望着焕然一新,简直闪闪发亮的院子惊叹。
“哈,那是自然。”凉初惊诧的表情让叶仲卿很受用,她生平最无法抵抗的就是软磨硬泡和夸奖,以前没少被师父抓着这两个把柄指使。事后她偶尔心有不忿,但下次依旧任劳任怨、甘之如饴。
挥刀修去枣树上最后一剪残枝,叶仲卿一个鹞子翻身从树上跃下,稳稳的落在凉初面前。
“当初公主留下你时,我特别反对。”凉初无视了叶仲卿眼中的“凶光”,自得其乐的戳着叶仲卿的胳膊,“现在看来,真是赚大了!”
“唉,苦命人自由家贫,漂泊无依。承蒙善良的公主收留,小的干活怎么敢不尽心尽力?如若不然惹怒了公主,把小人赶出家去,那可怎么是好?”叶仲卿故意装出一副被买为奴的可怜样,凄凄惨惨戚戚的模仿着戏文里的口吻。说罢,还不忘擦擦眼角那根本不存在的泪水。
“噗嗤——”凉初被逗得捧腹而笑,连一旁一向稳重的香冷也有几分忍俊不禁。
“唉,活都干完了,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好生无聊啊”叶仲卿放下剪子,伸了个懒腰叹道。
“你傻么?活干完了,就歇着呀,不然怎样?”凉初传授经验般说,不防被一边的香冷推了个趔趄。
“就数你最懒,懒就算了,胆子还那么小,胆子小也就算了,最要命的就是永远那么多嘴。”虽然上次景王来访,凉初替她出头的举动让香冷很感动,但香冷数落凉初惯了,此刻脸上不自觉的就换上了平日管用的不屑。
“哼,就你最好,天天欺负我,我不想理你!”凉初也是一脸的不屑,香冷似乎天生就是来和她作对的。虽然香冷别的事情也做的很好,但是最擅长的一定是数落她,一念及此她唰的一下别开脸。
“好了好了,别吵别吵。”叶仲卿见两人又要掐起来,赶忙岔开话题,看看越来越晴好的天空,“要不我们溜出去玩吧”。
“好啊好啊~”凉初一听说玩,眼前不断浮现各种洛阳城内的小玩意儿,心中仅有的那一点郁闷瞬间一扫而光。
“喂!你也要和她胡闹!”香冷的杏眼“嚯”一下瞪圆了。
“戏言戏言,要不我们来下棋?”叶仲卿吓得连连挥手,赶忙化解。话一出口就知道香冷一定会不准,因为凉初实在是玩儿心太重,所以香冷最烦的就是凉初出府游玩。
“算了,也只有你跟公主喜欢玩这种游戏。”凉初惨兮兮的说。下棋修身养性的事情,在她眼里一点也不属于娱乐的范畴。
那做些什么好呢?
不让出门,不下棋,也没到吃饭时间……叶仲卿苦思冥想,低头的瞬间她看到了地上刚修剪过的树枝,一丝了然在她眼中闪过,“有了,正好我也活络一下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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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川一早吃过饭,就随锦柒去了书房温习功课。
阿川早慧,顾相三岁就给他请了教书先生,其中阿川最偏爱史书。锦柒的母妃生前极爱读书,她和景王在母妃的身边也偏好读书,离宫数年来,她府中也收了不少古书,其中还有不少她手抄来的孤本。
叶仲卿在醒来的第二天就搬出了锦柒的卧房,和阿川一起住进了府中空闲的侧院。锦柒偶然发现,叶仲卿养伤期间,常给阿川讲的故事竟是些经史子集。她知道叶仲卿应该也出自书香门第,但没想到小小的阿川竟然也是满腹经纶。
锦柒好奇心起,便有心考了阿川几个颇为艰深的问题,不想阿川居然对答如流。
叶仲卿见锦柒问的认真,阿川答得用心,乐得有人替自己指点阿川,便拜托锦柒讲些适宜的学问给阿川。锦柒虽未必敢托大自己能比叶仲卿讲的更好,但念着叶仲卿伤势未愈不应劳力伤神,又喜欢阿川的聪明伶俐,就应承了下来。
自此,阿川每日便跟着锦柒读书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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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柒带着阿川来到院子里时,叶仲卿手中的树枝刚刚收拾停当。
叶仲卿继承了她师父的武艺,但她常用的还是唐刀。她的佩刀劫狱时之前和禁军打斗时,早已损坏,因此她此刻手中斜斜提着是一柄木唐刀。
叶仲卿朝香冷和凉初点点头,反手挽了个漂亮的刀花,已经摆好了起势。
香冷舀起一瓢水向叶仲卿泼去,挥手又是一瓢。
叶仲卿淡定自如的双手握刀刀,自胸前轻巧的一划,已将一片水花挡了出去。刀尖一转,一弹一挑,斜斜地侧过身,木刀在后肩上稳稳的转了一圈,又是一片水花被挡了出去。
叶仲卿得意的挑挑眉,那意思是说:“怎样,功夫不错吧?”
“我也要试试,到底有多厉害。”凉初见有热闹凑,早自觉地提了另一桶水来,和香冷一起朝叶仲卿泼去。
叶仲卿嘴角勾出一个自信的笑容,不疾不徐的将手中一柄木刀,点、劈、斩、扫、推使得虎虎生风。
一时间,只见院子中水花四溅,在阳光下闪出耀目的光泽。
叶仲卿